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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滟昊泠对此并没有留意,目光往别处瞥了一眼,“在静铁关可曾发现牧野军的踪迹?”
“不曾。”卓寒青上前一步,简短的回答。“经过查控,静铁关外的敌军皆是来自琅邪,并无焰赤军队助阵。”这等小事,照常理来说本用不着卓寒青亲自回禀,况且如今的他已经贵为元帅。然而卓寒青自己也明白,今时不同往昔。
随着另一位元帅燕归愁的风头日威,已然步入中年的羽檄将军卓寒青渐渐被人们所遗忘。从滟昊泠的角度出发,也更加愿意讲南征北战建功立业的机会交给自己的心腹。长此以往,就成了如今的局面——卓寒青越来越难以参与到重要的军务中,相反,他开始着手情报处理,军备物资等等繁琐的勤务。
如今若是在汐蓝街上随便拉一个老百姓问问帝国的两大元帅是谁,对方一定会十分茫然的告知——两位?不是只有燕元帅一人么?
对于地位上的巨大落差,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将军不是没有任何怨言。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去改变这个境况?莫说立场不同,就早已决定了他与年轻帝王之间的不合。就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感慨岁月不饶人,早已不是提着马刀与敌将厮杀三天三夜也不知疲累的英勇与无敌。
这是,英雄迟暮的悲哀。
静下心想想之后,如今手中的权力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些勤务虽然繁杂辛苦,也无法为他带来任何受人敬仰的名声,但只要是打过仗的人都知道,这些东西是战时必不可少的条件。如今在汐蓝国内,尤其是战时军费与物资,无不要经过他手,这一情况就算是皇帝也难随意改变。
他只是一介臣子,能够对皇帝的行动产生如此影响已是实属不易。每当滟昊泠行为有所掣肘之时,就不得不顾及到他卓寒青。对老将军来说,这或许已是最好的结果。
至少,他有力量维护公主周全。
滟昊泠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再看卓寒青一眼。君臣间的不合早已是深不见底的鸿沟,如今维系他们的也只是一致的目的。况且滟昊泠的冷酷使他根本不可能对烈熠以外的哪个人付出什么感情,因此也就更加不会掩饰厌恶。
“众卿都听见了,陈兵静铁关的并非焰赤。无论是两国在私底下达成什么协议,牧野军没有前往战场,对战局就没有任何影响。”
卓寒青在开口之前,也没有加上任何敬黎,径自阐述意见,“情报表明的只是到目前为止的情况,谁也无法保证将来牧野军不会前去支援赫连远遥。”
老将军谨慎的态度显然得到朝中大多数人的支持,众人频频点头。至少两大元帅之一站在他们这一边,众人也就不害怕向那个喜怒不定的皇帝表达意见。
“不会的。”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
“为何如此断定?”卓寒青也是当仁不让,反正与皇帝之间的背道而驰也不是一天两天,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地方。
滟昊泠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针,似乎能够穿透迷雾看清所有隐埋的事实。“静铁关,只是佯攻。”
(未完待续)
第七章——目光长远
“佯攻?”卓寒青将这个词咀嚼了数遍之后,才总算彻底理解其中的含义。并非是因为远离战场太久而失去了判断局势的敏锐,着实是要相信这么大的手笔竟然只是诱饵。
经历过之前一声大败,琅邪的实力受到重创,但是根据到手的情报表明,赫连远遥几乎将手中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静铁关。比起上一次的战事,在人数上也不遑多让。这么多士兵参与的战事,竟然只是为了起到诱饵的作用?
“当然了,根据局势的演变,静铁关也可能会成为焰赤的主攻方向。”不去解释从何判断蛮族的军队只是佯攻,滟昊泠话锋一转,说出更加不负责任的话来。太过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自然不对,但是滟昊泠以帝王之身却将尚在揣摩中的事实摆在朝堂之上,刚更加加深了众人的不知所措。
卓寒青的脸色已变的铁青,咬牙切齿的问道,“既然无法肯定究竟是不是佯攻,我军又该如何应对?”
“应对?”滟昊泠无比嚣张的笑了起来,仿佛臣下问了一个多么好笑的问题。“用不着考虑应对之法,我们什么也不用做。”
“怎么,皇上打算退出这场逐鹿天下的争霸了么?”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的等着敌人攻击过来,这种被动挨打的作为完全违背了军人的血性。无论卓寒青是否很久不曾体会沙场征伐的滋味,他还是为滟昊泠的决定而恼怒,以至于口不择言语带讥讽。
“不。”或许他的野心早已是天下皆知,但是当头满朝文武的面前直言不讳的承认,还是第一次。“朕从来没有这么深切的渴望,想要将这个天下握在手中。”
——我,也不能成为那个理由?
——这个理由,可以留下熠,但却不能留下烈熠
滟昊泠不会忘记,他曾这么说过,在他们彻底决裂之前。
不过没有关系,他就让他再也没有任何推诿的借口。当整个天下都是他滟昊泠的囊中之物时,他也无可逃避的只能为他所有。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只怕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朝臣比如今汐蓝的官员们有更加深刻的体会。就算如此,前所未有的战栗还是肆虐的侵袭着大殿上的所有人。下意识的众人抬起头,迎上帝王唇边的一抹笑意。
该如何形容这笑?官员们只觉得自己连指尖都是抵制不住的颤抖。这是极端的兴奋,仿佛独独属于帝王的霸气也传达给他们,不用细细想象与描绘,一副壮阔的江山画卷已然展现在眼前。
同样的……这也是恐惧,莫名的,没有任何根据的恐惧。以至于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仰望着皇座之上,没有任何人带头,更加没有任何礼节的约束,官员们不约而同的屈膝,刹那功夫已是跪倒黑压压的一片。
由于身上也流淌着焰赤一族的血脉,滟昊泠的外表看上去并不像一个纯粹的汐族人。但是此时此刻,看见这抹笑意的人终于相信他也承继了天下第一美人的容貌,这是何等漂亮的笑容!唇角勾起的弧度,完美的无可挑剔。炫目的令所有人,神为之夺!
唯有卓寒青遍体生寒,望着那笑,他也同样挪不开视线。不过不是欣赏,而是彻底的恐惧。深深的问着,需要多少鲜血……才能抹平这笑容,又需要多少人命……才能填满这个帝王欲望的沟壑?
“世上没有不劳而获,既然皇上野心依旧,就应该及时采取行动。”当所有人都陷入狂喜与崇拜之中,这唯一一个警醒的声音,就显得尤为突兀以及格格不入。
终于收敛了那美丽而残酷的笑容,滟昊泠以手支牙颐,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敢于在这个时候泼冷水的卓寒青。然而,也仅仅只是打量而已,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他随时与自己对头干的举动,滟昊泠没有任何反应。
“以元帅这意,又该如何?”
没料到他会陡然询问自己的意见,倒真正像一个擅于纳谏的明君。意料之外,卓寒青的反应还是相当之快,“主动迎击,掌握战争的主动权。”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么,汐蓝的赫赫战果都是因为羽檄军的主动出击才得来。一向都是欺负别人,从来没有被别人欺负而不敢还手的先例。
“哦?”堪称柔和的音节,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提议。“元帅又认为,应该往何处迎击?静铁关么?”
听上去是相当正常的一场讨论,君友臣恭,平和的简直可以成为朝议的典范。只有卓寒青一人听出其中刺骨的讥讽。“有佯攻,就会有主攻。”卓寒青提出最简单的真理,就是因为简单,才更加无可反驳。“找出焰赤的主攻方向,预告埋伏,让敌人有来无回。”
“这么说元帅已经找出主攻方向了?”刻意营造出的惊喜与赞赏,滟昊泠心中却是无比明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这已不是单纯的两国之间的战争,要不了多久,整个七界都会被卷入进来。在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广阔战场,随之而来的将是绵延不断的战线。在这样波澜壮阔的局面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所谓唯一的主攻方向。
若换成是他,一定会布置几条战线,根据战机灵活的变更其中的主副关系。这也是迷惑敌人,达到最佳战果的必然手段。
所以在一开始他对于静铁关的,尽管听上去十分不负责任,偏偏那就是现实。今日的佯攻地点,谁也无法保证明日是否就会有敌方的主力汹涌而来。
“焰赤要来进攻我国,必然是从相连或相近的边境前来,静铁关就是其中之一。在现阶段,应该立刻加强边境布防,以免被焰赤钻了空子。”卓寒青的确无法判断何处才是主攻方向,然而他还是一个老将的经验,给出了最合理的建议。
“元帅可知如今汐蓝的边境线有多长?而羽檄军的军力又有多少?”
照旧的一针见血,也许正是因为滟昊泠太过冷漠,从来不会将任何事放在心上,因此才能更加清楚而准确的看待一切。
汐蓝的扩张速度太快,就在人们为着这前所未有的胜利而欢快鼓舞时,弊端却在悄然浮现。滟昊泠带着仅有的一双不带任何怜悯与感情的眼睛,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什么措施也不采取,甚至没有对任何人提出警告。
直到今日,所有的问题都再也掩饰不住,喷溅似的爆发出来。
覆灭一个国家,却没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将之同化。最初的百图还好,因为当日烈熠尚在身边,经过一系列的努力之后,如今的白州在冉晨的治理下还算是一方平安。
但是景阳的情况就截然相反,滟昊泠在战后没有花费任何心血,当然了他大概也没有那份心思。易主的景阳除了变换一个名字以外,与汐蓝之间没有任何干系。没有能够小统御全境的权力系统,景州境内早已是一盘散沙。
假如有足够的时间,或者换上一位统治者,会慢慢的感化原景阳的百姓。即使要让两个彼此对立的民族真正合二为一是个艰难长远的目标,但是在无数的努力之后,至少能令失去故国的人民不再仇恨反感若斯。
卓寒青在一番思索之后显然也明白了这个局势,再难说出加强边防的建议。太过广阔的领土,没有新的兵源补充,要靠以往的羽檄军守护住全境,的确是一场空谈。
滟昊泠从皇座上站起,一步步的走下台阶,随之缓缓的在群臣之间走过。每走一步,就说上一个字。也不知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太凌厉,还是出口的句子太惊世骇俗,直到皇上将要说的话全部说完,扬长而去之后,众臣还是呆若木鸡的立在大殿 ,忘了散场。
“一直以为,都是汐蓝在进攻别国,自然就要做好被别国报复的打算。不要抱着只能欺负别人而不能被别人欺负的想法,天下间没有这么霸道的道理。”
话锋又转,“至于现有的领土么,暂时失去一些也没有什么。只有无知妇人才会紧紧攥住手中现有的财富,一分也不步放手。将目光放的长远一些,只有最后的胜利,才具有真正的意义。”
(未完待续)
╮
第九卷
第八章 生死一线
“公子总算来了。”依旧是哪个软糯到醉人的声音,但是真正算起来,这还是烈熠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子的真容。上一次即使是在双方缔盟之际,她也仅仅从纱幔后伸出一只白皙的有些过分的手。
说是真容,也并非完全正确的说法。真正看清的,也只是她的身形。是那般窈窕的身段,线条优美的**、不及盈握的腰肢、笔直并拢的双腿……全都是无可挑剔的秀美。妃色本是相当挑人的颜色,穿着在她身上竟是说不出的适合。即使,看不清她的面容。
是的,看不清。同色的薄纱覆在面上,将一张本该无比俏丽的脸庞遮掩起来,露出的一双翦水秋瞳,莫名的令人觉得似曾相识。
非缓缓的欠身,这个任何人做来都平凡无奇的动作,到了她这里之后就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味道。令人不由的满是怜惜,甚至忘了要去责怪她的装扮——这般摸样,哪里像是要奔赴战场,说是折柳赏花还差不多。不过也无所谓了,卿本佳人,装扮的美丽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一礼行毕,非直起腰肢,轻声慢语,“公子吩咐的事,我方已经准备妥当。”既然如今双方确定了合作的关系,为了共同目标,各自都会尽心竭力。同时也不再需要相互隐瞒情报,及时告知事件的发展才是正途。
“有劳非小姐。”烈熠已无意再与之计较身份是否败露的问题,抬手一把掀开兜帽,显出了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