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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瞬间被看穿一般,他所有的顾虑以及他全部的渴望都全部落在烈熠的眼中,分毫不差。“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显而易见的好处,朕得到了一位名将的帮助。”烈熠毫不避忌的谈及,既然有心想要与景卉携手,在他看来坦诚是首先需要做到的事。一直以来,烈熠都受到麾下将领不足这一弊端的困扰。景卉的能力或许不及燕归愁,不过也算相当不错的选择。
看得出景卉还存有许多不解,烈熠也就更进一步的说明,“朕由衷希望今后能够一直得到将军这一助力,不过——”
景卉陡然截口插言,“那为何不以此作为要挟?你应该看出了罢,我很想参与进来?”重重一拳咂在沙盘之上,弄倒了其上的几枚小旗。他不是想要为烈熠打仗,更不是为了所谓的新主焰赤,他只是想以一个景阳将领的身份再做些什么。
之后的发展,他再无法接受……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后所能做的事了。景阳已然不复存在,只有他一个人还固执的紧抓不放。
“朕为何要以此要挟?无法得到将军的效忠,只能说朕不具备应有的主君气量罢了。”
景卉心头重重一颤,在这之间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从一位帝王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包括他曾经的主了——在景华瑞的观念里,贵族就是贵族,王者就是王者,没有什么气量与能力之说。生在帝王家,就已经注定了一生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王子殿下的观点,景卉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错误。不仅是他们这般认为,整个天下都是同样的想法。若说是错了,那岂非所有人都犯了天大的错误?一直以为坚信的理念竟然会在一个全然没有意料到的情况下被覆灭,景卉的惊异可想而知。
只要景卉能稍微客观一点,就不得不承认烈熠的地位远比景华瑞更加高贵。当世仅有的两大帝国,他是焰赤当今的皇帝。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似乎从内心里对血统造就的尊崇不屑一顾。
“将军还有什么顾虑之处?”看出对方的动摇,烈熠适时再给他添加一定的压力。
“我绝不会加入牧野军……”景卉自认决定未变,但不知怎的,再次表明立场之时已远不如先前的中气十足。
“世上没有任何事绝对不变。”没有半分指责的意思,烈熠只是以一种平和的态度对景卉加以谆谆教导。“此战结束之后,再考虑将来的出路也不迟。或许到了那个时候,将军便能明白自己真正想守护的是什么了。”
景卉不想去揣摩那些高深莫测背后的真意究竟是什么,他再迟钝,如今也看出对方的一些目的了。“为何这般坚持让我加入?焰赤帝国的牧野军也算是天下闻名了,让我这么一个外人加入进来,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么?”
烈熠并不否认自己劝说对方加入的意图,求才若渴是每一个上位者都免不了的想法。“朕不想欺骗将军,在这一战中只有极少部分牧野军参与,真正的主力还是景州所属,所以将军绝非外人。”
“所以你是在利用我国的人民打仗?”方才总算勉强对烈熠兴起的一丝好感,只因为一句话的功夫就被全然泯灭。景卉双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瞪着对方。要不是中间有沙盘阻挡,说不定此刻他已冲上去与之拼命,而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究竟是不是对手。
“是。”轻柔的吐出一个字,烈熠坦然接受着景卉的愤恨。在这一战中,集合景州旧有的力量作为战斗主力乃是必然。焰赤与景州达成协约不假,但是焰赤毕竟不是救世主,也无力抽调出足够的兵力。
想要解救自己的故土,依靠的只能是景州自己的力量。
景卉喉头一哽,蓦地说不出话来。似乎有太多复杂的想法在脑海中翻涌而过,竭力想要去抓住什么,最终依旧是一闪而过。
景卉只知最后一个念头是什么,那般根深蒂固的刻印在头脑深处,成了无法忽视的执妄。“我想守护土地不被践踏,我也想守护人民不被残杀。”大概因为愿望太过强烈,景卉竟然不自觉的就这般说出口。
这是属于军人的务必,从穿上盔甲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了他必须成为撑起一个国家支柱。同样的道理,当名为国家的这座殿宇倾塌的一刻,也注定了所有的支柱只能化为飞灰。
然而如今的情况究竟能算做什么——景阳已亡,而他们这些本该守护国家的军人们还在苟延残喘。
“相信不仅是我,那些兄弟们一定也是一样的愿望。”所以才甘心被利用,在明知无望的境况下掀起一次又一次的叛乱,仅仅是为了用死亡来寻找一丝丝存在的意义。
或许世间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按照自己的道路从一而终,但是说起矛盾,或许此刻的景卉就陷入了矛盾的漩涡之中。本是死也不愿孚协的立场,却又找不到任何坚持的方法。景卉只觉前途一片茫然,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路。
“令人感动的心意。但是朕不明白,既然景卉将军决定已定,为何此刻还在迟疑?”
辨别不出他这话中带了几分试探,又带了几份煽动。景卉耗费全身力气才能压抑住疯狂跳动的心脏,“我迟疑是因为这一仗即使打赢了,获利的也只是焰赤而已。”一步一步的紧逼,终于将话说到最直白的地步。
“景卉将军所说的一切,朕都不否认。”这不仅是一场利用,在战后他也无意恢复该国的独立,所以他才会一再强调景州的称谓。“但是朕坚信,唯有彻底消弭了战火的隐患,对于这片土地而言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
烈熠低头俯视着沙盘上雕琢出的山川河流,似乎通过这些表记而看到了其代表的真实世界。“将军誓死守卫的东西,朕深表敬佩,也十分赞同。土地和人民,这才是这个天地间最宝贵的东西,值得人们为之牺牲的不该是一个虚幻的国名。”
(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犬牙交错
想象中的长刀没有砍在自己身上,也没有预计中的剧痛,非犹自不能相信自己居然能够在混乱如斯的战场上捡回一条命,在她认为必死无疑的一刻。
“喂,不想死就赶紧起来!”
方才因为被围攻而脱力,不得不选择放弃一切的非,在那么一瞬间仿佛失去了一切感官。听不见灌入耳中的厮杀,也看不见溅入眼中的鲜血,非本意是希望借助麻木的感官来缓解自己对死亡的恐惧。然而生死关之前走了一遭,她竟然奇迹般的存活下来。
张大眼睛,非想要看清究竟是谁在危难时刻救了自己的性命。映入眼帘的只是那人的背影,逆着光线勾勒出的只是一道模糊的轮廓。他背对着她,但是那名斥责却是无比清晰的炸响在耳畔。
即使看不见样子,但是那个声音已是相当的耳熟,近期她随时都会听见的冷言冷语。
用不着再怀疑自己的听觉,挡在她面前的人……赫然是……景卉?!
非千算万算,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成为自己的救命恩人!
一直都细心保养的素手在地上撑,全然不顾那些粗粝的砂石会磨破她细嫩的掌心。浑身提不起半点力气的非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硬撑着虚软的双腿,她不甘示弱的站在景卉的背后。
“哼。”景卉抽空回望一眼,充满讥诮的嗤笑。那个女人照旧是以纱覆面,也不知她有多么见不得人。看不见她的面容,不过双眼中还是装满了痛苦,看来方才的一场厮杀已让她元气大伤。
既然他已经看了自己一眼,非也无法再继续装傻下去。被他所救,已是无可更改的事实。“谢——”
“我不稀罕言不由衷的道谢。”景卉异常粗暴的打断,“况且我也根本不想救你!”毫不掩饰真实的想法,况且这事也差不多算是人尽皆知,倘若有下手的机会,景卉一定会毫不迟疑的将这个女人斩杀刀下。
非捡起掉落在一旁的一对分水刺,原本这就是相当轻巧的武器,经过特殊锻造之后十分适合她。勉强摆出对敌的架势,不过还是抑制不住胸口混乱的气息。非完全是为了争一时意气,而全然不顾自身。
“既然不想,方才袖手旁观不就是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激怒对方,并不符合她狡黠的性格。或许是因为景卉从来不加掩饰那份厌恶,以至于她也有些失控。
“这是皇上的命令。”不仅要对敌,还要应付这个女人的景卉,一时不察脱口以尊称指代烈熠,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真是的,你是怎么指挥的?左翼几乎都崩溃了!”纵观全局的烈熠发现这一点之后,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命他前来支援。
“左翼面对的是敌军主力。”非简要的加以说明,她倒也不是在为自己开脱。景卉本人已经来此,具体情形究竟如何要不要多久他就能深有体会,这是编造不了也是瞒不过的事实。
景卉不再就此多言,事实摆在那里,他也不能单凭一已好恶来评判对方。至少在以往的合作中,非过人的能力还是得到同伴们一致的肯定,不然她也无法成为叛军幕后真正的领导者。若不是她背叛了景阳,景卉如今依然会追随在她身边。
“无论是不是主力,左翼战线绝对要保住。”景卉下定决定,这也是他站在这里的使命。握紧刀柄,一瞬间的犹豫之后他已经和非并肩而立。姑且暂时放下个人思想民,只要彼此还在这个战场上,那他们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
战友。
非松了一口气,景卉的为人固执的令人头疼,也幸好他还懂得识大体。有了同伴并肩作战,非强行运起真气压下胸口躁动的气息。力气再次回到体内,虽然远远不及最佳状态,不过好歹有了一战的力量。
“熠,你的脸色很不好。”曾经太过习惯守护在这人的身边,无论如今心是否已经有了偏移,这一份习惯还是难以改变。今日的药已经按时让烈熠服下,但是倾夜忧心的发现药效似乎远远不如往常。
视线扫过犬牙交错的战场,倾衣怎么也不忍心烈熠再继续为此伤神。“交战双方如今陷入胶着之中,任何命令都难以彻底执行,你想出再好的战术也是无用。”绝非温和的劝解,恰恰正是一针见血。
烈熠何尝不知此时所做的都是无用功,但是因为没有用,他就应该什么都不做,就应该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双方军队不断的消耗下去?那条扭曲到狰狞的战线就如同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不知停歇的吞噬着双方士兵的生命。
“我来帮你盯着罢,你稍微休息片刻。”明智对方不会放任战事发展而不管不顾,倾衣也还能提出折中的办法。
烈熠也明白倾衣的用心,他的确应该让紧绷的神经略微缓解一下,否则一直这么下去将很难坚持到此战结束的一刻。况且,当战况发生变化之时,还将要更加耗费精力思索对策。刚准备答应之时,一下看见了快马朝这边而来的探子。
“敌军主将是谁?”虽然未曾让牧野军主力参战,但是烈熠还是将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密探安排于景州各地,负责刺探敌情与传达命令等任务。几个时辰之前他向所有密探下达了最为优先的命令——探查敌军主帅身份。如今见有人回来复命,他自然是片刻也不能等待,将休息一事彻底忘记。
这些密探都是跟随烈熠多日的精英,做事干练,从不拖泥带水。跳下马背单膝跪下之后,直接简明扼要的描述,“主帅为冰族王上沐霖,参与战斗的士兵虽然身着羽檄军服饰,但是皆为冰族人。”
沐霖?回想起那个无比骄矜的少年。烈熠很难想象,在这个时刻他会选择远离滟昊泠而奔赴千里之外的战场。不过沐霖的初衷为何,到底也不是他眼下应该揣摩的事物。
“冰族啊——”烈熠沉吟。每个种族,每支军队都有各自作战的特点,有优势也有缺陷。他此刻需要做的就是在分析这一切的基础上找出切实可行的战术,打破目前胶着的状态。
“传令给景卉和非,开始反攻。”
得到这一命令的非,双眼之中全是不可置信,满是质疑的盯着传令者。“这样的状况下,命令反攻?”
密探面无表情,什么话也不再多说。他的使命是将皇上的话一字不差的带给前方的将领,如今他已经做到了。
眼看无法再扭转什么,非只好求助于身旁的同伴,“景卉,怎么做?”在非看来,此时的景卉与她一样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一定会慎重的对待这个命令。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只要他们两人采取一样的措施,事后也完全可以向烈熠解释此事。再说以非近日对烈熠的观察也可以看出,他并非是不通情达理的君王。
“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