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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宗泽的带领下进入了客厅,在梨花木的八仙桌边坐下,一个紫衣的丫鬟奉上了热茶,但宗泽和佩兰却只是闻了闻,所谓的茶也就是冒着茶香的空碗而已。
黄粱子向赵校尉使了个眼色,建议让他客随主便,毕竟现在他们也是魂魄游离的状态,可不能像活人似的直接享受甘醇的茶水。
待茶饮完,宗泽才问赵孟昕:“赵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他自然看得出来是太祖的十一世孙找他有事的,而这一男一女只是作陪罢了。
他这才抱拳答道:“老将军乃是先贤,晚辈特来请教几件烦扰之事。”
宗泽捋捋胡子:“但说无妨。”
“此话晚辈还是与老将军私下里交谈为好。”他倒是不怕佩兰听到,可黄粱子毕竟是蒙古人的官吏,有些话不方便直接讲出来。
宗泽二话没说就把他带进了西边的书房,两人在红木条案前坐下,这才较为正式的开始攀谈。
“老将军可知如今阳间发生的事?”赵孟昕问。
宗泽哀叹:“唉。。。。。。自是知道的。”他已是故去之人,阳间之事不好随便插手。
“金国亡后,蒙古鞑子逐渐强大,已在燕京建立了都城名为元大都,如今率叛军挥师南下,欲要直取临安,屠戮中原汉人百姓,犯下滔天罪孽,身为赵氏皇族我岂能坐以待毙,所以晚辈打算为保大j□j基业重新寻找龙脉。”他低声说道,生怕隔墙有耳。
宗泽蹙眉思忖了片刻,只得温和的说:“公子乃是天龙转世,有帝王之相,但忽必烈也是西北方的霸主,赵公子若要与其争霸,需做妥善的准备再起事为宜。”
赵孟昕慌忙摆手:“老将军,晚辈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年前在襄阳之战时我被元军俘虏,现在是迫不得已帮蒙古人做事,为的只是能找到机会,将蒙古人的情报送往宋军大营。”
宗泽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便有意提点:“赵公子的心情老朽自然能体恤,但人言可畏,世间之人往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是不会轻易相信公子所言。”
校尉苦苦一笑,叹息着:“您说的是,但李庭芝大人和我还算熟识,应该会信任晚辈的。”
宗泽无可奈何的轻摇头:“老朽已是阴间住民,本不应再参与阳间之事,自从大宋失了半壁河山后,就逐渐没了北伐的决心,孝宗继位后,本有北伐之志,但却未赶上恰当的时机,又无足够的兵力将才可用,他之后便再无皇帝提及北伐了,这也是老朽心中的一块顽疾,金国被灭之后,我也隐约察觉到了新的隐患,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公子你既是天龙转世,又为何不顺应天意另起炉灶呢?”
“大宋朝廷尚在,若是另立山头岂不就是乱臣贼子?”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老将军只得耐心的解释:“这和乱臣贼子不能同日而语,每隔数十或百年上苍就会为世间降下真龙天子,在几位真龙中,一般而言只有一位能夺取天下,顺利称帝,赵公子便是其中之一,上苍赋予你这种使命,定要努力完成。若是一味的推脱,逃避便不是男儿所为了。”这个年轻人哪儿都好,就是没有大志向,更无有与群雄争霸的野心。
为何宗泽老将军和佩兰说了一样的话,他愁眉不展的问:“晚辈如今只是蒙古鞑子的俘虏,境遇悲凉,又如何问鼎天下呢?”他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又无人资助拥护,别说起事,就连走出蒙古人的地盘都很难。
宗泽却笑了:“公子此次返回阳间,必会遇到贵人相助。”
告别了宗泽老将军之后。
三人顺原路返回,在城门口,佩兰和赵孟昕依依惜别。
她抱着校尉的肩膀,再三叮咛:“赵郎,你莫要忘了我哦。”
他温和的答道:“我怎会忘了佩兰呢?”虽然他们已经阴阳两隔,但他却将佩兰当做了自己的妾室来看待。
李佩兰低垂眼眸,擦着眼泪说道:“赵郎不仅先救了我的性命,还为我收尸下葬,即使是在阴曹地府我也要好好的回报你的恩情。”
赵孟昕拥紧她,温存的说:“不管这是不是梦境,我都心满意足了!”
站在一旁等候的道长显得很尴尬,只得咳嗽了两声。
佩兰这才放开他,撅着嘴说:“今日就此别过,有缘我们还能再见的!”说完这句话便化作一团白气很快的飘走了。
黄梁子站在他身后说道:“人鬼殊途,活人和死人还是少碰面为好,咱们也该回去了。”
赵孟昕连忙抱拳鞠躬以示感谢:“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其实我也没出什么力,来,抓着贫道的袖子,咱们快些赶回阳间,马上就要天亮了。”他说完便念咒,挥动拂尘,带着赵孟昕的生魂飞也似的奔出了城门。
赵校尉觉得他们好像是被风刮着走一般,身体毫无重量,就像随风飘着的羽毛,不一会儿就从小路来到了一片旷野。
道士指指半空中漂浮着的一个白色光圈说:“过了这里就能回到人世间了,期间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松开手,定要紧紧抓着贫道。”
他“嗯”了一声,使劲拽住了黄梁子的衣袖,二人又腾空而起,朝着光圈飞去。
赵孟昕的双目被耀眼的白光刺得暂时失明,四周围“嗖嗖嗖”的射出数道闪电,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往光芒的另一头拖拽,渐渐的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宋国校尉重返阳间
客栈后院里的大公鸡打鸣之时,盘膝坐在床尾的黄梁子就睁开了眸子。
嘎尔迪一见道长已经返回了肉身,就焦急的来到赵孟昕身旁,盼着对方能早些醒过来。
黄梁子调整了一下气息,便下了床,看了看依然昏睡不醒的校尉,对将军据实禀明:“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他就能醒来,斯热,你去打热水,再准备生姜沫,等校尉醒来喂他喝下。”
“是,道长。”斯热赶紧跑下楼,去找伙计端热水去了。
果不其然,没有半盏茶的功夫,柏彦就睁开了沉甸甸的的眼皮,有些木然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这人竟然会露出如此焦虑不安的神色,他的心里却是有几分欢喜的。
他在罗鹏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望着几个陌生的明教中人,立马问道:“这几位是?”
刘菻蒲这才站起身答道:“在下刘菻蒲,是唐钰的同乡故交,听闻赵公子路过此地,特来拜会。”
赵孟昕方才回想起宗泽和他讲的那番话来,又看看他们的衣着,果然都是明教的教众,莫非明教想拥立他起事?
此时,斯热端着瓷盆走进了房内,而嘎尔迪却亲自湿了汗巾,为敬慕的人擦拭额头,脖颈和手臂,殷勤的让柏彦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赵某浑身无力,就不回敬刘兄一礼了。”他有气无力的说。
“那先请赵公子好生休息,等今日傍晚,我们再来便是,刘某先行告辞了。” 刘菻蒲说罢就带着四名属下离开了客房。
黄梁子抱着胳膊说道:“看样子他们应是江湖中人。”
蒙古将军端过沏好的姜汤,小心的用瓷勺吹凉,这才送到了赵孟昕的手中。他点头:“嗯,我猜也是,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哪路人马,是否与朝廷为敌?”
“中原的江湖人士,大多不屑与官府走动,倒也谈不上为敌。”黄梁子讲完话,就转头盯着喝姜汤的校尉,在阴间的时候此人到底私下里和宗泽讲了些什么,又为何会和明教的人勾结在一起?他虽然清楚刘某定然是明教中有一号的人物,但却没有和嘎尔迪点破事实,有些话当讲,但有些话讲出来是会出大事的,做人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这是师傅多年来对自己的教导。
嘎尔迪很犹豫,他怕这几人会影响他们捣毁南方龙脉的行程,是不是应该通知附近的官兵,给他们调拨一些武艺高强的人手呢?但人太多,恐会暴露行踪,若传到宋国皇帝那里,他们就前功尽弃了。
他扭过脸问伯颜:“此人你是第一次见?”
校尉灵机一动,放下空碗回答:“我曾听唐钰也就是儒林贤弟提起过这位朋友,应是个家中富庶的读书人吧。”
“你贤弟结识的人都挺古怪的。”他虽然心有疑虑,可还是不愿意刨根问底,无论是上次在野外碰到的书生,还是昨晚突然闯入的中年男子均着白衣,佩戴兵刃,言谈举止都透着江湖气,他怎会被轻易蒙混过去?
赵孟昕婉转一笑:“兵荒马乱的年月,出门在外拿兵器防身不足为奇,将军又何必疑心生暗鬼?”
嘎尔迪听了这话便微皱起眉头,校尉身上的刺又竖起来了,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不能跟此人对着干,免得落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伤了和气,破坏了前日小溪边相拥亲热的美妙回忆。
“从今日起,先生就与我同住一室好了,这样彼此也有个照应,以免再发生同样的麻烦事。”他大言不惭的说着,但躺在床上的人却瞪着一双大眼讲不出半个字来。
道长隐约觉得两人的关系有点儿微妙,便找了个理由离开:“我去看看那个喇嘛还在客栈么。”说完就迈出了房门。
斯热也手脚麻利的关好了门,回去歇着了。
黄梁子来到喇嘛住的房前,往里张望了几眼,并没发现半个人影,便跑下楼去问掌柜。
昏昏欲睡的掌柜揉揉眼答道:“那喇嘛天明之前就离开了,走得匆忙。”
他又问:“此人往哪里去了。”
“像是往北去了。”掌柜的答道。
黄梁子这才返回了客房,躺到了床上,枕着胳膊思忖最近发生的诸多事,无论是番僧杨琏真迦,还是明教的人马,都是冲赵孟昕而来的。
此人确实不简单,这便是“天子”自身散发出来的魅力,“天子”往往可以吸引很多仁人志士为其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古有姜子牙辅佐文王灭商,唐时袁天罡助太宗李世民,每位得道高人都有命定要效忠的君主,就连太保刘秉忠也不例外,对方的主子便是忽必烈。
而他呢?他是否要继续过这种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日子,做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家御医?他毕竟是汉人,在元朝廷中谋取官职确实不是很光彩的;数百年来,北方各地战乱不断,居于北方的汉人对大宋的归属感逐渐变薄弱,所以不仅是他,大部分的北方汉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看法,天下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过安稳的日子。
他是个修道之人,更没必要在意世俗的纷争,可默默无闻的为蒙古皇帝服务一生,他又心有不甘!
黄梁子翻了个身,轻轻的叹了口气,是和师傅一样做个闲云野鹤,还是效仿姜子牙,袁天罡辅佐一位天子登上帝位?他踌躇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没人能给自己准确的答案。后者显然要冒很大的风险,有的天师为了自己的君主和国家不惜与上苍对抗,最后落得元阳散尽,几十年修行毁于一旦的悲惨下场。
至少,目前他没有如此勇气,为某个人押这么大的赌注……
作者有话要说:
☆、山中美玉人中之龙
到了黄昏时分,罗鹏从床铺上起身,便轻手轻脚的穿好了靴子,睡在里面的人还未醒。
他洗漱完,下楼后便看到了刘菻蒲和四个侍从已经在客栈的酒肆里喝茶了。
“请问赵公子是否已经起来了?”刘菻蒲很有礼貌的问。
嘎尔迪客气的答道:“他还在睡着。”
“那我们几人就在此等候赵公子了。”刘菻蒲只得喝茶打发时间,但视线却片刻不停的在打量这个蒙古男子。他料定此人,不敢惊动附近的官兵,因为若是官兵闻讯,早就将整个许昌围个水泄不通了,看样子一定是赵孟昕瞒天过海骗过了蒙古人。
“请随意。”
蒙古男子来到柜台前,对里面的活计说道:“麻烦准备一桌酒菜,要有两盘素菜,两盘荤菜,热好酒让我的仆从端上客房。”
“行,您稍等片刻,我和老板娘说去。”伙计即刻钻进了厨房,客栈里的酒菜都是老板娘艺人打理的,兵荒马乱的,他们也没有闲钱雇厨子了。
嘎尔迪和伙计讲完话,转身的功夫便看到赵孟昕扶着楼梯慢慢的走了下来,对方脸色发黄嘴唇发白。
他赶忙跑过去扶住校尉,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道:“你回去休息吧,道长说你阳气受损,这几天都不能随便走动。”
“刘先生等了我许久了,我没事的。”赵孟昕温和的笑了,随后便轻轻推开了罗鹏的手,向明教分舵主走了过去。
刘菻蒲连忙扶他坐下,又亲自倒上茶,低声说道:“刘某突然来拜访赵公子,确实是有些唐突了,但唐钰贤弟一再的称赞您,说您风度翩翩,才识渊博,所以便硬着头皮找上门来了,公子身体欠佳,我就以茶代酒,来,刘某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