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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但你要记住你现在活着,你得要为你活着的这一世负责,为了周围和你有了牵连的人负责,不然……」
陆以洋抬起头来望着杜槐愔,他从来没见过杜槐愔这样落寞的神情。
「不然,你就会跟我一样,没有办法享受、珍惜活着的时候拥有的东西。」
陆以洋想反驳他,却又不知从何反驳起。
「你问过我的吧?」杜槐愔放开了按着他肩膀的手,笑了笑开口,「生死是这么简单的事吗?死了不就什么都没了吗?操控别人的生死不应该是件罪大恶极的事吗?」
陆以洋记得,在杜槐愔为他谈判过后,他回去帮忙烧纸钱的时候,因为提到了小宛的事,他不解的问了这个问题。
「对我来说,生死的确不过就是那么昙花一现的事。但你不一样,你不需要跟我一样,你可以珍惜你所爱的人,你所关心和关心你的人,你可以好好的享受活着的时光。」杜槐愔平静的说着。
「……你不也有吗?」陆以洋望着杜槐愔,「韩大哥那么喜欢你,我跟春秋和冬海都很关心你,为什么你不能承认你也很珍惜我们呢?」
杜槐愔怔了怔苦笑了起来,「因为我迟早得放弃这一切。」
陆以洋更不解的侧着头,「人死了都得放弃一切呀,你不就在叫我珍惜,为什么你不能做到?」
杜槐愔抱着双臂,虽然是笑着,可是有些勉强,「因为……你们有了下一世就会忘记现在所有的事,可是我不是。」
陆以洋睁大了眼睛望着杜槐愔。
「过了这一世,我得过百年才有下一世。」杜槐愔耸耸肩,「我不想在你们都忘了我之后还得过百年孤独的日子,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什么感情都不要。」
陆以洋想起杜槐愔的确告诉过他这件事,他只是没有联想过,那该是多么痛苦而孤寂的事。
而自己居然愚蠢到去追问他为何不珍惜他们。
「对不起……我……」陆以洋低下头,为自己的失言懊悔不已。
「这可不是说来给你内疚用的。」杜槐愔伸手轻敲他的头,「这就是现实,所以你再跟我提一次那个白痴问题,我就把你打到连你妈都不认得你。」
陆以洋深吸了口气,知道一副懊悔的模样不是杜槐愔想看的,他只是抬起头来,朝他笑着,「打成猪头我妈都会认得啦。」
「真的吗?那下次来试看看好了。」杜槐愔挑起眉来盯着他。
「不要。」陆以洋赶忙抱住头,「我才不要当猪头。」
杜槐愔笑着推了他一把,「快滚回去找你男朋友吧,笨猪头。」
「嗯,我要走了。」陆以洋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来看着杜槐愔,「谢谢你,我会想办法的。」
杜槐愔知道他说的是彩娟的事,只是摇摇头笑着,挥手叫他走。
陆以洋也笑着朝他挥挥手,转身跑开的时候,才忍不住的让眼泪流了下来。
为了从来不曾掉泪的杜槐愔。
带着郁闷的心情和哭肿的双眼,陆以洋颓丧的坐在路边公车站的长椅上。这两天实在遇到太多让他不知所措的事,而他好像除了郁闷和哭泣以外什么事都做不到。
默默地坐在路边,看着公车一班一班的过去,最后决定再去看看彩娟。
等到了下一班公车,也不是太远的距离,大约二十分钟就下了车。
慢慢晃到萧谨华的公寓,还没走进去就看见小夏站在那里往上看。
陆以洋连忙跑过去,「小夏。」
『唷,真巧。』小夏望了他一眼,笑笑的开口。
「你是来带彩娟走的吗?」陆以洋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但小夏只是摇摇头,『她没救了,带不走了。』
果然……还是这样吗……
陆以洋垂下头来叹口气。
『槐愔七弯八拐的,半天我才听懂他的意思是要叫我来看看,不过我看是没办法了。』小夏耸耸肩,『我看让你那几只极恶之魂吃了比较快。』
陆以洋扁起嘴来,「我再想想办法。」
『随你吧。』小夏也没想多管,转身想走的时候陆以洋叫住他。
「小夏……」
『嗯?』小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陆以洋迟疑了会儿才开口:「你也是……轮回过三世就得过百年才能再轮回吗?」
小夏征了怔才开口:『槐愔告诉你的?』
陆以洋乖乖的点头,「上次他受伤的时候告诉我的。」
『是呀,再过五十年就该我轮回了。』小夏笑着,看起来颇为期待的模样。
「你不喜欢当执行人吗?」陆以洋望着小夏,他总是看起来很轻松愉快,有点吊儿郎当的模样,有时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也帮了自己不少忙。
『有得选的话,谁想当呀。』小夏瞪了他一眼,『能每世轮回是福气,我们求之不得的,你最好别把主意打到执行人身上。』
「没有,我不是想当执行人,我只是对你们的……业务内容好奇而已……」陆以洋干笑着。
'小夏狐疑的睨了他一眼,看他那一脸无辜的模样,才开口回答他,『每个执行人有自己的区域,在自己负责的区域里,每天有多少个预定要死的,就得一个个去接,如果有意外不在名单上的,就像上次的张怡萍,有那种的就记录下来,自己的区要自己管理好,如果有不规矩的就要想办法,不过通常我们都没办法。』
「咦?为什么没办法?」陆以洋不可置信的望着小夏。
小夏只是耸耸肩,『如果像上次那种碰到极恶之魂的状况,我们跑都来不及了,哪有办法?谁想连魂魄都赔掉呀。』
「你们……没有警察那样的组织吗?」陆以洋疑惑的开口问。
『以前有,有些事我们办不到,所以会跟上面合作,毕竟他们负责生我们负责死,不过合作的状况有点……糟。』小夏抓抓头看起来有些苦恼。『总之失败了,上面也不太想再跟我们合作,所以就这么吹了,现在还是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办我们的。』
「所以,就完全没有处理那些事吗?」陆以洋有些难过。
『槐愔不就在做吗?你也是呀。』小夏瞪了他一眼,『也还有很多人做着跟你们现在正在做的事一样,因为我们人手不足,所以没办法处理那么多突发状况,我们在意的是死后灵魂的秩序,所以很早以前夜就找了不少人,让还活在世间上的人保护自己不受那些恶鬼的侵犯。我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我们只是得先做好自己的工作。』
「咦?是这样吗?」陆以洋像是恍然大悟,「那彩娟呢?不能救她吗?她再下去就会变成石头的。」
小夏摇摇头,『我没办法,你可以找夏春秋,他的话应该可以带走她。』
陆以洋垮下脸,「没有别的方法吗?」
『你呀,要狠心一点,不管是让夏春秋受苦还是把那个女人消灭掉都是,你总得选一样,现在这种状况你就没办法处理的话,以后你要怎么办?用这种天赋来工作可不是三、五个月甚至三、五年就可以离开的,除非你想早死,否则你要做一辈子的。』小夏瞪着他。
提到早死,陆以洋突然想起大吉的事,他抬起头来看着小夏,「小夏,你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吧?」
小夏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沉默了半天才回答:『问了又能怎样?知道自己活多久也不是件值得愉快的事。』
陆以洋想他知道,却也只是笑了笑,「也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小夏见他没有追问倒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并不想多管陆以洋的事,只是挥挥手就打算离开,『不用客气,你少惹麻烦就好,我要走了。』
陆以洋朝他挥挥手,看着他走远消失,轻叹了口气才转身走进公寓大楼。
深吸了口气,陆以洋伸手按了门铃,萧谨华来开门的时候,看起来精神还好。
「你一个人来?」萧谨华朝外望了望,没看见高怀天。
「嗯,刚好路过。」陆以洋走进屋里,秋正百般无聊的在屋里晃来晃去,见到陆以洋来就晃到他身边去。「辛苦你了。」
「吭?」萧谨华回头才发现陆以洋不是在跟他说话,默默地去倒了杯茶给他。
陆以洋走到彩娟面前蹲下,她比之前看到的更黑、更阴暗了。
「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离开这里好不好?继续留在这里你会变成石头,再也没办法轮回成人了。」陆以洋轻声开口,但彩娟没有任何反应,他忍不住继续说下去,「你不懂吗?你没办法跟他在一起的,就算你杀了他,他也不会甘愿跟你在一起,你难道会想跟害死你的凶手在一起吗?他会恨你的。」
彩娟微微动了下,半天才缓缓抬起僵硬的头,『……我宁愿……他恨我……』
陆以洋怔了怔,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他不懂为什么,为什么彩娟宁愿让萧谨华恨她?她明明是爱着他才不肯走的。
萧谨华站在陆以洋身后,看着他呆在那里半天,才忍不住开口:「我做了什么吗?」
陆以洋没听懂萧谨华在问什么,抬头望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样对我?」萧谨华苦笑着,「还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救她吗?如果我当初不救她,也许她现在就不会这样对我了是不是?」
陆以洋回答不出来,他慢慢转回头去望着彩娟,她听得见萧谨华的话,而她只是更低下头把自己缩进墙角装作没听见。
「我这几天一直不停的问她,不停的问我自己我做错了什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错在哪里。」萧谨华难得看来有些沮丧,「我从小看我妈被我爸打到大,到我有能力反抗为止,我只是没办法看男人打女人而已,我这样错了吗?」
萧谨华一口气说完,喘了口气,却又觉得自己说这种丧气话很丢人,烦躁的抓起他的烟走向阳台,「我去抽根烟,你自便。」
陆以洋不觉得他有错,可是他也没办法让彩娟承认她这样是不对的,她今天就是铁了心要留在萧谨华身边,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也许,只能找春秋了……
虽然这样想,可是当他想到要让夏春秋体验彩娟的一切痛苦他又狠不下心;但难道只因为自己狠不下心让夏春秋痛苦,所以彩娟就得失去永世轮回的机会吗?
她明明就是一个努力、勇敢走出家暴的女生,她帮助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她需要落到这种下场?
陆以洋望着她空洞的眼睛,静静地落下泪来,他可以感觉到她的痛苦,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却变成这样,她靠着对萧谨华的憧憬走到人生的最后,死后才有能力到他身边,陆以洋觉得自己能了解她的心酸、她的痛苦和她对萧谨华的依恋。
他忍不住缓缓伸出手,「让我……帮你吧……」
他想着自己做过的,他曾经体验过小宛的痛苦,之后小宛也慢慢的变好了,也许他体验过彩娟的痛苦之后,就能让她清醒一点,会考虑离开这里。
如果春秋跟槐愔都做得到的话……我也可以试试看。
陆以洋专注的慢慢朝彩娟伸出手,他只想着他要帮她,他没有救到李东晴,他不能让彩娟再重复一样的下场。在他的专注下,他感觉得到彩娟的情绪慢慢传了过来。
他只觉得眼泪不停从颊上滑了下来,他感觉到她的恐惧、怒气、哀伤、焦虑和羞愧的情绪排山倒海的向自己涌来……
在陆以洋就要碰到她的时候,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一瞬间所有流过来的情绪都消失了,他怔怔的顺着那只手腕往上看。
那是夜。
他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弯着腰的身体让金红色的长发垂在颊边,他的打扮和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陆以洋不懂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夜放开他的手,在原地蹲下来,伸手去轻拨彩娟干枯的发丝,只是一瞬间,她的黑发像是活过来似的变得乌黑亮丽。『你想救她到这种程度吗?为什么?』
陆以洋看到呆掉,怔了会儿才发现夜在对自己说话,轻声开口:「不为什么……没有人该受这种苦。」
夜笑了起来,收回他的手搁在膝上,『她死了,不是人了。』
「死了……就什么权利都没有了吗?她应该要有机会再重新做人的,她那么勇敢那么努力,凭什么她得遇到这种事?」
夜用着嘲讽似的语气回答:『喔,那如果今天是一个杀了七、八个人的罪犯,你还会这么想吗?』
陆以洋想起了小宛,犹豫了会儿才开口:「我觉得没有人该遇到这种事,犯了罪应该受到惩罚,但并不表示他不该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所以你是反对死刑的那种人?』
陆以洋拧起眉思考了半晌,「……也不是,必要时我不反对……但我认为让他尝过死亡的痛苦,灵魂接受了惩罚之后,依然应该让他有重新轮回做人的机会。」
『如果有人杀了你全家七口只留你一个,你还会对犯人那么宽大吗?』夜眯起眼像是很有趣的望着他。
陆以洋沉默了会儿才开口:「我不知道……也许我会想连他的灵魂都消灭掉……不过他死了,我爱的人也不会回来。」
抬头望向夜,陆以洋很认真的回答他,「我想我真的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是没办法冷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