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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是喜欢零嘴的,便是做了神仙后也不例外。宋子灼就常说我这般不懂事,定是零嘴食得多了,他嘴上这样说,还是会在平日上课的书房里放上山楂,糖桂花,杨梅干和盐炒豆。若我能耐心下来听一个时辰的课,便有一柱香时间可以吃零嘴。
山中几日,人间不知几年。
前两日深夜里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乌灯黑火里大睁着双眼,盯着床顶发呆。
惊醒前的梦里,还是孟锦里时的我在孟府内溜达,抓到个下人就问他:“你可见到子灼先生?”
下人惊疑地看着我:“少爷,子灼先生是谁?”
我烦躁地推开他,继续四处瞎转,看到位丫鬟,又是两步上前抓住她问:“你知道子灼先生在哪么?”那丫鬟也是一副受惊的表情:“少爷,我们府里没有子灼先生这个人呀?”
“怎么可能没有?!”我吼她,而后开始咳嗽,咳着咳着就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我这日仍是在上课的时辰去了书房,书房里却是干干净净,虽说平日里也是干净整洁,但不是这般干净,书架上空空荡荡,桌上只是象征性地挂了一排狼毫笔,一边置着一方黑石镇纸,再无他物。
宋子灼也不在,放在平常。。。。。。不说平常,便是昨日,他也是早早地坐在这书桌前手执着一本书卷一面翻看一面等着我打着哈欠推门进来。
我愣了许久,坐在我的位子上,一直等到日上中天,我一头冲出门去,在宋府里四处找他。
结果所有人都反问我,子灼先生是谁?
怎么可能不知道?平日里这些下人个个见到宋子灼无不是会笑着躬身行礼,唤他一声:“子灼先生安好。”这会为何像是从未见过他似的?
我从昏迷里转醒时,还没睁开眼,听到身边有人极是小心地轻声道:“少爷莫不是患上了那失心疯?”
另外一个声音也是压得极低,“去,别瞎说,小心被人听见了。”
“可是,姐姐你也是见着的,少爷今日跟失了魂似的,见到个人就问什么子灼先生,可是我们孟府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位先生?”
“怕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罢?”
“吓,姐姐你可别吓我,我可是最怕那些东西的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把这两个丫鬟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在我面前低下头:“啊,少,少爷你可醒了。。。。。。”
“滚出去。”我嘶哑着声音平静道。
然后我就惊醒了。
后来发呆的时候仔细回忆了一番,这似乎是发生在我离世前几天的事。
小明山下了场大雪,这雪下得甚是凄厉,全无瑞雪丰年之感,似正是为了配合凡间此刻乱世的悲凉气氛。
之前木府对我说凡世即将改朝换代时是几十年前,那时他用的词是“不久后”,上次他来时我便说他欺我,说分明是过了几十年才迎来乱世,你居然同我讲不久后。他很是无辜,说几十年难道很长?
我一想也对,他们这些神仙个个活了万儿八千年的,几十年确是算不得什么。
凡世现在的这个朝代气数已尽,几年前各地豪杰权霸圈地为王,互相之间拼着要去取当今皇帝的人头,勤王军和叛乱军打,几拨叛乱军之间也是战火纷飞,一时硝烟弥漫,民生载道。
总有妖鬼趁着乱世出来为祸,小明山前段时日也不太安宁,几只鬼怪想在我小明山作乱,幸而我的结界还能镇住它们。
我有些发愁,这些不过是虾兵蟹将,万一来个厉害点的,破这结界不成问题,我还是得亲手对付他们,以我的半吊子修为,免不了是一场恶斗。朱厌听到我的抱怨,拍拍自己的胸脯:“没事,爷正好可以拿它们练练手。”
我看了眼他那一派市井流氓样,又开始发愁到时候要真打起来,我这小府邸不知道又会给毁成什么样。
长叹一声,在这人间,无论怎样的福地,都是比不上昆仑仙境上舒服啊。
我裹着一身缝了棉絮在内的艾绿长袍,坐在院内喝着泫泽给我温好的青梅酒。不同于人界此刻的兵荒马乱,小明山上山披银装,寂静怡人。我呵出一口白气,眯起眼辨别着远处腾着云朝我这飞来的仙友。
待我看清原是三山正神炳灵公,赶紧放下酒盏,起身欲迎接。
不知道这炳灵公又来干嘛。木府曾说让我不要和他太过接近,而自从他对朱厌不满那次之后,他再未来过,我倒是想和他接近,也没那条件。
他穿着黛蓝锦衫,袖口滚着金丝花边,令我想起宋子灼也喜着黛蓝色的衣衫。落地的姿势潇洒不含糊,直接向我大步流星走来。
我含身笼手,连一声正神大人都还未喊出来,他已立在我面前,右手直接掏进我胸口。
恰似一盆冰凉的水,从我头顶直接灌溉而下,泼了个透湿,我浑身发冷。
他那手虽直没了我胸膛,但施了术法没伤到我仙体,因而我也不觉得疼痛。然而这浑身拔凉的原因,是因为我感觉到他正抓着我的元丹。
只需轻轻一掏,我就一命呜呼。
作者有话要说:
新春快乐~恭喜发财~
话说今天写文时一直在循环《三千年后》remix版,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这首好歌啊,听得内牛满面,林夕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神!
“趁熄灭前/还可一见/蜡成了灰/沾污了我的脸/纵生万年/泪海被填/浪漫搁浅/旧欢不变”
“我都冇辦法唔承認
我失去嘅嘢實在太多喇 ”
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几十岁。。。。。。呜呜呜
当然轻薄の假相&晃儿版本的又听得我觉得耳朵要怀孕了。。。。。。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我已经没法去想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令他如此忿恨,一定要碎了我元丹,令我魂飞魄散。
命被他人握在手里,我大脑一阵空白,全身所有毛孔都紧绷起来。
炳灵公却是微一蹙眉,啧了一声,低声自语:“果然不行么。”
我堆起的趋奉假笑还僵在脸上,屏声息气,一字不敢说,动弹不得。纵使我并不觉得当神仙是多么有趣的事,也并不代表我活腻歪了。
身后响起一声怒吼,如雷贯耳,他将手抽出我胸口的同时,化了原身的朱厌十万火速横到了我面前,一时间热浪滔天,我们脚下覆在地面的白雪尽数化作水,露出泥土原本的颜色。
他对着炳灵公发出低呜威胁,面对他的拔刃张弩之势,炳灵公夷然自若得很,抹了一把手,那神态甚是闲雅。黛蓝色的长衫映着漫天素白,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若是没有刚才那样几乎要了我的命的动作,若他还记得宋子灼,我大概会喜欢他这番独伫天地间的姿态喜欢得紧。
朱厌将我护在身后,伏下前身,浑身毛发倒竖,若是炳灵公再进一步,他怕是会直接扑上去。炳灵公却是连个眼神都不给他,转身招来一片祥云,腾起便走了。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喉头一阵滚动。不知他这番究竟是要闹哪样,我心里这般想着,握了握拳头,手心里一片汗涔涔。
朱厌直到确定炳灵公确实是离开了,才恢复了人形,转身一脸心有余悸地看着我:“他娘的,幸好他走了,要真打起来,爷非得把这条小命给折进去不可。”
看他刚才一副护着小鸡的凶狠老母鸡样,原来心里也是哆嗦着的。
“你可是惹了他?看他方才那动作,根本就是直捣你元丹啊。”朱厌复又问我。
我一时半会还是难以回神:“本仙君倒也很想知道是否惹了他。。。。。。”我此番也仍旧是惊魂未定,方才眼看着元丹几乎就要毁在他人手中时,从头皮到脚尖都在发麻,那种惶惶之感一想起来便觉得窒息。
不可坐以待毙,我心道,谁知炳灵公下次会不会继续发疯。于是投袂而起,泫泽从屋内拥上来,他不曾看到刚才那一幕,手里还捧着另一壶新酒。
我回头对他和朱厌交待道:“你俩好生看家,我去趟昆仑仙境。”
转身直奔昆仑仙境。
我平日里四体不勤好逸恶劳,不喜生事也惧怕麻烦,遇见上仙就百种低伏千种奉承。他炳灵公贵为三山正神,我对他敬畏有加,几乎就要三叩九拜;他炳灵公莫名其妙还顶着一张我为人时极喜欢的脸,害得我每每见他,不说小鹿乱撞,也还是会撞那么三四下。即便如此这般那般,不代表本仙君能够由着他害我性命而不为所动。
远远地能见着昆仑山顶,云气层层萦绕,衬得山顶似是在无边尽头。
我直接从十二门之一的东南门而入,守门的开明兽同往常一样,凑近嗅了嗅,便不再搭理我。我便入了仙境,直直往木耀宫疾行而去。
自炳灵公那惊悚一掏,我回过神来后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去告状。我自己制不了他,还有天庭天条,他妄自欲意夺仙僚性命,此等重罪,任他亲爹娘亲大伯还有他自己再厉害,也是需受惩戒的。
只是仅凭我一家之言,怕是无人会信,我便想着先去找木府星君商议商议。
毕竟这昆仑仙境上,他同我是最为熟识,我亦是最信他。
谁知到了木耀宫,开门迎我的仙鹤童子告诉我他不在。在木府星君这地界我也算是常客,那童子认得我,一脸歉意对我道:“我家仙君现下恰巧在济水河神那下棋,不在宫内,真君若有事找仙君,不如上里面来边喝茶边等等。”
我摆摆手,示意不用:“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找他。”
浑浑噩噩地离开,心情甚差。自然自己差点被莫名其妙干掉不会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只是要干掉自己的那人是自己曾经顶顶喜欢的人,这感受又是另当别论了。
何况还不明了原因,更是郁闷至极。
我只能不断告诉自己,那是三山正神炳灵公,那不是宋子灼。
日久岁长,宋子灼早就不存于世。弃我而去不知所踪的是炳灵公,如今想要我的命的也是炳灵公。
我喜欢的那个宋子灼,只会温柔地唤我少爷。
瞎转悠着,再一抬头,竟是天府宫。天府宫大门开着,司命星君正从沿廊踱步到正院内,一眼就瞧见了我,赶紧迎来。
“怎的了这是,魂不守舍的,可是来找我有事?”他来到我身前,将我拉进了府中问道。
我摇摇头,“我来找木府星君,恰巧他不在,便四处晃晃,等晚些时再去找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你天府宫来了。”
司命微微一笑:“你这随意晃晃可走得真远,他木府的木耀宫和我这天府宫隔得可不算太近。”
我仰起头看了看天色,竟是不知不觉走了俩个时辰,也不嫌累得慌。
只得讪讪道:“心里装着事,没注意到时间,此番还打扰到司命星君,切莫见怪。”
“喝,静北真君才是,你同我,如今那还用谈上见怪一说。既是来了,便喝一杯。”
“不了,晃荡了这么久,木府兴许该回宫了。”我婉拒道。司命皱起眉:“倒底怎么了,静北?”
我不知是心太乱,还是司命对我的关心令我心安,缓了片刻,我对他道出实情:“炳灵公似乎想毁我性命。”
“三山正神炳灵公?”司命立刻反问了一句。
“这世间还有第二个炳灵公么,他一早不知抽得什么疯,来我小明山二话不说直掏我元丹。虽然不知怎的又收手了,但我毕竟是后怕得很,就想来找木府询问该如何办才是好。”
司命忽然一脸凝重,正色道:“你确定是炳灵公?”
我自嘲一笑:“我静北修为不精,但好歹也是飞升近七百年,孰真孰假,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司命一把拉起我,他个头虽小,手劲倒还挺大,捏得我手掌生疼。
“跟我来,静北。”他严肃得很,挥来一片祥云,拽起我遍腾了上去。
“去哪?”我疑惑得很。
他不说话,一时我们衣袂翩飞,急吼吼地就冲到了麒麟宫。我很是不解:“为何要找火德正神?”
司命答道:“得跟火德正神报备一声。”
“这又是为何?”
司命不再答我,叩响了宫门。迎门的正是容箜仙子,见着我们,笑靥如花:“司命星君,静北真君,可是要找正神大人?”
司命颔首:“麻烦仙子前去通报一声,在下和静北真君有急事求见。”
没一会,容箜就回来,领着我们朝养心池的方向走去。
“正神大人正在养心池内清修,二位仙君请随奴家来。”她笑道。
入了养心池中的那方亭台,容箜就退了下去。火德星君一身荼白,坐在石桌前,身上清爽干燥,地上却有一滩水迹,许是刚从池水中上来。他拢了拢随意盘气的长发,眉眼淡然:“怎么了?”
司命笼手躬身:“正神大人,炳灵公对静北真君出手了。”
一丝薄怒集结到火德面上,他微微眯起眼,“不守信用的家伙,他不是答应过我么?”
语气还是那般缓,很难听出他其实已动怒。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拜年啦 祝大家新年吉祥 万事如意!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怕是前两日在殿上,天帝有意想要炳灵公去封印郢州南山上那只蛊雕,被炳灵公婉拒,遭来一众仙僚非议,因而沉不住气了罢。”司命星君思索道。
郢州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