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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光点从四面八方飘来,照亮了沉睡在海底的宏伟建筑群,它们被笼罩在一层圣洁的白光之中,一眼望不到尽头。光的聚集体从最中央的高塔之上缓缓升起,一直来到圆穹的顶端,毫无征兆地碎裂成无数光晶,顺着半透明的壁垒纷纷扬扬地落下,同攀升到半空中的光点汇聚在一起,将整个世界彻底照亮。光的虚影中出现了美丽的独角兽,它们环着半球型的光罩轻盈地奔跑,呈螺线型上升,最后重新融入顶端的白光。
一切再度平息,这块神秘的大陆就这样悬浮在海底,在黑暗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白衣女性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金色的长发像波浪一样披散在身前,象牙色的肌肤泛着圣洁的光芒。她眸光温柔地看着我,慈爱地张开双臂,柔声道:“欢迎来到亚特兰蒂斯,我的孩子。”
16、大陆Ⅱ
地球上曾先后出现四代人类。第一代人类是巨人,他们毁灭于饥饿。第二代人类居住在南极,毁灭于大火。第三代人类是猿人,毁灭于自相残杀。第四代人类文明毁于灭世大水,他们居住在亚特兰蒂斯。
——《梵蒂冈城国古抄本》
身为一名隐性御宅族,我的那些个兴趣爱好基本上都扎根在二次元世界里,对一万多年前就沉入海底的亚特兰蒂斯大陆并没有清晰的概念。所以当一架飞行器从光罩里飞出来停在头顶的时候,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它吸了进去,囧。
“这里有点大,小可爱。”洁丝欣赏完我呆滞的脸,掩着红唇轻笑道,“飞行器可是很必要的代步工具呢,年幼的学员有时也会乘坐它去陆地上,很方便的哟。”
……喂喂,于是会出现外星人即将登陆地球什么的传言都是你们干的好事吗?
说话间飞行器已经畅通无阻地穿越了光幕,进入这座雄伟的城市。在路过一条伫立着尖顶哥特式建筑的街道时,卡尼尔指了指正下方的十字路口,说道:“把我放在那里,我自己走回去。”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消失在空气里,下一秒又出现在街道上,朝这边挥了挥手。
……于是有没有人要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喂!
洁丝朝我摇摇手指,提醒道:“不要惊讶,这只是很平常的瞬移哟。”
我:“……”好吧,原来瞬移也是你们创造的概念吗?
越是深入内部,越是觉得这个世界的科技发达得实在很挑战想象力。事实上,以人类现有的技术来说,根本无法支撑起这样一个庞大的能量罩。何况还要做到不仅能够抵挡来自海水的重压,还能模拟各种生物形态和气候。刚刚就有只长着华丽尾羽的鸟从飞行器旁经过,仰起美丽的颈项,发出了高亢的鸣叫。
——这些技术,足以让地球上的任何一个科学家疯狂。
默默捂脸,于是亚特兰蒂斯的遗族们,要是被陆地上的六十亿居民知道真相的话,他们可是会狠狠地哭泣的啊!
洁丝家是一间漂亮的白色公寓,静静地伫立在长街尽头。飞行器在公寓门口把我们放下,又缓缓飞起,载着我老师继续前往亚特兰蒂斯的中心。洁丝率先走上台阶,掏钥匙开门:“先进来换衣服吧,然后一起过去参加晚宴,刚好赶得上喔。”
一边感慨着代步工具什么的虽然很先进,但生活方式还是很朴素的,一边拄着拐杖跟上去,多嘴地问了一句:“只用一把锁把门锁上,出门的时候难道不怕有人来家里光顾吗?”
洁丝打开门,轻车熟路地接住迎面扑来的巨大黑影,抱着它亲昵地蹭了蹭,这才转头看我:“嗯,小可爱你说什么?”她面前那只长着可爱少年脸蛋的巨型蜘蛛同样转头看向我,蓝宝石般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芒。
我头皮一麻,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把唯一的武器挡在身前。那长着人脸的蜘蛛转过头去,用少年可爱的声音对着洁丝撒娇道:“姐,我可不可以吃掉他?我一个人呆在房子里好饿啊,而且这个人闻起来也很美味的样子……”
喂喂!为什么每只昆虫见到我的第一反应都是要把我吃掉啊啊啊!
洁丝看了一眼我煞白的脸,抿嘴一笑,对着她的弟弟轻声道:“啊啦,真是坏孩子。小可爱是理事长的学生喔,不可以当成食物吃进肚子里喔。”
蜘蛛少年从眼角瞥向我,举起一只毛茸茸的腿蹭了蹭头发,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可惜。
卷曲的金发,蓝宝石般的眼睛,精致的五官,无辜的眼神,这是多么可爱的美少年——可是配上那只黑色的毛茸茸的蜘蛛腿以后就变得一点也不美好了啊啊啊!我只觉得胃里的翻腾感涌了上来,刚刚在校巴里的杯具好像又要重演了啊岂可修!
“居然是理事长的学生,真是的。”蜘蛛少年不甘愿地收回目光,八只脚在半空中晃动,“姐你把他带回来做什么啊,又不能吃——”
洁丝把他放回地面上,我这才意识到她刚刚一直把这只看起来有几百斤重的大蜘蛛当小孩一样举在半空中,面不改色地跟他讲了半天的话。她收回怎么看都是纤细美人的手臂,拨弄头发:“理事长有事呢,所以姐姐才要帮忙照顾这孩子。小用,把你的礼服借给小可爱好不好,他待会儿要跟我们一起去参加宴会喔。”
蜘蛛看了我一眼,撇撇嘴:“好吧,看在他闻起来很好吃的份上。”
……喂喂,被你这么说我可一点也不觉得荣幸什么的啊。
而且洁丝,你真的确定以我这人类的小身板能撑得起你弟弟的礼服吗?
蜘蛛少年再次蹭了蹭头发,打横着爬进了屋子,沿途撞倒了不少东西。洁丝伸手把我推进去,带上了门,朝着巨型蜘蛛消失的方向扬声道:“小用,有客人在的时候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喔,快点变回来。”
回应她的是花瓶摔在地上的巨响,以及窸窸窣窣爬动的声音。
洁丝抚上太阳穴,冲我困扰地笑了笑:“啊啦,小用有点任性,都是被我给宠坏了。”
她带着我在满地狼藉中穿行,我注意到地上除了吃剩的瓜果跟瓷器的碎片,还有一些破布片,远处的角落里甚至还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从这种命案现场般的凌乱联想到她只用一把锁锁住房门的举动,我不禁怀疑起她的最初动机到底是什么。
坑爹啊,那不会是真的血吧喂?!
洁丝的房间在二楼,跟外头的惨状比起来显得无比整洁。坐在椅子上忐忑地等待她把衣服拿过来,总觉得有人在门外窥视,连门板都挡不住那冰冷而粘腻的视线,让人一阵一阵地心惊。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洁丝怀里抱着一堆衣服,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进来:“啦啦,我回来了哟,小可爱。”她把衣服往床上一扔,右手抚上脸颊,“那么接下来,就让我来好好打扮你吧,嗯——”
她忽然停下来,看向我的腿,提议道,“呐,小可爱的石膏脚拆掉好不好?”
哎?好吧,虽然我也想这么做,可医生叮嘱过还要一个多星期才能把这玩意儿敲掉。
洁丝在旁怂恿道,“拆掉嘛,这种小伤我瞬间就能治好,所以不用担心哟。”
我于是抬头看她,问道:“洁丝是医生?”
她露出失望的表情,皱眉道:“啊啦,小可爱,我可是你的老师之一,人称‘校医院的之王’的女性哦。像小可爱这种不信任的态度,真的是对老师我最大的伤害呢。”
——女王陛下啊。
于是默默脑补了一下洁丝穿上白袍的画面,唏嘘地想到这边的学生受伤率肯定居高不下。
“可是里面还埋了钢板,这个怎么办?”
“那种东西拿出来就好了,我可是很希望跟小可爱你跳今天的开场舞哟。”
“好吧……”嘀咕着真是美人乡,英雄冢什么的,任由她去折腾那条残了有大半个月的腿。她轻笑着伸出手指在坚硬的石膏表面弹了弹,它们立刻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剥落,变成了地上的一堆粉末。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担心那充满魔力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人的时候,会不会也把人弄成粉末状。洁丝抬眼看我,抿唇微笑:“小可爱不用那么紧张,一点也不会痛喔。”
……果然杀人于无形什么的才是最可怕的吧。
她把长发拨到一旁,露出雪白的颈项,伸手解下挂在脖子上的链子。
那是一条由黑色的金属打造成的项链,末端系着一枚指甲盖大的水晶,同样是黑色。我正猜测这项链有什么用处,下一刻,她就以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伸出了尖锐的指甲,把我腿上那条缝得像蜈蚣一样的伤口割开,把钢板从里面飞快地取出来。
尖锐的疼痛瞬间抵达脑际,让我绷直身体,用力抓紧了椅子的扶手,紧接着一把捏碎了它——喂喂,于是刚刚到底是谁说不会痛的啊啊啊!
17、大陆Ⅲ
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离开轮椅跟拐杖,用两条腿好好地站立,真是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好。洁丝用毛巾擦干手背上沾到的血,瞥一眼只剩一点点皮还跟椅子连在一起的扶手,把毛巾给了我:“还是把手上的木头渣子先擦干净吧,小可爱。”
我接过来默默地擦手,总觉得疼痛的余韵还残留在身体里,挥之不去。
就在两分钟前,她徒手把我腿里的钢板取了出来,然后用那颗弥漫着黑色雾气的水晶治愈了我骨折的小腿,没有留下一点疤痕。就是水晶的力量侵入了肌体,在上面留下了一个黑色的蜘蛛印记,看着有点像深色的刺青。我试着动了动腿,觉得没什么异样,这才摊在椅子上松了口气,心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动。
世界是多么美好,连在动手术前习惯用麻醉药的医生们也变得可亲可敬,每一位背后长出了白色的翅膀,拿着手术刀朝世人露出慈爱的笑容。啊啊,刚刚真是痛死人了啊岂可修!校医院女王的服务对象难道从来没跟她要求过手术前的麻醉吗?真的没有吗?
洁丝居然还微笑着询问我的感受:“怎么样,果然不痛吧,小可爱。”
口胡,可是我明明觉得就算是生孩子也不会比被你撕开小腿更痛了!
见我不肯正面回答,她也不在意,收拾干净地上的血迹离开了房间。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开始按捺不住,于是起身在屋里来回蹦跶了几圈。她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研究墙上挂着的那副画,一位冷艳的贵妇穿着高领黑色长裙坐在镶着宝石的王座上,长长的裙裾从她的高跟鞋旁边一直延伸到台阶下。
洁丝露出怀念的神色,托住自己的脸颊,说道:“那是我们的女王,也是我跟小用的母亲哟,小可爱。”嗯,不过为什么你在说起自己的妈妈的时候露出的会是怀念的脸?“不过很可惜,她很多年前被自己的亲姐姐给杀了,所以小可爱是见不到她的哟。”
……喂喂,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用微笑的脸说出来的吧?
我觉得自己不是很能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于是揣测道:“所以按照成王败寇的说法,现在的女王应该是杀了你母亲的阿姨吧?”
洁丝摇摇手指:“那样说的话,应该是小可爱的老师才对哟,我们的王。在我母亲被杀不久之后,修就出现在我们的聚居的山谷里,把新任的女王给杀了。”她露出思索的表情,“说起来,我好像就是在那时跟着他离开山谷的,一转眼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啊。”
“……洁丝,你开玩笑的吧,我老师不是理事长吗?”
我有点无语,理事长的话,只要处理一些高层纠纷,每天开开会吃吃饭什么的就可以了吧?为什么连这种事也要管啊喂!难道这个男人也是下班之后就会变成超人的家伙,乘坐飞行器到全世界去保护弱小伸张正义吗?
好吧,我可能想得有点多。
她本来正弯腰去收拾床上的衣服,闻言又直起身来看我:“啊啦,小可爱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难道修没有告诉你吗?”
重头戏来了,我竖起耳朵,继续做茫然状。她抱起双手,摇头叹息,“真是的,连重要的手链都给出去了,两个人连最基本的交流都没有。听好了,小可爱,修真的很疼你喔。他的种族曾经鼎盛一时,是这个世界绝对的王者,现在却死得只剩他一个了呢。”
坑爹,这听起来怎么比我还可怜。
“你现在戴在手上的银链是他母亲唯一的遗物,能够完美地收敛佩戴者的气息。太强大的种族带来的压迫感可不是开玩笑,所以第一代一直以守护世界这个名义将自己最出色的孩子变相放逐。”她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低声道,“即使是修,没了这个小东西也会不好过的哟,所以小可爱——”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话得好,所以我张了张嘴,又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