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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此时是完全没了在崔珩面前的冷静优雅,他每回遇上玄烈都会最终自乱阵脚,此时自然也不例外。被吓得手下一重便推开了门,跌进屋里,倒有种邀请玄烈进来的意味。玄烈玩味地挑挑眉毛,一步步逼近向屋内退的玄清,直到把玄清逼到床边,吓得他跌坐在床上,玄烈这才直起身,恢复成威严模样:“既然天色已晚,那么殿下还是早睡吧。”说罢,便一甩袖子,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玄清呆呆地坐在床上,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直到玄烈已经离开了宫,他才恍然回过神来。他往后一仰,躺在床上,随意地蹬掉了鞋子,就着衣服窝在床上,缓缓地拉上被子,就这样闭着眼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玄清懒洋洋地起床了,侍女来给他更衣,发现他前一日根本就没有脱衣服,不由得大惊小怪了一阵子。玄清也是不声不响,直到侍女自讨没趣,讪讪地住了口,才一边由着侍女给他换了件衣服,一边随口问道:“父王最近身体如何?”
“回殿下,还是老样子。”
就这样吊着算了。
龙王死还是不死,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这龙族的继位与凡间不同,并不是父死子承,而是只要龙王下个命令,这王位的传承也就算是完成了——毕竟,人类短暂的寿命,又怎么能比得上龙的。
突然间想到崔珩,玄清莫名叹了口气,也就没再想那个至今仍把自己当做酒灵的人类。拂去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端正了姿态走出屋去——每日的必行功课,探望病重的父亲。
其实就龙宫里现在这个场景来看,龙王这样拖着不宣布下任龙王的人选,显然还透露着对玄清依旧抱有希望的意思。尽管玄烈继位已是大势所趋,玄清又总是漫不经心模样,然而做父亲的毕竟还是偏向自家儿子。
玄烈再好,也是他那个早死的弟弟家的孩子,不是他的。更何况,玄烈究竟是不是纯正的龙种,还是个不能探讨的秘密。
躺在床上听侍妾们唱着人间小曲儿的老龙王,有些神游地想着,然后便听见外面在报:“太子求见。”
“清儿?进来吧。”
玄清走进来,纵使是见惯了的皮囊,又知道这皮囊下是个怎样的人,侍妾们依旧在见到的时候羞红了脸,抱着乐器退下了。龙王带着些骄傲和遗憾打量着自家孩子,招招手:“过来,清儿。”
玄清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现出老态的父亲。
他以前从没有想过太多关于父王的事情。老龙王年轻时只顾着自己风流忙碌,完全顾不上自家母亲早逝的孩子。等到有闲心去关注一下时,已是玄烈出现后,将正牌太子给反衬出来的时候了。
后悔也来不及。
龙王端详着玄清淡定柔和的脸,想着要是这张脸能一直欺骗世人下去就好了。只可惜有个玄烈。
他想着想着又开始叹气。
玄清突然间说:“父王,你不用担心,我本来就不想当龙王的。”
龙王看着他。
他又说:“玄烈很厉害,他可以成为一个好的龙王。”
龙王没有说话。良久才说:“你怎么办?”下一句“玄烈不会放过你的”没有说出口。
玄清露出很清浅的微笑:“我想去人间。”
“人间”
“我想去东莱做一个酿酒师,挺好的,还能喝酒。说不定还能认识一些人间的诗人,我觉得他们的诗歌真美。”
玄清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些微神往的神情,似乎他真的能抛弃龙子的身份,去做一个普通的人类酿酒师一样。龙王想,真是……无知者无畏。
也不知道他和姬洛两个聪明人,是怎么生出这个傻儿子的。
如果龙也有上辈子的话,他就会认真地觉得是上辈子造的孽了。
龙王最终还是说:“你想清楚了,玄烈不会放过你的。”
玄清说:“我当然知道他不会放过我。”
不,你不知道。龙王想。
“我只要一天还是龙子,就是他的隐患。所以我已经想好了,在玄烈快要继位的时候,我就去诛仙台,拔了我的龙骨,去做一个普通人,不就行了?”
玄清说的轻飘飘的,好像拔龙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样。然而龙王再不了解自家儿子,也知道玄清是一个花架子,最是怕痛。拔龙骨,意味着要忍受近似于魂飞魄散的痛苦,他怎么能忍受?
但是他能。
玄清自从遇见崔珩之后,就觉得,做一个人类,大概会是一件很好的事。
至少,人间没有玄烈。
龙王看着玄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口气。
他觉得还是应该和玄烈谈谈。
玄烈其实最近心情不大好。很不好。
他化身去东莱买酒,买了很多家的酒,最后做出断定:崔珩家的最难喝。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玄清会那么喜欢崔珩家的酒。
或许依旧可以归罪于玄清的脑袋不好使。
玄烈冷眼看着崔珩喜滋滋地将所谓“酿的最好的”青酒给他搬出来,想到玄清居然被这个人类叫做“青酒”,就觉得那条龙真是无药可救了。
自降身份。
再怎么不济,龙也是龙,仙界高贵的一族,人类传说中的神物。
怎么能和妖物相比?
玄烈想把酒统统倒进附近的海里,又觉得脏了自己栖身的地方,眉一皱,鬼使神差地把酒给带回了龙宫,径直带到了玄清的屋里。
玄清被龙王叮嘱过了没有出门,很是认真地坐在屋子里看人间传阅的诗歌。见到玄烈,抬了下眼,本来没打算起身,却站起来绕了他一圈:“你喝酒了?”
玄烈冷哼一声,突然间懊悔自己把酒带过来的主意,但是既然带了,也不可能再带回去,只好勉勉强强地挥手把青酒给化出来:“给你带的。”
玄清很是惊奇,想要上前,又畏惧是玄烈出的什么整治他的主意,左右为难。
玄烈看着玄清的表情,心浮气躁,又是皱眉:“你不是喜欢喝酒?”
“其实我没有喜欢喝……”玄清觉得今天的玄烈脾气及其差劲,有些不知所措,喏喏地说。
“那我就扔了。”
玄烈作势要带走酒,玄清赶紧制止:“别,我喝——”
转眼中手中就出现了一个玲珑的杯子,看了看眼前的小酒坛,玄清俯身揭开遮盖物,小心翼翼地喝了一杯:“哎?”他有些惊喜,“崔珩家的?玄烈,你真有心。”
玄烈哼了一声,没有表态。
玄清倒也不在意。他的确不是喜欢喝酒,只是那一阵子心情烦闷,便随便找了户人家去尝尝人间的酒是什么滋味。日后之所以常常去崔珩那儿,不是为了喝酒,而是觉得人类挺有意思罢了。
他有些怀念地喝了几杯,便不打算再喝。正要把酒收起来,玄烈却抓住他握着酒杯的手,眼睛盯着他:“怎么不喝了?继续喝。”
“我……”玄清想说自己不打算再喝,却被玄烈的眼神给吓住了,唯唯诺诺地又去盛酒。酒一杯一杯下肚,玄清从未喝过这么多,每一回喝的时候都会迟疑一下,玄烈却没有任何让他停止的意思。
玄清不由得一边喝酒一边胡思乱想:难道他在这酒里下了什么药?想要提前毒死我?但是没道理啊,他就算光明正大地杀我,也不会有谁说他什么。更何况这酒里要是添了什么我也能喝出来……
只是玄烈一直没叫停,只是在旁边看着他喝下一杯又一杯酒。
天色渐晚,下人们知道玄烈在太子房里,很识趣地没人来打扰。玄清喝着喝着,突然间就觉得委屈,杯子在盛酒的时候一顿,直接被扔到了酒坛里。
他醉眼朦胧模样,冲着玄烈嚷嚷:“你想当龙王就去当,我又不稀罕。你干嘛从小就欺负我?我就是要去做人类,我就是要去东莱做酿酒师,我就是要去和崔珩做邻居去,关你什么事?我——”
玄烈看着面前面色酌红的青年,恍然间又见到多年前他初来龙宫,长相比他见过的大多数龙女都要漂亮的锦衣少年,端庄地走到他面前,说话语气却是一点都不够端庄:“你叫玄烈?我是玄清太子,以后,我就是你哥哥啦。”然后玄清又被侍女批了一顿,说他讲话要端起架子来,毕竟是太子。
玄清憋着一口气,小脸变得通红,然后有些泪汪汪地说:“本宫,本宫是太子,以后,你要叫我太子哥哥。”
玄烈才不会那样叫他。哪有这么傻的太子。
他只在最初喊了他几回“哥哥”,后来便从毕恭毕敬的“兄长”变成了没什么感□彩的“玄清”。
玄清。
龙王说:“清儿笨是笨了些,但他是个好孩子。我不想让他去人间受苦,你明白么?不管你做什么。”
玄烈想,我能做什么呢?
所有人都觉得他残忍,心狠手辣,待到继位后,一定会除了玄清以绝后患。
可是他其实从未想过要怎么对待玄清,他清楚得很,玄清哪来的能耐对付他?更何况,玄清这样懒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从来不想得到的东西,去大费周折地得到。
玄清就是这样的人。
玄清惶惶然地看到眼前的玄烈突然间露出堪称柔和的笑容,不由得寒毛直竖,下一刻,玄烈已经将他压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玄烈?”
玄清迷惑不解地仰头看他,看见玄烈眼中的火焰。玄烈低声说,维持着刚才的笑容:“玄清,你说,我该把你怎么办呢?太——子——哥——哥——”
被他这一声“太子哥哥”给吓得快从床上蹦起来,只是被玄烈压得紧紧的,没法动作。玄清僵硬着身体,胆战心惊地说道:“你,你就让我去人间吧……”
“人间?”
玄烈扬眉,俯身贪婪地靠近玄清的身体,“龙子,怎么可能去人间安住?”
玄清强忍住逃跑的冲动:“我,我不做龙子就是。”
“你怎么可以不做龙子?你永远都是龙子,永远。”
玄清觉得玄烈莫名其妙地疯了,又或许玄烈早就疯了,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玄清被玄烈彻彻底底地压在身下,绣工精致的袍子被扯开丢到一边,修长白皙的双腿被拉开缠在玄烈身上。有力的撞击,痛苦的呻吟,喑哑的呼喊,玄烈和玄清的鬓角都被汗水打湿,玄清的双眼茫茫然地睁大,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也想不清楚。
玄烈将酒杯中的酒洒在玄清身上,又用手指沾了酒,伸到玄清唇边,说:“这是你爱喝的青酒,不再喝一点?”
玄清张开唇含住,感受到了熟悉的酒味。
玄烈的目光又渐渐加深,他狠狠地压住玄清:“你永远会是龙子。永远。”
是的。永远。
玄清突然间想,忘记跟崔珩道别了。
真是可惜。
月余。玄烈继位。
至于原太子玄清……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第五章 金池有龙
被冠上“韩瑞”之名的麒麟自从那个钟崇来过之后,便是各种心神不宁。没在含元殿待上多久,就急匆匆地走了。只是被留下来辛勤工作的判司,却是愁云惨淡模样。
“唉……”判司没精打采地下了判,殿下看似虚幻又代表着实体存在的黄气便飘忽不见,投胎去了。
“潼潼,怎么了?殿主都下界去了,你怎么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来者却正是南海龙王,玄凌。走到判司身边,很是亲昵地摸了摸判司的头发。
名为金若潼的判司见到玄凌,小脸更皱了,眼泪汪汪的模样:“凌哥……我又惹祸了……”
“难不成你又把谁给错判了?”
“不是……”金若潼把前因后果给玄凌说了一遍,苦着脸说道,“我说怎么看到‘临安’有些眼熟,感情殿主就在那儿呢。谁知道殿主会去管那个闲事啊!”
听过后,玄凌也为难起来,只是他也不能露出怯意——尽管对于这个含元殿千万年以来的殿主,他的确是有着畏惧的,不过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抱着金若潼安慰道:“什么大事啊,殿主还要在人间待上一阵子呢。更何况还有那个许静知在,殿主又不是个会记仇的,估计等他回来的时候,便也忘了。”
金若潼将信将疑,稍微宽了心:“……真的?”
“真的真的,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说着,玄凌便把金若潼从椅子上拉起来,“赶紧换班,咱去金池看看。你好久没回金池了吧?”
金池正是金若潼出生的地方,天界花园里的一方池水。
也是玄凌和金若潼相识之所,那时候,金若潼还叫做金鳞。
金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来历,总之,自他有意识以来,他就已经在金池里游来游去了。常常会有专管金池所在园子的仙人来向池子里投食,很久以后他才知道,有很多都是始尊炼坏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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