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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谨的身体仍旧有些虚弱,萧靖霆施展拳法时没有使用内力,只是从头到尾将拳法施展了一遍,这套拳法是他十多年前学会的,打得极为熟练。一套拳法打的行云流水般,好看的不得了,加上萧靖霆身着白衣,颇有股飘飘欲仙的感觉。
见小哥哥的拳法耍起来跟爹爹一样好看,楚宸眼底隐隐放光,颇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若非他记忆力出众,一招一式全看下来,肯定早已眼花缭乱。
本以为不用内力,应该不会觉得累,结果萧靖霆还是高估了楚谨的身体,完整地打完一套拳法,他额上出了不少汗,密密麻麻的汗珠衬着他苍白的小脸,整个人跟从水中刚捞出来似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病弱,然而他的眼神却极为锐利,纵使看上去虚弱,却给人一种永远不会倒下的感觉。
收拳后,萧靖霆也没擦汗,直接站在一侧让楚宸演示一遍。
明白小哥哥是要亲自教导自己,楚宸认真点点头,他站在房间中央,依葫芦画瓢打了起来,虽然动作有些生硬,招式与招式之间不甚连贯,却也记了个七七八八,他将萧靖霆的动作几乎完全照搬了下来。
没料到他记忆力如此出众,萧靖霆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望着楚宸的目光也有了一丝变化,大概每个人遇到一个天赋极佳的孩子都会有种收做徒弟的想法,萧靖霆也不例外。
楚宸不仅根骨好,天赋也十分出众,除此之外,连记忆力,心性,悟性,哪一样他都不差,绝对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天才,萧靖霆甚至觉得,小家伙若能持之以恒,今后的成定能超越自己。若不是顾忌着双方的身份以及目前的处境,萧靖霆还真想收楚宸为徒。
有了这个心思后,指教楚宸时萧靖霆变得格外严格,丝毫小差错都见不得,害的楚宸也有了种紧张感。以为小哥哥不想再看到自己受伤,才教导的如此认真。
楚宸心底暖暖的,修炼起来格外卖力。
一个月转眼即逝。
在萧靖霆的指导下,这套拳法被楚宸打得像模像样,丝毫看不出他是个初学者。这一个月,楚宸不仅将这套拳法练得极为熟练,内功也精进不少。除此之外,他对魂力的感应也变强许多,从最初的毫无感应到现如今一步步的淬炼,他已经能清晰地感应到脑海内无形的魂力究竟有多浑厚。也正是因为他魂力太过浑厚,淬炼进程才不像萧靖霆那样快。
从接触魂法,至今已有四个月的时间,这些日子,萧靖霆除了清理体内的魔气,几乎所有的空闲都用来修炼魂力了,天赋加上辛勤的努力,在他的不懈坚持下,短短四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完成了基础魂力的第一阶段。
由于他们事先服下了掩饰魂力的药剂,在外看来,他们所淬炼的魂力并不多,尽管他们进展有些快,却也没引起欧阳导师的怀疑,加上楚谨已经十二岁了,速度再慢些,一辈子都耽误了。见他完成了第一步;欧阳导师挺为他开心,她是典型的面冷心热,虽然看起来对每一个学生都万分挑剔,却是真心为学生好。
一月之约,如期而至,楚宸虽然记忆力好,却正是不爱操心的年龄,早将决斗的事抛之脑后了,直到这日下课后,萧靖霆将他带到了学院后山,他才想起此事。
后山面积算不得太大,由于有不少年龄稍大的人喜欢在此处修炼,所以后山上并不冷清。
萧靖霆带着楚宸来到后山时,杨修乐还没有到,直到楚宸将拳法又演练了一遍,一群小弟才簇拥着杨修乐远远走了过来。
打完拳后,楚宸显得十分精神,他本就气质出众,经过萧靖霆的训练,整个人又褪去一分青涩,小小年纪,身板挺直,跟其他孩子软绵绵的样子完全不同。
萧靖霆不由生出一股淡淡的欣慰感,他拍了拍楚宸的脑袋,叮嘱道:“一会儿小心些。”
楚宸顺着他的手掌蹭了一下,小模样无比乖巧。
见楚谨楚宸已经到了,杨修乐坏笑出声,“还挺不怕死,来的挺早呀。”
他才十一岁,个头还没长开,这样一笑两颗小虎牙顿时露了出来,衬着清秀的小脸,显得极为可爱,可惜白瞎了一副好皮囊,他既调皮又爱惹是生非,时常让长辈头疼不已。
楚宸走了出来,冷冷道:“开始吧。”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
见他小小年纪挺能唬人,萧靖霆忍不住笑了下。
发现他们兄弟两都一副极有把握的样子,杨修乐不由有些忐忑,总觉得其中有鬼,想到自己好歹是个初级魂修者,又学会了不少掌法傍身,他才稍微安心了些。
“乐哥,加油。”
“小乐子,把这小子给兄弟们揍趴下。”
在他身后,一群十多岁的少年扯着嗓子助威呐喊。
见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和一个十来岁大的少年在决斗,不少目光纷纷瞅了过来。
杨修乐抱了下拳,龇牙道:“这次我可不会留手。”
上次两个人打得毫无章法,杨修乐不少本领都没使出来,事后他颇为后悔,他觉得就算他手下留情,小土包子也不晓得知恩图报。
想到他哥哥还三言两语将过错全推到自己身上,杨修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瞪了萧靖霆一眼。见萧靖霆完全不为所动,他才有些气馁,总觉得这对兄弟哪里怪怪的,小的跟头野豹子似的,拳头硬的不像个孩子,大的又太过冷静,那双眼睛总让人不敢直视。
楚宸可不会客套,见他竟然敢对小哥哥无礼,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他五指握拳,借着冲力狠狠向杨修乐脸上砸了过去。他可不懂得打人不打脸,哪里好打就打哪里。
见他一言不发便冲了过来,杨修乐瞳孔骤然一缩,好在他反应极快,也没慌了手脚,在紧张的氛围下,他轻轻一跃跳到了楚宸左侧,化手为刀对着楚宸的脖颈劈了下来,他是魂修者体内虽没有内力,每年放假却跟着哥哥学过不少拳脚功夫,这一掌极具声势。
“千手刀么?”
见杨修乐毫无慌乱,反而化被动为主动,率先使出真功夫,萧靖霆微微皱眉,他见多识广自然认识这套功法,千手刀与霹雳拳都适合初级者修炼,这两种功法同样不需要多少内力,只要打的熟练,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两者孰高孰低还真不好断言,萧靖霆唯一庆幸的是这一个多月楚宸足够努力。
若是一个月前那场打斗杨修乐使出千手刀,楚宸绝对讨不到便宜,但是结果他却和楚宸一样同样挂彩不少,由此可见,他也并非对幼者毫无照顾之意,自己倒有些冤枉他了。虽然仍旧对杨修乐没什么好感;萧靖霆看待他的目光却多少发生了一些变化。
本以为楚宸来不及躲避,会被自家老大一掌劈倒在地,不少人的目光都涌上喜意,一招必胜什么的,最了不起啦,老大就是老大,还没来得及笑出声,这群小少年嘴角的笑意却僵住了。
因冲力过猛,楚宸明明一副站不稳的样子,眼看他就要被老大劈到,结果他却足尖一点,原地转了个身,稳当地直立了起来,他双掌握成拳,对着杨修乐的手刀迎了过去。使出的正是霹雳拳的第三招。
两人一来一往,谁都没讨到一分便宜。
有人眼尖的认出了霹雳拳,见一个小孩子竟将这套拳法打的虎虎生威,不少五六级的魂修者都被吸引了过来。
杨修乐身在其中是最为吃惊的一个,一个月前,楚宸虽然反应快,拳头也硬,有些拳脚功夫,却也仅会那几招,然而现在的他却像完全变了个人,打出的拳法竟然能跟族里的初级练气者相媲美。
一位懒散地躺在树枝上喝酒的老者眼尖地瞅到了他们的动静。
他眼底精光微闪,不由喃喃自语,“霹雳拳最重要的便在于狠与准,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能领悟至此,真是相当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练气学院的尖子生呢,若每个魂修者都有如此悟性,魂修一途哪里还有障碍?啧啧,不错,这小子当真不错。”
他又灌下两口酒,抚着胡须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脑补帝
后山之上,人影交错,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打得极为激烈。
杨修乐的表妹因有事耽搁,来得有些晚,见楚宸丝毫没落下风,她微微张了张嘴,吃惊不已。
“你说他们谁会胜呀?”杨修乐的一个小弟看得眼花缭乱,不由转头看向另一个头头,莫未,莫未跟杨修乐一样同样出自武学世家,对练气功法多少懂得一些。
见杨修乐的表妹,秦湘湘,同样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满是好奇,莫未悄悄翻了个白眼,他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道:“谁输输赢重要么,不管结果怎样,乐乐都讨不到好,啧,说了你们也不懂。”
莫未又打了个哈欠,辛苦上了一天课好不容易盼着下课了不回去休息,反而抽风似的跟个孩子斗武,莫未简直不知道该说杨修乐什么好。
两人的打斗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杨修乐面色严肃,右掌骤然飞出,一掌拍向楚宸。
被猛烈的掌风所笼罩,楚宸毫无惊恐,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楚宸的拳头狠狠砸了过去,一掌一拳对碰一起,恍若有无数噼里啪啦的声音猛然乍起。两人皆被对方猛大的力道震的后退了一步。
见他们半天也分不出高下,莫未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打这么久了,还有完没完,杨修乐,你不走我走了啊。”
见他说走就走,杨修乐顿时急了,“你走什么?我还没赢呢。”
莫未斜睨他一眼,也不说话,杨修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嘟囔道:“走吧走吧,不想看拉倒,小爷才不稀罕。”
杨修乐显然有些不高兴,小脸完全沉了下来。
莫未顿了一下,想了想才慢吞吞道:“你跟我一起回去呗。”
杨修乐明显不是个脾气多好的人,大家都以为这么不靠谱的言论会被他直接无视掉,然而杨修乐听到这话,脸色却缓和许多,显然有些动摇,他瞅了瞅楚宸又瞅了瞅了莫未,愤愤撇唇,“你多等一会儿能死呀。”
莫未揉了揉空瘪瘪的肚子,认真点头,“能。”
杨修乐嫌弃地瞪着他的肚子,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边是莫未,一边是打斗,最后,终于是莫未占了上风,杨修乐彻底动摇了。
见萧靖霆正看着自己,他眼神闪躲,莫名其妙有点脸红,干咳一声杨修乐飞快道:“今天到此结束吧,就按平手算,以后小爷勉为其难放过你们。”说完,他就跟火烧屁股了般窜到莫未身边。
萧靖霆:“……”
楚宸也有些茫然。
没料到他竟然就这么退出了,众人皆有些无语,他的一群小伙伴却见怪不怪,紧跟着走到了莫未身边。
没走出几步,就传来了杨修乐嘀咕的声音,“你每次都来这一出,真扫兴。”
莫未悠悠扫他一眼,由着他抱怨,末了才淡淡来了一句,“嫌扫兴,你回去打呗。”
秦湘湘双手抱成拳,冲莫未拜了拜,“莫老大你就少说两句嘛,表哥也是,打架有什么好呀,既无聊又伤神,好不容易有个空闲时间都被占完啦。”
随着距离的拉远,少女的苦心劝导声也越来越小。
杨修乐一走,楚宸立马转过身,凑到了萧靖霆跟前,漆黑的大眼晶光闪闪,一副求表扬求抚摸的架势,在他看来,杨修乐根本就是胆怯了,是被他吓跑的,小家伙觉得十分自豪,果然小哥哥传授的功法就是管用!这个念头一萌发,面对萧靖霆时楚宸不由生出一股崇拜之感,越看越觉得小哥哥厉害。
见他眼底满是崇拜和期盼,萧靖霆干咳一声,揉了揉他的脑袋。
被赐予抚摸后,楚宸的眼睛越来越明亮,抓住萧靖霆的手又蹭了蹭,才心满意足的站好。
萧靖霆勾了勾唇,受楚宸的影响,他的心情也变得十分轻松,“行了,我们也走吧,再不回去晚饭都没了。”
“还吃拌饭么?”小家伙有些沮丧。
“不然呢?”
想到凌云的伙食,小家伙还真想不出有哪一样比拌饭好吃,可是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吧,都一连吃了一个多月了。
萧靖霆将他的表情看在眼底,不由有些想笑,想到小家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萧靖霆道:“凌云学院有两个餐厅,平日里图省事,我们还从未去过西餐厅,据说那里卖的有烤肉,不然带你去瞅瞅?”
楚宸眼底顿时一亮,“好的,就去那里,吃烤肉!”
虽然拌饭里也有肉,可是味道完全没法跟烤肉相提并论,想到喷香的肉味,小家伙顿时有种口水泛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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