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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是想?”
连慕卿靠近了一些皇后,声音里带着疑惑,但深处更多的窃喜。
皇后正处于自己的思绪中,连慕卿的这一声问话,没太过多专注。
“母后?”
直到连慕卿的声音再是扬高了一些,皇后才是回过神来以询问的眼光问着面前的连慕卿,
“怎么了?”
“卿儿只是在想,母后是否是有什么计划?”
连慕卿挽住皇后的手臂,扬了几下,尽是少女之间的娇慎。
“母后在想什么,哪是你这个小丫头该知道的。”皇后最是见不得自己的儿女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一副模样,看着连慕卿的模样,心都是快融化了,抬手刮了刮连慕卿的小鼻子,
连慕卿吐了吐舌头,俏皮不已,见皇后不打算告诉自己,但她看出来皇后心里该是早有打算的,偏偏又不告诉自己。
“母后,你就告诉卿儿嘛!”连慕卿撅着嘴,看着皇后的眼神有些幽怨,“若是母后不告诉卿儿,卿儿便是茶不思饭不想,这睡也不会睡好,白天夜里都是想着母后说的话,却又是猜测不得,夜夜不眠,母后定也是舍不得卿儿如此的!”
连慕卿一张小嘴倒是会说话,几句话下来,将皇后都是说的有些说动了。
不禁就要告诉连慕卿自己方才心中所想之事了,但考虑到,此事只是在脑海中有了个基本的雏形,她还未想到实际该是如何做,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告诉卿儿。
但是对卿儿的这一声声撒娇却是无奈,
“好了,母后要做的事,自然是对卿儿好的,”她说道这里,见连慕卿一副还要继续问下去的模样,终于又赶紧道,“这皇宫举行大宴的各种流程,都是要经过母后的眼。”
皇后之说了这么一句,再多的话,却是再不肯说,任凭连慕卿再是软磨硬泡,就是不张嘴。
连慕卿见皇后一副铁打了心的模样,终究是放弃了追问,
“既然母后心中自由定量,那卿儿还是不多妄问的好,卿儿只要知道,母后总是对卿儿好的,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母后还要对卿儿那般好了。”
她说的甜蜜温馨,仿佛他们现在在的地方,不是这皇宫大殿内,而是一个温暖的家里,家中女儿对着母亲,一脸信任,无论女儿做了什么,母亲都是答应的人
“还是我家卿儿最是懂事,对,无论在哪里,都是记住母后的这一句话便好。”
皇后对连慕卿这副模样,实在是欢喜的紧,又是与这个自己平日里最是欢喜的女儿多寒暄了一句,见外面的天色不早了,才是准备回自己的鸾凤殿里去。
而另一边,太后的人将这翔舞殿里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了回去,就像是皇后派出去的人回来朝皇后禀报一样。
当太后得知皇后那里一点动静都是没有的时候,便是勾唇一笑,拿起手边的茶盏笑了笑,
“她倒是比起以前来聪明了不止一点。”
“是啊,太后娘娘,没想到现在皇后娘娘竟是收敛那么多,在皇宫里也不再有那么些事发生,想当年,皇后娘娘人还未嫁进这皇宫里来时,骄纵豪放不羁的名声便是传遍了这整个皇宫,皇宫里的人都是知道当今皇后娘娘不好惹,若是惹得皇后娘娘一个不高兴,或许皇后娘娘一个鞭子下来,奴才们的这条小命,也就是危险了。”
跟在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见太后轻叹了一声,便赶紧是跟在她后面说道,回忆起几十年前,那一场皇宫里太后与皇后娘娘的斗争,她就算是现在年纪大了,都是忘不了,那样惊天动地的太火与皇后之争,恐怕这大宇国历史上除了那一次,便不会再有了。
不知道多少年后,史书上是如何记载当年的这件事的。
太后显然是被这老嬷嬷一说,也是记起了自己从前与这皇后的一场酣畅淋漓的相斗。
如今回忆起来,却只剩下感慨,感慨自己当年,也是感慨着皇后当年性子之烈。
当年她与皇后相斗过后不久,以皇后不问世事告终,而自己不多时也是染上了那怪病,从此久居深宫,不再多管这内宫之事。
却是不曾想,多年以后,她们因机缘巧合,终究在几十年后,这天下之间最是尊贵的婆媳之间,将会来一次更为猛烈的相斗,也是指不定。
“你这话,还是别说出来的可好,被皇后宫里的人听到了还以为是哀家唆使鸾凤殿里的人这般口无遮拦的。”
太后虽是说着责怪的话,却是对那下面站着的老嬷嬷并无过多的责罚。
“是,老奴多嘴了。”
那老嬷嬷弓着身子,显然也是被太后宠惯了,语气里并无多少悔改之意。
太后摇了摇头,这老奴跟在自己身边几十年了倒是没想到竟是真将自己看成了重要之人,从前也倒是没发现,现在一闲下来,倒是发现了。
如若是这般的话,她在这皇宫的命,也就不长了。
皇宫这个地方,新人换旧人最是快,来来往往的更替,所有人都是习以为常,没有人会永远在皇宫里活下去,就是那些现在尊贵的主子,谁也不知道,多年以后,新皇登基,她们的下场是否会是在冷宫里孤独终老。
……。
……。
君府里,老太君打定了主意,明天一大早就是进宫向皇上求情,让皇上绕过君柒,绕过这君家大小,她去的身份自然是这君府老太君,当年先皇册封的第一诰命夫人,否则,就凭着这一个小小氏族的老妇人,也没多少资本,能站在换地面前,请求皇帝。
本想今日就去,但一想到现在皇上与皇后娘娘,以及七公主殿下还是在盛怒之下,思索再三,觉得今日去或许是事倍功半,不仅皇上不会放过君柒,还会重罚君家。
这君家,不能毁在君柒手上,更是不能毁在自己手上,便想着事隔一天再去皇宫里,届时,皇上与皇后娘娘许是会念往昔旧情,不会怪罪于君家。
倒是若一定要在君柒与君家面前选,
老太君闭了闭眼,再一睁开时,眼里有的尽是冷漠。
皆是,那抹不知何处来的孤魂野鬼,可就别怪她这个老太婆心狠手辣了,就算她真的是自己的亲孙女,也比不得这君家几个嫡亲少爷重要,也没有这整个君家那么重要。
这老太君千算万算,却是没想到,太后早已是将这些事情处理好,明日一大早上,君柒就会从那天牢里被放出来。
君府这一夜,有人睡得安稳,有人睡不安稳,但君府里燃着的灯火,却是一展灭了一展,整个君家也随之安宁下来。
……。
……。
在幽暗沉寂的天牢里,是分不清外面是天黑了,还是天亮着,在天牢里的时间,也仿佛是静止的,让人等着等着,总觉得这时间过得太漫长,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化。
君柒在这天牢里只不过最多是呆了一天,却是终于体会到了那些囚犯被关押在永无天日的监牢里时,那种逐渐绝望的心情,那样的人,就算一下子被放出了天牢,心都是死寂一片而不适应,要花不知多少的精力与时间,才是能适应外面的世界。
君柒躺在牢里的床板上,南城只依靠在墙上,久久不变换姿势,床上的君柒早已是来回换了不知多少个姿势。
“南城,你不累么?”
当她又是翻了个身子时,忍不住看向一边还是就这么斜靠在墙边的南城,终究是忍不住开口。
不知道是这古代的功夫太过于厉害,还是南城太过于厉害,这一夜不更换姿势,都是不会酸疼麻涩?
“不累。”
原以为南城不会回答自己,或是他早已依靠着墙睡着,却没想到,自己问过后,南城就是立即回答了自己,只是这声音低沉黯哑,说不出来的味道,君柒在这一刻却觉得听起来有种挠人心的性感。
明知道南城是因为许久不说话,冷不丁说话的原因。
这种专门关押重犯的地方,会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倒是被君柒全占了,她看了看自己躺着的小木床,朝里面靠了靠,
“你要是累,就坐一会儿。”
南城一愣,没说话。
君柒也没再说话,让他坐一会儿总是能解一些乏意。
过了一会儿,南城轻笑一声,那声音极浅极浅,几乎就是听不到声音,但这天牢里太安静了,安静的老鼠的吱吱声都是能听到,是以南城的这一声轻笑,君柒又如何听不到。
她正疑惑,却见南城逐渐直起身子,在君柒的床尾处坐下,坐姿如钟,挺得笔直。
君柒见到他这副谨慎的模样,方才的疑惑一下子就消散了去,脸上立即就是浮起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轻松。
君柒觉得,她这辈子,乃至短命的上辈子,都是未曾像现在这般轻松过,虽然身处天牢里,但这幽暗绝望的天牢,在这一刻却给她从未有过的自由与惬意。
南城见她笑,好似犹豫了一下,才是看向她,君柒就算看不到南城的容颜,都是能猜到南城那张疑惑不解的容颜,那张绝美精致的脸上,那一双比起女子来还要无辜却是好看的凤眼里的懵懂不解。
那简直是一个人间尤物。
啧啧,若是和明奕两人站在一起,比上一比,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尤物会胜出,两个人站在一起,南城再是将身上这一身褐色衣服换下来,换上华服,和明奕站在一起,谁的气势,会更强一些?
但是,南城该是穿什么华服呢,自己好像只见到过南城穿这身上的褐色小厮衣裳,粗布短衫,从未见过他穿过这大宇国风流的广袖宽袍。
不知道南城穿上那样风流至极的衣服,会是如何模样,是否衬得那容颜更是精致绝美?
君柒这样想着,又是觉得,明奕与南城站在一起,两人不分伯仲的容颜,一个妖娆魅惑,一个清美绝尘,真真,真真让人想入歪歪啊!
南城是个老实人,老实人自然不会知道君柒心里在想什么,自然不会知道君柒将自己与明奕摆在一起,自然不会知道,在这男风盛行的地方,君柒竟是将他两……。
但是暗夜里,没多少光的天牢里,看着君柒那双晶亮的眼睛,用从未有过的晶亮璀璨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时,南城难得得心猛地跳了一下,立即就是别过头,不再看床上那奇怪的女人。
而远在倌院里,在外人眼中此刻早已是在伺候入幕之宾的明奕,已是眉头突了一下,眼皮跳了一下,无来由得一瞬间的奇怪感觉。
不同于明奕远在倌院里,南城是活生生就在君柒的眼皮子底下。
他就这么被君柒的眼神一下一下,不似凌迟,却是比起凌迟来更加让人不知所措,向来从容不语的南城,被君柒这么看着,就是心慌了,就连手脚,都觉得怎么摆放怎么不对,最后只能僵硬着身子,不敢乱动。
君柒看出南城的紧张,她虽不是这时代练武之人,但好歹前世乃军中女将,南城身体的这细微变化,依旧是能入得她的眼。
“南城。”
在这静寂的夜里,周围一片黑暗,总是让人忽然生出一丝孤单来。
“嗯?”
南城没回头,却是轻声回了一声,小心谨慎,但由着他那低沉黯哑的动人声音,到让这孤单寂寞的夜里,忽然多了一份暧昧出来。
君柒与南城却察觉不到空气里浮起来的那一丝丝暧昧的气息。
“什么时候,你会离开我?”君柒憋了半天,不知要说什么,她只是觉得这长夜漫漫,黑灯瞎火,实在无心安睡,便是随口问道,一问出来,便又有些自嘲。“没有人会永远陪着自己,天长地久,走的时候,不要告诉我,别徒生感伤,离别最是……”
伤感。
后面两字没说出来。
南城静默不语,君柒一向猜测不到他的心思,斗笠就将两人隔绝了起来,他看不到他的眼睛,自然连猜都是猜不到,何况南城向来不多言,他若是不说,没人会知道。
“不会。”
君柒等了会儿,没见南城说话,便想作罢,想想自己真是闲的无聊了,却没想到,半响之后,南城却是轻声回她,声音不响,却坚定而笃定。
忽然之间,因为这两个字,让君柒如这夜一般的心没来由得安心了一些。
没人知道,她从小到大,最怕寂寞,到了这样的夜,小时候总是开着灯,当了兵开不灯,那便睁着眼睛,直到累了才睡着。
因为,她从小没有娘,别人都说,她是野孩子,尽管她的父亲是军中著名将军。
这一夜,君柒没再与南城说话,南城自也不会主动说话,漫漫长夜,时钟转动,一下就到第二天。
老太君早早起来收拾妥当,坐上马车,在朝臣下朝之时,便是在外面等着,等宫门开时,与那守城将士诉说来意,并亮出当年先皇御赐的出入皇宫的令牌,便是顺利进了宫。
她前脚下了马车朝太后的宫殿里去,后脚,君柒就从西边天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