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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这样地苟且活着,不如死了。
“你为什么不死?”君柒的声音有些冷,而显得无情。
让一边的兰瓷与季芸不禁心口颤了颤,被君柒声音里的无情颤到。
地上的人不语,却更是抓紧了君柒的脚踝,在君柒说这话时,她能感觉到他浑身肌肉紧绷了。
她不再多说,看了几眼那人身上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满是溃烂的水泡,被他抓破的脓水湿润在上面,比起便池里的污秽之物还要恶心。
老太君的身子并没有这人那般厉害,都让她使用妙手后难受,若是给这人医治,恐怕什么后果她不敢设想。
“我救不了你,你走吧,死不了就赖活。”
不过却是轻轻用指尖触了他的手,相触的瞬间,她是浅用了身上的妙手异能的,也正是这一瞬间,那人舒适的一瞬间,他的手松开了,君柒便用力挣脱开,倒退三步季芸与兰瓷赶紧跟上来。
那人趴在地上如死人,一动不动。
君柒拍了拍手,又看了地上一眼,便带着季芸与兰瓷朝小倌院走去。
这种花街柳巷里,谁又会留意一个浑身溃烂的人?避而远之视若无睹,才是正法。
君柒到这花街里唯一一家小倌院的时候,那院门紧紧闭着,可以想见这红木大门后面各种酣睡疲累的美人。
她上前敲了敲,没人理会,又敲了敲,
如此五次,里头才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那声音低沉好听,不似想象中的风尘娇脆。
打开门,是一个只穿了露骨里衣的清秀男人,露出的皮肤肌肉分明,一见门外三个俊秀小哥,只皱了眉,
“我们这儿还未开张,还请各位爷晚上再来吧。”
说完就要关门,君柒却动作迅速地闪身进入,季芸姑姑与兰瓷却被关在了门外,两人在门外赶紧敲门。
君柒也不等那男人说,就道,
“今日鄙人是来给清阁送新人的。”她别有意味,
“外边那两个?只能做三等倌人。”男人一听,原是个上门卖人的,扯唇一笑,“我清阁可不是普通人能进的,也不是奴家让进就能进的。”
“鄙人要送的人,不让他们做高等,只求做个下九等,在这里伺候达官贵人,闻脚,歌舞,呆三日。”君柒说完,见那男子面色惊疑又道,“鄙人不要半分钱,送来的人任由尔等调教!”
那只穿了里衣的男人一听,也来了兴致,上下扫了君柒一眼,妖娆的眼里兴味十足,
“待我问问管事的。”
说完就朝里走,君柒则在门边上等着,顺便看看这帝都闻名的倌院,里面倒是精致,不像龌龊的肉体交易之所,倒像是附庸风雅的诗歌会友之地。
一楼大厅看似随心实则暗藏玄机,摆放了共八张桌子,四张靠窗,四张在中心围成一圈,往二楼的楼梯上挂着薄纱,上边还有个高台,似是供人弹奏的高台。
门外兰瓷与季芸还在拍门,君柒没理会,不多时,那里衣男人便朝门口走来,脸上笑意十足。
“公子几时送货?”
君柒一笑,
“一个时辰后。”
“那奴家便恭迎公子了。”
清院后面另有一楼宇,任何人不能进,门也紧闭着,背着门而立的是一个墨色身影,他的身影像是快隐入暗色里,隐晦却又暗黑。
“有趣。”
那人轻笑一声,那声音极轻极轻,很快便沉没。
……。
君文俟与君文韬两兄弟换上他们自以为最好的锦衣棉袄,赶着马车到了京都,比君柒快些到的,只不过,他们一来,就是紧赶慢赶地去了三王爷的府邸,想去给三王赔罪,更想去沾点贵气。
可三王并不见他们兄弟俩,在府门外哀求了许久后,三王的管家才告诉这兄弟俩,三王去了盘月楼里。
两兄弟听罢,赶紧道别,朝盘月楼而去。
君柒刚到倌院的时候,恰好是这兄弟两到盘月楼的时候。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时间看去是掐算地刚刚好,半分不多,半分也不少。
君文俟与君文韬两兄弟鬼鬼祟祟地到了盘月楼后,还朝后看了几眼,确定是没人在后面跟着自己后,才是弯着腰进了盘月楼里。
这盘月楼,向来是为富家子弟,贵府子嗣专设的酒楼行乐之处,是以,这年底的一天也依旧是不温不火地开着,永远不会满客。
“三王爷在哪儿?”
君文俟到了掌柜的那儿,悄悄周围没瞧见三王,心里疑惑,王爷不喜欢雅间,就喜欢在大堂中行酒寻欢,王府的小厮说王爷不在府里,去了盘月楼,那也该是在盘月楼一楼的大堂啊,怎是一个人影没有。
那掌柜的敛着眉,手指灵动地拨动几下算盘,听到君文俟的问话,却也没有抬眼用正眼去看他,手上动作依旧继续,
君文俟见这掌柜的根本不理会自己,心中有些来气,在家中好不容易养的红润些的俊秀脸庞一下子就是青了,
“你没有听到问话么?”他用力拍了拍桌子,来泄愤。
无奈,那掌柜的依旧淡定如初,不过却是抬眼赏赐了他一眼,用手轻轻拍了拍刚才被君文俟拍过的地方,
“王爷在哪儿岂是尔等可以知道的。”声音平淡,一点不为这君文俟的粗狂所撼动半分,兀自屹然不动。
“你——!”
君文俟还想继续发怒,却被君文韬拉住了,
“哥,王爷好像在楼上。”君文韬比君文俟用心些,这几日在府中也是学乖了,比之君文俟来要懂得低调的多,他听到二楼传来丝竹之声,便猜想,三王爷该是在二楼。
君文俟一听,狠狠瞪了一眼那掌柜的,那掌柜的依旧无所动,懒散悠哉地站在柜前打算盘。
君文俟在下面仔细听了听,果真是听到了来自二楼的声音,夹带着嬉闹声,眼底怒火一下子一扫而光,只剩下了喜悦。
“二弟,走。”君文俟腆着笑,就朝楼上走,君文韬的脚步却是停了停,转头看了一眼这大堂里唯一的掌柜的,见他依旧算盘根本没有拦住自己的意思,才是跟着君文俟上楼。
二楼那个传来声音的房间紧闭着,门外还站了两个侍卫,看穿着,是来自三王府的,守在门前,凉人也不敢随意上前。
“还请两位爷前去禀报一下,我二人是君府的大少爷二少爷,特地前来拜访王爷,并给王爷请罪!”
君文俟想着就要见到自己想巴结的人了,脸上的谄媚笑,早已将他的一双眼睛都是笑得弯弯。
以前君文俟与君文韬没少跟在三王爷的后边,是以,那两个守门的侍卫还是能认得出来他们兄弟两个的,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其中一个便敲门进了里面,而君文俟君文韬则在外面等着。
下面的掌柜只在那两兄弟上去时,才赏赐一般地赐给他们一眼,继而继续手中事。
……。
……。
君柒与那倌院里的老鸨子谈妥了一个时辰后的事宜后,便是出了那倌院,当大门关上的一瞬间,这里,便又恢复了白天的安详宁静。
“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兰瓷与季芸在外面终于等到君柒完好无损地出来了,顿时松了口气,两人都是朝里探了探头,可惜,门被紧紧关着,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季芸想,这五小姐特意到老太君那里将自己借来,那必定不是单单将她带到这里来在门外等着的,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盘月楼。”
君柒抬头看了看天,日上中天,元治三十二年的最后一天天气可还真是好风和日丽,心情都是好的。
季芸听了,有些不解,这盘月楼,和这倌院之间,是有何关系?不过也没有问出来,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五小姐的用意的。
兰瓷一听盘月楼,倒是一下子记起当时将大少爷二少爷弄回府的那一日,又是想起今日小姐故意将两位少爷放出了学堂,再仔细一想,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大少爷,二少爷这会儿,不会出府后又是去了盘月楼吧?如若真的是这样,那便要给两位少爷烧香了,大少爷二少爷可要自求多福了。
不过兰瓷想起那两个被小姐整得只能乖乖听话的少爷便是一阵轻笑。
季芸姑姑见兰瓷偷着乐,也是不解,心里摇摇头,真是看不懂这主仆二人,难道真的是她老了?
从那倌院出来,出这灯红酒绿区的支路时,依旧会路过刚才那弄堂,君柒本以为那浑身水泡癞痢溃烂的人早已从那里离开了,却是没想到,她们三人路过的时候,却依旧看到那人横陈在路中央。
现在这儿人还不多,散乱走过的人也只会避而远之,是以,那人才能得以‘舒适’地躺在路中央。
君柒第一个皱眉,
“兰瓷,去看看,死了没有。”
兰瓷一听,忙摆手摇头,掩着鼻子,一副死活也不肯上前查看的模样,君柒朝她扫了一眼,眼里的意味,便也只有被扫的兰瓷明白了,她哭丧着脸,捏着鼻子上前蹲下,将手颤颤巍巍地放到那人鼻子前,
有气。
立马站起,几步跑到君柒身边。
“活的。”
“主子,这……”这路本就小,这人横在这儿,身材高大,将这路一下子拦得若想走过只能侧着身子从边上走。
君柒不管他,朝前几步,避过那人就是走,兰瓷与季芸赶紧跟上。
果不其然,她才走几步,身后那浑身脏乱溃烂的人便匍匐着跟着她,紧紧的,半步不离,不声不响。
“小姐…。少爷,这可怎么办?”兰瓷有些忧愁,这人浑身臭得无法忍受,跟在他们后边,小姐一会儿如何在街上走?!
君柒摇了摇头,示意别管,自己则加快了脚步,迅速到了街上,那匍匐着的人也紧紧跟着,街上可不比方才那地方人少,现在也是中午了,大家伙都是出门了,喜气洋洋的,那臭人一出来,方圆几尺之内瞬间无人。
街上的人都捂着口鼻绕道而过,几个顽劣的孩子甚至用小石子去打地上的人,嘴里喊着,
“瘌痢头,脏又臭,断了腿,爬又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君府里头,君家二老爷偷偷离开戏台下面的坐席,陪着自己的妾侍去厢房里换衣服重新打扮,去哄那妾侍了,老二家的正室夫人则带着自己两个女儿去了另一间厢房里,带走她们的时候神情严厉,有几个平日被她们欺负过的姐妹们看着偷笑。
大家伙坐着看戏倒也安宁,老太君在前坐镇,谁敢胆大?
老太君知道三房身子不好,今年的家宴又是参加不得,便派了小厮给苟氏送了些糕点去。
五房蓝氏是个小孩儿性子的妾侍,喜欢的就是君枫林的书生气,今日他到现在还未来,不免有些失望,总抬头探望。
不过君枫林却依旧没有出现,老太君也没有去催,这母子俩之间,似乎那一日说了什么。
君家长小姐二小姐一直到戏开了一半时,才偷摸着混入了人群,谁也不惊扰,敛着眉眼低着头,盼着谁也看不到自己,想着自己没人要,老太君出面寻亲事都是除了老头没人要便又是一阵自卑,只能躲在人群后。
自从亲事一事后,这两姐妹走路时,便更是将头埋得低,她们身侧不远处坐的正是君若云,这三姑娘昂首挺胸而大方,倒是比这嫡小姐更闺秀,见到她们来也是乖巧地喊了一声姐姐的,不过掩在戏子声中,也没多少人听见,君然君茉姐妹自然不愿意被人听到,君若云喊之后头埋得更低。
君若云见此,扭过头冷笑一声,端起茶杯心中暗骂一声,
废物。
不过,她寻来寻去没见到那小蹄子君柒,没由来的,心中有些烦躁,母亲这几日也未曾再议过那事,也不知被管家查的怎么样了,若是林管家查出来,那可是怎么办。
君家戏台下的众人,看似都认真听戏,实则心思早不在这里。
老太君派去的人在榕桦院外就被榕桦院的小厮拦了下来,谢过老太君取过糕点水果后,便让辛苦来的老太君派来的小厮回去了。
那小厮左看右看后,才侧身进了院子,接着便是院门被门插插上的闷声。
以及院里冒出来的药味儿和烟雾气。
虽说夜前因着君家老二家闺女的事儿有些不愉快,不过被老太君压下来后,便是和往年一样如初了。
君家这厢折腾安静了,帝都街上却是闹腾开了又。
……。
那些顽劣的孩子用石子丢得再厉害,地上的人都是无动于衷,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朝前跟着君柒走,街上的人围得越来越多,小声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干净整洁的大道上因着那人的慢慢蠕动而有一条长长湿润的痕迹。
随着他的挪动,来自他身上的臭味儿也是越来越浓烈,这大好的日子,这年底本是合家欢乐的日子,因着这难闻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