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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涵辙未却,再次诚请:“良辰美景云携月,美人出浴酒香烈!今夜可否邀君对月共饮?”
情生:相携几日爱自萌(06)
想想他说的也对,这副身体已是男人,过于拘束男女之礼,倒会让他见笑了。
这么想着,殷仙凡又游到池边。
透过月雾朦胧,可见一只滑皙如缎的玉手探出水面。
“喝就喝。”殷仙凡接过酒杯仰头浅饮一口,水滴顺着颈项处的曲线缓缓滑下,流入泉中。
辛辣液体入喉后渐散醇香。
东方涵辙也向他优雅举杯一饮而尽。
“仙凡,其实天下间最不懂我的人是你,反之,天下间最懂你的人却是我。”苦苦一笑:“为何仙凡不是女子……”
殷仙凡一怔,把酒杯搁放池台,幽怨道:“你当我愿意是男人么?”
做了十几年的女娃,纵然重生也如黄粱一梦,不习惯又能怎样,不面对现实,难道让他再次自杀投胎不成?
“倘若仙凡是女子,我便可正大光明娶仙凡为妻,再不会遭来任何非议,我便也可与仙凡厮守此生,一世不离!奈何我们同是男子,有违阴阳之道。”
东方涵辙自斟自饮数杯,借着微熏醉意诉情衷:“只是,仙凡若非男子的话,又怎能牵引我心,动我情弦!我并不希望仙凡是女子,也不可能……”
蓦地,他伸手轻抬殷仙凡的下颌。
两人四目相望。
殷仙凡再次被眼前这双深邃带柔,冷中犹暖的漂亮眸子迷惑。
他已分不清究竟贪恋这双眼睛的是这幅躯体,还是自己。
眼睛的主人又靠近几分,手轻轻抚上那张绝艳倾城的面庞,眸中忧伤愈深,字字坚定。
“总有日,我会让天下人知道,即便我爱慕之人是位男子,即便这份真情天理难容,我也定弃繁华与你长相厮守,生死相随。”
殷仙凡静静望着那双如曜石般的眼睛,那一点光明不断吸引自己堕入深渊。
心,在这一瞬间疼痛起来。
宁惜不得不承认,已被这美丽动人的言语打动,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其实很幸福。
有疼自己的亲人,有爱自己的男人,死也无憾了。
“仙凡,你可知,我的心忍得很痛很痛……”
语声落,殷仙凡尚在游神之际,东方涵辙已两手捧着他的面,覆上了他的唇……
凉凉夜风,花香溢,泉水叮吟。
仙凡,我的心,早在许久前就已被那绵绵思念的刀刃割裂成两瓣。
情生:相携几日爱自萌(07)
殷仙凡全身一僵,不知是身体驱使还是自己眷恋,或是理智已随那杯酒晕醉难醒,只紧紧看着那双蛊惑他的眼睛。
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强吻那个美男子的一幕,以致忘记挣扎。
并未入侵,但这唇鼻相接的距离和那呼出的酒香气息已让人忘乎所以,心神恍乱。
东方涵辙似乎坚忍着什么,眉头一蹙,离开了那让他渴望许久的唇瓣。
举拳捶额,向身后空地倒躺了下去,望着月夜星空,酸涩道:“对不起仙凡,我可能……有些醉了。”
“没事,既然醉了,王爷也该回房休息了。”殷仙凡这才从迷茫中回神。
他明明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么,可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迷茫失神,不由自己?
为什么?
斟酌良久后,宁惜归根究底得出答案——
不是月色太美惹的祸,而是那双眼睛诱人着魔的错!
忽又记起在酒楼时东方涵辙说的那番话——“皇上又如何,仙凡若执着,静守云开,总有月明时。而他若想要,江山皆属,何谓一人?只是事急从权,苦衷难言罢了!”
从他的话中不难猜出,殷仙凡喜欢的是他哥而不是他。
但也能猜出,他哥貌似也是喜欢殷仙凡的,只是内有苦衷。
刚才那一吻,也足以看出殷仙凡跟他兄弟俩有着牵扯不清的暧昧关系。
宁惜忽然发现自己与殷仙凡有着许多相同之处。
比如说他卧房床头那把剑的蝴蝶剑缀,他们同样喜欢蝴蝶,竟连喜欢的颜色也一样。
又比如说男人,喜欢的竟也是同一个男人……
难道说她穿越,只为了结这桩纠缠难清的孽情么?
东方涵辙坐起身,斜靠在一棵小树腰上,托着酒坛豪气畅饮。
嘴角溢出玉酿随喉而下,打湿衣襟,这样的动作应显颓废,而他做来却让人觉得颓中潇洒,魅中豪放!
“仙凡,自父皇母妃逝去之后,我的人生便陷入权力挣扎中,可又不得不为,不得不遵从父皇遗旨……”
情生:相携几日爱自萌(08)
“若我也对此事充耳不闻,那整个东黎国将易主他人,到那时,死的不光是我们皇族中人,那个我时刻都想要守护的人也会难逃一死,我绝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能死,他也不能死。”
仿佛难得一解心愁,东方涵辙尽释衷言。
“或许他永远不解我意,傻得不知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宁惜听得朦胧不知其意,她不明白作为一个与皇家无血亲的王爷为何会陷入权力挣扎?又怎要承负起不让家国易主的重任……
但也能听出他口中的‘他’是指自己,遂替殷仙凡轻声问道:“那王爷究竟想要什么?”
东方涵辙灌尽坛中酒。
“我只想要那个我懂,我知,我护,我想宠他一辈子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
宁惜听得一阵心颤,没想到东方涵辙对爱人已是这番执着若斯,让她怎堪面对这一切?
“其实,上天对我已是眷顾,至少它将你赐给了我,让我有了征服所有困难的理由。”
东方涵辙摇摇渐晕的头。
“我愁言吐衷已够,亦不知仙凡能否悟得其中意,不过无关紧要,待国泰民安之后仙凡会明白的。”
站了起身。
“仙凡洗好后也早点歇息吧,明日一早我便会离开山庄,待你病愈后再来接你回府。我先回房了。”
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朝那烛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月光下,那一抹摇晃的萧瑟背影让人心底生怜。
走出殷仙凡的房间,东方涵辙方才那醉得恍摇的身子瞬间直起,眼中的酒意朦胧已被无由来的威严凛气替代。
风窸窣,林中竹声沙沙。
负手而行,那英俊挺拔的背影和悠然洒脱的步子,然已证明——
他,非醉,非晕,更非一般人也!
经过竹林,来到一间竹室前。
轻轻叩响竹门。
开门的田荣看清来人后,速行跪拜之礼。
立在门口的人急忙伸手一扶:“田大夫,这几日就不必行礼了,我们进屋说吧。”
情生:相携几日爱自萌(09)
第二天清早。
晴日暖阳,竹林幽静。
敞院中。
“田大夫,王爷可已离去?”殷仙凡按照田荣的吩咐躺在了竹椅上。
“一早醒来便骑马回王府了。”田荣抚弄着手中药草,将它们投入一个小石窖里舂搅。
“哦。”殷仙凡有些失落的望着东升朝阳。
昨夜池边那一幕让他彻夜难眠。
奇怪的是,脑中回旋的只有那双漂亮的眼睛和那浅浅一吻,却无意识的自动模糊掉东方涵辙的面孔,仿佛昨夜与自己发生那些的人不是他。
“殷少爷风华少年、相貌堂堂,为何却偏偏不喜欢女子,真令世人惋叹啊!”
田荣将融合而成的药草往殷仙凡头上敷去,苍老容颜上满是温和浅笑。
“据民间所传而论,殷少爷倾慕之人应是皇上吧?”
殷仙凡也不觉惊讶,那‘送身侍卫’一事,这‘殷仙凡’喜欢皇帝怕早已传至整个城里的大街小巷,世所皆知!
“田大夫果然医精眼厉。”他微微一笑,迎着阳光的面容晕上一抹淡粉,娇美迷人。没想到古代老人也这么八卦。
“哪里,这恐怕已不是老夫一人知道的事。”
田荣用黑布在殷仙凡头上裹了一圈又一圈。
清咳一声,不得不将问题接问下去,天知道如果不是那人想要答案,他才不会年过半百了还这么八卦。
“老夫不明,涵辙王爷对殷少爷比皇上对殷少爷好过数倍,为何殷少爷唯独倾心皇上?莫非真如世间传闻,殷少爷想要攀龙升官?”
殷仙凡又是一笑。
宁惜自是不知殷仙凡为何只对那皇帝动心,但自己看上的男人与他是同一个人,即使喜欢上也不算违背这个身体本意。
长久以来,她已能感觉得到殷仙凡绝不会是为了想要升官才去喜欢那个皇帝。
脑中忽然闪过一些词汇,自然而然念了出来。
“仙凡想要做皇上的贴身侍卫并非是想升官,所谓‘贴身’,只是希望自己与他的距离能够近些再近些,因为仙凡感觉自他登基之后,似乎渐渐远去,若能日日与他贴身不离,或许日久相随,仍能回复以往的贴心……”
情生:相携几日爱自萌(10)
一番不由自己的言词后,感觉眼中酸酸涩涩,却是泪光莹莹已在眼眶中转动。
田荣也讶得停下了动作,滞在原地。
而他们身后的竹林中,有位公子听到此话后,满面悲痛,握在竹竿上的手紧致骨节泛白,掌中那根绿竹在他的使力下几近夭折。
院中又隐隐传来话声。
“还有,皇上的眼睛很漂亮,第一次见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像一朵粉色软软的棉花糖(宁惜爱吃的东西),吃了还想吃,甜甜的香味让我望而难却奇Qīsūu。сom书,闻之难舍,食之难厌!”
殷仙凡(宁惜)又幽幽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虽然涵辙王爷比他对我更好,也有那样一双眼睛,但蒂固于心的喜欢,又岂能说变就能变的,会变……就不是真正的喜欢了!”
“殷少爷说的极是,老夫已是垂暮之年,这情情爱爱、恩恩怨怨也是你们年轻人去享受去烦恼的事儿咯!”
田荣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感动,他没想到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爱得这么轻狂,这么真挚,想得这么深透。
“殷少爷脑中淤血积多,导致回想不起一些前尘旧事,在治疗期间,需用药草裹敷着整个头,再以真气灌输取热,夜间泡泉洗身,七日后殷少爷便可下山回府。这个方法能否让殷少爷记忆恢复,老夫也全无把握,但总好过不试。”
“田大夫还身怀武功吗?”
“老夫此生只顾贪研医术,却忘了去习那强身健体的功夫。”田荣叹道。
“那何人为我灌输真气?”殷仙凡诧异问道。
田荣一怔,冷汗悄拭,冒着砍头危险说道:“老夫的……侍童,老夫的侍童年轻力壮,习得一身好功夫,内力深厚,可为殷少爷施功。”
“那他人在何处,为何没见人呢?”殷仙凡目光在院林中趋巡无获。来到古代,当然想要见识一下电视电影中所谓的——武功、高人!
“他一会儿就来。”说话间田荣已将黑布裹到眼睛处:“这几天里,为了让药效更佳,让殷少爷痊愈更快,必须要将眼睛一同蒙上。”
“……”殷仙凡皱眉:“这个……田大夫,头伤跟眼睛有什么关系吗?”
这样一来他不是看不到高人施功了么?
情生:相携几日爱自萌(11)
田荣边蒙上他的双眼边辩驳:“谁说没有,殷少爷有所不知,脑部若受损过重,就会导致失明。不将淤血彻底驱散,殷少爷难道想失明吗?”
“喔,好像田大夫说的也有道理。”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殷仙凡无言再回。想起现代医学似乎也有这样的例子。
“殷少爷稍等,老夫这就去唤那侍童过来。”田荣往竹林中去。
金光暖阳下。
殷仙凡紫红衣衫如昨日瑶池山上的樱花般艳紫妖红,他静静躺于竹椅之中,黑色布缎蒙住了他熠熠生辉的美丽眼睛。
听得脚步声响,他抬头不确定的问:“是田大夫吗?”
“嗯,是老夫。”田荣随即将那位俊气不凡的公子推置他面前:“这便是老夫的侍童,这几日就由他负责照料殷少爷。虽说他武功高,内力深,但遗憾的是他又聋又哑。也只有他能为殷少爷输真气,殷少爷想必不会介意吧?”
殷仙凡笑如花瓣般柔软:“不会不会!”
“不会就好。”田荣拾起他白皙纤细的手,放入那位公子厚实的掌中,便笑着离去。
又想起那位多情公子昨晚恳求自己的话语:“请田大夫切记勿将此事告诉仙凡。”
“不告诉他,那为他做这一切不就白费心思了?他看不见听不到,甚至愈后或许都不再去回想此事,即便这样,也要隐瞒着他吗?”
“是,拜托田大夫了。”
摇头一问:“这样,真有所值?”
那位公子却这么答他:“没有值或不值,只有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田荣又是叹笑:两个痴情顽固的小孩儿啊!
消失院中。
而此时,那位公子反手回握掌中手。
另手撕去脸上那张‘东方涵辙’的人皮面具,露出属于他东方涵烨的本容。
定定望着紧握交缠的两手……
仙凡,你是否感觉得到?
东方涵烨,就在你身边从未离去。
傻瓜,他,就在这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