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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谈话,好像成静东和她之间发生过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一般。
迎面走过来一名男子,她不认识。
但男子认识她:“宋小姐。”
宋婉婉疑惑的看着对方,挺干净的一个男人,但她不认识他,肯定,绝对,宋婉婉一辈子认识的男人屈指可数……
贾倾云笑着自我介绍,“你不记得我,我姓贾,是静东的朋友,也是成家的家庭医生,一年前,我见过你。”
宋婉婉浅笑看着他,他在这里目的性十足的和她相遇,又说这么奇怪的话,她很好奇,他想说什么。
贾倾云也笑着看她,近处没什么人,临近黄昏,周围被染上晕黄,宁静的暮色,静止一般的两个人。片刻,贾倾云先放弃,他靠近她,低声说了几句话。
宋婉婉轻松的笑容,听了几句他的话,就僵在了脸上,然后她忽然狠狠瞪了贾倾云一眼,踩着高跟鞋,疾步而去。
贾倾云看着宋婉婉脚下的裸色高跟鞋,“蹬蹬蹬”的稳稳踩过脚下铺着的青石板路,毫无留恋的背影,这么漂亮的地方,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踏进一步,她却甘愿放弃,连多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贾倾云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宋婉婉上了车,心里憋着口气,一直等见了陈晓意,才狠狠把手袋扔到沙发上,抱怨道,“那个姓贾的,竟然敢说,那晚,我是被人下了致幻剂……要不是成静东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早变成鸟,飞到楼下了……”
陈晓意正在签文件,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我离开成家的时候,遇上一个姓贾的,说是成家的家庭医生,他告诉我,那一晚,我是被人下了致幻剂……”怪不得她第二天早上起来浑身青紫,原来她自己又蹦又跳过,不过这么丢脸的事情就不要告诉自己老公了。
陈晓意快步走过来,左手搂着她的肩,右手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许久,才说道,“他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后怕的抱紧宋婉婉,斜靠在办公桌上,“吃了致幻剂的人,是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想会飞也说不定,原来,她那晚是被喂了致幻剂,他一直还以为是催情的。那这样说起来……他们是不是还要谢谢成静东?!
宋婉婉不知道致幻剂是什么,她从来没关心过自己那晚究竟是被喂的什么药,大咧咧地拍着自己老公的手安抚道,“没事没事,我命大着呢……你说,成思国今天为什么要见我?”早前她没机会和陈晓意细说,只是告诉他成思国找人来接自己了。
“成思国是聪明人,大势已去,自然不想和咱们结怨,又怕咱们还在责怪成静东……也或是,只是想让咱们知道,其实这件事,并不是那么一目了然的谁对谁错。所以……才又找了这么个人来告诉你这些话……”
像成思国这种人,有话当然是不会明说的,但拐着弯,也算是示好的意思。
宋婉婉想到成思国最后竟然拜托她,如果要走,最好和成静东道个别。也许,他是想让自己心中多丝愧疚,让成静东有机会再见自己一面。
无论是如何位高权重的人,为了自己孩子,也会变成最平凡的父母,“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晓意贴在宋婉婉耳边,“别想了,以后,都有我在。”
宋婉婉转身抱住他,“那你要有事,我怎么办?”
“傻瓜。”陈晓意吻着她的头发,他要和她一辈子在一起,他怎么会有事,为了她,他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男人的责任感,除了不让自己的女人伤心,更有陪着她,一路陪着照顾她,而后两个人共同支撑起一个家。
宋婉婉第一次,有了一种“依赖感”,此时,这种害怕会失去他的感觉异常强烈,这个男人,他是自己的主心骨,他支撑着自己……也或许,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有了。
她贴在陈晓意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他说话的声音从胸口的位置传来,这里,是她的归宿……
******
第二天,她给成思国的秘书去了电话,决定还是在走前见一次成静东。
一周后的某天,她被车接到了一间酒店,正是午餐时间:
成静东看到外面等他的宋婉婉非常意外,脸上浮上惊喜,“婉婉,你怎么来这儿找我了?”
“嗯,你爸爸派人送我来的。”她指了一下远处成思国派人送她来的车,“我找你有点事”
“那进去说。”成静东指了下酒店,外面太热了。
“成静东。”宋婉婉看着他,没有动,太阳从他身后的位置照过来,宋婉婉莫名的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
“我叫成静东,今年二十七岁,很少吸烟,偶尔喝酒,无不良嗜好——那时,你说的这些话,我都记得的。”
成静东面上一喜,走前一步,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上了宋婉婉的手:“都是真的,没骗你。”
宋婉婉看着他,如果平心静气来看这个人,他真的是很多人求也求不来的良配。
她垂下眼睛:“最近还很忙吗?”
说到这里,成静东又是一喜,手按上宋婉婉的肩膀:“婉婉,你知道吗?你真的很旺夫,从你嫁给我后,我在工作上特别顺。”
宋婉婉低头,没有说话,她就算旺夫,旺“奸夫”,都旺不到他……不过,他工作上顺利,她也能理解,陈晓意他们手底下的关系,应该都是他的对头,对头都不和他作对了,还总捧着,那他在工作上顺利是应该的。
所以说,天上真的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
宋婉婉又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很真诚,“成静东,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一句话。”
“你说”成静东是真的很意外很高兴,宋婉婉会来看他,眼中也带着期待。
今年六月中旬的天,已经很热了,宋婉婉穿着薄纱的裙子觉得热气从脚板下往上冲,隔着鞋底,也烫得人脚疼。
“我不习惯太热或是太冷的天,我喜欢英国的夏天,那里最高气温才三十二度……”宋婉婉没有看成静东,她看向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辆,每一辆车都义无反顾的向着既定的终点奔驰着:“我去年,一共去了十一个国家,前年,去了二十五个……”虽然多数是公事,但那代表一种自由,成静东的妻子,是没有这种自由的。
她可以没有权利,没有显赫的地位,但是一定要有自由,她希望他能明白。
成静东看着宋婉婉脸上隐隐的汗珠:“我们进酒店里面去说好吗?这里太热了。”
宋婉婉摇着头,还是看着他:“我从小就有一个计划本,我这一辈子,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计划的。”
成静东笑:“这个我也听说过。”
宋婉婉笑了笑,阳光下,好看的有些不真实:“所以,我是一个死心眼的人,——如果,我爱上了一个人,就不会再变了。”宋婉婉转开目光,忽然觉得她无法看着成静东的眼睛说这些,不然以后想起来她一定会难过:“我如果爱一个人,就算见不到他,我也会爱他……”
“静东!”宋婉婉的话,被酒店门口的一班人打断。
“婉婉,我周末会抽空想办法回家。到时候我们再说。”成静东捏了一下宋婉婉的手腕,鼓励似的,但那班人显然都在等他,宋婉婉弄不清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看着成静东被一班身着军装的簇拥着,身不由己的越走越远,还总是忍不住回头来看她,又怕同行的人看出心不在焉,宋婉婉的心底浮上一抹浅浅的苦涩。
他也有自己的不自由,拥有的越多,权利越大,就有更多的身不由己……本来是不相干的人,却要自己无缘无故欠上一笔,她这招谁惹谁了?
周末,她就要走了,这次过后,如无意外,大家不会再见了。
******
周末,成静东回到家,从上次离开,转眼就过了五个多月,房间里很干净,他没有意外,他刚刚已经回过了霜轻别墅。
六月的天气,房间里却有一种冰冷的安静,他慢慢的一间一间房子走过去,曾经也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家,为什么那时候没有感觉过这样的感觉,寂寞的令人觉得压抑。
一直心里想的就是,快点回来,他有了心心念念的之人,让他可以牵挂,想要做出功绩,更加出色,然后好走到她面前,让她陪着自己高兴。
但努力奔到目的地后,才发现,那里根本空无一人,原来,只是自己白忙活了一场!
书房的桌子上,静静的躺着一封信函。
上面留着便签,是家里阿姨在宋婉婉走后收到的一封信,信是英文的。
他打开信,厚重的纸质不是一般的纸质,正中间,有一个英国皇家的标志
Balmoral castle
标志着这是一封来自英女皇私人秘书的代笔信。
“亲爱的宋小姐,英女皇对您在中国的遭遇深表歉意,对于您所遭受的不公平对待,我们会通过英国大使馆,对这种扣押英国公民的行为进行交涉,给予您最大可能的庇护……感谢您对英国皇室的求助……再次感谢您给予英国慈善事业的慷慨。”
成静东看了一下信上的日期,大概从他离开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开始想办法离开他了吧,之所以,没有收到大使馆方面的消息,一定是后来发现没了必要,这个女孩,还真是……
成静东从来没有想过,对他,还会有——无法拥有!
他望向窗外,思绪再次飘远,想起他21岁那年,第一次去海德公园,那天的天气真好,湛蓝清澈,在他的记忆里,随后,再也没有看到过那样纯粹的天,那个女孩子——夏日午后宁静的天空,她响亮的口哨,划过天际,她身后绚丽似火的红橡树,晕染上她白皙的脸庞……美的人心动,随后……他再也没有试过那样的感觉。真的是——心动了!
在圣托里尼,他再次遇上她……
而后是去年,那一天,她那样的望着他,他又感觉到了那种——“心动”!
他如何能够不心动?!
她和他是那样的相遇过,如果不是注定要纠葛一番,为什么又会要那样相遇,这世间,有多少男女会有他和她那样的缘分。虽然只有三次,可也足够刻骨铭心,一辈子难忘。
今天父亲告诉他,这件事就算了,让自己不要再对她有念想。
那是不是就是说……下半辈子就是这样了,她和他在不同的地方,彼此过着再无交集的生活,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的心中忽然涌上巨大的恐惧……
一步之遥,却求而不得,这算是,对自己的惩罚吗?
可他究竟哪里有错?如果不准备给他,又为什么要自己遇上她,这世上,除了自己,谁还会和她,有那样刻骨铭心的缘分。
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直到暮色西沉,一缕残留的余晖斜斜的照进书房,正正照在一张报纸上,那上面有一条最近非常热的新闻:
“本市著名会所老板深夜遇车祸,近千万豪车发生爆炸,经调查为司机酒后开车、超速行驶,车内人无一幸免……”
“听说那可是T1老板的座驾……”
“不是说,那是成静东的未婚妻吗?”
“是有过这个说法,但是不知后来怎么又没有了……”
“怎么样都好,现在人没了,说这些都没用了……”
成静东想着周围人可能议论的版本,脸上浮上无奈而苦涩的笑容,临走,连一丝和他之间的联系,她也不要有!
她对自己,怎么能这么决绝。
127
127、独家版权 。。。
2002年07月26日,农历6月17日
宜 :出行、裁衣、冠笄、纳财、嫁娶
刘青清从旁边年轻的设计师助理手中接过黑色的礼服,撑着衣服等陈晓意穿,“少爷,真的让宋小姐的弟弟做伴郎?”
陈晓意轻“嗯”了一声,穿上衣服,看了看法式古典全身镜中自己的衣着,低头开始整理袖口。
刘青清看着今天格外风度翩翩的“新郎官”,觉得有些不甘心,替自己家少爷不值,今天行礼,请的都是和宋婉婉关系亲近的。为了怕她不自在,陈家的人,竟然一个都没请。
“老爷还是说赶不回来吗?”唯一的父亲,竟然也赶不回来。
陈晓意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