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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婉忽然很恨自己上辈子,如果她不是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研究如何挣钱上面,她原本可以避免这场悲剧的。
男人不如自己身上的银子!
是这样的吗?真的是这样的吗??
所以,宁可拼命去研究如何挣钱,和对冲基金里的股权,期指恋爱,也不愿花多一分一秒的时间去看看别人的心。
这辈子,更是变本加厉!
可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可对她的感情就超出了她的预计?
宋婉婉仔细的回想,也毫无线索。
“真的,不知道吗?”宋婉婉走到梳妆台前面,看着镜中的自己……
无数的片段涌上心间:有时,她忽然抬头,看到许可,他眼中的温柔缱绻;偶尔清晨,她醒来的时候,却是一眼看到旁边的许可,他笑着对她抱怨:“昨晚忽然做梦,梦到小时候,她一走就是一年。”她一天一天的看着他,会伸出叉子,来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会拿着她的水杯喝水。
从开始的暗暗心喜,觉得他们俩终于成了自己人,到后来的暗自心惊……
宋婉婉低下头,其实,她不是一无所知的!所以她怕了,她带那些女孩回家,想介绍给许可,虽然明知这样的行为,也许根本难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但是她还是那样做了。
她不想,失去这个弟弟!
宋婉婉,你一边在害怕,一边又想把他推出去,还忍不住去对他好,你当许可是什么?!
宋婉婉从没有这样,这样直白,毫不留情的审视过自己,像是对她自己灵魂的审视。
她一方面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是又忍不住去对他好,她的可可是那么好。她是真心的疼爱他。
可是,她原来不是在对人家好,她是在害他!
她在害一个真正爱着她的人。
她真的是一个坏人,一个很自私,很自私的坏人!!!宋婉婉把脸埋在自己的手心里。
生平第一次,她厌弃自己!
许久,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有些散乱,脸颊因为酒精的作用,像涂了腮红。
“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她轻声的问自己。
“宋婉婉,你真的知道什么叫相濡以沫吗?我从十四岁就爱你……”
宋婉婉想到许可那天的话,悲哀的闭上眼睛,——她想这些都太迟了,从一开始,他就喜欢她,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从十四岁开始,那种感情,该有多深沉,宋婉婉,你何德何能,怎么承受的起!
房间的门铃忽然凌乱的响起,打断宋婉婉的思路。
宋婉婉有些步履漂浮的走过去开门。这是一家很安全的酒店,至少无需担心是坏人。
门一开,有容就冲了进来。
“你怎么搞的,手机也不开,酒店电话也打不通?”有容在房子扫视一圈,看到被放在一边的电话。气的伸指在宋婉婉额头又连点几下。
宋婉婉喝了酒,有些迟钝的躲了躲,想了想,又放弃了。
“你还喝酒了?”有容靠上来闻了一下:“咦……白兰地?你疯啦!”有容很快就瞄到了落地阳台内的圆桌上,大模大样放着的酒瓶,还好,喝的不算多。
“你倒是清闲,赶紧收拾东西,你们家都乱套了,你弟找不到你,回国去了……”
“啊……什么?”宋婉婉混沌的脑袋一下清醒了大半!
☆、82、独家版权 。。。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是说他不能下跪;而是他不会妥协的一种姿态。但是;什么情况下他会义无反顾?
梅晓瑶看着面前的许可;他跪在那里;说着这辈子,对于梅晓瑶而言;最不可思议的话。
“阿姨,我姐太可怜了;她什么都不在乎,家里从小到大,别人送她的东西再好;她也不会稀罕,无论到那儿,只要有护照就行。那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她不敢去在乎……”
“我和我姐在一起四年,相依为命,我姐爱吃什么,爱喝什么,我都知道,我这辈子,除了我姐,我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我从小就喜欢她,我不在乎是要叫她姐还是要叫婉婉……”
“你也知道国内这些人是什么样子,我姐将来嫁给了别人,如果那个人对我姐不好,我姐肯定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她那样的性子,装的什么都不在乎,但一受伤,就伤到了心底……”
年轻的男孩,陈述的语气是混乱的,梅晓瑶听到脑子里,回想起来,也是支离破碎的。但是年轻男孩单纯,炙热,不顾一切的情感她都感觉到了。
奇异的是,竟然没有理所应当的怒气。
也许因为,是这样的两个孩子……
她的女儿,她心思纯净,可以坦然面对每一个人,这样的女孩,被人喜欢,原该是理所应当的。
这个男孩,他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不见得不了解他,他干净,纯然,成绩优秀,是所以父母心目中理想的乘龙快婿。
作为一个一心只想女儿幸福的平凡母亲,她曾经的愿望,也只不过有一段平凡快乐的普通生活,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可是,背弃家庭,换来的也不过是那个男人稍有成就,就理直气壮的沾花惹草。
那些无数躲在暗处流眼泪的日子,是她一生的耻辱,纵然现在夫妻和顺,可是划在心口的伤痕却永远不会淡去,不去碰则已,如果想到,刻骨的耻辱仍旧能将自己淹没。
而这个男孩,他对爱情的想法是那么朴素,没有任何的花言巧语,他爱上一个和他一般干净纯然的女孩子,不是太正常了吗?
他们甚至不用怀疑这两个孩子的品行,不用担心他们在同一屋檐下相处时,会发生任何荒唐的事情。能让父母如此安心,放心的两个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说出狠戾训诫的话。
******
宋婉婉赶回来的时候,许可已经整整在这里跪了两天。
她的可可,何时受过这样的罪,宋婉婉站在书房门口,满脸憔悴,竟然不敢过去……
她看着凌乱的书房,跪的依然笔直的许可,他眼下青色的黑眼圈,还有额头上的伤,眼泪就已经大滴大滴的滚了下来。
梅晓瑶看着这样的宋婉婉,仿佛一下就明白了。
每一个真心爱自己儿女的父母,在许可说了那样的话之后,都是无法不动容的。何况是在婚姻上栽了大跟头的梅晓瑶。
在她的眼中,宋婉婉自然是最好最乖的女儿。
她和许可,十六岁一起离开家,四年的朝夕相处,相依相伴,相信这样的两个孩子产生爱情,那不是太容易了吗?
何况,许可的洁癖有多重,他们都知道。而宋婉婉,对自己都是极度挑剔的,可她对许可什么样,梅晓瑶非常清楚。
“其实,他们俩以后都留在国外,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梅晓瑶对着许振东说道。
许振东摆了摆手,这事,那里是自己妻子想的那般容易,自己的前妻是如何可怕的一个人,他从未提起过,而梅晓瑶也不知道。
许振东也是喜欢宋婉婉的,那样懂事的孩子,做父母的怎么会不喜欢,可是,这世上,有太多事,不是喜欢就够了,许振东也思考了两天,自己儿子这种近乎荒唐的做法,开始,他自然是震惊的,还发了脾气,失控之下,砸伤了许可的额头。
可是,这都两天了,他的儿子,还是毫无放弃的意思,他还有两年才毕业,他这样决绝的姿态,难道,他当父亲的,要毁了他的学业?
这是一件残酷纠结的事情,许振东并不是一个强势的父亲,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受不了前妻的独断独行而选择离婚,对于这个儿子,他也是心怀愧疚的……
他从来都不曾忘记过,遥远记忆中的那一天,他在一个普通的饭局上,忽然接到了当时的妻子何彩萍的电话。“儿子被检查出来患了洁癖。”许可,那时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随后,酒桌上大家依然喧嚣,只有他一个人,一瞬间过渡到了寒冷的冬季,那一刻,他明白,自由逍遥的日子,算是到头了!在他余下的下半生,都无法再去随意开怀了。
没有任何一位父母愿意亲口承认,有着一位身心不健全的孩子,如同背负着一个压抑而痛苦的包袱,可是,那种无时无刻的揪心,纵然是他,夜深人静时,也总是止不住的叹息。
说实在的,许振东曾经是感激宋婉婉的,因为有了她这个女儿,他才能有了一位健康长大的儿子。
虽然他依旧有洁癖,却平安的长大,甚至远远的出色于他心目中的期待。
许振东看着在门口哭的可怜兮兮的宋婉婉,她看着许可的样子,那眼中的怜爱关切是那样的真实,又看了一眼跪在那里,除了宋婉婉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儿子,许振东闭眼叹了口气……
不得不妥协,这些年,他们都在国外,就算他要反对,说不定也只能起到反效果,能令一个人成长,永远只能是现实的残酷,纵然知道前面是一片荆棘,此时,他也只能看着他们冲向那条路。
他看向许可,眼中是很复杂很一言难尽的深沉:“许可。”
许可连忙转头看向坐在书桌后的父亲,这是等待宣判的时刻。
“你知道,你们俩的困难吗?”许振东一字一句,问的很严肃。
这句话有些云里雾里,梅晓瑶不是很明白,看了一眼门口的女儿,宋婉婉站在门外,那无助的样子,可以令任何一位此时看到她的人动容。
许可抬头看向父亲,他其实回来是认错的,他找不到宋婉婉,真的怕了,自己气走了她,可是,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收到了这样的效果。
许可坚定的对着许振东点了点头:“我爱宋婉婉。”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
宋婉婉猛然抬头看向许可,眼中涌上巨大的不可思议,他怎么能,怎么敢?就这样跑到父母面前来,这么勇敢的向所有人承认,他爱她!
她那么自私,那么胆小,他爱她什么呀?
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子,为了自己,现在跪在这里,坚定的对着所有人,用他仅有的力量证明着他对一个根本一直在害他的女孩的感情,他怎么,那么傻?!
没有人问宋婉婉,就算是问。
她此时也没有办法去反驳,无法告诉别人,她真的只是拿这个男孩当自己的亲弟弟,也许用错了方法,忽略了许可的感觉。
这一切,都是她,造的孽!
她自以为对他好的一直领着他,替他挡去世态炎凉,民生疾苦,甚至连婚房都替他准备了几套,自己拖着他走了半辈子。原来用错了方法,对方会错了意,就代表,她有可能要领着他走完一辈子。
宋婉婉此时才明白:原来这世上,有些错误,是无法修正的,如果在大错铸成之前没有及时叫“停”,那么,原来就是一辈子了。
每个人都可能无情,但是绝情,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他这么爱她,如果丢下她,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了。
如何还能扔下他?她也许自私,但她无法残忍!
她再也、再也不能丢下他了,也不可能丢下他了!
宋婉婉捂着脸,止不住在门口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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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和宋婉婉平静的返程。
从B市出发,将近九千公里的飞行距离,十一小时,宋婉婉从上了飞机,一直闭着眼在睡,许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他不敢问。
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那晚,他向她表白了之后,强装镇定回了房,等自己心潮平复再去房间看宋婉婉时,发现她竟然走了。
他想过她也许会被吓走,却没想到她会走的那么迅速。
他冲去陈晓意的住所,不用猜,也能知道宋婉婉的逃跑路线一定是他们的书房——玻璃屋——陈晓意的书房——他们家的大门。
许可顺着这条路追过去,果然看到了独自坐在客厅里的陈晓意。
那个一向优雅淡定的男人,那一晚,只是看着他,没有责备,淡淡的一句:“你姐走以前,托我照顾你。这就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吗?”
陈晓意没有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