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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洼洼的。越往前走,碎石越多,长廊也开始有坍塌的迹象。
“不对,有什么跟着我们。”突然有人压低了声音。
周围蓦地静了下来。
从后方隐隐约约传来了咚咚的声音,异常浑厚,又非常遥远。
“也许是老头子那伙在搬大件,”壮汉还想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余聊,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催促道,“快走。”
又转了个长廊,才看到前方有一丝光亮。
那是一个勉强能容纳一人的口子,几乎垂直上下。应是由于长廊石壁的崩塌,而裂开的一道缝隙,
那壮汉看着余聊说:“小兄弟和王八头在下面看着,我们先上去放绳子,好把罐子拉上去。”
余聊只得答应。
壮汉便和那举火把的伙计往上爬。那道缝隙非常狭长,两人一爬,便把光线堵得一丝不漏。留下的另两个,把火把插在了石壁的裂缝里,坐下来休息。
大约上去一盏茶的功夫,上面便垂下来两条麻绳。下面的便把罐子捆了,一个接一个地拉上去。
拉完罐子,余聊心想,要是你们都在上面,把我一人扔下,可怎么办?忙堆笑道:“我说大哥,我能先上去吗?”说着,紧紧抓住了绳子。
那两人相视一眼,一个点头说:“磨蹭什么,快上去。”
话音刚落,余聊便抓着绳子往上窜。刚离开地面,消失的咚咚声突然又响了起来,频率渐快,似乎愈来愈近。
“快他娘往上爬!”下面已经叫了起来。
绳子一下绷紧,下面两人也迫不及待地窜上绳子。余聊不敢往下看,拼命朝着头顶的光亮往上爬,然后一脑袋钻出洞口。
在上面的壮汉一把抓过他,将人从洞里面拉了出来。
“快拉绳子!”
余聊一站稳身,连忙攥过绳子就拉下面的人。
又一个人从缝隙里钻出,下面橙色的火光蓦地一暗,火把好像熄灭了,下头顿时漆黑一片。咚咚的声音愈加响亮,似乎就在洞口的另一端。忽然那绳子一松,随之而来一声惨叫。一股潮湿的气流猛地从缝隙里呼出,夹杂着强烈的血腥,和陈腐木材的味道。
缝隙后的那东西开始往洞口撞。
砰,砰!
整个裂口震动起来,泥石开始抖落,开口有渐渐扩大的趋势。余聊见那举火把的家伙正在推一块石头,整好可以卡住缝隙,忙去帮忙。
壮汉吓得不轻,抓过身旁的那只白龙罐子,砸了下去。下头传来沉闷的声响,罐子似乎砸在了柔韧的东西上,接着又是一声,陶瓷碎裂。这一下,洞口那边的东西终于安静了,不再撞石壁。
“快来堵住它!”
几人赶紧聚到石头边,一起用力,将石头推入缝隙。然后收拾了剩下的三个罐子和包裹,急忙逃离。
☆、地宫…下
这石缝外面,似乎是一个山谷。能见到两旁高耸的山脊,草木非常丰盛。但山上大概发了泥石流,半座山都坍塌下来,填平了脚下的深谷。那缝隙就生在泥石流滑下的山坡上,泥石已经结住了。
奇怪的是,泥地上还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土堆,像是炸开一般,隔上几步路便有,不知是怎样形成。
在断木乱石的横杂中,几人抱着罐子跑出了几里地,终于看到一处人为休整过的地方,是一块干燥平整的向阳坡地,上面扎了个营子,有五人围坐在一旁。
一行人到达营地,就径自靠着罐子休息。
余聊这时候才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过来的方向,再过几座山头,就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非常浓厚,雾里面只有几个山头,露着黑黑的影子,剩下的,再看不见。
“哦呵呵,你们找了什么好东西啊?”营帐边的那圈人里,走出了一个白发长须的老头子,笑眯眯地问。余聊回过神,见营地正中,堆着不少好东西,青铜灯、玄玉、苍石、彩陶罐,林林总总上百件。
壮汉丢过去一个青白眼,没好气地说:“这是我们用命换的好东西。”
“你们要卖,还不得找我么不是?”老头子说着,细细打量了一行人带来的罐子,顿时眉开眼笑,便叫人来打开。壮汉那行人腾地站了起来。
“说好了,要么三七分,要么给现银,应了才给看。”壮汉仗着身躯,拦在众人前。
老头子伸出手,对着壮汉举了四个指头,道:“给你们四成,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里面的好东西,分你们四成也够你们一辈子吃喝了。”
“呸!”壮汉啐了一口,“娘的,你以为我们做这一行几年了,老子采石头的时候,城里出石头的铺子还只有三家,哪轮得到你!”
老头子不怒反笑,口气平和地说道:“四六是保底分,等看了货,价格还可以商议。”
壮汉思索了一会儿,正要同意,那个举火把的精明鬼又跳了出来,道:“不要欺人太甚。我们拼上了兄弟性命,才把这好东西搞出来,你这样分,谁还敢和你做生意!”
“哦呵呵。”老头子的笑越发阴阳怪气,“什么兄弟性命,这不是好好的么,去了四个人,回来四个人,唬谁呢?”
精明鬼一愣,猛然间望向余聊,向后退了几步。壮汉几个也迅速意识到了,齐刷刷地向后退去。
一时间,气氛诡异之极。
其他人顺的羽衣,都横七竖八地捆在身上,而余聊却穿得好好的。他的那件羽衣,薄如蝉翼,色彩斑斓,无风却自动,不同凡品。再细看余聊这人,肤色白得几乎透明,那是许久不见天日的苍白。这样的人,这样的打扮,出现在这荒郊野岭,怎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你们把什么东西给惹出来了?”老头子有些紧张,立刻退到了另几人后头,“看这羽衣的品级,只有帝王陵的主位才能穿。”
壮汉从包裹里掏出刀,一把抽了出来,“你是哪儿来的?”
余聊冷汗直冒,赶紧挤出笑容,说:“各位不要紧张,是自己人。”说着便将那羽衣脱下来,塞入怀中。
“谁和你是自己人!”壮汉说着,举刀便要冲上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人说道:“人是我带来的,先去探路了,所以你们没见着他。”
余聊闻言,顿时感激涕零。望眼去,说话的是一个极年轻的人,不过二十岁上下,瘦弱修长,在这群人里显得有些突兀。看脸,长得极其精致,眉眼口鼻,仿佛烧出来的瓷器。那人一说话,壮汉立刻停了手,老头子也换了脸。
“原来是希爷的人。”
余聊识趣地连连道歉:“实在对不住,对不住。”说完,赶忙跑到那人身后。那人也不看他,抱剑重又坐了下来,“矛良他们也不容易,谁都有得赚,生意才长久。”
老头听着,堆笑道:“希爷的面子当然是要给的。”
双方总算是没再争,两伙人安分地走到一起,掀罐子去看。盖子一开,便听到一阵惊叹。
“面团!”
“是白面团儿!”
老头子一声冷笑:“哦呵呵,你们赚大发了,这东西分四成也够你们十辈子花的。”
那边吵得热闹。余聊却有些忐忑,他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可他为什么要帮他?于是他想找个话头搭上,憋了半天,问了句:“这面团,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被称为希爷的年轻人扫了他一眼,道:“这几具是龙凤古尸,死而不腐,有钱人喜欢买来陪葬用。据说这些人生前都是神裔,可以给死后的魂灵导路,去北方的神土。其实普通人防腐做得好,也可以做成面团儿,有的是人要。”他说着,突然抬起头,眯了会儿眼睛,站起身,“这几个,应该是真的。”说完,就向那几个罐子走去。
老头子见年轻人过来,招了招手,便把人引到金凤罐子旁。那罐子里的面团蜷缩着,身着羽衣,露出的皮肉莹润无比,在日光的照射下,无论是羽衣还是皮肉都熠熠生辉。更特别的是,在那面团的耳后,探出了羽毛一样的东西,扎根在血管中,金丝的色泽,摸上去却异常柔软。
那老头子指着这东西,说:“我只在书上看过,这应该是羽化后的东西,一百年长出一根来,数数这东西,恐怕上千年了。我是没见过这好东西,希爷你眼尖,看看。”
年轻人用手一摸,便说:“应该是真东西。”
“希爷说是真的准没错。”壮汉道,继而看到余聊,一个抱拳,“小兄弟,刚才对不住。”
余聊忙抱拳回礼:“哪里哪里。”
“这么说来,这个青龙罐子里的面团儿,长的是龙鳞?”
那青龙罐子里头的面团,耳后覆盖着几片鱼鳞一样的东西,白中透青,泛着金属光泽。
“这个年纪就小多了,才七片。”老头说着,见有人揪着面团耳朵不放,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仔细一点,少一片得差上你一屋子的钱。”
那人忙放下手,应道:“是,是,鬼爷,我那屋子小,放不了几个钱。”
“那这团面儿,是不是发霉了?”那个壮汉正趴在彩雀罐子上看,突然说道。老头听到心焦,急忙赶过去瞧。
罐子里首先夺目的,是一头金发。
壮汉指着那面团的脖子,上面果然透着一块块的青斑和紫癫,大小不一,深浅不一。壮汉又提溜起面团的一只手,那上面也满是青紫的瘢痕。
屁羔子一个扑身,便去扒拉面团儿身上的东西,“这东西没用了,拾掇拾掇扔了吧。”说着,就要去摘那面具,王八头里剩下的那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叫道:“别乱碰!”
“八头说的对,还是不要动他,找个地方埋了,这罐子也值钱。”壮汉说。
屁羔子一想,是有点邪门,便说:“那行,挖坑埋了吧。”
几人找了个土松的地方挖坑。八头坚持要往深了埋。可此时日头歪斜,影子已拉得很长,便一层浅土将面团儿埋了。各自收拾了战利品,拔营走人。
才走了一会儿,就入了黄昏。一行人便找了个安营扎寨的地方,生了火。
当晚上,老头子那边挑了两人守夜。
睡到半夜,突然狂风大作,余聊从吊床上被吹了下来,摔了个清醒。便听见有谁在叫:“他娘哪来的邪风!”
火堆一下被吹散,顿时两眼一黑,伸手不见五指。余聊觉得那小希爷厉害,便循着记忆往他那处摸过去。只一会儿功夫,风就停了。
风一停,几个火折子同时亮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便聚到一块,重新将火堆点燃。被风这么一吹,顿时睡意全无。
“快去看看东西在不在?”
几人忙去查看营帐里的东西。营帐虽然被刮得东倒西歪,但东西没丢。老头子亲自去查看那几个罐子,剩下的两个面团儿都在,便放心地呼了口气。
另一边却喊起来:“屁羔子怎么不见了!”
壮汉问那两个守夜人,两守夜的都是新手,摇头直道没瞧见。
“你娘的,找的什么人!”壮汉抽了火把开始烧,“八头,点上火把,和我一起找去!”
八头大约是不乐意,推说自己从吊床上摔下来时摔坏了腰,怎么也直不起来。
壮汉已经烧了两个火把,一手举一个就要走。
那小希爷不知从哪儿窜到他身边,拿过一个,道:“我和你一起去。”
余聊也连忙凑上,“我也去,我也去。”
壮汉拿着火把看了一圈,在一树杆上找到几个刀痕,木质的颜色还没有发枯,是用刀新砍的。
“这是屁羔子的记号,往这儿去了。”说着就往黑林子里钻。
年轻人看了一眼余聊,“跟紧我。”便跟着上去。
三人在林子里钻了一会儿,远远地看见有一点火光在黑暗中飘着,像极了火把的光亮。可能是屁羔子。壮汉便加快了步伐跑去。
忽然那火光一灭,继而在两边起了两团火,忽上忽下,极其诡异。
壮汉连忙停住脚步。那两团火晃了一会儿,又突然灭了,重又变回一团火,径直朝这边来。壮汉站在那里,没敢往前走,把火把转换到左手,右手抽出腰间的刀。小希爷倒是镇定,只往余聊身前站了站。
等那火光近了,定睛一看,果然是来自火把,再一看,举火把的人就是屁羔子。壮汉这才上前,迎头一爆栗,“臭小子,跑什么跑!”
“大哥,我就是去那个一下。”
“那个啥那个,撒泡尿能跑那么远吗!”
“回去了。”小希爷打断两人,转身便想走。余聊见屁羔子的衣服鼓鼓的,正想问,此时壮汉也发现了。
“你小子,怀里揣着什么东西?”
屁羔子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布,一展开,是件羽衣,还裹着一个面具。正是白天埋掉的那面团身上所穿戴的东西。
壮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金子上头了,竟然回去把那个不吉利的东西挖出来,要钱不要命!我带你出来干这种活,你能不能给我消停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