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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怒火燃烧的莫名其妙,好像两头气场不和的狮子。
“喂喂,你们怎么回事?”
阿尔不满的朝这边嚷嚷:“这边都要死人,你们还有心思玩儿对视啊!~”
又一次被他的声音打扰,亚伯特大力的拂开我的手,然后盯着我整了整领口,挑衅的一样唇角。那一瞬间,我的火又被拱了上来。还没来得及发作,自己就被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住——我会愤怒了么?
从何时开始,一向懦弱的我,喜欢发火了?
有些呆滞的看着亚伯特,我竟有些惊慌的逃开了,心里恐惧和喜悦交织——如果我不懦弱,是不是就代表,我可以回去了?是不是,神就可以原谅我了?这个念头不停在脑子里盘旋,以致于我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
车子被摔坏,一行残兵只能徒步上路。
那场意外导致许多人都受了伤,但好在没有伤亡。我们五个走在队伍最后,巴德抱着阿尔,我扶着亚伯特,没有受伤的麦克默默的走在一边。被人抱着的阿尔脸色难看,嘴里一直嘟嘟囔囔:“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抱!”
巴德面无表情,也不理他。
亚伯特脸色也不好,几度想要甩开我。
“别动!”
我强制性的将他的胳膊环到我脖子上,“再动就把你丢出去,你知道我力气有多大。”
既然有了脾气,不如就把它发挥到极致。我没了顾及,揭去了懦弱的面具,开始和亚伯特对着干。他青筋直跳,腮帮被咬得死紧,转过头之前还不忘狠狠的挖我一眼。
我无视掉他,继续向前走。
一行残兵败将满口呻吟的前进。
脚下的路很泥泞,丛生着罕见诡异的植物,巨大的潮气令人窒息。
正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老夫人,普通的长相,却凭空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看到她后,队伍里的麦克倒抽了一口凉气。
【终极测试】
“妈妈?”
麦克愣了半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眼前的老夫人走过来拉住麦克的手,摇来摇去,不说话,只是微笑。
队伍依旧前行着。
麦克的妈妈也加入,她一直拉着麦克的手,却始终一言不发。
“麦克,你妈妈是人形的啊?~”
“我们现在不都是人形的么!”麦克阴森森的瞥他一眼。
“……也是哦。”巴德怀里的阿尔吐吐舌头,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老妇人。
“要小心。”巴德突然开口,他看了前方片刻,才缓缓将目光移到麦克与老妇人交握的手上,他面无表情,目光有些呆滞:“这是在幻境,一切都是假的。”
麦克的手颤了颤,咬着牙开口:“那怎么办?她是我妈,你要我杀了她吗?”
他不是不知道幻境的真实性。
只是,眼前这个女人长得与她母亲一摸一样的脸,一摸一样的笑容。
即便是恶灵,恐怕也是无法下手的吧。
麦可这么想着,根本想不到自己一会儿会做出那种事来。
“她不会出现在幻境的。”
我感觉有些疲惫,亚伯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但亚伯特似乎显得比我还累,脸色苍白,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我拽了拽他的胳膊,侧头对麦克说:“还是小心点好。”
麦克点点头,犹豫的看了眼身边微笑的女人。
她知道,这个女人肯定不是自己的母亲。
只是——
“啊——!”
队伍里传来惊呼声,我们精神一凛,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
方才诡异的巨大的植物像是有了生命,触角无限的延伸,好像章鱼的脚,如蛇般灵活的穿梭在队伍之间。工人们拼命的逃窜,但还是有人被触角缠住身体,活生生的被挤出了内脏。血腥的场面有些骇人,惨叫声不断。
我们虽然失去了法力,但动作还是比较灵活。
巴德抱着阿尔闪躲,我扶着亚伯特行为不便,但因为我力气大,触角还没有缠住我,就已经被我扯断。亚伯特喘着粗气,裤子已经被血浸透。我扯断眼前的触角,绿色的汁液溅出来,抹了抹手,我对身边的亚伯特说:“再忍忍。”
亚伯特别开目光,咬牙:“不用你管。”
“妈!”
麦克大声喊道。
老妇人行动不便,很快就被触角缠住。
麦克冲过去,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就Cha进触角里。触角剧烈的颤了颤,松开了对老妇人的钳制。老妇人虚脱般的倚着树,麦克松了口气,刚想上前就感觉到小腿一阵剧痛!他惊讶的低头,看到刚才那触角竟Cha进了自己的小腿里!
绿色的触角破体而出,被染红的尖端扭来扭去。
血管和肌肉被胡乱的搅着,麦克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跪倒时,手中握着的树枝被他甩了出去。树枝碰巧划过老妇人的手臂,划出了血痕。
然而,就在老妇人受伤的瞬间,触手猛然间从麦克腿中抽出。
剧痛过后,麦克惊诧的发现,小腿上的伤居然慢慢在愈合!
疼痛感越来越轻,小腿一阵痉挛,好像是筋脉在结合。麦克看着自己完好的小腿,上面的血迹犹在,像是会破上去的颜料。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只要那女人受伤,自己就会没事儿么?
不不,那可是他的母亲!
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是谁,自己也不知道。
不不,她们有着相同的脸,他没法下手。
可是,长得一样又能代表什么?并不是一个人。
可怕的念头在脑子里不断膨胀。
麦克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的抽离。
他甩甩头,重新站起来。
所有的植物似乎都开始活动。
造型诡异的大树枝叶飘散,好像锐利的刀片,硬生生的将人的脸划破。我们几个人都带了伤,麦克却是最严重的,因为他一面要顾着自己,一面还要顾着老妇人。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树叶划烂,脸上也都是伤。
麦克不停闪躲,每次不小心撞到老妇人时,他身上的伤就会变少些。
汗水淌下,被划破的伤口刺痛的疼着。体力渐渐不支,身上的伤也渐渐多了起来。那刀片只要划过喉咙,他就会死了——他马上就要死了。
可他不想死,不想死。
那么,杀了这女人吧。
杀了她,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不过是戴蒙派来的,她该死,该死!
目光一凛。
与生俱来的嗜血感令麦克红了眼睛。
拳头一挥,骨骼离开的声音响起。眼前的女人缓缓倒下,唇角裂开,渗出血丝。女人惊恐的看着他,却激发了他更加强烈的嗜血感。他拿起树枝,一抬一落,狠狠的□女人的手掌里,她疼得浑身颤抖,嘴长得很大,但仍旧发不出声音。
麦克阴森森的笑,阴冷的笑声像是从胸口冒出来的。
鲜血溅出来,麦克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恐怖。
身上的伤口一一愈合。
那些原本肆虐的植物也安分了下来。
工人们的尸体遍布的哪里都是,我们几个人累得瘫坐在地上。片刻后,才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麦克的笑声。他笑的让我觉得汗毛都立了起来。循着笑声看过去,我瞪大了眼睛。
麦克的衣服被鲜血染红,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地上那个面目全非的女人的。
他手上握着一根树枝,鲜血顺着尖端滴下。躺在地上的女人被戳的全是快要烂掉,眼睛、鼻子、嘴,被树枝戳的翻出肉来,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但麦克却没想要停手,手中的树枝还是不停向已经死亡的女人身上戳去。
“麦克!”
我慌忙站起来,惊诧的大喊:“你在做什么!”
阿尔诧异的长大了嘴,巴德也向那个方向看过去,空洞的眸子颤了颤。
“哈哈……哈哈哈哈。”
麦克低低的笑,笑声逐渐变大,变尖利,最后笑得仿佛要断了气:“我、我杀了她。”
他终于停下来,扔掉手中的树枝,转身趔趄的走过来,他浑身浴血,有血沿着眼角流下来,好像是泪水:“你们知道她刚刚说了什么吗?她叫我小麦……哈哈,小麦……只有我妈妈才会这么叫我……哈哈哈……”
其余的几个人一惊。
难道说——
“我杀了我妈妈。”
麦克大笑,露出白涔涔的牙齿:“我杀了她……杀了她……”
笑声逐渐变为啜泣,他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双目通红的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浑身颤抖。泪水冲淡脸上的血迹,他将脸埋在掌心里,嚎啕大哭。我站在远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有刺骨的凉意从背脊传来。
太可怕了。
都太可怕了。
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恶魔,才能给我们这样的测试。
太可怕了——
【测试结束】
阴森的墓地,被暮霭拢住。
凌乱分布的墓碑歪歪斜斜,形态如老鼠的生物在墓碑间流窜,细而长的尾巴却是普通老鼠的好几倍。吱吱喳喳的声音叫的人心里发毛,生物在墓碑间停留片刻,绿色的眼珠在灰蒙蒙的天色中显得格外骇人。
低低的哀嚎声传来。
墓地上方的怨灵们悲戚的哭诉着。
“就这样结束了么?”
阿尔难得没有嘻嘻的笑,大眼睛盯着眼前的几块十字架形状的墓碑,有些哀伤。
泥土之下,是双手交叉在胸膛上的同伴们。他们安详的睡着,从无休止的杀戮中解脱。
原本这里有数以百计的恶灵们。
可现在,只剩下了我们四个——我、亚伯特、阿尔、巴德。
麦克在杀死自己的母亲后,就自杀了。他将那根沾满鲜血的树枝Cha进了自己的喉咙。那天过后不久,我们就回到了艾利兰斯,因为路西法大人发起对天堂的进攻,所以测试提前结束,他要求戴蒙将幸存的人带到他那里。
我们活下来了,却没有看到日出。
距离一千天还有三天。
戴蒙将死去的恶灵都埋在了这里。
我们四个人不可以在这里停留太久,因为戴蒙马上就要带我们离开。他要回到路西法身边协助,而我们,也将要去那里成为路西法最忠诚的奴仆——成为他最忠诚的狗。
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挣扎些什么。
“我们要走了。”
巴德转身,扯着阿尔的胳膊,将他拉走。
我最后看了眼那些墓碑,跟在他们的后面,身侧的亚伯特依旧一言不发。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
不久之后,我们将永远的离开这里。
只是,那些所谓圣洁的天堂,所谓邪恶的地狱,又会比这里好多少呢?
艾利兰斯的可怕在脸上,但那些地方的可怕却在心里。
可怕。
太可怕了。
我又一次握紧了拳头。
“听说,戴蒙就是经过测试选拔/出来的呢。”
走出去一段距离,墓碑在视野中消失,阿尔才又恢复了笑容:“他可是几万年来,惟一一个参加,并且通过测试的人类。”弯着眼睛看向身侧的巴德,他笑的开心极了:“混蛋巴德不也是半人族?人类还真的是很强大呢~”
巴德沉默了会儿,才慢声道:“恩。”
阿尔扁着嘴眨眨眼睛,有些生气:“真无趣,你有点表情能死么?!”
看着这些年总是黏在一起的他们,我莫名的想起了艾伦。
人鱼王子。他现在肯定睡在他华丽的宫殿里,享受着侍女们的侍候。他是我第一个接受的男人,被他欺骗之后,我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封闭,也许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无法再接受另外一个人了。
因为我很懦弱。
无论面对死亡,还是面对感情。
“你要去路西法身边?”
身边响起的冰冷声音唤回了我的意识,我侧头,看到亚伯特线条冷硬的侧脸。他并没有看向我,但我却知道,他是在跟我说话。于是我闷声道:“难道还有另一条路走么?”
亚伯特抿了抿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
不远处,戴蒙已等在那儿。
他的身侧停着一辆白色的马车。华丽流畅的车型,一身黑衣的戴蒙坐在车厢前高高的位子上。他的手上呆着白色手套,手势优美的抓着缰绳。看我们走过来,他微微一笑,绅士般的行礼:“这次,让我来当你们的车夫。”
指尖微动,原本石像般的马匹躁动起来。
它们的鼻尖吐着粗气,四蹄不安动来动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通体雪白的骏马,眼睛却是红色的,没有瞳仁,一片血红。
戴蒙扶了扶头上的高顶帽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上车吧。”眼波流转,向我看过来,看他眼中不断加深的笑意,我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低着头的我并没看到亚伯特冷眼瞪过去,四目相对,戴蒙笑意未减。
我们坐好后,戴蒙不轻不重的喝了声,马匹瞬间飞奔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