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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还有……”
“你成功了,鸩……我身上还有权印,对不对?我现下的情况离不开你否则会死,对不对?你成功了,鸩,你需要什么就拿去吧!”
那人的声线格外温柔,,那人的双眼饱含了泪。
又再一次的伤害他了,这是白鸩不希望的。
但是慌不择路的他,还是这样做了。
第二十五章(上)
终究还是独自一人行走在路上,谭湘看着繁华的街道,心里却觉得安静得很。
街上的人,街上的一切,甚至身边的一切,可以像指间流沙,稍瞬不见。
一切都是真的,却又是假的,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掌握力量的人才能看透个中真伪。
偏偏他谭湘不是这种人,他只是一个永远被力量所愚弄的人,分不清真假,任人利用。
更可怕的是,他所谓的“爱情”就是建立在这一层可笑的关系上,他却懵然不知,就像登上巴别塔的巴比伦人,踏上最后一块砖瓦以为能触碰到天堂却被上帝狠狠地打压到地上,这时才知道,他们不可能触碰到天堂……
白鸩的告白就像那最后一块砖瓦,而自己就像那一群渴望着天堂的巴比伦人,只是他不是掉在地上,而是掉在地狱里。
还有什么是他可以触碰到,可以拥有到的?为什么每次都是让他死心塌地信以为真然后就变成假的,让他摔得粉身碎骨?
谭湘明白了,他只配担当一个受骗的角色,白鸩说的喜欢,说的爱,没有变假,因为,一开始,就是假的……
从别人口中知道过去的自己,但是自己却丝毫不知,那种感觉,很不真实,现在的自己活在这一片虚假之中,自己所编制的梦中,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了。
天轰隆隆地响起来,灰蒙蒙的一片,谭湘抬起头,那一点点冰凉的水珠落在他苍白的脸上。
至少,这一场雨是真实的……
在那渐渐变大的雨中,谭湘肆无忌惮的哭了,泪水和着那些豆大的水珠,落在那一朵还新鲜的玉堂春上,看着花儿在自己手上因雨点而颤抖着,他想,算了,还说什么爱呢?我再也不敢了……就随他们去吧!谁真谁假,过去的我,过去的记忆,都算了吧!不爱了,不会再和你纠缠在一起,逐渐你就会淡忘我,好么?
呆呆的站在街上淋雨,谭湘早已忘了他的归处。
“湘湘!你在这里干什么?”
谭湘忽然感到头顶一黑,机械地转头望去,原来黑鄂来找自己为自己打伞。
“黑鄂,我好想恢复记忆,那样,我就不会再被他利用了,那样他就不能伤害我了……”
“湘!你在说什么?!”那无焦距的双眼,湿漉漉的苍白的脸,黑鄂完全不知所措。
“我不要再见到他!只要我离开他,我就不需要再让他欺骗下去!什么喜欢我,其实只要在他身边让他予取予求,让他习惯,什么人都可以代替我吧?不过,我身上有你们所说的权印而已,所以我才会让你们感到特别的吧……”谭湘完全就像个疯子那样自顾自地低语着。
猛地抛开伞,一手把眼前的人带入怀中,黑鄂还是感觉不到怀中的人的温度。
“你就是你,谭湘之于我黑鄂来说才是特别的,无关任何事或物……”他明白,眼前的人什么也听不进去,黑鄂决心要把谭湘带走。
再呆在那个冷血动物身边,肯定连骨头都不剩了吧!
第二十五章(下)
谭湘离开后,白鸩也只好回家,本以为让大家都冷静一会儿那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是当他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公寓一晚后,他对这个想法感到可笑。
谭湘走了,他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还说什么不要放手,还说什么爱我……都是骗人的……
白鸩只有这么想心里才感觉不到心里漫天捲地而来的寂寞和罪恶感。
妄下定论,让自己向那个心里脆弱不堪的人说爱,可转身,自己却连一点点的尊重,一丝丝的自由都给不了他,总以为他是自己的,自己说什么他就会照着做。
那跟之前的自己有什么不同?甚至让人感到更加过分!
一夜无眠,白鸩显得有点疲惫憔悴,用那充血的双眼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竟然笑了。
他连普通的占有欲和爱都分不清楚,谭湘说得没错,他只是习惯了他在身边,只是习惯了从小到大眼光总是追逐着他,与他纠缠一起。
什么是真心,他白鸩不知道,但是他明白那种深入骨髓的占有欲,深入骨髓的习惯,那种戒不掉的眼光追逐,戒不掉的在意,早已经不是用恨那种简单肤浅的字眼能够概括表达。
“对你,我有很多东西都不懂,你知道么?在你说想恢复记忆的那一瞬间,我在害怕,我害怕你再一次得到那些记忆后,会舍弃我,放弃在我身边,我害怕,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害让你却步。你说,有可能自己的感情,记忆都是假的,我宁愿这真的是假的,那么你就会像一张白纸那般留在我身边,我们之间就不会有伤害,有误会。那些慌不择言的话你还记在心里?求你不要……”白鸩对着镜子诉说着,可惜那个本应该听到这番话的人,不在了。
白鸩决定不会搬离这间屋子,尽管它的主人不在这里,他希望终有一天他能迎回谭湘。
“或许,湘还会留在公司里吧!”那样,他们就会有机会相见了。
只有这一个近乎不可能的可能让白鸩强打精神起来。
第二十六章(上)
谭湘已经忘记离开自己原有的生活轨道,离开白鸩有多久了。
那天过后,他就去到公司总部把工作辞掉,谁也不知道他离开了公司。
之后,黑鄂便带着他来到这里,欧阳家。
看着那个自称是自己姨妈的女人,看着陌生的人或事,谭湘只能接受。
他的生活圈子太小了,而且还失了忆,只能依赖黑鄂,只能相信黑鄂。
自己的身世被揭开的那一刻,谭湘心里也没有多少震撼,因为,他对自己的父母,对谭家,对白家,对欧阳家一切的恩恩怨怨只有了解的份,失去记忆的自己从未感觉自己与这些事情有所关联。
那种无依无靠无处可归的感觉实在让他很难受,连带着那份对生活的疑问,每天都在拷打着每一条神经,似乎有太多事情在脑中涌现出来,却无从说起。
只能依靠着别人生活下去,没有了别人的引导,自己连存在的理由也找不到,他不会承认让人予取予求就是他存在的理由。
他必定能找回那些属于他的一切,不管是好是坏,他想活下去,安静地活下去……
可惜,在他到欧阳家之后,身体状况却每况日下。
每天只有在后山晒太阳的时候,他才会感到温暖,才会知道自己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湘湘?湘湘?别睡着咯!万一刮风怎么办?”
那充满了疼爱亲昵的话语,应该是姨妈吧!
谭湘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欧阳涟拿着一件外套站在自己旁边,微笑着。
想笑着说没关系,可是刚张口他却被喉咙的干涩感打了退堂鼓,还不小心被滑下咽喉的唾液呛倒了,狼狈地咳嗽着。
欧阳涟立即伸手轻拍着谭湘的后背。
“别急着说话,来来来,喝口水。”拿起放在小茶几上的茶杯,她把茶杯递到谭湘面前。
谭湘犹如看见救星,立刻拿过茶杯,咽下几口茶水,顺了顺气。
“姨,谢谢。”
“你呀!身子不好就注意一下天气,都快刮风了,还坐在这里。”欧阳涟皱起柳眉。
“我只是觉得这里感觉好一点……”
“你和你妈妈真像!她也很喜欢这里,不过呢!她身子骨比你好很多。”欧阳涟已经开始联想起自己的妹妹,眉目间那种怀念之意表露无遗。
“是么?”对于母亲,谭湘脑子里空白一片。
“姨,能不能说说妈妈的事情,我,虽然想不起来,但是我也想知道关于我双亲的事情。”即使最后发现不是真的,但至少现在能让他有一种“自己是人,自己也有父母”的概念。
谭湘不想再有那种“我只是工具”的想法。
第二十六章(下)
欧阳涟看了看谭湘,之后缓缓地道:“你妈妈,她叫欧阳漪,跟你一样,就是个小药罐坛子。天赋很好,样子很好,心地很好,没了。”
“就这样?”谭湘觉得惊讶,欧阳涟对自己的妹妹就那么多记忆?
“她很好,就这样,而你爸爸也一样,不过就是太好了,所以根本不适合成为我们这样的人。”
“但是至少他们可以在一起,不是么?”能有缘分在一起共偕连理,哪怕时间再短,也是幸福一辈子的事。
“可是,不能厮守一辈子,终究是遗憾,不能好好照顾你,看着你这般受苦,你说九泉之下,他们会开心么?”摸了摸谭湘的额头,欧阳涟看着他,不再说话。
“总比活在欺骗虚幻中好……”谭湘微微扯了扯嘴角。
“别想那么多,姨肯定会照顾好你的,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立刻动手术,那样你就会没事的了……”欧阳涟笑得温柔。
“可是我身子一早就被掏空了吧?不是么?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话,那几个人早就把我的身体掏空了,我现在的身体就像包着火的纸,只是等燃烧殆尽而已。当初,他们不就是在等这一刻么?”
“那也要拿出来!!!!!!!!姨不会让你这样子的,你是漪的孩子,也是谭家的孩子,谭家不要你,姨要!若你妈妈在世她也一定会这样做……”
“真的么?谢谢姨……谢谢……不管是不是真的,也都谢谢你……”似乎是倦极了,谭湘闭上了眼睛,浅浅地睡着了。
看着谭湘睡着了,欧阳涟露出冷冷的笑。
黑鄂走过来把谭湘抱起来,看着欧阳涟道:“手术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这个星期之内,他怎么样都要给我把权印吐出来。”欧阳涟没有了刚才的爱怜,略带鄙夷的眼光快要把黑鄂怀中的谭湘刺穿。
“他会怎么样?”黑鄂其实早已逃出谭家,就在那次白鸩开枪射伤谭湘的时候,他便逃出谭家,孤立无援,一心只是找寻谭湘的他在一次次的追杀后,不能不投靠欧阳家,而正好欧阳涟也想寻回谭湘,夺取权印。
黑鄂只是想找回谭湘,他好怕再也见不着谭湘。
但是,当他找回谭湘时,发觉虽然谭湘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和白鸩之间再没有仇怨,而且白鸩还把谭湘照顾得不错。
本想脱离欧阳家,一直守在谭湘身边,即使看着他在别人怀里也没有关系,可惜那天谭湘失神地站在雨中哀求着自己带他离去,黑鄂才发现就算白鸩喜欢谭湘也不能真心待谭湘好。
那个人就只剩下自己了,无论如何,黑鄂都想救谭湘,带他回欧阳家实属无奈,因为只有欧阳家能帮谭湘取出身体里的东西,只有欧阳家不是觊觎着身上有权印的谭湘,而仅仅是权印。
那就让他们拿去吧!不要再利用谭湘了。
“无论怎么样,这都是帮他脱离苦海,这算便宜这小子了,若他手术后有什么性命危险别指望欧阳家会救他,这东西是谭家和欧阳家的耻……”欧阳涟那厌恶的表情甚至把脸也扭曲了。
“够了……我会带他离开,行了吧?”黑鄂直想咆哮让对方住嘴,但立刻想到在怀里的谭湘,他只好压低声音。
“随便你,别让他弄脏我们的地方。”欧阳涟那艳丽的脸满满是不屑,恶狠狠地看了谭湘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轻轻地在对方微冷光洁的额上印上一吻,看着沉沉睡去的谭湘,黑鄂叹道:“对不起,湘,我太没用了……”
他们从小就一起在腥风血雨中相依为命,在无尽的绝望中互舔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黑鄂爱上这个纤细敏感的人。
至少让一个人能解脱,在无尽的争权夺利,无尽的尔虞我诈,无尽的伤痛中解脱。
就当作是一场大梦,一场没有尽头永不清醒的梦,那么,他和湘就能安静地离别。
第二十七章(上)
夜阑人静,只有那盏24小时开诊的灯箱在街上亮着,而诊所里也只是从里头的透出些许亮光。
今晚是秦朝阳值班,进行着完全不是她专业范围里的“治疗”。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言不发神色凝重地白鸩,也只能转动着嘴里的棒棒糖,等待男人开口。
可惜,半个钟过去了,男人也只是坐在那里,见状,秦朝阳只好先开口:“白先生,你有什么症状就快说,别硬是占着这里,或许还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