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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鬼作者:狂上加狂-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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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么的,水根突然想起之前在火车上万人说过的话——“你们不觉得这段历史看起来……不像是野心勃勃部落的地域扩张,反而像一股被吓得惶惶不可终日的流民,依靠绝望的力量才厮杀出一条血路,最后得以苟活吗?”
  是呀,当初的鲜卑族人为什么会放弃富庶的故土,一路厮杀地挺进中原,最后在山西定居下来。
  难道当初就是在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上,发生了一起他们难以抗拒的天灾人祸吗?

  五十八

  来不及细想,水根就被绍拉着,跟着万人一起往冰窟的深处走去。
  这次心境不同,踩着这么阴森的地面,每踏一步都好似踩着惨死之人的尸首。水根点起脚尖,生怕踩着人家的胳膊腿什么的,还边走边嘟囔:“不好意思啊,打扰了!打扰了!”
  绍看自己王兄那两步走得跟扭秧歌似的,熟知水根性情的他,当然知道孩子在别扭什么了。
  他半蹲下身子:“上来吧!”
  水根一愣,然后才醒过腔来,原来是绍要背他。孩子心里一热,你别说,在这个死人窟里,冷不丁有人给你一点热乎气还真是暖人心啊!
  当趴到后背上后,绍毫不费力地站起身来,将水根又往上托了托,就稳稳地背着王兄接茬往前走。
  水根才发现原来戴鹏原来跟白斩鸡似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健壮了许多,尤其是后背,趴伏在上面都能感受到肌理下的条条纠结的筋脉。
  想到自从清河王附体后,哥们隔三差五的翻墙越脊,打架跟上厕所一样勤,小身材自然越练越正点。
  水根趴在后背上闲着没事儿,羡慕地捏了捏结实肱二头肌肉,暗下决心要能出去了绝对得吊起一沙包,天天开练,你说说弄这么身肌肉,得招多少大姑娘的稀罕啊!
  结果没过足手瘾呢,下面那人不干了!
  绍托着王兄屁股的手使劲一拧,水根不提防疼得“哎呦”一声往上又窜了窜!
  “你……你他妈干吗啊!”
  “干嘛?不是你先挑逗我的吗!”绍歪着脖,刻意压低了声音,又冲着水根轻轻地瞟了一眼。
  下面的手也不大老实起来。
  这下可好,水根的屁股跟上了烙铁似的,这顿屈辱的扭动。
  “谁……谁他妈挑逗你了,你撒手,我不用你背了!”
  绍立刻冷下脸来:“我的后背谁都能上的吗?我没放你下来,你就老实呆着!”
  水根心里那个气:谁他妈爱上你啊!
  两人这么别别扭扭的对掐,倒似另类的调情儿。
  万人一个人被凉在了后面,看着前面俩人的打情骂俏,眼睛微微地一眯,也不知在酝酿着什么坏水。
  不过博士也不算无聊,打量四周地形的同时,有意无意地用眼睛欣赏一下前面那半露在衣摆下的一团白皙,还有那微微晃动的一截在寒风中战栗的粉肠。
  水根原来没注意,可无意中回头时,正好撞见万博士的眼睛又过来讨便宜,顿时懊恼地想把衣服往下拉拉。
  就在他伸手往下拽衣服的时候,突然绍的身子一歪,开始斜斜地往一边滑去。
  原来这冰窟的地面并不是平整的,整个地面其实是向一边倾斜的,好似滑坡一般。只是光线不够,原来三人并没有发觉,结果绍一脚踩空,加上背着水根,身体顿时保持不了平衡,跌倒在地上就往下滑去。
  幸好万人一直热切关注着前面的白屁股,一看情势不对,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了水根的胳膊,同时狠击一下冰面,将另一只手伸进冰坑之中,作为支点,总算是止住了下滑的趋势。而水根的大腿则被绍抓住了。三个人连成一串蚂蚱,堪堪地稳住了各自的身体。
  三个人齐齐往陡坡下望去,只见冰面居然向下延伸了六米左右后,就形成了断层,阴森的裂口深不见底,从里面传来气流涌动的摩擦声,似乎有无数个冤魂深渊下哭号。
  这时鬼火移了过来,可火势却渐渐减弱。
  “糟糕,这个地方很邪门,我身上的灵力在一点点流失!”绍铁青着脸,冲着在最上面的万人说。
  显然万博士也感受到了,因为他拉着水根的手在慢慢地发抖起来。说起来,梁教授的底子比戴鹏差多了,万人的元神觉醒后,依靠的也是灵力的威力。
  现在被这邪行的地方一弄,就彻底打回原形,迂腐书生的细胳膊实在是拉不动两个大男人啊!
  “我也是,手快没劲了。你要是松手,我还能把嗣儿拉上来,不然大家都完蛋!”万人冷冷地回道。
  清河王当然听懂了万人的言下之意。如果他现在松开拉着水根的手,万人还能把水根拉上去。可如果他不松手,极有可能一个人都不能生还。
  可是这裂层之下有多深,又有什么样的凶险,谁也说不准,更何况自己现在灵力全无,肉身凡胎的掉下去,整不好就得元神归一了。
  可是眼前的情况迫在眉睫,根本容不得左右掂量,就在鬼火全都熄灭的那一刻,水根听到了绍的声音:“我要是没死,就一定会回来找你……”
  还等水根听全呢,就感觉到一直拽着自己大腿的手居然松开了。紧接着水根就被万人拼尽最后一口力气给拽了上来。
  万人拉着水根远离那片诡异的陡坡后,颓然地倒在冰面上,感觉到流失的灵力慢慢地回来了。
  他用灵力化出一团火苗照亮后,转过头去看水根,发现孩子愣愣地看着陡坡的方向。
  “你怎么样?没事吧?”万人柔声问道。
  水根却不回答,依旧在看,又过了一会说:“他怎么还不上来?”
  万人心里一冷,语气自然泛起了冰碴:“他灵力全无,掉下去自然是个死字,难不成你还指望他再飞上来吗?”
  水根点了点头:“恩,他说没死就来找我,没来找我,自然是死了。”
  看孩子说的还在理儿,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万人的语气有柔和了许多:“你放心,有我呢,只要你肯听话,就算少了他,我也会护着你重回地面的。”
  水根奇怪地抬头看着万人说:“你说你们怪不怪啊,动不动就许着什么来世今生的。难道今世留下的遗憾,推给来世就一干二净了吗?你说他明知是死,为什么还撒手?难不成想让我欠下点人情债不成?最后的那句王八犊子话,简直就是他妈的诅咒啊!”
  说完,水根站起身来,冲着万人说:“你说说,我打从撞见你的老子——老梁教授起,就没过过一天的舒心日子,妈的,天天撞鬼,日日倒霉。反正我也想开了,就可这辈子祸害吧!爷爷我可不想下辈子欠你们什么了!”
  待到万人察觉不对劲儿时,已经来不及了。水根猛地冲向斜坡,跃起身子跳了下去。
  他的身影很快被黑暗深幽的断层所吞没。
  万人瞪着自己抓空的手,白皙的面庞爬满了狰狞的铁青。
  “吴水根!算你狠!”
 
  五十九

  狠人儿吴水根凭借着一股傻了吧唧的虎劲儿跳下了无底深渊。
  孩子促使蹦下去的诱因,除了一不小心被拓跋绍那孙子感动了一把外,最主要的是他觉得那个混蛋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
  有道是“千年王八万年龟”。都在地底下练了千年有余了,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咯屁了呢?
  而且你看看万人说的那两句话“只要你听我的”,听他的干点啥?水根不是傻子,心里自然清楚。
  这就是前有狼,有鬼,射狼还是射鬼的老问题了。
  所以,其说水根跳下去的时候是视死如归,倒不如说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帝王转世的慧根,肯定能绝处逢生。
  不过哥们跳到一半时,倒是后知后觉地考虑了下着陆的问题。小风在耳边簌簌一吹,理智也慢慢回笼过来了。
  水根后知后觉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惨叫声。还没等他把颤音抖完,突然他的腰部被钩子似的东西给牢牢抓住了,然后下坠的趋势减缓,整个身子又横着悠了起来。
  水根伸手摸索着自己的腰部。觉得触到之处一片冰凉,好似钢爪一般。他猛得抬起头来。
  只见一片黑暗中,除了呼啸的风声外,还有一点银白色的冷光在半空之中。
  不对,不是一只,在半空中漂浮着无数个这样惨白的银光,这些银光之前已经给水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那是坎塔!坎塔的眼睛!随着银光数量的增多,居然把这漆黑的深渊照出些许的光亮出来。
  水根看清了自己原来正被一只大黑鸟牢牢地抓住悬在半空,而在他身体的周围,那一只只硕大的黑鸟在半空翱翔,不时从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随着渐往下飞,水根发现这些的鸟儿的外形也在慢慢地发生变化。好像地下有什么东西在吸附着它们。
  那些黑鸟的羽毛渐渐的脱落,大块的肌肉慢慢地腐烂剥离下来。其中好几块正砸在孩子的面门上。
  水根盯着一脸的腥臭味,暗叫自己镇定下来。可看着一群变成阴森白骨的骷髅鸟在那忽闪的翅膀,还是不是地动动下颚骨叫两声,水根咽了咽吐沫,。放声大喊:“拓跋绍,你他妈死了没?”
  当他颤着音儿喊完后,那些坎塔们似乎被激怒了似,骨节“喀喀”作响,最后干脆径直坠了下去。
  水根吓得都叫出咏叹调了,这时也终于见到了深渊的底儿了。
  王兄深深地懊悔自己为什么跳下来了。因为他这回清楚地看到,原来这深渊之下居然是巨大的水潭。
  没容他细想,人已经“扑通”一声被扔在了水潭之中。
  溺水窒息的恐惧感立刻袭上了水根的心头,他拼命地挥动着胳膊,想让自己浮上来,可身体却似灌了铅般,笔直地沉了下去。
  水根又挥动了两下胳膊,却发现这潭中之水非常奇怪,在冻土层下的水却是温的,将人暖暖的包裹住,就好似母亲子宫里的羊水一般舒适。
  而且水根发现自己一点窒息的感觉也没有,就好似自己能在水中呼吸一般,他低头一看,却发现不知从哪延伸出来的极细的管子插在了自己的脐部,只怕那活命的氧气,就是从这类似脐带的物件里输送过来的。
  就在这时,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人抱住,水扭过头一看,竟是绍正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
  他还活着!水根心里一喜,情不自禁地反抱住了绍,
  在水中不能说话,可绍看水根的神色已经猜出了八九分。他在掉下去的时候,分明看到水根已经被拉了上去,可现在王兄却也掉了下来,莫非是来找寻自己的?
  想到这,绍激动地看着卷发乱飘的王兄,扶住了水根的下巴,狠狠地亲了过去。
  水流在紧搂在一起的两人身旁涌动,那种劫后余生又重逢的感觉,就算不用言语,那纠缠在一起的唇舌也足以传情达意了。
  说实在的,俩人好像从来没这么一心一意地,不掺杂质的好好亲嘴过。
  这小浪花一朵朵的拍打在皮肤上,亲得整个身子都隐隐的发热,逼得什么东西好像要从心坎里翻腾出来,再从眼眶里涌出来,可又汇入到水中了无痕迹。
  等激动劲儿略过去些,水根被亲得略带点尴尬出来。
  按理说,俩人别说亲嘴儿了,连那什么都那什么过了,可是这水中的激吻,却让水根有种初吻的异样羞涩。
  要是能说话,他肯定得好好跟绍解释下,自己不是殉情来着,这实在是逼得没招儿了才下来看看有没有活路,再顺便看他死了没。
  当俩人终于分开时,绍习惯性地搓了搓水根的头发,然后拉着水根踩着潭底的淤泥往前走去。
  水根这才发现,原来不止自己,绍的脐部也连着一条奇怪的管子。而他们走的方向,正是管子延伸过来的方向。
  再往前走,有几团模糊的影子,走到近处才发现,居然是几个半浮着的健壮男人,在他们的脐部同样有一条细细的管子。只是这些人,像是丧失了知觉一般,除了偶尔应激性地抽搐一下外,既不睁开眼睛也不说话,就好似泡在福尔马林药水的的胎儿一般蜷曲着身子。
  再往前走,这样的半死之人越来越多,星罗密布地分布在幽静的潭底。
  水根的心渐往下沉。这些漂浮在水中的人,衣着差异非常明显,有些显然是解放前,甚至是清代的打扮。可他们看上去,年龄却都差不多是青壮年的样子。看来在这水潭中,人的年龄似乎被定格,青春永驻也不再是梦想。
  可是肉体永驻的代价回事什么呢?
  水根突然想起那个鄂伦春少年苏不达的话,“那长眠的满盖虽然没有再露出面,可是每隔几十年,它都会派它的仆人——坎塔出来巡视,并寻找恰当的祭品。凡是它选中的,最后都会被大地吞噬,不能超生……”
  对啊,自己就是在看到坎塔后,才被大地吞噬,然后一下下地掉到这个鸟地方来的。莫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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