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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并没给我适应的时间,就从污水里悠悠浮了上来,那截舔过我手指的舌头软嗒嗒的飘在乌黑的水面上,眼眶是两个空洞,面皮也皱得厉害,却不遗余力地对我摆出各种疑似嘲笑或者恐吓的表情。
我发现跟陈麒在一起久了,面对这些鬼物的时候不但胆子大了,脾气也大了不少。看着水中怪脸挤眉弄眼的模样,我只觉得脑门一阵青筋直跳,刚想伸手把它塞回水底,它便消失了。
这下倒是更加确定了,这鬼怪并无意加害于我,只是想把我吓走,真正的目的还是陈麒。
猛地我反应过来点什么,一回头,却已经迟了,卫生间的门早已被反锁。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静等,趁着被关起来没有东西干扰,赶忙拨通了陈麟的手机。
我知道陈麟正有事缠身,没想到电话才通了一声就被接起,对方居然抢在我前面开口:“小沫,你在家吗?”
“在,你赶紧……”
“先甭我不我的,你听着,我哥的身子绝对不能出他那棺材,下面出事儿了。”
第17章 守阵(2)
心急如焚的等了约莫一刻钟,卫生间的门开了,外面恢复了白天应该有的光线,迎上来的却是一张没想到的脸孔。
“顾老?”
顾戌向我点头道安:“小沫公子受惊了。”
我没空跟他点头哈腰,直奔陈麒的小屋,却被陈麟挡了回来。只见他面色是难见的凝重,双手各捏了一团黑影。正想发问,抬头竟看到刚才几度出现的影子蓄在墙角,对着里屋的门放出一丝丝白线。跟在身后的顾戌显然也注意到了,与我异口同声喊道:“身后!”
陈麟没有回头,只是迅速将右手抓住的黑影交到左手上,又用右手拇指在墙壁上画了个圆,自那圆的中心位置闪电般射出一道红光,沿墙壁刺入了鬼影的身体。陈麟哼了一声,这才回身抵住那团影子,收手时,我又看到了方才黑水中浮起的那张诡异的脸。
陈麟把抓住的三个魂体像揉废纸团一样揉到一起,夹进了轮回簿的书页之间,薄薄的小册子一合,看不出分毫的不平整。册子的主人阴沉着脸骂道:“擦,能耐不大,来得不少。”
看着他烦躁的表情,又看了看跟在一边老脸皱成一团的顾戌,一头雾水的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能不能解释解释?”
“今天清明啊。”顾戌叹气道,“每逢清明鬼界便乱得很,今年更甚。”
“清明为什么会乱?”
“地上清明地下阴,一家人祭百骨森。清明对地府来说也是个大日子,只有在这一天清阴鬼市方才开门,众鬼们要待亲人焚币买东西。有些人家烧几年的纸钱就忘记了祖辈,是以这一日无钱可用买不到东西的鬼怨气是很重的。”
“那今年有什么特殊吗?跟陈麒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老朽就也不知缘由了。若非今日右师突然造访,并携老朽来此,老朽此时怕是还一无所知。”顾戌面有难色的转向陈麟。
陈麟瞥了我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我一怔,因为我?他也停顿了一下,面带歉意道:“不是,跟你没关系,不好意思,我正跟这烦呢。陈麒改了生死簿的事儿你知不知道?生死轮回簿不能随便改,他当初放大井胡同那帮死魂回人世就是为了改死亡时辰,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凭空抹了一个人的时辰,这就有问题了。”
“……他改的是我的。”我不由皱起眉。
“嗯,现在他去应付上头了,能不能过这关单说,他堂堂左师这儿一出乱子,再加上正好赶上清阴鬼市,底下可开了锅了,我这就得回底下去盯着。”
“改生死簿被知道了会有什么很严重的后果吗?”
“他应付上头有一套,这你甭担心,关键是现在阳世这边的杂鬼知道信儿之后,肯定有那死一回觉着没过瘾的主儿盯上我哥的身子,刚才那三个就是,消息够贼的。我这一下去,这边儿谁看着啊。”
“右师您的意思是,是现在左师无主的身体引来了怨魂?”顾戌插口道,“这可真是防不胜防了。”
“可不嘛,”陈麟烦躁道,“一听说这事我第一个就想到我哥的身子,想不到有的魂儿比我消息还灵,幸亏它们还不敢进我哥的阵,就跟门口穷晃悠。等我一下去,阳世上乱七八糟的鬼多了去了,有那能耐大的带头一冲,后边可就不好说了。”
“为什么?怨魂要他的身子做什么?”这我就不明白了。
顾戌说:“沫公子有所不知,左师阳身是由霜白血气凝化而成,在阳世不散不灭不老不死,又能与冥间极阴之魂相融相生,但凡人死之魂魄,必当觊觎不已。冥间轮回之躯尚且如此,何况徘徊人世的残魂怨灵乎。”
看着陈麟和顾戌的愁容,加上昨天不祥的梦魇,我不禁更担心了。听陈麟的意思,他如果不回地府,下面必将大乱,可是他一回去,又会有鬼趁虚而入想要夺陈麒的身子,而他自己本职应该干的事情就更加顾不上了。
“陈麟,昨晚你哥说你有事要忙,你本来是打算干什么的?”
“找一天桥算命的,也是个头疼事儿。”
“我看不如这样吧,我留下来看着他的身子,顾老去帮你做你原本要做的事,你下去处理陈麒的事。”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了,反正陈麟叫来顾老想必也是有事能交托给他。
“拉倒吧!”陈麟立刻摆出嘲讽的嘴脸,“连我哥的阵都能闯的进去的鬼你觉得你干得过吗?”
我翻白眼:“干不过,我哪有您的能耐啊。您这么神通广大怎么不把自己劈成三块,三个陈麟各司其职,再稳妥不过。”
他哼了一声:“我现在倒想把陈麒劈成三块儿呢,别的不行,就给我添乱添的顺手着呢。”说罢给顾戌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出了大门。
我当然明白他既然带顾戌来此就是为了让他和我一起守住陈麒的身体,顾戌也会意,陈麟刚走,便着手与我一同布置起来。
“左师阳身被众鬼觊觎已久,守护符阵甚强,凡有擅入之魂都只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因此千百年来鲜有踏入者。平日左师即便回鬼界也会留一息魂脉牵于阳身与魂体之间,一有异常即刻便可感知。但今日情况特殊,左师全魂离体,阳身此时亦与寻常人尸一般无异,若有怨魂强行闯入,怕是仅凭符阵无法阻拦。如今左师地下脱身不得,讯息已为阳世魂魄所知晓,情形很是烦恼啊。”顾戌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堆怪东西摆了满桌。
仔细看了看,有一对阴阳符,一个类似剑柄的东西,一些不明所以的铜色方章,烛台,黄绸巾,还有砚台笔墨之类。
“这是什么?”我拿起一根大约十公分长、四棱形的小棍。小棍材质奇特,似金非金,似银非银,隐现出幽蓝暗泽,倒是与陈麒送我的戒指有些相似。
“不愧是小沫公子,当先一问就问到关键。”顾戌赞道,“老朽要新置符阵,将这整个房子归入阵内,如此一来可拖延怨魂厉鬼入内,左师房间乃成阵中之阵,轻易不得破也。这是做阵基用的青冥榫,共八根合而为阵。”
说着果然又取出一把同样的小棍,一并堆在了桌上的杂物里。
我依照顾戌的吩咐收起所有视线内非黑色的物品,陈麒的屋子本就是清一色的黑,天花板,地板,墙壁,窗帘,甚至家具和床,整间屋子经过收拾后更无半分杂色。接下来用他带来的砚台研磨、又点起八枝烛台,只需拉严窗帘,隔绝一切阳世光线,就可以开始布阵了。我走到窗边,伸手扯住窗帘一角正准备拉上,一抬头,正对上一双飘飞在半空中的血红色眼球。
毫无预兆的见鬼吓得我惊叫了一声,连退了好几步,那双眼也急速跟进,始终与我保持着同样的距离。我下意识的想要将其挥开,手刚抬起来就被缠紧了一团絮状物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顾戌一声大喝,两指夹住一张黄纸一甩,按在了我被缠住的手背上。那段絮状物立刻散开了,趁此机会我抽出两手像拍苍蝇一样拍扁了那对眼球。
一拍之下,我已然做好了满手粘血的心理准备,摊开手却是干干净净,也不知道拍到没有。没得喘息机会,散开的絮状物再次合拢,并缓缓凝成一个人形,脸上双眼的位置翻了几翻,翻出一对血红的双目,正是刚才的那一对。这一切只发生在顷刻之间,当我反应过来时,步步逼近我的已是一个身形魁梧的虬髯壮汉。
从未见过这种厉鬼的我一时慌了神,那壮汉提手就是一拳捶过来,我只感到一阵劲风扑面,衣服被人从身后狠狠拽了一下,向后一倒,避过了拳头。拉了我一把的顾戌借力跃了出去,将一把黄符都扬了出去。
黄符一洒出去那厉鬼就掩面怒吼起来,声音震得我耳膜嗡嗡直响,眼看着黄符落地,除了让它叫唤了几声,居然一点作用也没起。我哪里还敢站在那厉鬼面前,趁它还没缓过来,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床的另一端,从脖子里掏出了陈麒给我的那枚戒指。
好在戒指的威力够大,我刚把戒指拿出来,那厉鬼就停下了乱挥的拳头,面露惊惧的开始后退。我向它步步逼近,那边的顾戌却因为黄符失效而震惊得愣在了原地。
“顾戌,趁现在摆阵啊!”
第18章 守阵(3)
顾戌这才如梦初醒般“啊”的叫了一声,迅速开始布置符阵。我知道不拉好窗帘的话,在阳光下这个阵起不了作用,无奈那厉鬼站在窗边,我又不敢贸然上前,只得举着戒指一点点向窗边蹭过去。
越是靠近,那厉鬼的表情就愈发痛苦,壮实的身躯开始分解,回复了先前的黑色絮状,一双血红的眼球翻来翻去,口中发出怪叫。见这招有效,我直接一步迈到他身前,将挂着戒指的绳圈拍在了它的前额上,另一只手迅速拉上了窗帘。
房间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方才燃起的烛台发出的昏光不时摇晃。我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这种光暗的交错,只看到面前咫尺的地方,那厉鬼在挣扎中变回了絮状,最终消散,只余两只血红色的眼球跌落在地上。
我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顾戌布阵。
“一拜冀州第一坎,二拜九离到南阳,三拜卯上震青州,四拜酉兑过西梁……”只见老头子口中念念有词,依次将四棱榫布于八卦位,榫一落地就自行沉入地面,竟如同入水一样泛起圈圈涟漪。随后,他开始用方才研好的墨在房间中绘制符阵,过程极尽繁复,直看得我晕头转向。很快整间屋子的地面和墙壁上都布满了线条和符文,在烛光下,墨迹发出蓝绿的尸光,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顾老,这墨是……?”想起刚才研墨时闻到的怪味,我不禁好奇心起。
“这是尸墨。”顾戌边描边答道,“以尸油混以地泉之水化魂而成,颜色仅在黑色背景下才可得见,绘鬼符之阵须用此墨,旁的起不了作用。”
我吐了吐舌头,难怪气味这么诡异,香不香臭不臭的,居然是尸油调出来的。
“不过这仅是就寻常魂术而言,若是左师右师,哪怕仅树枝沙地绘出的符阵一样有效。”顾戌补充道,我点了点头,难怪陈麒房间里没这种怪味。
符阵渐渐成型,顾戌将铜章按不同方位放置好,又把阴阳符分别摆在左右阵眼,最后将那根光秃秃的剑柄指向北悬在了半空中。
做完这一切后,顾戌将我叫了过去:“欲使内外两阵效力合一,必须有牵引之物。小沫公子,这里要借你环坠一用,那是与左师本魂最相接近的可用之物。”
“要我怎么做?”
“像老朽这样双手夹住环坠,立于阵中即可。”他示范着道,“只是无论发生什么,万万不可踏出阵中卦圆,一旦移动,此阵便破。”
喂喂,这样我很有压力哎。我苦笑了一下,还是依言站到了阵正中的圈里。顾戌则背靠陈麒的房门,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张开了额头中间的天眼,一道金色的目光射出,倒也气势十足。
诚如陈麟所言,这一天之间陈麒家里不时有鬼影重重来去,有些踯躅在我和顾戌的驱鬼阵中被青冥榫吸收,有些妄图闯进来也最终被阴阳符辉光而灭,看得我心中不胜其烦。
最让我留意的不是一波接一波的鬼魂,而是从一开始,就在烛光照不到的墙角处面壁而立的人影,站了不知多久,我的两腿都有些发酸了,它却依然没有动静。
“顾老……”我想出声提醒一下顾戌。
“老朽看到了。”他沉声道,“不知来头,先不要招惹为是。”
我又把目光移回那人身上,它还是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垂首面壁,在光线昏暗的角落只有隐约的后背的轮廓浮现,几不可辨。
注意尚未从那怪影身上移开,身边又有了异常,我面向顾戌而立,有什么东西自我背后接近过来,苦于无法回身,只能从顾戌讶异的表情上判断来者不善。
额上有冷汗渗出来,墙角怪影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