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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儿女经,宁临风和殷若雪往往是最积极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能说上一下午都停不住。殷若雪原本就喜欢小孩子,而起初的凌虚派,又是小孩子最多的时候,她自然开心不已。只是三十年过去,当年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大人,甚至有个别资质不佳的,已是中年模样,便渐渐陌生了起来。新入门的弟子如今也不需要她这样的长老去亲力亲为的照顾他们的生活,自有师姐师兄师叔们管着,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只有坐在藏经阁里翻阅那些已经读了不少年还不曾看完的玉简。
尽管小儿子都已经三十多岁了,殷若雪仍旧美丽如故,长年与玉简作伴,也为她原本显得柔弱的眉目添了一丝儒雅的中正之气。外人见了,不再觉得这是个惹人怜惜的女子,而是一个端庄得体,气质温婉如诗,有大家风范的优雅少妇。
说起儿女,清戈倒是还能与这两夫妻说道一二,安格却往往只是闭口不言,淡淡微笑。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儿子二女儿是宁临风和殷若雪带大的,三儿四女基本上可以算是一直由清戈教养,她所付出的仅仅是一些称赞或认同——她很想同孩子们亲近,但大部分时候,只竟是束手无策。
殷若雪见状便皱了眉头,拉了清戈去了她和宁临风的小院。
竹楼建在风景幽雅的山巅之处。不惧寒暑的修士们多半喜爱这样的高处。可以一览脚下的景色,又可以余留几分清净自在。雕花紫竹躺椅上铺着厚厚的妖兽皮毛,柔软舒适,用特殊法子处理过的皮子不会生霉长虫。常常使用还会使得皮毛越发光滑靓丽,仿如活物一般。
殷若雪沏了一罐子清茶,她晓得安格并不喜欢太过香浓的灵茶。淡淡素雅微含苦涩的灵茶才合她的心意——这一点,倒是与宁临风如出一辙。。。。。。说起来这些灵茶,还是她费劲了口舌好不容易用灵石从西德那里换来的。
这年头。有灵石没关系也买不到这限量版的顶尖灵茶啊!
偏偏自家相公就是爱煞了这东西,明明对他的修为早就没了效果,还是一天三顿当白开水用着。她也曾试着唱过,但自家觉得,还是更爱香馥清雅的玉兰花茶。
“年前钟师弟生日,您送回来的紫砂茶壶他很是喜欢。”想了想,殷若雪还是给自己倒了喝惯的花茶。坐下悠悠品了一口,才好似闲谈一般的说起。
风钟性子随了宁临风。也是喝惯了清苦的灵茶的。然而与其说是像丈夫,倒不如说,这孩子其实是遗传了安格,年幼时对食物的爱好,几乎和安格一模一样。而辟谷之后,不管是对服色还是日常的一些习惯,也与安格一模一样。
安格闻言蓦然咳嗽了两声,见殷若雪关切的看过来,连忙冲她摆了摆手:“无事,就是呛着了。”倒是呛的厉害,一张脸都呛红了。
她能告诉殷若雪,那是她和清戈闲来无事,寻到一块出产紫泥的山脉,一时手痒随意炼制的么?当时她兴致来了,一气儿炼制了许多紫砂壶,到最后,大半都堆到洞天福地不见天日。
前世师父最爱喝灵茶,她的习性多半都是随了师父。她从前看似随性,其实最是多心,从不敢对师父提什么要求,素来都是给什么拿什么。而清戈倒是真心喜欢灵茶的,掌门师叔最疼他,什么好东西她都用过。
师父在俗世晃荡了多年,对什么都不在乎,唯独钟情紫砂茶壶,往往若是门下弟子淘到好的,每每总能讨得师父欢心。当年她还曾为了学习炼制紫砂壶而在俗世的一位紫砂壶的老先生手下专门学了半个月。
话说回来,送给风钟的生日礼物的确是她精挑细选,也是她自己最为喜欢的一个。或许是母亲的天性使然,总愿意将最好的东西给了自己,哪怕自己用次一等的也无所谓。
听见风钟喜欢,她是真的欢喜,只是很快的消去,有些无奈的道:“我去了一趟钟儿的洞府,那紫砂壶,他并没有用上。”这是抗拒她、不喜欢她的意思吧?
这也就是个驴脑袋!殷若雪恨铁不成钢的想。平时挺聪明的人,怎么一对上自己的儿子就总爱脑袋打结?瞬时白了他一眼:“他不是不用,是舍不得用!那紫砂壶一拿回来,临风就眼馋的不得了,不过叫钟师弟收了起来,谁问也不给用。”顿了顿,殷若雪决定透露一点自个发现的“小秘密”:“我有好几回‘不小心’瞧见,钟师弟把紫砂壶藏在了贴身的芥子袋里,随身带着,没人的时候,还会拿出来把玩呢!”
安格一怔,忽觉莞尔:“临风偷偷去钟儿的洞府找过?”
殷若雪一拍额头,看吧!她就知道,旁的事儿,她一点不用说,安格都能猜个七七八八!这只怕是世上顶顶聪明剔透的人儿,怎么就偏偏……也罢,其实还是关心则乱吧?
“相公这事做的也不地道……”殷若雪难掩羞愧的道,自从从玉简话本上瞧见了“相公”“夫君”这类的字眼,她便极爱用这样的称呼招呼宁临风,每每都听的他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不过这些年下来,他倒也是习惯了。偶尔还会和妻子一同研究话本,学一出这个世界上没有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我倒是不晓得他也喜欢,不然一准儿也早就替他备上了。”安格莞尔一笑。
虽说已经有了从前山门的样子,但安格心里很清楚,这里毕竟不是前世的凌虚派。哪怕碧水青山,竹楼木屋这般住着。一些细枝末节。却还有这浓重“魔法”世界的痕迹。
在这个人们的生活中充斥着魔法炼金物品的时代,纵然是她和清戈一力打造的凌虚派中,也依然有着炼金物品的存在。有些生活必需品是他们从前采购添置的,更多的则是后来的弟子们自个带上山的。就连六大古族的子弟。也免不了俗。
他们倒是能自个制作一部分代替之物,然而修行材料供不应求,多半还是用于炼丹炼器阵法等等一系列的消耗上。要想大批量制作这样的日常生活用品,是决计不可能的事儿。就算是前世的凌虚派,大部分弟子还不是一样用着世俗的东西。也就是一些长老太上长老们可以奢侈一把罢了。
紫砂壶她的洞天福地中多的是,拿的出手的也有不少。安格也不小气,当即挑了几个工艺精良的拿了出来,供殷若雪挑选。这些紫砂壶有大有小,形状也不一而足,有的圆胖可爱,有的小巧精致。十分讨人喜欢。
这些都是清戈出手炼制,他早就恢复了前世的炼器水平。自然出手不凡,个个都是良品。不过极品倒也不多,除了给儿子的那份成年礼,余下的不过二三罢了。
安格想着,剩下的那两个,自家留着用就行了。弟子太多,不好分配,自古不患寡而患不均,她不是贪图好东西的吝啬之人,只是若显得太偏心,师兄弟间生了嫌隙反而不美。
殷若雪一时爱不释手,看看这个也喜欢,瞧瞧那个也中意,索性后者脸皮全都留下了。还美其名曰:“反正这东西您多的是也不稀罕,就当赏给弟子的了。”
安格听的好笑,也不多言,不过几个茶壶罢了,能值当什么?她偏爱殷若雪如今洒脱的心性,眼里只有乐意,自然不会拒绝。
殷若雪欢欢喜喜的收了紫砂壶,倒是不好意思再提风钟那一茬。对安格这个做母亲的,她是有些看不过眼的,谁见过把孩子一扔就是数年的爹娘?可他们也是情有可原,当年两人伤重的模样,她和宁临风都是亲眼见过的。
若非不得已,谁也不会忍痛将孩子交给他人抚养。
风钟性子倔,劝了多年也还是淡淡的,叫她头疼。倒是风灵那孩子善解人意,虽然不甚亲近,到底还是女孩子心软,早就原谅了两人。
“话说回来,还有一件事情。”殷若雪忽然想起,风钟这都快二十岁了,却一直不见他和门中哪个女弟子格外亲近。趁着他爹娘在,似乎该提一提了,便道:“钟师弟也大了,是不是该替他择个道侣了?毕竟他是你们的长子,他的婚事定了,下面的几个才好说亲……”
说亲?说什么亲?
殷若雪是看话本看的太入迷了吧!
安格心中闷笑不已,在她向来,修士即便百十岁结丹之后方才挑选道侣都不嫌晚,年纪轻正是修炼的好时候,哪能用于谈情说爱?
不过一想,他们虽然成了修士,只怕心里还是凡人的思想。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真要等到一两百岁才结成道侣,恐怕已经不只是“大龄青年”那么简单了。
“这事……且放一放吧,如今还是钟儿的修为要紧。”安格摇了摇头,并未解释什么。
“也是。”殷若雪点了点头,又道:“我家那混小子也是,说什么只想专心修行,不愿涉足那儿女情长,也不想他大哥的儿子都和钟师弟一般大了……”
想起宁翊侠,殷若雪眸中闪过一丝愧疚。
那孩子只怕还不知道,她这个掌门夫人,就是他的祖母罢?
409
风钟的这一次筑基,情况并不乐观。
早在三年前,风钟就已经达到练气大圆满了。相比起那些如今人在炼气中期甚至初期徘徊的低阶弟子们,他的资质无疑是顶尖的。在这个灵气充沛的地方,他甚至只花了十七年便达到了炼气期的顶峰,甚至比前世的安格还要快一些—并且,那是在没有人细心指导的前提下——安格给他留下了功法,却并没有留下修炼的心得。而前世的安格,却是拥有师父和师兄这两个惊艳丰富的前辈指导,进益自然比他自己摸索要来的快的多。
风钟也很是气恼,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突破。然而就是这一层薄薄的壁垒,他却迟迟都没能攻讦,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安格听殷若雪说到这里时,眼眸低垂,静静的望着桌面的花纹。
本质上来说,练气期的弟子还不能称之为修士,无法将满溢的灵气转化为真元,灵气就不是真正的属于修士所有,只能靠一次次的巩固吸收来维持这个状态。灵气可以滋润练气期弟子的身体,一定程度上的改善他们的体质。而体质的改善,必然会延长他们的寿命——这是合情合理的增长寿元,因为健康,所以长寿,就如同这个世界的战士一般,越是健壮的体魄,生命就越是坚韧。然而,练气期弟子们能够感受到灵气,却并不能真正掌控它们。灵气就像是魔法师所控制的元素一样,让他们可以使用一小部分然而却并不属于他们本身。
严格说起来,筑基,才是真正迈入修行大门的第一部。
风钟所面临的状况,就是无论怎么努力他都无法将灵气转化为真元,这些灵气就像是调皮的孩子一般,他约束的越厉害,它们就想方设法的逃走,从他看不见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的道心必然还不够坚定—母亲留下的玉简中有关于突破的一些言论知道自己的道心出了问题—但他并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一个环节,三年来,他只能一日日的苦修,保持这练气期巅峰的状态。
这个成绩,在凌虚派,已经十分了不起了。他超越了绝大多数比他还要先修炼的修士,和妹妹一样成为凌虚派的绝顶天才——然而天才的神话,却卡在了筑基的瓶颈之上。
“我去找他谈谈。”安格默默想了一晚上,终于站起身,准备去找自己的大儿子。
“谈什么?我不认为他听的进你的话。”殷若雪拉了她一把有些无奈的说道。
事实上,风钟是真的未必听得进安格说的话,那小子自我意识太强烈,在修行上又几乎一马平川,从来没发生过太大的问题。而那些小小的障碍,他自己就能轻易的破除了。
这恐怕还是那孩子第一次受挫,心高气傲如他,都不曾对平日里最亲近的宁临风询问过,就算安格开口,又真的有用吗?
安格顿了顿她知道殷若雪说的没错,但她还是轻轻的拂开了她的手。她笑了笑,眸光里闪烁这坚定的光芒:“即便是这样我也要试一试,那毕竟是我的儿子。”
不管他是不是能够听的进去,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前世刚刚进入山门的风清雅是多么自闭,将自己关在山上那座小小的竹屋里,几乎从不做声。而那时师父和大师兄却耐心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师父不是多话的人,他每每也只是叮嘱一两句让她不要放松修炼——因为她起步的晚了。而大师兄则是温柔而不厌其烦的为她讲解修行中的注意事项,不管她是不是明白也从不在乎她有没有开口问过。
正是因为这样的耐心她才打从心底接受了两人吧?这样从骨子里都透出防备疏离的风清雅,也只有这样细水长流的举动才能温暖她早已冻彻的心扉。
她没有御剑,内门不可御剑飞行即便他们是这个门派中高高在上的人他们也从来不会去因为自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