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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热情的李嫂,穆华絮坐在偏房的炕头,想到屋中另外一位自始至终都在谈话中保持沉默,便调侃:“李嫂肯定以为你是个难相处的人,没准现在还嘀咕着呢。”
沧沅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见穆华絮面色仍不太好看,不禁蹙眉:“身体不适?”
被这么一说,穆华絮才发现自己因耗费灵力而引起的疲惫虚弱感不曾消退半分,胸口的伤也隐隐作痛。按理说只是用了些法术很快就可恢复,或许是因身体曾受鬼气侵入故恢复缓慢。脑中迅速地想过了这些,穆华絮见沧沅仍是眉心紧锁,便是一笑:“没事,与你比起来只是小伤而已,哪有那么娇弱?”
也许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具备说服力,沧沅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起身上前,双手拉开穆华絮的衣襟想要查看伤口。
“小穆啊,这床被子是干净的,你们先用——”
声音戛然而止。
下意识看向门口,穆华絮就看到李嫂抱着一床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沧沅的动作,那表情颇有些可笑,但他却笑不出来,幸而内衫还没敞开,不然被看到胸前一片平坦可就有意思了。
在那之后,沧沅又受到了一连串批评教育,看起来在李嫂心里他已经是一个性格沉闷,内里好色的登徒子了,连妻子身怀六甲都不忘了做那档子事。穆华絮不得不承认,看沧沅被教训得抬不起头又没法反驳真是个令人愉快的事,在这个衬托之下即使被三番两次提到“身孕”这个词他也可以淡定地无视,于是他就笑吟吟地坐在一边看完了全过程。
眼见李嫂就要从体谅妻子讲到人生道理,穆华絮乖乖地坐在那一副谨听教导的样子,私下趁李嫂不注意偷偷瞥了一眼沧沅,视线触及那茫然的表情时差点就笑场,乐极生悲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直抽气。
“对了,我那些衣服还没晾上,就先过去了。”说得差不多了,李嫂总算是想起了自己还有事没做完,离去前还有点意犹未尽地叮嘱道,“小公子,多照顾点小雪姑娘。”
沧沅木然地点头。
房间的木门刚刚关上,穆华絮便笑倒在一旁,一手捂着笑得发疼的腹部,另一手则按着伤口,真正诠释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对这种幸灾乐祸的态度非常不满但也无可奈何,沧沅上前来再一次扯开穆华絮的衣襟,丝毫不顾及他二者现在的姿势有多么微妙,径自动手拆解穆华絮胸口包着的布条。当那渗着血迹的布条被彻底解开后,两道颇为狰狞的伤便映入沧沅眼中,那血肉绽开的伤口印在白净的胸膛上显得十分刺目。
“别动。”制止了穆华絮的动作,沧沅抬手轻轻碰触伤口边缘,那轻微的触感令穆华絮感觉有些痒,“愈合速度不该如此缓慢。”
穆华絮低头看了看那伤,只觉得血肉模糊的样子甚是可怖,但也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他并不将之放在心上:“看着严重罢了,毕竟又是鬼气又是体质特殊,这伤没有变异开出朵花来就够我偷笑了,过几日就没事了。”
“敷衍自己并非明智之举。”
穆华絮被这一本正经的训话惊到了,连带看着沧沅的眼神都有点诡异:“沅沅,你觉得你的形象适合这么语重心长吗?”
“别说话。”难得关心一下人还要被嫌弃,沧沅顿时就没有继续说话的欲/望了,刺破自己右手的食指,在殷红的血珠冒出的同时快速地在穆华絮胸口描绘起来。
由于角度的关系穆华絮看不真切沧沅的动作,只抬起头看着对方认真专注的神态,猜测若在旁观者的位置看来,其动作姿态应当是行云流水,十分美观的。那指尖稍显冰凉,在皮肤上划动时带□□点痒意。
一个玄奥的图纹很快就呈现在了穆华絮的胸膛之上,在最后一道落下后那纹路自发泛起金黄光芒,隐没在了肌肤之中,几乎是同时穆华絮也感到那一直若有若无的痛感消弭无踪。
他摸摸下巴,目光在沧沅身上来回打转,啧啧称奇:“真是方便,有这般能耐和先天优势,要是以后去当个大夫定然名扬天下。”
沧沅瞥他一眼,凉凉地道:“这是精血,损耗过多只死路一条。”
一噎,穆华絮讪讪地低头看了眼几乎已经快要痊愈的伤,想想觉得这也倒合理,毕竟就算是鲛人也没道理这么逆天,果然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还自顾自想着这些,并未注意到沧沅的眉间始终不曾平复,以及眼底暗含的疑窦。
“上天还真不公平,上古鲛人身上随便取下什么都是宝物,人类就没有这样的好处了。”整理着衣服,穆华絮顺口道。
听了他的玩笑话,沧沅并未反驳,还认同地点了点头:“鲛人一族容貌姣好,擅长奏乐歌唱,其鳞、其血、其泪无一不是用途广泛,剜其目可炼至宝,啖其血肉可增千年修为,然天性懦弱蠢笨,多为其他族类圈养或屠戮。”
“……”穆华絮被这番大公无私、客观到极点的话给弄得愣了,要不是见过沧沅的原身,他真要怀疑对方究竟是不是鲛人了,“哪有这样说自己同族的,你不就活得好好的?”
“实话实说罢了。”沧沅满不在乎地摇头,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不算那些血脉稀薄的废物,我是唯一的鲛人。”
“你是唯一得到过我的鳞片血液的人,给你血肉也无妨,甚至是这个。”沧沅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双金黄的瞳仁像是锋芒毕露的野兽,对自己的猎物势在必得,“天下仅有你有资格得到这些。”
穆华絮眨眨眼,有点不解沧沅怎么最近三句话不离调情,甚至连利诱都用上了,感觉用不了几天他都可以免疫了,不过在彻底免疫之前还是要采取些措施的。
一只手覆上了那双正要继续张合的唇,穆华絮感觉到手心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忍住了动手将其蹂/躏一番的冲动,俯身隔着自己的手吻了上去。
沧沅下意识握住拳头,并未闭合的双眼直直望着近在咫尺的另一张面容,虽是在行暧昧之事,但他面上毫无羞赧之意。股股精纯的灵力从对方微张的口中传来,沧沅心不在焉地将其吸纳入经脉内,几乎是全部的心神都用在了另一方面。
穆华絮是闭着眼的,因为沧沅的视线太过明显,若是与其对视必定显得尴尬。他能感受到沧沅温热的气息打在尾指上,彼此的气息在指缝间交换,明明并没有真切地唇齿交缠,但却好像更为亲密,惹得人心猿意马。他隐晦地磨磨牙:总觉得这么诡异的方法是沧沅随口编的,是错觉吗?
一刻钟后,穆华絮停止了灵力的传输,放下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状似不在意地笑道:“虽然本公子风流潇洒不假,但沅沅你目光这么火热也着实令人苦恼。”
闻言默默地打量了一下穆华絮此时的形象,沧沅薄唇轻启,吐出一句像是疑惑的话:“风流潇洒?”顶着一副姑娘打扮还要说是风流潇洒,怎么看也不像。
不过要说好看倒是不假。
穆华絮沉默了片刻,正暗恨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就隐约听到门外传来了动静,顿时计从心起。他动作利落地解开轻薄的衣带,将罩在外面的薄纱脱下,扯乱了刚刚才整理好的衣襟,在门被打开的同时换上了一副为难的表情望着不明就里的沧沅,手还轻轻按着褪到一半的外衣。
端着糕点进来的李嫂目瞪口呆,看着沧沅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个衣冠禽兽。
沧沅:……
作者有话要说: 婆媳(?)日常小剧场:
“一个妖兽怎可做师弟的道侣,简直荒谬!”
“聒噪,区区微薄修为,也敢与本尊抢人?”
“我与师弟亲密无间,安是一个外人可插足的?”
“只会逞口舌之快,同床共枕之人自是胜过非亲非故的同门。”
“穆师兄救命啊,沧沅前辈又和云祀师兄打起来了,已经波及到炼丹房那边了!”
☆、不太习惯
悠哉地咽下一块农家自制的绿豆糕,穆华絮手撑着脑袋,翘着腿笑眯眯地看着又一次惨无人道的批判教育正式展开,而他自己只负责在李嫂说到兴头上时,配合地说上几句委屈诉苦的话。李嫂正专注于“劝导浪子回头”这件大事,并没有注意他这毫无矜持形象可言的姿态。
也许按照这个进展速度,下一次就可以帮沅沅准备搓衣板了。
他很欢快地看着戏,李嫂则十分愤慨,没想到这小公子看着人模人样,实际上却是如此不要脸!
而沧沅是觉得很苦恼,在此之前他还从未试过这样被骂得抬不起头,偏偏他还没法反抗。人类和妖族不同,要是随便动手会被视为草菅人命的恶徒,他还不想被穆华絮恐惧疏远。
为什么好不容易有心谈情说爱却这么难?这和以前道听途说的完全不一样。为什么示爱做到了,体现自身强大做到了,主动帮助解决麻烦做到了,但是好像发展完全不对劲?按照印象中的步骤不都是很顺利地进入下一步吗?
从不谈感情的老古董感觉很胃疼,胃疼到冷淡的表情都快保持不住了。
如果穆华絮知道他的想法或许心情会非常复杂,就凭半夜跑到人家屋顶扰人清梦又跑路的做法,你哪来的自信觉得应该很顺利?
伴随着异常和谐的“配乐”,穆华絮想到恐怕日后沧沅受到的摧残还不止这些,顿时觉得暂时装成其妻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总归倒霉的也不是他。
约到日落时分,这个家的主人沈伯归来,在李嫂的介绍下认识了他们二人,看得出对方也是个十分热情的人。对于沧沅异于常人的发色和瞳色,穆华絮给出的解释是沧沅有一部分西域血统,并非纯粹的汉人,相貌有所不同也是自然的。当天在沈家吃晚饭时穆华絮还吃了一惊,本来他以为沧沅可能看不上简朴的农家菜,毕竟之前就算是酒楼里的精致吃食也被他多加嫌弃,然而在饭桌上沧沅却是顶着他错愕的眼神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食物,甚至连那些他向来不喜的东西也尽数咽下。
不知怎么的,当时穆华絮脑中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是:沅沅越来越好生养了。
来到南川的第一天,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不过在经历险境后来上一段平淡的日子也是相当不错的。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穆华絮目睹了沧沅的种种惨状,今天是去田地里翻土,明天是帮忙喂养家畜,甚至还在穆华絮的恶意起哄下被李嫂带进了厨房,经历各种苦难之后其厨艺居然也还说得过去。
穆华絮以为沧沅会恼火,然而他竟从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即使不那么情愿也不曾有怨言。穆华絮知道沧沅是心高气傲的人,其愿意放下身段的理由似乎也并不难猜,但他还是不解,情爱这东西真的有如此大的力量吗?
可悲的是他每每面对着出自沧沅之手的饭菜,感受到对方隐含的期待之情,赞赏或是贬低似乎都不太合适,真正是左右为难。
另外他身上的外伤总算是依依不舍地痊愈了,剩下经脉神识上的伤仍是懒洋洋地拖着不肯恢复,好在尽管缓慢,但多少还是在逐渐治愈的。而他的修为在吸收了一部分自然精华后便已迫近化神期,只待伤势痊愈后便可一举突破。
这日沧沅又被沈叔拉出去了,其这段日子的表现令沈伯对其印象十分不错,常夸赞是个踏实肯干的人,不过李嫂似乎就并不这样认为了,而这还是托了穆华絮的福。哦,对了,沧沅还养成了一个令穆华絮十分无语的习惯,那就是对他的称呼改了。以前沧沅并不常与人交流,称呼他人也甚少,偶尔叫他也是直呼其名,而现在显然不能这么喊了,而“娘子”这个称呼又被他否决,所以沧沅干脆随了李嫂夫妇,喊他小雪!
当天晚上穆华絮就委婉地向李嫂表示也许跪搓衣板也是个不错的教育方式。
时常煽风点火的某人仍是一身女子打扮,此时正在院子里帮着李嫂晾晒衣服,估摸着这段时日在这里居住,与李嫂她们也算是认识了,穆华絮便试探着问道:“说起来,沈家在这南川里还真算是最为气派的门户了。”
李嫂动作利落地抖开一件外衫,挂在了晾衣绳上,并未察觉穆华絮的心思,随意地回答道:“哪呀,我们家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家那口子祖上出过能耐人,也就捎带着沾了点光。”
“能人?”穆华絮状似好奇地重复道。
“是啊,你沈伯提过他们家最早本来是城里的人家,那个词怎么说的,是叫书香门第?后来发生了点事,沈家祖上为图个清静就干脆迁到了这乡野之地,到现在也有个几百年了吧?”
眼睑微垂,穆华絮心中生出一些思量,直觉告诉他风离想传达的消息应该就是关于几百年前那所谓的“能耐人”,至于详细的还是找个机会问问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