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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血……忽然想到了什么,郑宝仁忽然看向赵金魁的左手:血?
郑宝仁发呆的同时,赵金魁也是一脸惊愕看著自己的左手,他的左手还在流血,刚才流下的血,渗入了土中不太明显,而现在的血,则是滴在那刚刚被他挖出来的女尸身上……
“不……会……吧……”就像吸食自己的血液一般,赵金魁看著脚下女尸身上的皮肤越来越丰润,越来越饱满……
“你、你果然什么时候都是对的!我们走!我们赶快……啊!”
慌乱中血液滴上尸体头颅之后的瞬间,隔著泥土,赵金魁看到一片漆黑……
人眼!那是人眼!这东西睁开眼睛了!
没有看清,可是赵金魁就是知道,慌乱的他顾不上自己的东西,只是想逃,然而脚踝忽然一紧——
“救我!宝仁你快来救我!救我啊!”
赵金魁感到四根钢棍一样的东西紧紧扣住了自己,他感到那东西勒穿了自己的皮,血液倒流一般……
那东西在吸他的血!
惊恐间,赵金魁的瞳孔放大著!蒲扇般的手掌用力抓向前方的郑宝仁,彷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死命的抓著!
“不……不……”郑宝仁看呆了。
若非自己衣服被强力撕扯的感觉提醒,他几乎以为自己在作梦,作一个恶梦。
他看著赵金魁彷佛缩水一般,皮下的水分急剧的缩减,原本合适紧绷的皮肤越来越大……一开始他还觉得好笑,因为他想起了总是穿著大自己一号皮肤的沙皮狗。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了,彷佛被吸干一般,赵金魁终于变成了一具被皮包裹著的骷髅。
眼眶干干的,眼球从里面摔下来。
“不!”郑宝仁感到胯下一片湿意。
恐怖还没有结束,接著,他看到了更可怕的事。看著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那一直细细半眯的狐狸眼第一次被郑宝仁瞪到浑圆——
◇◇◇
“老公,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抱著孩子坐在后座上,汪澈笑咪咪的问著正在开车的张晓亮。
因为全球巡回演出,汪澈在国外待了半年多,直到今天才回国与丈夫重逢,久别胜新婚,两人自是甜蜜。新开的机场离市区很遥远,大概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家,夫妻两人都有些劳顿,刚刚一岁半的女儿更是早已睡熟。
“嗯,我想吃鳕鱼沙拉,宫保鸡丁……不过我最想吃的还是汪汪!”前座的男子推了推眼镜,一脸正经的说著调戏妻子的话,果然惹来了妻子的一阵羞嗔。
“你这个——讨厌!也不看看甜甜也在……色情!”汪澈红了一张脸,噘了一张小嘴,眼睛却巴巴对上照后镜里丈夫看向自己的眼睛。
“呵呵!甜甜才多大呀!她听不懂的,就算听懂了又怎样?我不色情能有她么?”
“讨厌死了!你别看我!快点看前面!呀——”汪澈原本欲拒还羞的话,在看到前方出现的什么时,一下子变成了惊恐!
瞪著一双明眸,女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
伴随著汪澈的尖叫和急促的刹车声,张晓亮硬生生停住了车子。
“刚才是不是……有个人……”汪澈瞪著大眼,怯生生的拉著丈夫的衣角。
“你别怕,我下去看看,你看好孩子就行!”皱紧了眉头,张晓亮的脸也是瞬间苍白,安抚好妻子之后自行下了车。
他心里也有点害怕,因为就在刚才自己和妻子调笑的时候,前面忽然冒出个人影来,虽然自己没有撞上什么的感觉,而且也及时刹车,毕竟心里还是很害怕。
张晓亮走到车头,果然,地面上有一名女子横卧在自己车前,女人身上的衣服极是破烂,被泥巴弄得脏兮兮的也就算了,上面还有树叶草叶……
女人长长的黑发遮住了脸,张晓亮有丝迟疑的走上前去,缓缓弯下身正要去试探女人的鼻息,却被女人冷不防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
那双眼睛非常大,黑的部分极黑,占据了眼球的大部分颜色,在女人满是泥泞的脸上猛然睁开的视觉效果……还真是可怕。
“你、你没事吧?”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张晓亮扶扶眼镜看向地上的女子。
女人艰难的撑了撑身子,半晌再度颓然倒地。
“她……那个……要不要和我们回去?”
忽然发出的女声让张晓亮微微一惊,向声音的方向回过头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妻子抱著孩子从车上下来了。有点紧张的、她站在自己身边。
张晓亮最后抱著那名女子,将她放到了车子的后座上,黑色的泥巴在椅套上抹开晕出淡淡的红,张晓亮这才发现女人身上不只有泥巴,还有血污……
看著被女人弄得污糟的车内,坐在副驾的汪澈抱著孩子,微微皱了皱鼻子。
◇◇◇
“那女人身上好臭!”从浴室出来,汪澈不高兴的撇嘴。
“好啦,我知道汪汪最爱干净的,你就先忍一忍,怎么说搞不好是我们撞了她……”搂住妻子,张晓亮给了妻子一个结实的拥抱。
“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冲水的时候身上居然有血……”汪澈反手抱住自己的丈夫,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
“……我早就注意到了,我觉得那个女人……可能经历过什么不好的遭遇……”张晓亮想到了女人身上破碎的衣著,想到了很糟糕的场面。
“……可是……”汪澈还想说什么,不过丈夫再度紧紧抱了她一下,抱走了她接下来的话。
“她很可怜的,我们小声点,别让她听到。”
“……噢。”汪澈将头埋进了丈夫怀里,吞掉了没有说出来的话。
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不仅仅是普通的臭,那种奇异的……是一种腐烂、彷佛在土里埋了多年的恶臭。
洗澡出来之后的女人让两人都震惊了一下,原本一身脏污到看不出长相的女人,洗干净之后让人无法逼视。
非常漂亮的女人,乌黑柔顺的头发,雪白的几乎可以看到青色血管的细腻皮肤,还有那异常端正精致的五官。
美丽到几乎诡异的女人,那双黑多白少的乌黑眸子,凝视它的时候让人几乎有错觉会被吸入里面去,可是看久了就会有另一种感觉——那双眸子是空的,那具身体是空的,里面没有住人。
那名女子自始至终什么也说不出来,张晓亮和汪澈开始以为女人是哑巴。就在一筹莫展无法沟通的时候,女人忽然伸出了手——女人的手也非常漂亮,让从小弹钢琴、自诩有一双纤纤素手的汪澈也羡慕不已。
女人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笔,用那只漂亮的手在旁边的报纸上,慢慢的写下了两个字——舒佳。
“这是你的名字么?真是个好名字!”
面对夫妻两人的欣喜,那个女人面无表情,自始至终麻木的女人,在看到旁边酣睡的甜甜时,眼神有了变化。
呆呆的看著睡觉的甜甜,女人喉头发出怪异的单音节。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似乎受了什么打击。”张晓亮做出结论,“明天带她去我们局里登记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人寻找。”
张晓亮年纪轻轻就做到了警长的位置,固然和他身分显赫的岳父的大力提拔有关,不过也离不开他的努力,否则那么多人里,那个难缠的老人也不会单单挑上他做女婿。
◇◇◇
原本以为找到女人家人是很迅速的事,然而翻过最近的失踪人口报案记录后,警方请他们再等一段时日。
原本可以理所应当的将舒佳交给警方,可是看到警方提供的暂居地简陋的条件之后,汪澈心软了。
舒佳静静的跟在夫妻俩身后,面对两人为她做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面无表情的揪著自己的手指,像个孩子。
“那个……能让她和我们住在一起么?直到她家人报案为止——”汪澈的提议让张晓亮微微的诧异,不过疼爱妻子的丈夫也没有反对。
鉴于张晓亮的身分,几乎没有经过什么阻挠,夫妻俩顺利的带著舒佳重新回到了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始终没有关于舒佳家人的消息,舒佳就在张家住了下来,在汪澈问她要不要留下来当保姆,帮自己照顾孩子的时候,她也没有反对。
“太可怜了,她一定受过什么过分的对待!”汪澈是这样对丈夫说的。
“可是她的精神状态……”面对这样同情心氾滥的妻子,张晓亮还是有点为难,不过妻子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阻止。
“舒佳的精神没有问题,她只是怕生而已,我和她说话的时候,该有的反应还是有的,抱著甜甜的时候表情也很温和,你每天上班的时候,她是个很好的伙伴。”
就是这句话,张晓亮对妻子的提议点了头。
向来娇惯长大的妻子一个人照顾孩子是很辛苦的,所以自己早就有请保姆的打算,既然妻子喜欢了舒佳,同意她也无妨。
张晓亮知道妻子是个很挑剔的人,之前不是没有请过保姆,可是每次都被妻子退回去了,理由是嫌弃对方年老粗鄙。
习惯优雅生活的妻子连帮佣的长相年龄都挑剔,张晓亮知道,其实妻子找的不光是保姆,她也在找寻自己的玩伴,妻子自己根本就还是个大孩子。想到这里,张晓亮笑著点头。
舒佳是个非常让人惊讶的女子。不会说话,可是什么都能听懂;举止优雅,微小的动作让人一看就知其是非常有教养之人;每次和汪澈出门逛街,虽然不能言语,可是随意的指点总能为汪澈购衣做出最佳的决定。
每天每天,舒佳身上总能让人有惊讶的发现,所以某天夫妻两人看到舒佳坐在钢琴前独自演奏时——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汪澈捧住了自己的脸,旁边的丈夫也是一脸惊异。
舒佳弹的是一支非常优美的曲子,不知道名称,初闻只是让人觉得婉转好听,再听就会觉得浓浓的忧郁。
那双美丽纤细的手指游曳在黑白键上的风情,让夫妻俩看呆了眼。
“太神奇了!”汪澈是率先回过神的,原本想过去拥抱一下舒佳,可是视线不经意掠过丈夫的时候,汪澈打住了那个念头。
“喂!你该回神了吧?”
丈夫目不转睛盯著钢琴前女子的样子让汪澈骤然不悦,狠狠的拧了丈夫胳膊一把之后,汪澈走到钢琴边吩咐舒佳准备晚餐。
那顿饭舒佳做得和往常一样精致美味,可是汪澈却吃的食不知味。
心中有了疙瘩,汪澈对待舒佳的态度渐渐冷了下来,对于这种冷淡,舒佳彷佛没有察觉一般,仍然每天默默做著女主人吩咐自己的事情,哪怕那些吩咐越来越不合理。
舒佳看似逆来顺受,要她做事她就去做,事情做完了坐在阳台上可以发呆一天,眼睛看著外面,好像看著什么,又好像没看著什么。
往常这样的舒佳让汪澈觉得可怜,可现在,汪澈认为那是对方不将自己看在眼里的打算。
“今天你开车送她回来的?”看著一同进门的舒佳和丈夫,汪澈质问著丈夫,当著舒佳的面。
“她是个女人,你怎么要她一次买那么多东西……”张晓亮皱著眉,拎著大包小包。
“她就是我请来干这个的!有什么不对?”汪澈却故意提高了声音。
“可是买这么多东西,你好歹应该跟著去帮忙拎一点……”
“你要我做事?我可是靠这双手吃饭的!”
汪澈的声音大得有点夸张,张晓亮看了看她,半晌没说话,只是提著手里的东西进了厨房。
门外传来了焦躁的琴声。
“她那个人就是那样,你不要太在意。”对于妻子的任性,张晓亮第一次感到有点汗颜。
原本在钢琴上有著广阔未来的妻子,放弃了前途嫁给自己,这点让张晓亮十分感激,妻子从小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