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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楼一愣,反问的语气出乎意料地低沉:「…你刚说什麽?」
这难得的火药味让恨绝离手一抖,见江楼那双蓝眸正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逼供似的氛围更让他登时有种自己做了什麽坏事的错觉,不禁莫名心虚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解释:
「咳,我是想说…我上一任的继承者不就是因为练武练到走火入魔,失去资格後才由你继续当的吗?那如果我能在下一任继承者出现前卸任的话,你肯定也能回头继续当,这样一来你身上的伤不只能立刻痊愈,我也不用担心你三天两头就来个扭伤骨折,挺好的啊……」
「不行。」恨绝离说了一大串,江楼却简单两个字就打了回票,一点都不留馀地。
被这麽乾脆俐落地反驳,恨绝离立刻扔掉刚才的心虚,心中燃起一把怨火,不平地问:「为什麽不行?」
因为就算有办法能平和地提前卸任,他也不愿让一切回归最初,让自己终於实现的期盼就此落空……更何况,根本没有能平和提前卸任的方法。江楼想了想才回答,语气缓和了些:「上一任的继承者尚未接任就走火入魔了,我只是直接继续当,现在你已经接任了,除非下一任的继承者出现,否则夔不会重新认主的。」
「所以我没办法卸任了?」
「没办法。」
「该死的夔!」恨绝离忍不住暗暗骂道。连守门人卸任都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未免也太任性了!
但是数千年来每一任守门人的传承怎麽可能都那麽顺利?他不相信每个守门人都会安份地做完任期,而夔在那种情况下还会坚持到下一任继承者出现才易主,期间完全不依赖守门人的血,所以肯定有提前卸任的方法,只是他不晓得而已…恨绝离想到自己接任时的场景以及那同步的心跳,脑海里闪过一些想法,却无法去验证。
「唉…江楼,你要乖乖把伤养好才行,不然我当这个守门人哪有什麽意义?」毕竟他那时就是觉得江楼累了,才接下这个职责的,如果江楼卸任後完全没得到半点好处,那他真的会很郁闷啊。
恨绝离很是伤脑筋地随手将钓竿一扔,双手一展就抱住了江楼,整个人慵慵懒懒地挂在他身上,嗅到对方那染上阳光的味道,恨绝离这才心情大好地嘴角上扬。
或许是因为常年待在充满寒意的云舟、加上体温也低的缘故,一向淡然的江楼身上总会有种冷冽的气息,虽然纯粹乾净,但此时揉合了一丝和煦的暖意,却让恨绝离更觉得格外地微妙而美好,舒服得足以令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光是这样抱著就是一种享受啊……第一次像这样单纯地拥抱著,只为感受对方的存在,恨绝离大有想赖著不放的意图,却没发觉被他抱住的人早已浑身僵硬。
忽然被喜欢的人搂著、对方还时不时地往自己身上蹭,正常的男人怎麽可能没感觉…?江楼尴尬得简直不知所措,坦然接受他做不到,伸手反抱他不能做,於是只能僵在那什麽也不做。
最後察觉恨绝离直接就著这样的姿势,把自己当抱枕抱著入睡後,江楼唯一能做的就是…望天兴叹。
村子预计要迁回流破山的那一天,恨绝离出门前还是忍不住不断向江楼耳提面命───别乱跑、别乱跑、不管怎样就是别乱跑。
虽然从一大清早醒来後就被这麽叮咛了不下数百次,但江楼从没对此露出过一丝不耐的神情,只是他却也始终没开口说过半句话,此时遇上恨绝离在出门前又不厌其烦地重申一次时,江楼亦只是颇为无奈地朝他点点头。
江楼一向不多话,但也不至於惜字如金到这种地步才是,对方的静默让恨绝离心里不禁感到有些怪异,直至想到可能的原因後,这才故作严肃地说道:「江楼,你别嫌我罗唆,我是很认真地要你别乱跑的。」
我没嫌你罗唆、也没觉得你不认真啊。江楼眨了下眼,顿时不太晓得该怎麽处理这情形,导致两人就在那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最後还是耐性比不过对方的恨绝离败下阵来,退了一万步,改口:「好啦,就算你真的要乱跑,也别跑太远,如果想拿什麽、还是想吃什麽,就用印记叫我回来没关系。」
语落,恨绝离就习惯性地拉起江楼的右手想找个好位置留印记,可毕竟那条手臂早就被自己缠满了绷带,根本找不到地方留,但若留在左手,江楼到时候也不好使用,恨绝离犹豫了下,他的指尖这才碰上对方的右手手心,轻轻地以荧蓝线条勾勒出四个小字:随传随到。
写完後,恨绝离看了看却总觉得少了什麽,於是接著就在旁边又多加了一行小字:最好别乱跑。
见状,江楼简直哭笑不得,会用这种方式提醒别人的,大概也只有恨绝离了。
作家的话:
终於能上传了啊。。。Orz
☆、行舟32【疑惑】
「呦,恨大守门人终於肯抛下媳妇出门啦?」一看见近日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出现在约定好的集合地,立刻有眼尖的流破村村民出声笑道,这让原本就不放心出门的恨绝离更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不爽喊道:
「少罗嗦,要搬回去的就赶快给我排好,我时间宝贵,赶著回家!」
此话一出,其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村民们却极不给面子地哄堂大笑,虽然这一句话里没提到为何赶著回家,但每人皆有志一同地认为───他肯定是要赶著回家顾老婆!
打从恨绝离第一次嫌他们清除泥石的速度太慢、拖到他回家做饭的时间,而跳下来一起帮忙整理被冲毁的村子後,所有人就知道这新任的守门人家里还有养个人,而且还是个足以让他每天照三餐亲自下厨、就算从村子拿到了什麽糕饼小吃也会先捧回家奉上的人。
想当然尔,会让一个男人如此放在心上的,通常对象不是他老母就是他老婆,最初大夥也为此猜了一阵子,直到注意到每次有人开玩笑提到他媳妇时,恨绝离便会露出那没承认、但却笑得一脸得瑟的模样,就让全村光用膝盖想也知道家里的那位肯定是老婆了。
虽然守门人也会娶妻生子这件事让他们挺吃惊的,但一见到眼前这位和前任守门人天差地别的个性,他们倒也很快就释怀了,只不过…连三餐都不用做的媳妇未免也太享受了吧?於是又有人接著怀疑,恨绝离家里的那位不是老婆,根本就是个老爷。
无奈大夥怎麽猜,他们这位新任守门人就是不透露半点讯息,因此早就有不少人约好,等迁回流破山後,绝对要到云舟去见识一下那位的卢山真面目。
恨绝离不晓得他们的『预谋』,只是面对这聚集在城门郊外的人群,以及待会还得陆陆续续去其他城接的村民,他就格外地头痛,不知道自己得花多少时间才有办法送完这些人,好回云舟去。
「我说,你们干麽非得要回山里?住那儿鸟不生蛋的、你们进出也不方便,利用这个机会直接留在大城里住不是也挺好的吗?」恨绝离边向坐在一旁的人抱怨著,就边伸手握住眼前村民的手,将人送回流破山的同时也一并消除掉他们手腕上残留的十字印记,免得他们回去後又三不五时地用印记呼叫自己,省得烦人──反正真有事他们就会爬到云舟去找他的。
一旁流破村村长的儿子雷少行听见这话後,倒是不认同地直摇头:「话不能这麽说啊,我们在流破山土生土长,住了那麽久其实什麽不方便的也早就习惯了,真要就这麽搬走,我们还舍不得呢。」
「有什麽好舍不得的?你自己都说习惯了,那就算搬到其他地方,待久了之後不也就习惯了?」恨绝离瞥了一眼这先前曾替自己证明过身分的人,突然觉得这人其实也和那村长老头一样顽固,他明示暗示了那麽多回,不迁村的想法却还是和江楼跟他解释过的差不多,不曾动摇。
「这个…不一样啊,」雷少行伤脑筋地抓了抓头,「这麽说吧,流破山是个挺特殊的地方,虽然四周雷打个不停,但胜在好山好水、而且外人进不来,官府的人更是管不著,因此村民比起外面的人纯朴很多,大家的感情也都很好,对我们来说,那就是一个属於我们的桃花源。所以换一个地方住不是不行,但如此一来,肯定就再也找不回那样的感觉了,你懂吗?」
「哦…」闻言,恨绝离却只是应了声,便不再反驳。他想到了云舟,那个只有他和江楼的小地方。
在云舟生活的这段期间,他和江楼之间都没有太多的事、太多的人介入,一切都很简单,即使两人迟迟没有更进一步的誓约与结合,可他却一点也不为此而感到焦躁不安───在那样的单纯的环境里、在确定彼此都只有对方的时候,似乎心灵上就已经先得到了一种奇妙的满足感,让人安逸於现状。
倘若当初是江楼跟著他回家,那时至今日的一切是否就会截然不同?
江楼那边他不敢笃定,但至少他自己是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清心寡欲』…想想,外头的诱惑何其多,谁敢放任自己想要的人到处乱跑,而不趁早把人给彻底定下来的?
更何况江楼对他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清,从未主动跟他索求过什麽,要不是因为江楼偶尔会在不经意的言行中透露出对他的在乎,他都快不安地以为:江楼其实根本对他没感觉!
不过或许也就是因为如此,即使他为了决定谁上谁下,而和江楼比了那麽多项目,自己也如愿以偿地拿了一堆『正』,但他却始终觉得仍少了些什麽,无法下定决心压倒江楼。
要知道,万一等两人把衣服都脱光了,才听见对方用那种依旧平平淡淡、冷冷静静的口气对自己说『其实我对你没兴趣』,那他还不如去撞墙算了!
所以就算在知道村民们把江楼当成他媳妇的时候,他心中再怎麽无比得意窃喜,可每次回到云舟面对那传闻中的媳妇时,他却也加倍地挠心───他多麽希望这确实能成真啊……
进退两难之下,他有时也会不禁想,为何明明应该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却会不断处於这种矛盾的情况?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对江楼改观,是在江楼毫无预警地出现,甚至笨拙地帮他重新包扎被熊咬伤的伤口的时候;第一次清楚意识到自己的心动,是在深夜湖岸看见江楼那足以令人沉溺的、带著伤怀与温柔神情的当下。
可是,他却从未想过,为何在那之前经常一年见不到几次面、彼此几乎没交集的江楼会突然跑来关心他的伤势,还对他的行为举止了若指掌,熟悉得彷佛不曾远离?
他也从未想过,江楼那神情里的伤怀与温柔,究竟从何而来……
他一直以为,在两人之中是自己先动了感情,於是总将江楼表现出来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总认为江楼什麽都不说,难得泄出的一丝情愫却又飘忽暧昧得不够坚定,让人简直忍不住想抓著他的肩逼问他到底对自己有没有那个心思?!
然而,如果先动感情的人是江楼,那会是从多久之前开始的?
而江楼长久以来的压抑不言,又是为了什麽…?
作家的话:
离同学终於有点开窍了……
☆、行舟33【意义】
等到终於结束全部村民的移转工作,天色也早就暗了,而恨绝离接任後头一次碰到如此长时间的力量消耗,这时身体亦颇为吃不消,简直恨不得当场躺平狠狠睡他个三天三夜。
早些时候,因为他满脑子想著江楼的事,加上不时有村民在旁边找他閒聊,所以没怎麽注意到,可才一结束、稍作休息後,那体内力量被抽乾一大半的深刻感受就涌了上来,虽然还不到虚弱不堪的地步,但也著实令人不好受。
这让恨绝离不禁想到,先前江楼帮忙撤完村後那异常疲惫的模样,那时江楼甚至还处於被夔排斥的状况,想必当时他的力量肯定耗竭得远比自己现在还厉害……
唉…所以选择接任,究竟是对是错?恨绝离仰望著夜幕中的一弯弦月,心情复杂。
转眼间回到了云舟,却发现江楼又早早上床就寝,而他白天出门前事先准备好、放在桌面上的食物也已经空了,江楼大概是因为吃饱了没事做又没人陪,就乾脆早点睡了吧?
嘿嘿,果然还是需要我陪的嘛!恨绝离边得意地想著,就边轻手轻脚地将特别搬近床边的木桌搬回原位,接著脱了外袍和鞋,再把防身用的匕首卸下随手放在桌面上後,这才偷偷摸摸地爬上床,找了个好位置躺下。
由於江楼睡在较靠近床外侧的地方,导致恨绝离只能乖乖窝在床的内侧,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接下来的行动───抱著江楼睡。
这要是换到了平时,他哪敢随便这样做?倒也不是怕江楼拒绝和他一块睡,只是自己身为一名身心健全、正值精力旺盛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