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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48【烛龙】
西皇所在的地方被称作皇城岛,位於西域中央,同时也是最大、最繁荣的一个岛屿,夔抵达後不久,便发觉整座岛几乎都被烛龙的力量笼罩著,范围之大,令人不禁咋舌。
他往力量最深厚的方向寻去,旋即在宫殿一处清静偏僻、却又修筑得无比华美的观景阁楼中见到久违的熟人,而对方全然未变的容貌,也让夔顿觉讽刺不已。
分明同为四时之龙的一员,他如今连躯壳都不是自己原有的了,可对方却一如往昔,甚至连力量都远比过去强大……
夔的突然到访,并未让烛龙感到讶异,只见那双修长白净的手仍从容不迫地抚弄琴弦,淡若薄暮红霞的长发随性散落一地,在夜色云纹的衣袍上被衬得如火燎原,直到一曲奏毕,烛龙才轻启眼廉、清清冷冷地问:「夔,你怎麽还没死透?」
夔看著对方失去视线焦点的眼眸,挑了眉,便扯出一抹敷衍的笑回道:「我有守门人,自然死不了,倒是你,怎麽千年不见,就被夺了视力、还转了性子用力量护著这座岛?」
「视力是我自毁的,」烛龙语气虽未变,但骨子里的傲慢却掩也掩不住:「毕竟力量太强也麻烦,总得牺牲一些东西;再者,我不是护、而是镇,这座岛本身是火山,等它的能量逐渐消退再度沉寂後,数百年内便不会再活动,免得日後连我的委羽都跟著遭殃。」
闻言,夔旋即挑衅似的问:「哦,那有个人向我说,你只有在和西皇闹翻时才会回委羽之山,又是怎麽回事?」
烛龙周围的气温骤然一寒,连语气都沉得骇人:「谁说的?」
「一个和我如同一个模子刻出、连能力都如出一辙的人。」夔一字一句地说。
「…原来是他。」烛龙将手从琴弦上收回,不愿回忆似的沉默一瞬,想起夔现在的声音和白不同後,才开口问:「你们既然遇见了,你怎麽不换回自己的身体?就算那不是你原本的真身,起码也能让你恢复一半的力量。」
夔讽刺一笑,「早就该归为尘土的躯壳,我怎麽敢要?」
「那就当作扔了吧,眼不见为净。」烛龙也显得乾脆,指尖再度抚上琴弦,轻一拨便宛若湖面盪起涟漪,空灵的弦音随即悠扬响起,对於仍站在一旁的『友人』,琴者则全然事不关己的模样。
夔也不急,慵懒地倚栏而坐後,便望著阁楼外的景色煞有介事地说:「也好,反正这儿的风景挺不错的,我就在这里坐坐,顺便等那位传闻中的西皇出现,你不会介意吧?」
当!烛龙指下的琴弦蓦然一断,没一会就见他沉声回道:「你想问什麽?问完就走。」
见状,夔又笑了,所以说为他人动情的都是傻子,原先没有弱点的人就这麽有了软肋…「烛龙,你知道我想问什麽。」
「那你应该早就猜到答案了,不是吗?毕竟会做这种无聊事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夔脸色顿时一变,复杂得难以言喻,「那个身体…真是应龙重塑的?」
虽然曾猜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他却不断地自我否决,最後才想来当面询问烛龙,如今得到了答案,他仍旧释怀不了,旧爱新仇纠结得无法开解:「当年为了赢得战争,他亲手挖去我的心脏,让黄帝底下的人剥了我真身的皮去制雷鼓,难不成他以为留了守门人、重塑躯壳,这样就能扯平?」
烛龙从数千年前旁观至今,对一切都十分清楚,但对夔的反应倒不以为然,「应龙和你我不同,他身为一族之长,任何举动都可能影响族人,自然不能轻易违逆君主的命令,何况你当年杀戮过多,早被人类视为除之後快的凶兽,你又要应龙怎麽替你求情?」
「我不需要他替我求情,我恨的是,他不该利用我对他的信任,甚至再也不曾见他露过一次面!」
「就我看来,应龙对你已是仁至义尽,同样是凶兽,至少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相柳却是连元神都被毁尽,而且你也该想想,为何应龙特地重塑了你的躯壳,却是交由我保管,而不是直接让你回归?」烛龙毫不留情面地说。
听出了这话里的谴责意味,夔忽然明了,难道这又是怕他大肆吞噬生灵…?他不禁旋即怆然一笑,甚至逐渐笑出了声,却几乎与哭无异。
数千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应龙,是在遥远的云端,而那也是他首次得知原来龙也能拥有翅膀,当时他就待在流破山上亲眼望著那宛若神只的翼龙飞掠过上空,惊豔一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最初只是纯粹地喜欢那一抹优雅、强大的身影,进而兴起想靠近对方的念头,然而他天生是有残缺的龙,为了获得和对方相近的地位,他不惜杀生夺命,在短期间内汲取更多的力量,不择手段地壮大自己。
等他终於能克服真身的残缺、凝化出完美的人类形象,也有足够的力量与地位接近对方的同时,他却也被视为了凶兽之一,让应龙自始至终都未曾接受过他的感情,哪怕他承诺了不再犯杀戒,换来的仍是那样的结局……
他实在爱极、恨极,更无法说服自己放下一切,但当时应龙便已快具备渡劫的资格,即使在分别协助黄帝和禹的两场战役後耗费不少力量,可如今都历经数千年了,他对於还能否找到对方这件事早已不抱持著任何希望。
只是尽管如此,他却仍然想问:「烛龙,他真的渡劫飞升了…?」
「没有。」烛龙回答得格外冷淡,半晌,在夔惊愕的目光中才不情愿地接著说道:「你成了他的心魔,他勘不破,导致在九道天雷之後力量尽失,最後他选择了沉眠,便再也没苏醒过。」
既成心魔,那代表应龙心中还是有他的存在的……听闻这消息,夔一时之间悲喜交杂,不禁迫切追问:「那表示应龙仍留在人间了?他在哪里沉眠?」
或许是不担心应龙的沉眠会因此被打扰的缘故,烛龙十分乾脆地抬手一指,便回道:「就在你眼前所见之处。」
夔顺著他手指的方向往阁楼外望去,刹时,就只见波光粼粼的一片蔚蓝在面前无限延伸,「…海?」
特地离开自己所属的南域,选择在遥远的西域沉眠,难道应龙真的不打算恢复力量苏醒过来了?夔眺望著无际的海洋,最後勾起一抹淡笑,轻声说了句:「好。」
既然他当初能不择手段,就只为了接近对方,那他如今也能不计一切将对方唤醒…只是,他目前最该先做的事却是---夔连声招呼都不打便直接离了阁楼,等他下一瞬来到云舟,见到白的当下,就旋即毫不客气地开口说道:
「把应龙替我重塑的身体还我。」
作家的话:
这一章一口气交代了好多事啊=口=”
☆、行舟49【证言】
「…啊?」面对这突然凭空冒出来的人、加上活像来讨债似的发言,白不禁当场傻住,「喂,你说还就还,我又不晓得你说这身体是你的是真话还假话,就算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你也不能这样没凭没据地来要身体!」再说,应龙又是谁啊?!
「原来你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夔不屑地哼了声,「那好,我问你,你刚醒的时候,遇见过烛龙吧?」
「有又怎样?」
「那他当时跟你说了什麽?」
「那麽久的事了,我怎麽记得清楚?」白苦恼地低吟了好一会,才终於想到:「好像是说他不能杀生,所以叫我别弄坏身体,等哪天我寿命尽了,他才好把身体捡回去……」对,就是这一句莫名奇妙的话,而且还就是因此才不准他把玻璃棺扔掉,所以他从那时起就很讨厌烛龙!
「那就是了,当初应龙重塑这个身体後便交由烛龙保管,没想到却被你占了,所以他才会那麽说。」夔乾脆地答道。
「是…这样吗?」白不禁纠结不已。好吧,他退一步想,就算他这身体真是夔的,可若是『还了』,这问题绝对也挺大的。
「那如果身体还你了,我又该怎麽办?」难不成要放著魂飞魄散吗?而且重点是,这身体到底要怎麽换啊?!又不是从後脑勺拍一巴掌,魂就会跑出来了!
夔看了他一眼,不甚在意地回答:「都行,不然我这身体给你,我们互换。」
……原来身体还能这样随便换来换去的?白有些无言地转头看向小闷,然而後者却正望著他在恍神,等两人的视线对上後,白才忍不住问:「小闷,你觉得呢?」
「嗯?」刚回神的江楼没听懂。
白也不客气地伸手比著夔,又问了一次:「你觉得我要跟他互换身体吗?」说完,白才发现这对话感觉还真诡异……
江楼看看夔、又回头看著白,没怎麽纠结就回答:「你想换就换,不想换就不换。」
「你这有说跟没说一样嘛。」白郁闷了,「你就不怕我换到『不见』?」
江楼想了想,才重新说道:「安全的话,你想换就换、不想换就不换,不安全的话,就别换了。」
「哦…」呃,可是不对啊!白想起另一件事,连忙问:「等等,小闷,你不是说夔的身体是恨绝离的?假如我真的换了,那改天不就换他来跟我要身体?」所以说还是不换的好,至少现在这个占了就是他的了!
「怎麽可能?」江楼尚未开口,夔便已抢先回道:「恨绝离早就死了,十年前为了救你旁边这个人,就已经亲手自尽了,否则我怎麽会有机会藉这个身体重生?」
「死了…?」白一愣,回头见身旁的小闷沉默不语,不禁疑惑更深:「可是恨绝离不是因为被拒绝了,所以才离开云舟,然後由小闷接任的吗?」
「拒绝什麽?」夔挑了下眉,小闷?敢情这人连江楼的名字都不知道?
「被拒绝负责啊,我听说恨绝离当初曾要对一个男人负责任,不是吗?」
夔也故意不提江楼的名字,只嘲讽似的说道:「那你晓得那个男人是谁吗?就是你口中的小闷;这人当了我六百多年的守门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继承者那麽上心,恨绝离还没继承的那前十年就老是守在旁边了,他怎麽可能拒绝恨绝离?」
夔这番话刚说完,白还在消化恨绝离和小闷之间究竟是什麽关系,江楼就蓦然自桌旁站起身,带著难以察觉的些微失措对夔说:「这和今天的事无关。」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还是你就这麽不想让他听见?」夔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今天早就打定主意,无论被『送』走几次,他就回来几次,非要把应龙替他重塑的身体要回来不可!
然而那边还在僵持不下,白就已经在一旁喃喃说道:「不是我吗…?」
夔瞥了他一眼,「什麽?」
「恨绝离要负责的对象,不是我吗?」白一脸不解,而且眼神还很认真。
「…你从哪得到这结论的?」夔简直想对他翻白眼了。
「我当初醒来之後,唯一记得的就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和他的一句话,而那个人说的就是『我说过,我恨绝离这名字现在是为你而存在的』……所以,我後来一直以为恨绝离这句话是对我说的。」白弱弱地说,难道真是他误会了吗?
闻言,不光是夔,就连江楼都忍不住转头看著白,只是江楼是由於过去曾听过类似的话,因此才略感到意外,而夔却是因为曾听过相同的一句话。
夔从一开始的震惊,渐渐地就变成了恍然大悟,最後看见江楼过於冷静的神态後,甚至不禁顿觉荒谬地笑了起来。
难怪提到换身体的事,江楼会完全不反对,就连他先前质问江楼是不是爱上这个人时,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江楼爱的,始终都是同一个人。
他实在很好奇,江楼究竟是什麽时候、又是怎麽发觉的呢?
「虽然恨绝离担任守门人的时间不长,不过我仍然对他那段期间内所说过的话多少有些印象的…你刚才说的,是他临死前最後一句话,而当时,除了我和他自己,便不可能会有其他人听见。」夔目光灼灼地看著白,笃定地说:「你,就是恨绝离。」
作家的话:
临时在会客室看到鲜网1月25日~1月28日要搬家,所以会暂停服务和功能的讯息
真是让我被杀个措手不及啊Orz
幸好今天把这篇赶完了……
因为下次更文大概得等到28日晚上了吧囧
☆、行舟50【喜欢】
面对夔如此一口咬定的态度,白却仍是一头雾水,倘若夔说的是真的,那不就表示他一直在寻找的人就是他自己?而且其实他早就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恨绝离和小闷的关系究竟是……
思绪转了一圈,白发觉自己还是最在意这一点,於是对著小闷就问道:「小闷,所以你和恨绝离是什麽关系?」
忽然被这麽一问,江楼也不禁思考起他们两人之间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