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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了。
月光之下,那人手持长剑,隐隐看得到剑锋正往下滴着血,月光勾勒出他修长劲朗的身姿,银色短发随风舞动,他的周身散发出彪悍却阴冷的气息!
他迈着铿锵的步子,朝青夜走过来,如同地狱阎罗。
16章 生离
剑尖划过地面,激起一层火花,童生拎着长剑,周身弥漫着浓重的杀意,浑身血气。他一步一步走向青夜,眼睛里是快意和贪婪。
“你做了什么?”青夜站起来抓住他的衣领。
童生举起长剑舔了舔剑锋上未凝的血迹,伸出指尖沾起一点划在青叶的脸颊,“真是美啊!”他笑。
青夜往后一退,太可怕了,这样的童生,让人毛骨悚然!
“你这么怕我?”童生皱起眉头。
青夜别过头躲开他的手。
他走上前来,拉拢青夜散开的衣衫,“你们还真是情深!”他轻笑,却听不出嫉妒。
青夜胆战心惊。
“不过他就快死了!”他勾起青夜的下巴,“你只能是我的。”他用拇指抚上青夜的下唇,充满色情地轻轻摩挲。
青夜猛地张开嘴咬住他的手指,皮肤被尖锐的牙齿刺破,血腥味蔓延在口中。
“你找死!”他掐紧青夜的脖子,逼迫他抬起头来望着自己。
青夜望进他的瞳孔,眼睛里是倔强和深深的失望,“你个恶魔!”
童生一把拉过他,箍在怀中,咬上他的唇。
“唔……”他浑身的血腥味让人作呕,青夜极力挣扎。
啪!
青夜用尽全力,推开童生,打了他一巴掌。他后退几步,远远望着面前这个可怕的人,从牙齿到指尖,都在不由自主地战栗。
哐啷一声,长剑落地。
童生突然跪倒在他面前,垂下头,捂住双眼,“不是,不是这样的!”他低喃道。
青夜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这般为何?
角落里传来御风挪动身体的声音,青夜忙跑过去,抱起御风,“御风,你怎么样了?”
御风颤抖着握住他的手,沉默不语。
身侧传来长剑划过地面的声音,童生站起来,用剑支着地面,立在他们身侧,递给青夜一粒丹丸,“给他服下。”
“什么?”青夜问。
“救过你命的大还丹。”童生深吸一口气,当初的三滴血,二长老炼制了三粒回魂丹,青夜当时只服了一粒。
青夜有些怀疑地望着他,并不接过。
童生挑眉,“放心,我不会害他。何况,他此时与死人何异?”
青夜眉头微蹙,接过丹药,塞进御风口中,可是御风已经毫无力气,连药也不能吞下。
他侧目瞟了一眼童生,取出丹药,含在嘴里咬碎,对准御风的嘴,用舌尖推了进去。
他压着御风的舌,把药推进他的喉咙。同时,清澈的泪珠也滑落在他的脸颊上。
童生望着眼前的一切,仰起头闭上眼,深深吸气。
“我放你们走,永远都不要回来!”他说。
青夜还来不及诧异,已被他拎起,扔出石牢。
虽然月光微弱,但在黑暗里呆得太久,青夜不由眼前一刺,紧闭双眼。再睁开时,已经看到童生背起了御风,一言不发地往出谷巨树走去。
青夜忙站起来,紧随其后。
整个青灵谷气息清幽,虫鸣和谐,巨树上的六足神情怏怏地半阖双眼。
这里——一点也不像刚刚遭受了屠戮。
那童生身上的血,是何处?
“你剑上的血?”青夜忍不住问。
童生只是哼了一声,把御风放下,念出出谷咒语。
巨树裂开,童生把御风扔出去,背过身,“快走!”
他连看都不看青夜一眼,青夜望了望倒在地上的御风,张张嘴,深深望了一眼童生的背影,转过身,决然离去。
童生听到他离去的声音,缓缓转过身,站在原地,眼看巨树缓缓弥合,眼看那个清秀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再也不见罢。
他重重倒地!
太过疲惫,身体和心灵,都已经到了极限。
他刚奋战一天一夜,杀了化蛇,转眼又送走自己最爱的人,有谁知道,他此刻——心如刀绞!
何以为淫邪?
爱,是吗?
*
童生一睁开眼,看到的竟是那人的脸,眉目温柔,笑容和煦中带着一丝心疼,轻声唤他,“焰……”
是梦吧,他早已离开。
童生重新闭上双眼,可不可以让这梦再长久一些?
“焰,怎么了?”青夜触上他的脸。
不是梦!
童生猛然睁开眼,握住他的手腕,真的——不是梦!
他勾起唇角。
“焰……”青夜把脸贴在他的掌心,眼角低垂,眸光盈动。
“为什么…没有走?”他问。
“去哪里?没有你的地方,我不去。”青夜笑着回答。
巨树弥合之际,青夜回头,正看到童生直直倒地,显得那么无助。
他折回身,入谷。
「没有你的地方,我不去!」
童生笑了,流着泪。哪怕他是骗自己,也足够!
“御风呢?”童生难以启齿。
青夜深深望了他一眼,“他活过来了,只是不知能不能醒来。”
“他……”为何不跟他走?
“我爱你。”青夜抢先说道,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我爱的是你。”他再次强调。
童生睁大双眼,愣住,眼角滑出滚烫的泪珠。
“傻瓜。”青夜吻干他的泪水,“我爱的一直都是你。”他目光无限深情,望进童生的金色眸子,一眼万年。
“夜!”童生揽住他,揉进怀里。
“傻瓜!”青夜叹,抬起头吻上他的唇,辗转舔舐,深情纠缠。
耳鬓厮磨间,青夜听到童生低低问道,“若天命真如此,青夜可怕与我同死?”
青夜低笑,目光坚定地回答,“青夜不怕。”
青丝缠绕着两人,柔情缱绻氤氲。
和他一起,死也甘愿。
“可我不会让你死的。”童生语气浅浅,微不可闻。
*
童生把最后一粒丹药拿给青夜,让御风服下。
剩下的,只有等待,和命运的拷问。
石屋,青夜跪在大长老面前,低垂着头。
“你再说一遍是谷主?”大长老手指颤抖地指着他。
“是谷主,长老。”
“青夜,你为何如此冥顽不化?御风已经为他受过,你为何要再生事端?”
“长老,青夜愿以死谢罪,但请长老勿要责怪谷主和御风。”
沉默。良久。
大长老捋着胡须叹了口气,“你离开青灵谷吧,青夜。”
“青夜不愿离开。”
“为何?你如此才是害了他!”大长老气得胡须都颤了起来。
“青夜不会再留他一人,除非……我死。”
“你……”
“就算死,青夜也要死在他身边。”
“混账!”
大长老取下墙上荆棘藤鞭,甩上青夜的后背!
藤刺尖锐地刺进他背后的皮肤,鲜血瞬间洇湿衣衫,青夜额上沁满冷汗,可他仍旧倔强地咬紧牙关,极力忍耐。不能低头,不能再留下他一人。
啪!啪!啪!
清脆的抽打声响在石屋之中,似要打碎青夜这副柔弱的血肉之躯。
但打不死的,是爱。
十鞭有余,青夜突然腹中剧痛,他一手撑住地面,一手护住肚子,伏倒在地上,有什么黏腻的液体,从下|身滑出,不、不要,他心中无端焦灼,眼前一黑,直倒下来。
就在鲜血涌出身体那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他的腹中,似孕育着什么?可如今它正在消失,青夜的心跳骤然停止,不要!他大叫,一阵刺痛,他清醒过来。
“你醒了?”是舞露姐姐。
“我怎么了?”青夜问。
“你……”舞露蹙起眉头,“青夜,你离开青灵谷吧。”
“为什么?我就算死也不会离开!”他支起身体。“焰呢?”
“他,昏过去了。”
“他怎么了?”
“青夜!”舞露大声打断他,“你可知,你体内孕子?”她难以启齿。
“什么?”原来这些刺痛是因为孩子?那……血?
“孩子?”他抓住舞露的手,不敢开口。
“他没事了。”
青夜暗舒一口气,用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可他是男子之身,怎么可能孕子?
“你走吧,你和御风已经被赶出青灵谷。”
“为什么?”
“你不要问了!放你走,已是对灵谷的亵渎。”她停顿一下,低声说,“青灵谷不可没有谷主。”
青夜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关于你孕子之事,也无足奇怪,当年鹿蜀大人为你加封之时,长老还奇怪,为何身为男子的你,它却用了右前蹄,只有女子它才会如此。现在看来,它早知今日。”
“我不会离开的,就算死我也不会离开他。”青夜坚定地说。
“你怎可如此自私?你要等着这个孽障出世,看着他被全谷人杀死吗?”
青夜愣住,孽障吗?为什么他的孩子,会是孽障?
“你知不知昨日,孩子几欲消失,是谷主剜了心口之血才救活你,你要害死他才罢休吗?!他已经不能再取心口之血了,否则,否则……”舞露浑身颤抖,对他大叫,“青夜,求求你离开吧,如此才能两厢安宁。你留下,会为所有人招来灾劫。谷主为了你,杀神兽,还要杀族人,你是要把他推向毁灭把青灵谷推向毁灭吗?”
青夜看舞露捂着脸低低啜泣,他胸口滞闷,悲从中来,垂眸陷入深思。
他双手交叠覆上还未有丝毫变化的小腹,感受着来自它的温暖,这是他和焰的孩子,不是孽障。
17章 黑枣
一年后。枢阳山。
正秋,黑枣满山,暖阳四溢,温风和煦。
苍苍翠微之中隐约可见两三栋古朴木屋,屋旁溪水潺潺,清流涓涓,羡煞世人。
但旁人也只能羡煞罢了,这木屋的主人,正所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不,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幼童,刚刚就被从半山扔了下来,幸好这幼童有些身手,轻功尚佳,否则这次不知又是断腿还是断手了。
幼童从地上爬起来,生气地鼓起脸颊,“破师父,烂师父,不就把小谷子藏起来了吗?凶死了!”骂完,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绕到山脚下,踩着布满碎石的林间小径,一步一步朝着木屋的方向,苦着脸攀爬。
从这个方位抬眼望去,这木屋还真是遥不可及。
“师父…我错了……可不可以用轻功?”幼童哭道。
山间飞下一个黑衣少年,眉目稚涩,表情生硬,不苟言笑。
“师兄……”幼童见到少年,垮下脸装哭,还不忘踉跄两下,“师兄,脚被师父摔断了!”他扁扁嘴,撒娇。
少年瞥了他一眼,紧抿着的嘴角抽动两下,携起这幼童,往山上飞去。
“哇,师兄好厉害,飞呀飞啦……”幼童双脚离地,伸开双臂,高兴地笑着叫。
“你想让师父再扔你一次吗?”少年脚下不停,目视前方,对他冷冷说了一句。
幼童立即捂住嘴,缩起脖子,偷偷抬眼对少年笑。
眨眼之间,两人已在木屋前落定。少年倚栏而立,望着在溪水里奋力捉鱼的人,不言不语。
“师父最近好凶,他都不喜欢我了。”幼童撅起嘴踢着木栅栏。
“还不是你太胡闹。”
“我不就把小谷子藏在柜子里而已嘛?”
“还而已?”少年挑眉。
“他偏心!”
“是谁在说为师坏话?”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人齐齐回头。
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手持折扇,飘然上前,他身姿修逸,轮廓柔和,眉目圆润,嘴角却泛着一丝略显狡黠的笑,让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师父!”两人抱拳行礼。
“小南烛,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这么快,是怎么飞上来的?”
叫南烛的幼童低着头,拉了拉少年的衣角,“怎么办?”他低声问。
“师父,是离煞带他上来的。”
“哼,一对欺师之徒!”白衣男子收拢手上的折扇,往两人脑袋上啪啪打了两下。
“嘿嘿,师父不要生气了嘛。”南烛知道师父气已消,就黏上去拽着他的袖子撒娇。
“离煞,方才谁说为师偏心来着?”他扬起下巴,对着叫离煞的少年说。
“师父,是南烛。”离煞干脆地答到,完全不在意南烛在一旁对他挤眉弄眼。
“你给我滚回家去!”白衣男子说着就拎起南烛要把他扔下山。
“不要啊,南烛知错了,师父饶命啊……”南烛双腿拖在地上,双手死命地扒住栏杆,今天可是被他扔三次了,再扔就回不来了!
屋里传来婴孩啼哭的声音。
“师父师父,小谷子哭了。”南烛听到哭声,殷勤地提醒师父。
“嗯?”师父停下手,竖起耳朵,果然有婴孩微弱的啼哭声。
“今日先饶了你!再拿小谷子开玩笑,你就滚回家做你的世家公子,不用回来了。”白衣男子说着快步往屋里走去。
略显昏暗的木屋深处,摆着一张竹床,床边是一个竹编摇篮。声音就是从摇篮里发出来的,一个看起来刚足月的婴孩挥着双手,哇哇大哭。
“小谷子,乖,不哭不哭……师父给你唱曲儿好不好?”他蹲在床边,轻摇竹篮,语气温柔。
门口两人顿时恶寒,“小谷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