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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气终於怒了,拳头捏得咯咯响,巨大的猛鬼渐渐成形,判官再次狂暴化,朝表弟下令:“你留这!照顾好我的身体!”话音未落,猛鬼判官已携滔天怒气直奔下楼……
楼下一片混乱,碎石瓦砾坍塌得到处都是。
睚眦和鸣鸿各自拿著武器严阵以待,陈三也拿著符严阵以待。
他们的目标是地上破碎的瓶子,瓶子上空渐渐浮现出一团漆黑的瘴气。
鸣鸿瞪了睚眦一眼,埋怨道:“看吧!叫你别出手你不听!”
睚眦反瞪回去:“你不躲不就没事了吗?!”
鸣鸿骂回去:“不躲难道站著给你打?你有本事就站著给我打几下呀!”
睚眦冒火:“不服来战!”
凌霄上前做安抚工作:“大家都少说一句,别伤了和气……”
地狱二人组瞪了凌霄一眼,异口同声:“你站远点!”
软柿子很有自知之明,马上滚到角落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
当时睚眦那一枪正好戳中陈三……衣服兜里的那个瓶子,然後在爆破声中,瓶子碎成了渣渣,同时成渣渣的还有吸收了黄二狗的符纸,睚眦这无心一击,异常巧合地解开了黄二狗的封印。
黄二狗没有身体,只是一团瘴气,朝睚眦笑:“宝贝,看来我们还是很有缘分呐。”
睚眦气得额上的青筋砰砰直跳,抬手又是一枪。
瘴气受到冲击,歪歪扭扭地淡化消散,片刻却在另一处凝聚成一团,黄二狗巧妙地吸收了龙之子的力量,瘴气又涨大了一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陈三又气又恼,收服黄二狗不容易,那家夥狡猾,被收了一次,第二次肯定会有所准备。陈三拿不准,试探地踢出碎石打算布阵,黄二狗没有给他机会,起手一阵风,碎石骨碌碌被吹远,陈三只好打出符纸,黄二狗果然立刻躲闪开,还贴心地荡起一阵风把符纸吹远,只要不碰锁魂符,就连陈三也拿他没办法。
术业有专攻,陈三学的是封印困阵,并不擅长诛魔降妖。
黄二狗则是专攻驭魂术,在游魂领域算得上是专家级。
他知道瘴气状态无法发挥全力,要想东山再起,必须找个新的身体。
战力为零,等於没能力抵抗,防御为零,等於容易入侵。
两项达标,才是合格的附身对象。
很不幸,凌霄作为软柿子,战力防御全面为零,妥妥达标。
地狱二人组早看穿了黄二狗的动机,稳稳堵著门,不让他进球。
陈三在一旁偷偷找机会丢符纸。
猛鬼判官看不下去了,在一片狼藉中闪亮登场,往楼梯口一站,大喝一声:“好一团瘴气,不好好投胎来倒什麽乱?!”说著,便也化身成瘴气朝黄二狗涌去。
瘴气VS瘴气,同类对比,猛鬼判官体积明显大了一圈,等级压制下黄二狗毫无胜算。
一个合格的企业精英,不仅要具备强悍的执行力,更要紧的是思维创新,在黄二狗的带领下,公司业绩屡创新高,各种企划剑走偏锋,把对手们唬得一愣一愣。
高学历高阅历的企业精英黄二狗,素质与在场的众人相比不知要高出几个层次。
他临危不惧,不慌不乱,陈三见他的注意力被判官吸引,果断甩出一张符纸。
黄二狗随手又荡起一阵风,符纸打了个空,轻飘飘地落地……
猛鬼判官气势汹汹杀到,见黄二狗不动,以为他被吓傻了,这等机会当然不能错过,瘴气徒然暴涨,要把弱小的黄二狗卷进去,如此近的威胁下,黄二狗也够胆,居然不後退,反而绕到判官身边,判官一看,大喜,转身乘胜追击,还没来得及嘲笑对手的智商,忽感脚下一烫,低头看去,原来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一张东西上。
陈三刚打出的,新鲜滚热辣落空的那张锁魂符……
就是那麽薄薄的一片,几乎让我忘记了它的存在,超薄防侧漏的某物发挥了作用,再大量也不怕,超干爽,瞬吸收,尽职地把猛鬼判官吸了个干净。
黄二狗挥手,荡起一阵风把那张满是判官的某物远远吹到窗边,窗外忽然起风了,那张摇摇欲坠的符纸呼啦一声被卷出了窗外不知所踪。
楼道里一片寂静,鸣鸿白了陈三一眼:“看你做的好事。”
陈三无奈,符纸面积不大,谁会想到判官会主动踩雷呢,这下好了,人家救兵帅气出场,却是昙花一现,战况未有转机,还得看现场的三大战力。
超级古代兵器+上古外挂刀+人类代表陈三VS企业精英,三对一,就不信打不垮他!
睚眦长枪平举,鸣鸿横手抬刀,陈三一摸兜又掏出N张符,胜负在此一击,数量压制下,孤家寡人的黄二狗还有胜算吗?
黄二狗静了片刻,忽然动了,他一动,另外三人也马上行动,地狱二人组刀枪齐发,红光掺杂了青光,浩瀚奔腾地袭向黄二狗,陈三封了黄二狗的後路,抬手,全方位打出符纸,这回黄二狗无论怎麽退都会踩雷,踩雷,就等著被封印吧!
夹心饼狗哥依旧没有退,他只是身形闪动,没有攻击,没有防御,全力朝一个方向撞去。
等陈三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黄二狗是瘴气,瘴气状态具备了穿墙的BUG技能,他充分发挥了特长,瞬间隐没在墙里。
红光和青光的力量这才涌到狗哥刚站的位置,那里独留陈三坚守後方,面对汹涌的力量,陈三见躲不开,只好捏起防御手诀,一声爆破,烟尘四射,陈三满身血地晕在残砖断瓦中。
鸣鸿狠狠啐了口:“妈的,逃了!”
睚眦凝神感应:“不,他没逃。”
鸣鸿疑惑地瞄了睚眦一眼:“没逃?那他在哪?”
睚眦环顾了一圈,忽然回头,正好对上凌霄阴森森的笑脸。
凌霄手捏指决,极快地在睚眦後背连点几下。
当啷,长枪脱手,睚眦软绵绵地跪倒在地。
鸣鸿还没反应过来,凌霄一掌拍在睚眦背上,一圈龙之力荡漾开,空空的楼道渐渐起雾了,隐隐约约响起哭叫声,尖笑声,纷纷杂杂,鬼哭狼嚎。
周边的一些孤魂野鬼被召唤过来,吸收了龙之力,渐渐有了形状。
满地爬的婴儿,残缺不全的人形,红衣服的厉鬼……
凌霄一把扯起睚眦的头发,唇边勾起一抹笑:“宝贝,我哪舍得丢下你呀。”刀片割在睚眦脸上,嘲讽般划出一道血痕,“你救了我,我得好好报答你呢。”
“你……你你……”睚眦又惊又怒。
鸣鸿具备斩魂之力,当然不把小小游魂军团放在眼中,但眼前最要紧的是凌霄体内的黄二狗,那家夥才是罪魁祸首,擒贼先擒王,鸣鸿想也不想,挥刀要斩。
“你斩了我,就不怕连凌霄的魂也一起斩了?”黄二狗挑衅地瞥了鸣鸿一眼,“不信吗?不信你试试呀。”
失魂,只剩躯壳继续活著,人类世界里被称为“植物人”。
苟延残喘,跟死了没什麽区别。
鸣鸿犹豫了。
机会只有一次,但他不敢试。
就在犹豫的几秒,游魂已缠了上来,并且聚集的数量越来越多,黄二狗做事从来精打细算,不会浪费多余的兵力做多余的事,它们的目标很明确:阻拦鸣鸿。
就算他是斩魂刀,力量有限,难敌源源不绝的游魂大军。
黄二狗朝睚眦发出指令:“走。”
睚眦眼里满是滔天怒意,身体却真的乖乖起身就走。
鸣鸿急了,甩开纠缠的游魂,腾出手一抓:“你敢走?!”
睚眦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好咬牙,身体不受控制,举枪就刺。
鸣鸿闪躲,顺手甩了睚眦几巴掌:“妈的!你清醒点好吗?!”
睚眦被打得满脸胀痛,憋屈地吼:“打什麽?!我清醒得很!”话音才落,长枪横扫,鸣鸿堪堪闪躲,衣服还是被划出道大口子。
距离拉开,游魂们迫不及待地缠了上去。
就连没有攻击力的小婴儿,也攀在鸣鸿腿上抱著不让他动。
战况剧变,黄二狗也不恋战,他深知自己还没能力消灭鸣鸿,那就不必浪费时间,先撤退了再说。
睚眦乖乖跟在身後,时不时发力朝挣扎的鸣鸿扎出几枪。
鸣鸿刀,始终是把刀。
一把没人使用的刀,并不具备杀伤力。
鸣鸿苦战,不敢化身原型。
黄二狗早看透了一切,人世间分分秒秒生死轮回,积累的游魂成千上万,一鬼一口唾沫都能把鸣鸿冲去太平洋,黄二狗对此很有信心。
下楼,正好,楼梯拐角走上来两个人。
白月抬头,冷冷瞄了被附身的凌霄一眼。
老人抬头,不冷不热地赞叹一句:“啧啧,真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呀。”
欧阳晖觉得有点心慌。
小护士正在换吊瓶,见病患脸色不对,关心道:“先生,哪里不舒服吗?”
欧阳晖摇摇头,缩在被子里闭目养神。
小护士换好吊瓶就出去了,替身父亲虞清过来,给欧阳晖的杯子续了温水,递过一袋小笼包:“热的,你早餐还没吃呢,不吃容易晕针哦。”
欧阳晖脸色铁青,强打精神接过包子,但闻到小笼包的味道,顿时又没了胃口。
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发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眼见要吃午饭了,凌霄还没回来,平时都是凌霄去给欧阳晖打饭,跑腿的不在,替身父亲很贴心地一次打了两份,有汤有粥有饭有包子,任君选择。
虞清见欧阳晖没胃口,热了白粥端过来:“多少吃点。”
欧阳晖满脸通红,接过碗,在虞清的监督下一口一口吃著。
梁濂酸溜溜地扒饭,电视里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大师……”
欧阳晖一愣,朝门那边看去:“凌霄,你怎麽才回来?”
门口空空的。
梁濂朝门外瞄了几眼:“没人呀?”
“可能听错了吧……”欧阳晖一脸尴尬,闷闷喝粥的时候,又听到一声唤。
“大师……”
欧阳晖这回听得真切,声音是从阳台传来的!
他转头,凌霄的身影似乎一晃而过。
“你去哪?”虞清制止要下床的欧阳晖。
“凌霄在阳台!”
虞清打开阳台:“没人呀?”回头,就见欧阳晖拔了针头要走。
“到底怎麽了?”虞清一把抓住欧阳晖,“你冷静点。”
“凌霄可能出事了!”欧阳晖满头大汗,心急火燎地披上衣服要走。
虞清望向梁濂,梁濂正好也在看他。
“唉,躺那麽久,可闷坏我了。”梁濂也利索地拔了针头,下床,朝虞清挤挤眼,“走吧。”
“你们两个给我躺回去!”替身父亲怒了,“我去就好,你们在这等!”
话虽如此,虞清走出没多远,不放心地回头看看,果然,俩不听话的病患正鬼鬼祟祟地尾随在後面……
小楼里,意外的见面。
黄二狗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把刀片架在脖子上:“哎呀,您老不是闭关了嘛?是什麽风把您吹来了?”
无为子笑笑:“阎王老子说我弟子闹事,我来看看而已。”
黄二狗嗯了一声,朝上面努努嘴:“你那闹事的弟子在上面躺著呢。”
无为子哦了一声,慢悠悠道:“你的身体呢?”
“我的身体坏了。”
“於是借别人的?”
“暂时用用而已,您就别紧张了。”调侃之余,视线一直盯著白月。
能勾魂的地府官员,不得不防。
白月的断手缝好没多久,并没完全粘合,还能甩出去当飞镖用,於是他偷偷拆了线,准备故技重施。
黄二狗是何等聪明,见白月的小动作就已经知道他想干什麽,刀片故意在脖子上划出道血痕,友情提醒:“试试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刀快?”
恐怕还没勾出魂,凌霄的脖子就断了。
白月相信黄二狗真有这种死鱼破网的狠劲,凌霄在黄二狗眼里只不过是路人甲,狗哥根本没把人命当一回事。
见白月没收手的意思,刀片又切深了些,血液顺著脖子淌落,黄二狗笑道:“快到动脉了哦。”
白月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到一边。
无为子也笑笑,侧身让路:“走好。”
黄二狗头也不回,紧紧盯著无为子和白月,招呼睚眦:“走。”
走出几步,没听见睚眦的脚步,这才转头瞟了一眼。
阎王老子庞大的身子无声无息堵在楼梯上,睚眦浑身是血,麻包袋般软软地被阎王老子扛在肩上。
黄二狗脸部抽动,居然还能淡定道:“原来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