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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会去帮你把钱拿给花老板,赎身后哥带你回瘦身坊住,今儿梨芷已经帮你收拾了一间屋子,这些天你身子弱,让哥哥来好好照顾你!”
“哥!”钰儿不自觉淌下泪来,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帮她遮风挡雨,这一刻要是没有哥哥,她真不知道自己会绝望到什么程度。
“别多想了,又不是小时候了,哥哥可不会帮你擦眼泪!”陌尘说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其实他心里也是难受的,看着妹妹这样伤心却无能为力,他只好暗暗发誓明年一定要高中科举,等当了官有了权势,才能保护妹妹不再受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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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儿搬去瘦身坊住的那日,刚好是及笄前第三天。本想放下心头情结,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而事情就发生在她十五岁生日的这一天——
为了帮妹妹庆祝及笄,陌尘早早就在大堂摆下了寿宴,这一天钰儿的好姐妹们都来了,连花妈妈和陈老板也捧场而至,室内张灯结彩,一派热闹。
梨芷和婉约亲自到房间给钰儿束发梳头,如云长发绾成成年高髻,插上红珊长簪,虽是仍显苍白的面容,也有了几分喜色。
正宴时分,众姐妹牵着钰儿去大堂吃饭,满满十桌宾客,都是钰儿相熟的朋友,因着大家知道钰儿刚经历了一场伤心事,所以净拣好听好笑的话儿跟她说。
说笑间,杨小倌忽然拎了个梨木匣子跑过来道,“钰姑娘,这是莫夫子差人送来的贺礼,说是,请钰姑娘你亲自打开。”
婉约和梨芷脸色骤变,心想钰儿情伤还没恢复过来呢,莫夫子这又来捣什么乱,莫非是想趁虚而入?
“哦,我知道了。”钰儿接过匣子,正要打开,小颜又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道,“钰姐姐,方才桑府差人来请你过去一趟,桑大少还说……还说……要是钰姐姐你不去可别后悔!”
钰儿眉心一簇,料想桑晋南突然这么霸道一定没好事。婉约也道,“他迟不找你晚不找你,偏偏今天非要把你拽过去,这端的是什么架子啊!”
梨芷也道,“桑大少太霸道了,今儿你及笄,他自己不来倒叫你过去,连份贺礼都没有,怎的能这么不知礼数呢!”
钰儿望向哥哥,陌尘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如往常一样,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自个拿主意,不论结果是什么,哥哥都会支持你。”
钰儿默了片刻,终点头道,“我还是去一趟,不管怎样,得他一个说法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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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时光倒流一个时辰,看看今儿上午桑府发生了什么——
地点:书房。人物:酷帅桑晋南、倒霉伊十七。
“南哥哥,今天钰儿及笄,你真不打算去看看她?”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别再拿这件事来烦我,你想再吃我一拳吗?”
“不,不,不,我今天来其实是打算找你商量正经事。”
“那就快说!”
桑府书房里,一强一弱的对话明显很不协调,好在十七少清了清嗓子,及时将话引入正题,“听说,你手下的副将杨伟从突厥回来啦?”
桑晋南一面研磨一面答,“嗯,他一会要来找我议事,怎么了,突然问起他来?”
十七少眼冒星星,“你就没让他去打听打听突厥王子的事?”
“打听你个头!”桑晋南呼地一挥墨,“他到突厥是去公干,打听那些无聊的事做什么!”
“南哥哥你悠着点!”十七少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锦缎新衣裳,“这可是我娘刚给我做的呢,差点被你的墨汁给弄花了。”
说话间,后简叩门通报道,“少爷,杨副将到了,正在前厅候着呢。”
桑晋南搁笔道,“知道了,你请他到书房来吧。”
话说这杨副将跟随桑晋南征战沙场多年,早已对他忠心耿耿,此番受朝廷之命出使突厥,不巧遇到一件大事,他家还没回就赶紧跑来桑府,要把这件事禀给桑晋南。
“将军,请受末将一拜。”门开处,杨伟一挥大氅,朝桑晋南拱手叩拜。
“都跟你说了出了军营就是弟兄,何必这么多礼,快请坐。”桑晋南将他迎进来,又吩咐后简看茶。
“杨伟,你这么风尘仆仆地赶来,可是有什么急事?”桑晋南问。
“是啊,将军,您先看看这幅画。”杨伟说着展开随身带来的一幅长卷,盈盈墨香扑鼻而来,桑晋南定睛一看,不由得一惊——
这画中人,明显就是钰儿嘛,虽用的是胡人笔法,但仍掩不住她眉眼间的欢俏气质。
“这画,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桑晋南凝眸问。
“不瞒将军,此番我去突厥,得知突厥王子耶律齐有意要与我朝和亲,连想要和亲的姑娘都已经找好了,他们正在蓄马屯羊,准备送给朝廷的和亲礼物。我心下奇怪,耶律齐久居突厥,去哪儿看上我朝姑娘的,于是我趁他不备,盗取了他画下来的这位姑娘的画像。”
十七少接着他的话道,“结果你一看,这姑娘是将军的独门上宾冬姑娘,所以趁突厥提亲前赶紧来把这件事报告给将军,让他好做定夺,是吗?”
“是,是,是。”杨伟连声应答,“我走的时候听说耶律齐连和亲的奏章都已经拟好了,不日就要派人来呈交皇上啊。”
“这么快!”桑晋南捏着那幅画,不禁眉心一蹙。
“南哥哥,我早就跟你说过钰儿是冤枉的,你看,果真有突厥王子那么一出吧。”十七少赶紧帮腔,“这次你可得帮帮钰儿,不然真要被耶律齐那混蛋抢去了,可真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不见郎咯!”
桑晋南白了他一眼,吩咐后简道,“速去把钰儿给我找来,她要是不肯,就告诉她今儿不来可别后悔!”
后简得了令,提溜一下就跑得没影了,十七少则翘着二郎腿在那摩拳擦掌,心想南哥哥你终于要给钰儿道歉了!终于要给钰儿道歉了!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哇!哎呀呆会场面一定很感人,我要不要准备一副手帕擦眼泪呢……麻痹我就是这么容易被感动,嘤嘤嘤,我尊是太有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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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女主苏钰儿便在桑府书房前出现了,男女主误会过后再度相逢神马的不要来得太快,让我们先来审视一下钰儿此刻的心理波动:
一进桑府院落,就看到那一根根光秃秃的竹干子,一月未见竹叶儿全跑没影了,只剩竹干子可怜兮兮地迎风哭泣——“我是桑府中,哭泣的小竹子,被你亲吻后,不经意地留下……”
远处打扫的大妈抱着扫帚偷瞅钰儿,“年轻人情情爱爱表搞得那么复杂哟,一个愿娶一个愿嫁就赶紧成亲哟,省得少爷一会抽风又去砍竹子哟,真是糟践老身滴小身子哟!”
钰儿深吸一口气望向书房,透过窗纸,隐隐可见那个无数次午夜梦回让她不能放下的身影,光晕下,他的身子依旧是那么挺拔,那么骄傲,也许,他从来不肯向别人低头的吧?
按捺住突突的心跳,钰儿轻提裙裾走上台阶叩响房门,“桑少,我是钰儿,我来了。”
房里发出茶盏碰撞的轻响,片刻,便是桑晋南不辨喜怒的声音,“知道了,你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带病,实在坚持不了了,明天请假一天,后天续更,谢谢孩纸们理解,么么!(1月17日留)
☆、42提亲来得太突然
推开门;桑晋南就站在面前,身形笔挺,目光炯然,钰儿望着他;有些无措,就在她思考自己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默的时候,桑晋南已经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带着杜若清香的男子气息扑面而至;令她更添慌乱。
道歉吧、表白吧、说你爱她吧……一旁的十七少磕着瓜子;泪眼朦胧地看着这两人;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像个灯泡。
“你自己看看这个。”出乎意料地;桑晋南把那幅画卷递给钰儿,神情依旧淡漠。
钰儿显然也吃了一惊,虽然没指望他会突然想通跟自己道歉,但以他的个性,不应该先质问她七夕那天都干什么去了云云吗?
疑惑着展开画卷,这一看,更是吃惊不小,“这画,画的是我?”
“还能有谁?”桑晋南蹙眉看她。
“可是……这是谁画的?”钰儿抬眸。
“当然不会是我。”桑晋南冷傲地挑了挑眉,俯身看着她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他忘了,人家耶律齐可是在突厥朝思暮想地等着你呢。”
突厥……耶律齐!钰儿脑中刹那一嗡,原来那个骗子落水后不仅没死,还跑回突厥去了!这混蛋,上次害自己无端被冤枉还不够,这次又拿个画像来捣什么乱?
“看得出,他为这幅画像费劲了心思呢!”桑晋南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又道,“而且,他已经拟好请求和亲的奏章,过几天就要来求皇上把你许给他做夫人呢!”
什么?钰儿倏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桑晋南,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消息更晴天霹雳了,这绝壁不可以!绝壁不可以!
“钰儿。”十七少放下瓜子,真诚地看着她道,“这事是真的,方才从突厥回来的杨副将亲自把这画捎过来的,突厥这几天正在为和亲准备贡礼呢。”
钰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桑晋南,声音颓然软了下去,“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不想嫁到突厥去当一品夫人?”桑晋南故意问得漫不经心。
嘤嘤嘤!嫁给那个禽兽当夫人?想想都惨绝人寰啊!听说突厥那边的男人,个个都是霸王攻……天苍苍、野茫茫、霸王上弓没商量!(ㄒoㄒ)/~~要是自己的穿越人生注定要以嫁给那个禽兽结束,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桑晋南盯着钰儿,没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于是声音柔了几分,“既然不想去,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钰儿终于露出笑容,怯怯道,“桑少,你愿意帮我?”
桑晋南眼角闪过一丝邪笑,“既然你出言让我帮你,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虽然他故意加重了“朋友”两字的语气,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桑晋南怎样帮她解决这一危机的问题上,于是十七少和钰儿异口同声道,“怎么帮?”
桑晋南不紧不慢地坐回椅子上,这种时候,装酷最显魅力了,他可不会浪费机会,一边拿茶盖拂着茶叶,一边小口细品,直到面前两人眼巴巴儿快用目光把他戳出个洞的时候,他才清咳一声道——
“现如今,办法只有一个。皇上一直想借和亲与突厥修好关系,所以一旦耶律齐的奏章到了朝廷,皇上钦点钰儿嫁给耶律齐便是不可挽回的事。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在耶律齐的奏章送到京城之前,钰儿已经嫁为人妇,依本朝律例,只有未出阁的女子才得和亲,这样皇上也不能拿钰儿怎样了。”
“好主意!”十七少一拍桌子,钦佩地望着他南哥哥,只有钰儿还呆呆地立在原地。“嫁为人妇”四个字已让她顿时凌乱,短短时间内,让她去哪找个人嫁了?
“既然你已开口让我帮忙……”桑晋南放下茶盏,将话引入正题,“那就让我来当那个收烂摊子的吧,明日辰时,迎亲的喜队会去瘦身坊接你。”
神马?钰儿彻底风中凌乱,一双剪水秋瞳迷茫地看着桑晋南,实则目光里暗藏了三个凄厉的为!什!么!——
为什么一:不管你是想娶我还是不想娶我,为什么要把娶我这件事说成收烂摊子的这么难听?难道我就是个垃圾?
为什么二:娶我就娶我,好歹也让淫家好好准备一下,为什么要安排在明天那么匆忙?难道你就那么饥渴咩?
为什么三:犹记得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你亲了我的小嘴,然后羞涩地问淫家,“我想娶你,你愿意吗?”为什么才过一个月,你就变得这么粗暴,连淫家的意愿都不问一下就把亲事定了下来?虽然,虽然我其实也想嫁给你啊,嘤嘤嘤……
“在想什么呢?”桑晋南敲了敲钰儿的脑袋,“我是怕耶律齐的人很快就会来,以免夜长梦多,还是把这件事早点定下来好。”
十七少在一旁鄙视,明明就是想娶钰儿想疯了,还装得这么高风亮节,无齿!无齿!真无齿!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钰儿扶着太阳穴,有些无措地望向桑晋南。
“既是这样,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的事由我来安排,你不必操心。”桑晋南说罢吩咐后简备轿,送钰儿回家。
临走,钰儿茫然地回头望了桑晋南一眼,这个人,明日就将成为自己的夫君?幻想过无数次答应桑晋南求婚的甜美场景,却不曾想竟是今日这般仓促!
桑晋南恰好也回过头来,遇上她探究的目光,终还是不忍,放缓了声音道,“今日你及笄,我尚未准备礼物,明日一齐给你补上,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