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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说道:“平身。”两人站起身。阿都狮三王子进殿却不跪下,大剌剌地对唐玄宗说道:“大唐皇帝,我上次和你说的条件,你想好了没有?太子和太傅都想好了,要我和他们一齐来见你,你如同意,就马上下一道圣旨命令李光弼副使执行,我也派快马报知我父汗。”唐玄宗望望李亨和韦见素,李亨说道:“父皇,形势危急,叛军就快打到长安,我们只能接受回纥的条件了。”韦见素也说道:“皇上,臣也赞同接受回纥的条件。”唐玄宗叹了一口气,说道:“阿都狮三殿下,联同意你上次提出的条件,今日就下圣旨,你出宫后可以派快马报知你父汗。至于联邀请你父汗尽快出兵帮大唐平叛之事,进展如何了?”阿都狮三王子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昨天接到我父汗派快马送来的文书,他说可以派十万大军前来长安帮助大唐平叛,但路途遥远,将士们历经千山万水,沿途难免会寂寞难耐,要请你们犒赏之余,另送一些歌姬劳军。”唐玄宗尚未说话,李亨插嘴说道:“此事好办,我们下发文书,叫沿途的地方官员接待贵军之时,一并送上歌姬劳军。”阿都狮三王子说道:“还有,我们回纥大军在以后的征战中所夺得的俘虏和财物,要由我们自己处理。”唐玄宗说道:“联同意。”阿都狮三王子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走出大殿。李亨说道:“父皇,儿臣告退。”韦见素也说道:“皇上,臣告退。”两人追着阿都狮三王子走出去。李辅国也退了出去。
布帘后转出杨贵妃,她冷冷地说道:“皇上,你看,太子已经背着你,单独和回纥的使者阿都狮三王子互相勾结了。说不定,太子背着你,也和吐蕃的使者赤热五王子勾结起来了。”唐玄宗说道:“他身为太子,也是为联分忧。”杨贵妃还要说话,唐玄宗摆摆手说道:“联很累,要去休息。”高力士说道:“起驾。”几个宫女和太监陪唐玄宗离开。高力士见杨贵妃发呆,低声说道:“娘娘,奴才听说外面有很多大臣联名上奏章给皇上,说是皇上宠信娘娘,娘娘帮助安贼升官坐大,身兼河东、平卢和范阳三镇节度使,掌控雄兵二十万,以致引发安贼起兵作乱。那班大臣要求皇上将娘娘打入冷宫,贬为宫女,永不再见。皇上龙颜不悦,不知是否和此事有关?”杨贵妃听了面色大变,说道:“你去查一查有哪些人联名上奏章,皇上驾幸成都狩猎,这些人一律不得随行,让他们留守长安。长安一失守,就宣布他们投降了叛军,诛灭三族。”高力士说道:“谨遵娘娘懿旨。”杨贵妃说道:“你跟我来,到后宫挑选随行的妃嫔、王子和公主。那些对我不敬的人,一律留下。”高力士说道:“奴才遵旨。”两人出殿,守在殿外的蔡信与马权带着一班侍卫跟随在后。
叛军就快打到长安,皇上要与贵妃娘娘驾幸成都狩猎的消息不胫而走,长安城里顿时大乱,人们扶老携幼争相出城向南逃亡。在纷乱当中,一大班回纥人在阿都狮三王子的率领下冲出西门,莫胜天和阿勒摩等武士随行。这班人来到落雁庄前,阿都狮三王子大声喝道:“大家杀进庄去,男的全部杀光,女的只留下年轻姑娘做军妓。”回纥人齐声响应,拨出大刀,一阵风般杀入落雁庄去。庄主鲁明闻讯,忙组织庄丁反抗,但回纥人多,又有武功,转眼间庄中人就被杀了一百多。有几个年长的庄丁对鲁明说道:“庄主,你快走吧,我们在后保护你。”鲁明砍倒一个回纥人,说道:“我和大家一起走。”回纥人杀到内府,鲁明的妻子大叫:“老爷救我。”鲁明的长子挥刀上前挡住,几招后便被一个回纥人一刀砍死在地。鲁明的妻子大哭,也跟着被砍死在地。鲁明被其他回纥人拦住,眼见长子和妻子先后被杀,两眼发红,怒火勃发,大喝一声,发狂般挥刀劈死身边四个回纥人,冲到长子和妻子的尸身边,泪流满面,跪倒在地察看他们。里屋转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满面惊惶,说道:“爹,有人追杀我。”他是鲁明的次子鲁林,见到母亲和哥哥死在地上,吓得放声大哭,叫道:“爹,娘和大哥都死了。”鲁明忙抹了一把泪水,起身挥刀护住鲁林,打退追杀鲁林的几个回纥人。几个庄丁冲过来,为首一人说道:“庄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夫人和大公子已经死了,你和二公子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鲁明心道:我如在此与回纥人拼命,迟早也会被杀,将来就没人为我们报仇了。他左手拖着鲁林就走,说道:“你们断后,我先走。”他杀了三个回纥人,在庄中的房屋穿来插去,来到马房,与鲁林上了一匹千里马,向南冲出庄去。到了庄外,鲁明回头再看落雁庄,已笼罩在一片浓烟之中,到处一片哭声传出来,夹杂着相斗和惨叫声。鲁明狠狠心,抹了一把泪水,拍马就走。身后马蹄声响,阿勒摩带着一班回纥人追过来,阿勒摩说道:“鲁明,你不要走,我再跟你比一比。”鲁明喝道:“日后我自会找你们回纥人算帐。”他拍马就走。阿勒摩继续在后追来。鲁明座下的马是一匹千里马,是他花了五百两银子买的,平时都不舍得骑,现在为了逃命,用力拍打马身,催它快行。但由于马上坐了两人,鲁明与鲁林跑了五十多里后,阿勒摩等人越追越近。阿勒摩哈哈大笑道:“鲁庄主,你走不了啦。明年今日,是你的忌日。”
鲁明心内暗暗叫苦,心道:难道天要我父子今日死在这里?突然山边一条小道上有一班人冲过来,当先一人叫道:“鲁大哥,小弟蒙燕过来帮你。”鲁明大喜,说道:“蒙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蒙燕冲过来,说道:“我在城里,听说有大批回纥人出西城门,就想到他们会去找你的麻烦,所以过来瞧瞧。”阿勒摩带人追近,见对方一共只有十二人,大声说道:“我们有五十多人,杀光他们。”他率众冲杀过来。蒙燕对鲁明说道:“你父子先走,我断后。”鲁明将鲁林抛给蒙燕的一个家丁,说道:“我和你断后,你的人先走。”蒙燕说道:“好。”两人拨刀迎向追兵。阿勒摩一刀砍向蒙燕,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救人?”蒙燕挥刀挡住,说道:“我叫蒙燕,你记住了。”两人在马上交手,双刀接连碰击。鲁明的马快,冲入回纥人的队伍里,砍倒了四个人。其他的回纥人蜂拥过来,包围住了蒙燕带来的九个人,团团厮杀。蒙燕与阿勒摩交手十多招,听到手下人惨叫,已有三人被杀,跌下马来。
鲁明心道:我的家人和村民全部死光,不能叫蒙兄弟的手下也全部死在这里。他跃下马,在马匹间纵跃来去,挥刀砍断了二十多匹马的马腿。在马匹的长声惨叫当中,马上的回纥人倒在地上。蒙燕避开阿勒摩的大刀,跃下地上,挥刀迅捷地砍死跌在地上的回纥人。鲁蒙两人配合得妙到毫巅,一人砍断马腿,另一人就迅速杀死跌在地上的回纥人。阿勒摩拉转马头冲回来,只见转眼间已有二十多个回纥人被蒙燕杀死,不禁一阵惊惧,大呼一声,拍马就走。其他回纥人也跟着拍马就走。鲁明与蒙燕联手杀光了无马的回纥人,蒙燕的九个家丁则死了五个,伤了四个。鲁明帮蒙燕的四个家丁包扎好伤口,带了另外五人的尸身,抱了鲁林与蒙燕上马就走。鲁明说道:“蒙兄弟,为了救我父子,累你死了五个兄弟,伤了四个兄弟,做大哥的实在过意不去。”蒙燕说道:“鲁大哥别说这些客气话。”七人来到一处山边,埋葬了死去的五人。蒙燕说道:“鲁大哥,你现在有何打算?”鲁明说道:“我听说你和华山龚家寨的大寨主龚寒风有一些交情,我们去他那里避难,你说好不好?”蒙燕说道:“好,我们一起去龚家寨。我出长安时,已安排好家人出北门前往龚家寨。我们现在兜圈子前往北门去和他们汇合。”鲁林说道:“爹,我们什么时候回来替娘亲和大哥他们报仇?”鲁明帮儿子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说道:“总会有一日的,你别心急。你以后要用心练功,记住仇人的名字是阿都狮三王子、莫胜天、阿勒摩和所有来过落雁庄的回纥人。”鲁林在心里默默记住这三个人的名字,说道:“爹,我记住了。”一行七人上马而去。
阿勒摩带队回到落雁庄,莫胜天迎上前来,说道:“怎么了?没有杀死鲁明?”阿勒摩说道:“他被一个叫蒙燕的人救走了,还杀了我不少部属。”两人进庄向阿都狮三王子禀报,阿都狮三王子说道:“鲁明被蒙燕救走了?算他行大运!我们迟早会杀了鲁明与蒙燕的。”莫胜天说道:“殿下,我带人去追鲁明与蒙燕他们,顺便埋葬死了的兄弟。”阿都狮三王子说道:“好,你去吧。阿勒摩,兄弟们要玩抓住的姑娘,就由他们玩好了。”莫胜天带了一班回纥人出庄。阿勒摩去挑选了一个最漂亮的姑娘,一掌击晕了她,送给阿都狮三王子享受。
有人突然来报给阿都狮三王子,说有一队大唐官兵前来。阿都狮三王子出庄一看,是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率领的一队御林军。阿都狮三王子说道:“陈将军,你是来抓我的吧?”陈玄礼对落雁庄的情景视而不见,说道:“三王子,我们太子殿下有请。”阿都狮三王子冷冷地说道:“我没空。你们太子殿下有请,我就要去见他?就算是你们的皇帝要见我,也不能派兵来强迫我。”陈玄礼陪着笑脸说道:“三王子误会了,我们是来保护你的,不是来强迫你去见我们太子殿下的。”阿都狮三王子说道:“你说你是来保护我的?好,我在落雁庄被人偷袭,你帮我杀了这些被俘的刺客,我就跟你去见你们太子殿下。”陈玄礼看看被俘的村民们,村民们一脸悲愤和仇恨。陈玄礼又回头看看随行的官兵们,只见他们人人脸上一脸怒火。陈玄礼大声说道:“众将士听令:落雁庄的人造反叛国,刺杀与我国交好的回纥国三王子阿都狮殿下,以策应安贼打进长安,我命令你们,杀光落雁庄造反的叛匪。”阿都狮三王子和其他回纥人闻言哈哈大笑,在他们的笑声当中,大唐落雁庄的村民们便被大唐的官兵杀光了,只剩下一班年轻的姑娘。
阿都狮三王子在陈玄礼的陪同下来见李亨,也不行礼,大剌剌地坐下,从桌子上拿了一杯葡萄酒来喝,喝光后说道:“好酒。大唐太子殿下,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很忙,忙着和你们大唐的姑娘们睡觉,屙屎拉尿放屁也未下床呢。今次来见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他说完得意地哈哈大笑。李亨听阿都狮三王子说得粗俗,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三王子,我知道你很忙,以前我没送过什么礼物给你,所以今日我送一万两银子给你,再挑选十个处女送给你,她们能歌善舞,盼你会喜欢她们。”坐在李亨身边的韦见素一摆手,一队御林军士兵用木盘托出来一万两银子,然后十个姑娘走过来排在阿都狮三王子面前低头行礼。阿都狮三王子看着十个姑娘眼也不眨,说道:“太好了,多谢太子殿下。”陈玄礼说道:“三王子,我先派人将银子和姑娘们送到你的府上。”他带领这队御林军士兵和十个姑娘出去了。阿都狮三王子转头对李亨说道:“太子,你肯送一万两银子和十个姑娘给我,一定有事求我。”李亨说道:“我父皇决定明天离开长安前往成都狩猎,文武百官、王子妃嫔一共有一千多人随行,沿途护送的官兵有两万多人。我想和三王子一同出发,好日夜向三王子请教贵国的风土人情。”阿都狮三王子说道:“你想和我一同走,这没问题。”李亨说道:“还有吐蕃的使者赤热五王子也会和我们一起走。”阿都狮三王子听了一怔,说道:“太子,你是想要我们回纥和吐蕃两国的使者支持你。”韦见素说道:“三王子英明,知道我们太子的心思。”阿都狮三王子说道:“好,只要对我们回纥有利,我可以代表回纥支持你。”
唐玄宗和杨贵妃的车驾出了长安南门,两人伸头出车帘外回望长安。唐玄宗说道:“贵妃,今次离开京城,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在车旁骑马保护的陈玄礼说道:“皇上,娘娘,各地前来京城勤王的大军陆续赶来,安贼会很快被剿灭,年底我们就可以回京城了。”杨贵妃说道:“对,我们冬季回京城,到时我陪皇上去浸温泉,倒一蓝花下温泉水当中。”唐玄宗说道:“好。”在皇家的车队外,数十万百姓依附着官军,漫山遍野、茫无目的地向南行进。一路上哭声遍地,骂声遍地,人人都咀咒安禄山和大燕叛军。
几天后陈玄礼向唐玄宗禀报,说随行的老百姓抢粮,有几车粮食被抢。杨贵妃问道:“你能不能保证我们的粮食?”陈玄礼说道:“娘娘放心,御林军保管的粮食没有失去。”杨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