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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到,声音先传来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爹受伤了。”姚云瑜高声答话。
听她那说话的口气,早巳把丁非凡作了丈夫。
丁非凡心中一惊:“倒霉事怎么都找上自己了?”
云圆道长道:“快找块木板,点上油灯。”
丁非凡知道事态严重了,忙转身往回跑。
他拆下内侧房一张小门板,搁到殿堂地下,然后将神台上的油灯取下来点上。
他刚刚做完这些,云圆道长等人抬着姚星华到了殿内。
崔子灵走在最后,脸色铁青得可怕。
路上,云圆道长悄悄对他说了一句话,他顿时心惊了,如同掉进了冰窖里。他明白,他已落入了一个可怕的陷阱中。
姚星华被放到木板上,他抿着乌青的嘴唇,目光涣散,已是气息悠悠。
“爹……”姚云瑜跪在他身边,泪水簌簌落下。
“究竟是怎么回事?”丁非凡急着。
云圆道长摆摆手,示意丁非凡不要问话,却对姚星华道:“现在已到了九蟒楼,你有什么要交待的不要问话,他都将要死了。”
姚星华眼皮眨了眨,手指动动了,似乎还在犹豫什么。云圆道长皱起了眉。到了这种时候,姚星华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姚星华确实在犹豫。
他真气有限,只能说几句话,是告诉云瑜当年她娘失踪的真相,还是将云瑜交托给丁非凡?
若云瑜知道了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该有何想法?
但是如果……
他涣散的目光陡地集中,眸子变得发亮,手背上的青筋突凸起来。
他已经拿定了主意,他这一辈子已无所望,他对不起碧云,不能对不起她的女儿云瑜,他不能让云瑜知道真相,他要让云瑜一辈子都过得愉快。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姚星华的脸上。每一个人,包括姚云瑜在内,都知道姚星华放亮的眼光,这是他死前的回光返照,所有人的眼光中有充满了痛苦与期待。
姚星华在临终前会说些什么?
云圆道长希望他能说出杨艳艳的事。
崔子灵希望他能说出谁是凶手。
陆文钦和孙甫诚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丁非凡希望他能通回桃花扇,解除他与姚云瑜在情人洞中的“婚约”。
姚云瑜则什么也没想,她只希望他能说他没事。
姚星华的手伸到怀中掏出了一只绣花鞋。
云圆道长的脸变得灰白。
丁非凡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姚云瑜痛苦得扭曲的阔嘴,眼中泪水如同泉涌。
崔于灵和陆文钦、孙甫诚惊得瞪圆了眼,姚星华掏出只绣鞋做什么?
姚星华将绣鞋伸到丁非凡面前:“请丁少主……照顾好我的……女儿云瑜……”
他一边说话,一边鲜血从口中往外冒涌。
云圆道长的脸色宁定。
崔于灵暗自叹了口气。没想到盘龙剑客姚星华居然如此骨肉清深,临死前不说出凶手是谁,却交待女儿之事,自己的这个冤枉黑锅上背定了。
丁非凡愣傻了眼。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偏偏发生了!
姚云瑜已泣不成声,把头埋在双手之中。
姚星华挣扎着:“答应……我。”
崔子灵站在丁非凡身后,悄声道:“你就答应了吧。”
他马上就要背上个大黑锅,和他这个在黑锅相比,丁非凡的婚事又算得什么?所以他首先劝说丁非凡。
陆文钦和孙甫诚见状,心中不忍,也同声道:“你就答应了吧。”
丁非凡噘起了嘴。这事情简直是太离谱了!姚星华怎能以死来逼自己娶他的女儿?不过他没有说出口,他不愿伤害要死的人。
姚星华嘴里的鲜血像泉不似的涌了出来,眼中的神光也在涣散,声音已细得叫人无法听见。
但他仍顽强地挣扎着:“我已无……所望,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将死不瞑目……”
这岂不是强人所难么?丁非凡差点叫嚷出口。
姚星华瞪眼瞧着丁非凡,胸脯往上一挺,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复又倒了下去,手中的绣鞋掉落在血泊中。
“爹!”姚云瑜扑到他身上,放声痛哭。
姚星华眼中的眸光黯淡下去,瞳孔放大,寂然不动,已是断气了,但他那双鼓凸的眼睛勾勾地瞪着丁非凡,犹是不肯闭目。
“无量佛,善哉,善哉!”云图道长合掌佛号后,对了非凡道,“丁少主,死人心愿难圆,不肯闭目,你就暂且答他吧。”
丁非凡没想到云圆道长地会这样劝说自己,一时竟不知如何说话。
姚云瑜抬起了头,用满是泪水的细眼瞧着丁非凡,那眼光中充满了凄凉、悲哀、伤痛与绝望。
突然间,不知怎的他心中也充满了伤感还有同情。
他弯下腰,犹豫着伸手拾起血泊中的绣鞋。
云圆道长在他耳旁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丁少主慈悲心怀,行此善举,必将得好报。”这是什么话?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去行善举,娶个丑女讨个好报,岂有此理!
然而,他嘴里虽然这样叽叽咕咕地念着、骂着,但还是拎起了血泊中的绣鞋。
陆文钦和孙甫诚同声赞道:“闻丁少主少年英雄,侠义心肠,义薄云天!今日目睹,果然名不虚传!”
崔子灵亦赞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丁少主之胸怀,老夫敬佩之至。”
他说的是实话,对丁非凡能勇于接受姚星华的女儿姚云瑜的举动,大为赞扬。要是换了他年少之时,也许他就不会答应,于是这样一来,对将背黑锅的事,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丁非凡瞧着手中的绣鞋,心中暗自纳闷,自己怎么糊里糊涂就把绣鞋给拾起来了?
他想再把绣鞋扔掉,可包括姚星华在内的十二只眼睛都在直勾勾地盯他。
他已是骑虎难下。
姚云瑜低低地哭出了声,泪水巴达达地往下落。
他忽然间觉得她怪可拎的,哭的声音婉逶动听,荡人心弦。
此时,云圆道长又道:“丁少主,还不快跪下?”
他“噗”地跪下了,捏着绣鞋对姚星华道:“好,我答应你了。”
说也奇怪,已断气的姚星华听到此话,居然合上了眼皮。
云圆道长合掌佛号:“阿弥陀佛!”复又对陆文钦道,“你快去告诉杨谷琼,就说九蟒出事,姚大侠被人杀了。”
“是。”陆文钦匆匆出了殿堂。
殿堂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只有姚云瑜在低声哭泣。
暗淡的灯光照着五张灰白的活人的脸。
梁柱上的九条蟒蛇,在跳跃的灯光中仿佛在蠕动,绕梁而下要将殿中的人吞噬。
过了好一阵子,丁非凡回过神来,暗自叹口气,将绣花鞋收好,然后问道:“姚前辈是怎么死的?”
没人回答,显然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丁非凡又问道:“他被何人所害?”
姚云瑜地抬起了头,一双细眸子里闪闪的精芒射向崔子灵。崔子灵是第一个赶到姚星华身旁的,他该知道。
崔于灵身子颤抖了一下,但没说话。
丁非凡再问道:“是否检查他的伤口,是为哪门派手法所害?”
云圆道长嘴唇扁了扁,却没开口。
丁非凡觉得有些奇怪,没有再问,即伸出手去解姚星华的上衣衣扣。从姚星华吐血而亡的死状上,他知道他的死因该是出自内伤。
他刚解开一粒纽扣,崔子灵则道:“丁少主,不用检查了,云圆掌门检查过,说他中的是本崆峒派的‘五雷摧心掌’。”
“原来是你!”姚云瑜细眼喷火,牙齿咬得格格直响,“难怪我父女刚到仙月胜客栈,你就暗自与我爹打招呼,咒我爹死!”
说话间,腰间盘龙剑霍地抖开,一道剑芒刺向崔子灵前胸。
“当!”云圆道长突伸二指,夹住了盘龙剑剑尖。
姚云瑜用力抖动了几下,没能将剑拔出,不觉瞪圆了眼道:“云圆掌门,你……”
云圆道长道:“阿弥陀佛,此事事出有因,还望姚小姐稍安勿躁,待大家慢慢分析个中原委,找出元凶。”
丁非凡亦道:“我看此事也十分可疑,若真是崔老前辈要加害你爹,他也不必要用五雷摧心掌乍我暴露。”
姚云瑜听丁非凡这么说,这才重重地哼了一声,手腕一抖将盘龙剑缠回腰间。
崔子灵面色凝重地道:“姚小姐,你爹的确不是我杀的。
其实你不知道,你爹是我少数的几个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我那天在仙月胜客栈,只是向你爹告警而已。”
“告警?”姚云瑜是似不信。
“是的。”崔子灵点头道,“当时我发觉任焉梦暗中用手指指着你父女,似是有欲加害你们的意思,所以……”
丁非凡打断他的话道:“当时我坐在任公子身旁,他决没有加害姚前辈的意思,他当时只是觉得姚小姐……”
姚云瑜截口道:“我怎么样?”
丁非凡道:“他见你在哭脸,觉得你很可怜。”
姚云瑜瞧着他道:“我很可怜吗?”
丁非凡耸了耸肩,未置可否。
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可怜,今后要娶这样一个丑女为妻过一辈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崔子灵肃容道:“老夫现在并不是怀疑任焉梦加害了姚星华,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好像是预先就摆设好了圈套,在等着我们去钻。”
他这话大家都有同感,不觉感动一种深深的不安。
崔子灵顿了顿,又道:“至说到怀疑,老夫却怀疑一人。”
“谁!”丁非凡、姚云瑜和孙甫诚同声发问。
“杨艳艳。”崔子灵沉缓地道,“她曾在仙记酒店,约姚星华子时到九蟒洞会面。”
云圆道长的脸顿时变得灰白。
丁非凡正想问道,此时殿外人声喧哗。
杨谷琼、霍安仙、吕怀良、任焉梦、霍梦燕和陆文钦在两名黄衣汉子的引道下,闯进了殿堂内。
第二十章 六不和尚的侄儿
武林阴冥大会在天子殿外坪举行。
高一丈、四丈见方的祭台上,黑布围困,导添了许多小白纸花。
祭台上香案、香炉,台前左右搁着。台中并排摆着六张红漆靠椅,这是阴冥大会六侠主持人的主座。
祭台前八张仙桌搭成一个两层原小平台,台上调着法师作法的案桌,桌上有桃木剑、清水碗、神持和摇伶等作法应用之物。
坪的前面,摆着数排长木板凳,这是参加阴冥祭会的个大门派代表和各帮帮主坐座。
往后是空坪,是保帮派参加大会人员所站的位置。
坪两侧是两个微倾的斜坡,这是旁观者看大会的席位。每年天子殿举行香会时,看热闹的人都会早早地来此占据位置,有些有钱人还会雇人来占地方,并带上桌椅、板凳等物。
这一次武林阴冥大会也不例外,虽然大会定在午时开始,一大清早,两边的斜看台都已站满了人。
卖吃食的小贩们不准进入会场,都拥挤晨坪外的小路两旁。
扯着嗓门大声叫卖,这佯叫卖很辛苦,但谁不愿趁此大会之机赚一点银子?
祭台左侧的灵棚里并搁着两口棺材。
左边的紫楠木棺材里躺着胡吉安。
右边的榆木棺材里躺着姚星华。
这两口棺材,给本来就阴冥的武林阴冥大会,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氛。
坪场中也到了不少各帮派的人。大家都在交头结耳,窃窃私议,议论的话题是昨夜姚星华之死。
时近正午,坪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整个会场人声鼎沸,如同浪潮。
青蓑帮帮主钟大馗在江龙引道下,与八卦堂主赵子晋和关东四刀客薛亚重、庄乙丙、雷筱波和肖逸风等人步入坪中。
坪中洪千古,郭正环及华山七星剑客唐武波和梁俊海等人,过来打招呼,另外白虎堂、青龙帮、江淮帮和九阴堂的人也忙过来说话。看来钟大揽在江湖中与各帮派的关系,都很不错。
在坪的另一角,站着平南王爷袁功勋和天威镖局总镖头柯达伟,两人贴着脸,不知低声在说着什么。
他两人的身旁,站着朱合壁和杨艳艳。朱合壁傻痴痴地望着杨艳艳。
自从昨夜“风流”之后,他已忘掉了一切,他决心要明媒正娶杨艳艳为妻,杨艳艳也似乎有这样的一位少年公子痴心地爱她,而感动激动与骄傲,所以她妄情地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中表示亲热。
场外走进来了五人。场内群豪忙着打招呼的打招呼,忙着哈腰的哈腰,忙着躲闪的赶紧躲闪。
这是江湖上最难惹的唐门唐氏五兄弟,唐老大隐形手唐世鼎、唐老二鬼手唐世杰、唐老三怪手唐世豪、唐老四阴阳手唐世雄和唐老五神手唐世绝到了。
唐世鼎板着脸,也不理睬群豪向他招呼,径直走向坪右角。
柯达伟见到唐世鼎五兄弟走过来,忙迎将上去:“唐门老大,柯某……”
唐世鼎手一摆,把柯达伟格到一边,定到杨艳艳身旁,蓦地抓住杨艳艳的胳膊。
“哎唷!”杨艳艳不知是害怕,还是胳膊被抓痛,失声尖叫起来。
朱合壁脸色变了,厉声道:“你放开手!”
坪中群豪的目光全都转注到了朱合壁、唐世鼎和杨艳艳身上。
斜坡上的观众不敢下到坪中,都伸长了脖子往坪中观看。
唐世鼎没松手,却以教训的口吻,冷冷地道:“我告诉过你,这女人不适合你。”
朱合壁脸涨红了:“我觉得她很适合我……请你把手放开。”
唐世鼎从来没被人这样顶撞过,冷哼山声道:“叫我唐门老大松手,你算什么东西?”
朱合壁的脸一下于由红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