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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很详细,也很动情。当说到两个船夫抢着骆思思尸体,从他身旁经过时,他忍不住又去瞅了躺在地上的骆思思一眼,眼中淌下了两滴泪珠。
吕怀良犀利的目光盯着袁功勋。他万没想到,这位堂堂的平南王爷居然会为一个舞女而如此动情,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到袁功勋的表情带着有几分做作的成份。
袁功勋带了个头,其余的人也想继效仿。
无形中轩厅变成发公堂,丁非凡变成了公堂上的主审官。
袁汉宗、贾连成、霍梦燕、贾无瑕和宋孝忠都将自各的行径说叙了一遍。
只剩下吕怀良、洪千古和白赐天没有开口。
吕怀良是第一个出轩厅的人,跟在他身后的人很多。他没什么可说,也无须说什么。
洪千古和白赐天可不同了。根据刚才各人所叙的情况,洪千古和白赐天是在众人之后离开轩厅的,而在船舷上又有一阵子功夫没见到他俩,两人都是怀疑对像。
两人不开口,丁非凡只好问:“请问白楼主,您是什么时侯离开轩厅的?”
他和白赐天关系甚好,所以问话口气特别的客气。
白赐天想了想道:“我离开轩厅时,厅里只有卜老、任焉梦和胡吉安三人。”
丁非凡又道:“您出轩厅后,是否直接去了船尾右舷?”
白赐开沉静地道:“我刚出轩厅,发沉右舷舱房里似乎有异样的响动,于是我便去了右舷舱房。”
丁非凡忍不住嚷嚷道:“你去了右舷舱房?”
有舷舱房正是胡吉安被害的现场!
白赐天脸色有些泛白,但仍很镇定地道:“是的。但我在舱房什么也没看见,当我打算退出来时,又听到里屋有异样的响声,于是我又进了里屋,我就这样被异样的响声。引着穿过了八间舱房,从左舷舱门里钻了出来。”
丁非凡道:“有人见到你吗?”
白赐天摇摇头:“没有。当我赶到船尾右舷时,般夫已将骆思思的尸体从水中捞起,正往轩厅里抬。”
丁非凡目光转向洪千古:“洪庄主,你能将你的情况说明吗?”
洪千古对霍梦燕的轻蔑,已引起了他的不满,所以他对他的态度有些冷漠和生硬。
洪千古晃了晃秃头,居然没有回答。显然,他已决心和这些年轻人斗到底。
这时,卜善慈轻咳一声道:“老夫是继洪庄主和白楼主之后出轩厅的,当时轩厅里只要胡吉安……”
任焉梦突然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插嘴道:“还有我在,但是……我没有杀他,是他要杀我!”
他指的是柳林道坪索还白龙神驹一事。
众人不知、他所指,所有怀疑的眼光都集中到了任焉梦的脸上。
“你别紧张,没人要杀你。”卜善慈拍拍任焉梦肩头,和蔼地笑笑,然后对众人道,“是老夫叫任焉梦留在轩厅里的。任焉梦说胡吉安要杀他,很可能指的是柳林道坪一事……”
他话还未说完,任焉梦又突然指着洪千古道:“还有他,他也要杀我!”
众人不觉相顾骇然,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吕怀良冷漠上没有表示,但瞳仁深处却闪过一道厉芒。
他在柳林道救了任焉梦,自然懂得任焉梦指的怎么回事,但他不明白任焉梦上了花艇之后,为什么会有如些反常的痴相。
卜善慈按任焉梦肩头:“乖孩子,不要怕,这里没有人要杀你。”
“嗯。”任焉梦轻嗯了几声,很快地安静下来。
洪千古瞪圆了眼:“你说此话有何证据?”
洪千古端正了向身子,毅然地道:“实不相瞒,洪某曾与胡吉安和峨嵋掌门纪莲丽,受沈大官人之托,在柳林道坪截杀过任焉梦,这件事吕少侠亲眼目睹,我也不想再隐瞒。任焉梦一定是记恨在心,趁他与胡吉安两人留在轩厅时,突然出手杀了胡吉安,然后移尸右舷舱房。”
霍梦燕冷嗤一声,学着洪千古先时的口气道:“你以为胡吉安是那么好杀的么?”
洪千古缩鼻子道:“任焉梦武功邪门得很,令人防不胜防,洪某在柳林道坪就曾栽倒在他手下。”
大多数人都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出自于洪千古之口。
霍梦燕翘唇道:“即算如此,一个痴儿能想得出移尸舷舱房的妙计?”
洪千古沉声道:“痴儿有时常常是最聪明的人。”
霍梦燕一时又语塞。
丁非凡立即出面解围:“任焉梦既然为柳林道坪之事,对胡吉安记恨在心,那么胡吉安她必然会因柳林道坪之事,对任焉梦怀有戒心。试想在这种情况下,任焉梦想要悄然无声地杀死胡吉安,而不留下痕迹,有没有这种可能?”
“不可能,”袁功勋抢着表态,“绝不可能。”
洪千古黄惨惨的脸变得蜡黄,嘴唇扁了几下,没能挤出声来。霍梦燕秀眉一挑,眼里透出一抹寒芒,用叽笑的口吻道:“如果是洪庄主换了任焉梦的话,那就不是绝不可能的了。”
洪千古咬咬牙:“你是说我杀了胡吉安?”
霍梦燕抿抿嘴:“我没有说你杀了胡吉安,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比如说,你出轩厅后,向跟着出来的胡吉安招招手,把他叫入右舷舱房,然后突然出手……”
洪千古黄脸变成了青白色:“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杀他?我和他是换贴的生死兄弟!”
霍梦燕接口道:“正因为你们是换贴的生死兄弟,所以你才有成功的机会。”
“你……”洪千古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洪庄主,你什么时侯开轩厅,离开轩厅后做了什么?”丁非凡沉声发问。他那口气神态就像在审问犯人,只是在结尾词上少了“从实招来”四个宇。
洪千古气得秃顶发红,嘴扭曲:“我没什么可说的!”霍梦燕抢口道:“你不肯说,莫非是心中有鬼?”
洪千古从椅子中蹦跳起来,双目泛赤,那模样似乎就要动手。
袁功勋一旁劝说道:“洪庄主,连卜老都说了,你又何必固执?”
洪千古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深吸了口气道:“我是在袁汉宗和贾连城出轩厅后,胡吉安叫我出厅的。”
丁非凡凝目道:“胡吉安叫你出的轩厅?”
“是的。”洪千古正色道,“胡吉安见大家出轩厅后都奔向船尾右舷,便吩咐我速出轩厅到船头和左舷去查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
丁非凡跟着问道:“你出轩厅后,去了船头和左舷?”
洪千古点点头。
霍梦燕抢着问:“谁能证明?”
洪千古仰起头,凛然地道:“洪某做事敢作敢当,从不欺诈,说话一句一实,从不诓人,根本无须人证明。”
他这番话说得音节响亮,掷地有声,一字一锤充满了傲然骨气。
丁非凡和霍梦燕一时都不知,该如何继续发问。
崔管家躬着身,趋前一步道:“今夜在船头和左舷的领班是江涛和徐洪,他们也许知道些什么。”
丁非凡立即道:“有请江涛和徐洪二位领班。”
卜善慈向崔管家呶了呶嘴。崔管家随即发下话,吩咐江涛和徐洪来轩厅。
须臾,江涛和徐洪走入轩厅。
崔管家向两人低声说明了一下情况,江涛拱起双手见过群豪之后,躬身道:“船尾出事时,洪庄主确来过船头和左船舷查看,当时是在下与徐洪一起替洪庄主撑的灯笼,但是在船头左船舷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丁非凡眯眼,挥手示意江涛和徐洪退下。
轩厅里的空气,除了沉闷之外又增添了几分混浊。
丁非凡扁紧的嘴唇抖动了好几下,才说出声音:“有江涛和徐洪的证明,洪庄主的怀疑应该是排除了。”
洪千古重重的一声冷哼。
丁非凡顿了顿,才道:“现在值得怀疑的人只有两人,一个是任焉梦,另一个……”话音到此顿住。
众人的眼光投向白赐天。
白赐天静静地坐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丁非凡支吾了一下,对卜善慈道:“卜老意下如何?”
他心中怀疑的凶手当然是白赐天,但这句话他说不出口,于是便推给了卜善慈。
卜善慈没直接回答他,却对一直没有说话的吕怀良道:“吕少侠有何高见?”
吕怀良略一思忖,端然道:“依在下所见,先查明胡吉安的死因,才是最重要的关键所在。”
卜善慈点头道:“此言极是,就烦劳吕少侠认真检查一下胡吉安的尸体。”
吕怀良没有犹豫:“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吕怀良离桌上前,在胡吉安身旁蹲下了身子。
他端祥胡吉安脸面片刻,伸出了手,此时地听洪千古一声沉喝:“慢!”
喝喊声中,洪千古已抢身到吕怀良身旁。
任焉梦想弹身跃起,却被卜善慈按住了肩头,一张脸涨的通红。
吕怀良抬起头,沉静地道:“洪庄主,有何赐教。”
洪千古眯着眼,冷声道:“你让开,待我来。”
吕怀良亮晶晶的眸子闪着光:“洪庄主不相信在下?”
“是的。”洪千古咬咬嘴唇道:“我信不过你们。”
轩厅内的气氛骤然紧张。
凭吕怀良在无名份的身份,就连胡吉安见到他时也要敬让三分,洪千古怎能如此无礼?
谁都料定吕定良必举发作,年轻人谁不年少气盛?
殊不料,吕怀良居然缓缓站起身:“既然洪庄主信不过在下,那就请便。”
他客气地向洪千古拱拱手,回到位上重新坐下。
卜善慈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没开口。
洪千古蹲下身,仔细检查了胡吉安的头颈部后,伸手解开了他的上衣衣扣。
霍梦燕和贾无瑕同时扭转了头,目光投向轩厅外。
洪千古解开胡吉安的上衣,目光凝视着他赤棵的胸脯,眼睛里竟露出种说不出的恐怖之色。
轩厅内动荡着不安,空气突然间也变得炽热起来。
洪千古究竟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所有的人都在猜疑。
洪千古缓缓地抬起头,困惑与冷漠的眼光射向了白赐开。
白赐开脸色苍白,笑了笑,笑得很凄凉。
袁功勋忍不住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洪千古没吭声,眼光仍盯着白赐天。
袁汉宗、贾连城、袁功勋等人不禁同声问道:“胡老是怎么死的?”
洪千古怔了片刻,从咬紧的嘴唇里吐出几个颤抖的字:“死在……一阳……指!”
“一阳指”三个字,不啻是在轩厅响起了一个霹雳。
胡吉安是死在白云楼楼主云白赐天的“一阳指”下!
霍梦燕和贾无瑕也不禁扭回头,目光投向了白赐天。
洪千古嘶哑着声道:“白……赐天,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赐天镇定地道:“本楼主与胡吉安虽不是莫逆之交,但也远日无仇,近日无怨,本楼主为什么要杀他?”
洪千古瞪圆着眼,极为痛苦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但他确是死在你的‘一阳指’下。”
白赐天一字一吐地道:“可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洪千古声调陡地提高了八度,“你自己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白赐天果然起身离桌,向胡吉安尸体走过来。
洪千古咬着牙,退立到一穷,闪着怒火的眼睛仍牢牢地了着白赐天。
白赐天蹲下身,目光在胡吉安赤裸的左胸上。
左胸乳下一寸的地方,有一个紫红色的指印,指印旁已泛开一个暗红色的圆圈。
这正是“一阳指”击碎心脏后,人死亡的特征!
他默然无声,一股寒气从背脊掠过。
他明白他已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可怕的陷阱之中。
是谁布下的这个陷阱?
他感到了极度的不安与恐惧。他已意识到,将要落入这个陷阱的,决不会只是他白云楼楼主一人。
任焉梦痴痴地望着白赐天,似乎对他遭到陷害而深表同情。
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随着白赐天的目光,落在“一阳指”的指印上。
突然,他的目光起了变化,眼里露出了梦幻之光,手背上的青筋不自觉地跳动起来。
此刻,所有的人都注视着白赐天,谁也没注意到任焉梦表情的变化。
洪千古再次嘶哑着声音发问:“你还有何话可说?”
“胡青安确是死在一阳指下,我无话可说。”白赐天目中充满凄凉与痛苦,但声音却仍冷静。
洪千古咬牙道:“没想到居然是你杀了胡吉安,白云楼楼主原来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白赐天没说话,阴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丁非凡挥挥手道:“白楼主,在下素来仰慕你的为人,你若要杀胡吉安,一定有你的理由,能否说出来让大家论个是非?”
白赐天仍没出声。此时,他还能说什么,还能如何为自己辩护?
洪千古恨声道。“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来南泽湖,原来是别有用心。”
袁功勋闻言即道:“请崔管家命人速传岸上平南王府兵将,暗中盯住白云楼的人,若有异动,格杀匆论!”
崔管家点点头,痴身退出轩厅。事关重大,不能不从速处理。
自赐天仍立身未动,不言不语。
他是老江湖,知道现在说也不用,那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静观其变,以求脱身之计。
吕怀良直勾勾地盯着白赐天。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事情有些儿不对劲,但错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任焉梦盯着胡吉安左胸“一阳指”伤痕,眸子里闪出了灼炽的精芒。
轩厅内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又转动了卜善慈身上。
凶手已经查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