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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子告退!”陶夭满心的无名火,转身头也不回往桃馆内走去,白玉发簪上的琉璃璎珞彼此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那名妖族女子整个人几乎靠在寒木仙君身上。只听她媚笑着道:“大人,您这徒弟的脾气还真不小呢。”
“小或不小,与你何干?”寒木仙君冷冷回视,猛然一拂袖,将她推理身边。他厌恶地抬手掸了掸袖子,道:“你的病,全来自昼伏夜出日夜放荡,本君治不了。”
说罢,他将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女子晾在原地,也转身进了桃馆。
衣服上被她接触过的地方仿佛留下一片擦之不去的污迹,令寒木仙君浑身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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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坐在屋檐上,看到陶夭怒气冲冲地走进药圃,忍不住高声道:“喂,夭夭。躁郁的心情会影响灵药的生长这话可是从前你自己告诉我的。”
“我用不着你提醒。”陶夭从来没觉得这么烦躁过,仿佛心里有一只猛兽不断在咆哮。
她深呼吸了几下,俯下身来寻找可以去除人体内油腻的药草。
五毒跃下屋檐,不依不饶地说道:“刚看到你师父带了个女人回来啊。喂,他的动作未免太快了吧?何况,现在可是你辛辛苦苦地在养家糊口呢。”
“闭嘴!”陶夭猛地直起腰来,伸出双手用力在五毒胸口推了一把。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感情与回报(2)'
五毒踉跄了一下,只是调笑:“哎,小心我踩到你珍贵的药……”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面前的陶夭睁着一对迷蒙的泪眼,可怜兮兮地抽噎着。
他一下子便于心不忍,想好了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五毒伸出手去,想将她抱进怀里:“好了好了,我不说还不成么?搞不懂你干嘛死盯着寒木仙君不放。喂,我好歹也是妖帝,难道比不上他?”
陶夭背过身去,逃开他太过霸道的拥抱。她带着哭腔反驳:“关你什么事!我和仙君大人之间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仙君大人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哦?”五毒勾起嘴角,退开一步。他张开双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做,而只是口头上问道:“嗯,你是说过,只要在他身边就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求。”
“没错!”陶夭擦掉泪水,重新背过身去挑选草药。
然而,五毒很快就接着道:“既然如此,寒木仙君身边有几个女人又与你何干?还是说你所谓的不求回报只不过是伪善而已?”
话音刚落,陶夭的手忍不住一紧。一棵上好的灵药被她一把折断,青绿色的汁液顿时流得满手都是。
五毒露出残酷的微笑,悄无声息地回到屋顶上,舒舒服服地平躺下来晒着太阳。
就是这样。他差点得意地笑出声来:寒木仙君,是你自己不争气,就别怪我借题发挥!夭夭心中所谓的执着感情其实漏洞百出,一旦崩溃,就将彻底灰飞烟灭!
到时候,她就是我的。他闭上眼,安心地小憩起来:我只需要看准时机,推波助澜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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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坐在桌前,借着昏暗的灯光挑捡着草药。
桃馆中的灵药受到妖界的空气影响,一棵棵东倒西歪的。虽然可以提炼出精华,可到底比不上原始的草药。
“这棵也不行。”陶夭自言自语着了,摘下一片软趴趴的草叶捏在手机。很快,一小滴暗淡的绿色液体落进了一旁的瓷瓶,草叶则化作一片飞灰。
陶夭抓起瓶子晃了晃,勉强覆盖瓶底的精华液泛起粘稠的光泽。
陶夭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疲惫地闭上了眼。
好烦。她明知道这样会给灵草的产出质量雪上加霜,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前不断闪过寒木仙君被那妖族女子挽住的景象。
身后传来不易察觉的声音。陶夭知道房门被推开,却固执地不转身。
一只手轻轻地穿过她的长发,按压着她头顶的穴道。透着担心的话语从背后传来:“小桃子,你怎么了?”
“没怎么。”陶夭躲开他的手,拿起放在桌角的白玉发簪,迅速将头发打理好。
寒木仙君哭笑不得地凑紧她耳边,低声问:“怎么,在赌气?”
陶夭一下子别过头,慢慢道:“我没有。仙君,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子。”
“你就是个小孩子。”寒木仙君伸手戳了戳她鼓鼓的脸颊,低声一笑,“为师是想要帮你,你怎么就生气了?”
陶夭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不再掩饰心中的怒火:“夭夭才不稀罕那种客人呢!我一个人没有问题,才不需要你帮忙!”
寒木仙君为她忽然爆发的脾气一惊,挑着眉道:“不过,为师却。不想处处靠你。”
说着,他伸手将同行铁牌扔在桌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随随便便落在外面?小桃子,太逞能的孩子,为师可不喜欢。”
陶夭默默地抓过通行证,刚刚探入神识,不由得目瞪口呆:三千点?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有些语无伦次:“好多!怎、怎么会有那么多?”
寒木仙君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抹自得:“夭夭,这里是妖界。比起治病,人们更关心如何杀人。”
陶夭立刻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看来,卖丹药才是真正一本万利的交易!只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现在并没有足够的实力,若是太过招摇,岂不是会惹祸上身?
寒木仙君读出她的不安,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为师自有处理毒丹的渠道。至于你炼制的丹药,还是还怎么用便怎么用。”
陶夭垂头丧气地“嗯”了一声,忍不住叹了口气:仙君大人短短一个时辰不到,赚回来的就比我一上午铺垫设局赚来的还要多。这样下去,在他严厉我永远都是个孩子。
陶夭将挑选出的药草装进玉盒子里,一下子站起身来。
“你去哪里?”寒木仙君让开一些位置,却挡着门口,不让她随意离开。
陶夭露出衣服腰带里挂着的乾坤锦囊,道:“再去卖掉些茶叶。这东西虽说不值钱,可胜在数量多,算在一块儿也是不小的收入。”
寒木仙君皱着眉,让出路来给她走,看似随口地问道:“你脾气那么差,是不是五毒对你说了什么?”
陶夭不知道这算是他的关切还是试探,却仍旧生出了几分窃喜。她终于露出笑容,语气中的叛逆被温顺取代:“五毒能说什么呀?翻来覆去还不是那几句。夭夭不是脾气差,就是妖界从空气到地面都暗沉沉脏兮兮的,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罢了。”
为了强调自己真的没事,陶夭精神地在原地蹦哒了几下:“仙君,别担心。”
寒木仙君微微一笑,想了想,道:“小桃子,虽然为师并不介意你误会了些什么,不过……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连那种妖女都不放过。”
陶夭愣了一下,立刻为他言语中露骨的暗示羞红了脸,一句话都不敢说,转过身去落荒而逃。
脑海中寒木仙君与那妖族女子亲昵的模样终于被抹去,可现在,她又止不住地胡思乱想:仙君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呢?
她情不自禁露出大大的笑容,明知自己一脸花痴相,也没有办法按捺住心头的狂喜。
仙君大人,果然还是很在乎我的!陶夭步履轻快得几乎要飞离地面。她想:仙君也真口是心非。他若真把我当成小孩子,那何必向我解释那么多?
她经过屋子门口,想了想,反手拔下了写有“桃馆”二字的大旗。
'正文 第五十章 做生意(1)'
要是再在面前放几张符、在脸上沾上几撇胡子,她活脱脱就是个小算命先生。
陶夭问店小二要了空杯子和热水,自顾自地泡起茶来。等茶香几乎溢满了整座酒楼,她才笃悠悠地取出一块木牌子往桌边一架,用手指沾着茶水划出深棕色的印迹:“秘制茶叶,宁心静神。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然后,她又取出毛笔,在桃馆大旗的角落里写道:“茶叶一两四十点,看诊一次五十点,赠茶叶一两。”
这牌子一竖出来,一下子就令本就被茶香勾引得垂涎三尺的食客们蠢蠢欲动起来。从他们眼里,陶夭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光芒。她猜测:这些人一定在想她是哪里来的傻丫头,一点儿都不会做生意,这么亏本的价位都写得出来。
算了算了,就让他们以为我是个笨姑娘吧。陶夭淡淡地笑着,小口啜饮着茶水。
“喂,小丫头,拿四两茶叶来。”男人的声音隆隆的响,落在陶夭耳中跟打雷似的。
她好脾气地抬头笑笑,迅速从乾坤锦囊中取出一杆称,称了四两茶叶包进油纸里递了过去。
对方立刻取出身份牌要与她交接点数,却被她一句话说愣了:“这位大叔,可不要仗着自己身板大,以为被打几下也没关系哦。那些力道,都是会留下内伤的。对了,这茶一直喝,对身体有好处。”
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立刻将身份牌收了回去,粗犷的大脸上露出满满的狐疑:“怎么说?”
“坐下说。”陶夭微微一笑,念了几句口诀将食人妖花召唤出来往旁一杵,抬头道:“买茶叶的那边,看病的这边。”
看着队伍里的人迅速靠向妖花,陶夭也只是满不在乎地勾了勾嘴角。她向那名体格魁梧的中年男子传音道:“我看你刚才接茶包的动作,就知道你的右肩后部受过伤。或许你以为那种小伤没什么大碍,可事实上,根本没有好透。”
那名大汉沉吟片刻,重新拿出身份牌与她的临时通行证相碰。
陶夭看到识海中有小小的绿色五十加到了原有的点数上,立刻心满意足地一笑。
她将通行证丢进食人妖花的花盘里,这才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传音道:“我现在只能粗略知道你的伤动到筋骨却没有得到很好的修养,以至于在肩周一带的肌肉上落下了病根。你每一次战斗,都会加重肌肉的负担,无异于雪上加霜。”
那名大汉沉默了半晌,才道:“要不是俺从来没见过你,俺一定直接就杀了你。”
“我不是你的敌人,只不过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医生罢了。”陶夭甜甜一笑,丝毫不为他的威胁所动。
她取出一块小碳棒,在一片竹片上迅速地画了一张地图,吹掉碳粉递了过去:“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来桃馆。当然,不可能是免费的。但是收你多少钱,我就一定会体现出相应的价值。这是我的修炼之道。”
说完,陶夭站起身来,从食人妖花嘴里拿出通行证,神识一扫,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各位,我这里的货物可不是无穷无尽的。今天没有买到的,明天再来吧。”
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她张开空空如也的双手原地转了一圈,然后重新扛起大旗,向酒楼掌柜挥了挥手:“掌柜的,你这儿的东西真好吃,我明天还来。”
须发斑白的老掌柜笑眯眯地掂量着手中的一袋茶叶,道:“行,行。小姑娘下次要是再带别的好东西来,你想吃什么,老头子我就给你做什么。”
“爷爷你说出的话,可不能翻悔哦!”陶夭欢呼了一声,扛着大旗走了出去。一边走,她还一边向买了茶叶的顾客们挥着手。
她心想:妖界也不尽是凶神恶煞之人战场之下,士兵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陶夭看着昏暗的天空,带着古怪气味的空气钻进眼里,令她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如果有朝一日,不论妖还是人都可以活在一样的阳光之下、呼吸一样的空气,那该多好?
心里才刚冒出这个念头,陶夭就立刻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呢。只要妖军能够不再进攻凡界、仙人能够不再屠杀妖怪,她就该感谢天道有眼了。
我能帮助的,只是我身边的人而已。尽管无力弱小,陶夭却生出了满满的责任心。
她一边走,一边已经在脑中思量起针对两位不同的病患该怎样用药:一个是油腻塞脉,一个是旧伤隐疾,似乎都很麻烦的样子呢。
陶夭的脑中浮现某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她眨眨眼,犹豫不决:该不该找仙君帮忙呢?
想了半天,她还是摇了摇头: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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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每天卖掉茶叶,第一件事便是往桃馆里赶。终于在第二天傍晚遇到了那日来买茶叶的彪形大汉。
她将这虎背熊腰的大汉带到房间里,关起门来道:“把原形显出来。”
“哦。”大汉傻傻地应了一声,弓起身子,口中发出一声惊雷似的咆哮。
只见他浑身的肌肉一下子膨胀起来,本就高大的身躯现在几乎碰到屋顶。黑色的毛发涨破了衣物,利爪从他的手指上钻了出来。
是一只大棕熊呢!
陶夭兴奋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开心地仰起头:“熊大叔!你不把我放到背上,我怎么给你检查?”说着,她一脸无辜地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一下:“你看,我那么矮呢。”
巨大的棕熊伸出爪子一抄。与粗鲁的外表不同,他的动作格外温柔小心。
“俺这副原形,压根儿就吓不到人。”巨熊一边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