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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宇沉声道:
“那怎么可以,咱们虽是异姓兄弟,结义时的誓言犹在耳际不求同生,但愿同死,岂能独善其身!”
这时四周的神秘人物,相距他们已不足二十丈了。“墨弓大郎”张永年和“鬼吹灯”也缓缓移过来似知厉害,准备暂时和岳家宇联手应敌。
岳家宇低声道:
“象干,我把你背在身上吧!自管放心!我有把握突出重围……”
“墨弓大郎”突然匆匆扯了弓弦,向岳家宇道:
“令以伤势太重,根本不能动手,若要背着他,就必须捆在身上,喏!就用这个……”
岳家宇知道此刻这老贼不会自相残杀,主要想借他之脱困,立即让他把宋象干捆在身上。
岳家宇扫视一匝,沉声道:
“你们意欲何为!不妨言明,在下奉令放水淹那祝家庄,也许理屈,但你等只是损失茅屋,人并未伤亡……”
数百人众冷冷地看着,他们一个开腔答话。
岳家宇沉声道:
“既然你们不认为冤枉了,在下可要走了……”
说毕,向“墨弓大郎”微微点头,领衔大步向东方走去。
相距东方的包围尚有三步,一柄巨斧和一根齐眉棍同时举起,表示此路不通。
岳家宇冷冷一笑,大声道:
“你们若有理由,不妨申诉,在下奉命淹水,不知你们是否罪有应得?你们若是无辜之人,在下斟酌的情形,可以赔偿你们的损失……”
持斧棍之人,仅以冷厉的眸子望着他,好象不会说话心的,若是夜间,这些一身泥浆之人不言不动,定会以为鬼魅出现。
岳家宇厉声道:
“既然如此,在下可要硬闯了!”
他挥挥手,两掌一分,以八成真力劈出两掌,狂飙乍起,手持斧棍的人不退的反进,搂头砸下。
他们兵刃既是黄金铸成,少说也有一百余斤,看他们挥舞之状,臂力十分惊人。
“唿”地一声,岳家宇的掌力,将兵刃震偏,两退三大步,但稍退又进,而且四周数百人众,象潮水似地涌上。
岳家宇大喝一声,不再留情,每掌都是以“一元罡”的奇劲施出,四面八方猛罩而来的各种奇重兵刃被罡气震,把那些神秘人物带得踉跄歪斜。
三五百人攻击三个人,虽然比例太大,但也有困难,距离太远,够不上部位,太近了大家拥挤在一起,无法施展。
因此,中央之人固然危机重重,四周的神秘人物,也乱得一团糟,毫无章法。
但“墨弓大郎”和“鬼吹灯”二人可就惨了,他们掌的力道无法与沉重的兵刃相比,不一会就感到招架乏力。
尚幸岳家宇的“一元罡”威力极大,灭去了数百件兵刃下压之力,有时使他们自己的兵刃碰在一起。
一时这间,掌劲与兵刃“叮当”作响之声震而欲聋,那数百神秘人物身上的泥浆,被罡风震落,激溅飞射,尘雾迷蒙。但不论伤势如何沉重他们竟未出一声惨叫。
岳家宇越打越惊心。因为这些人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但武功都极怪异,臂力极大,而且拼死不退。
日正中天,山坡上已躺下数十具尸体,黄金与鲜红的血渍相映,沐目惊心。
“墨弓大郎”和“鬼吹灯”早已负伤累累,此刻已感到支持不下,喘息着道:
“少侠……快点突围吧……再打下去……就……”
宋象干道:
“家宇,设法突围吧!要想把他们杀尽,那是不可能!”
岳家宇本想突围,乍闻他们的话,再看看那些至死不退的神秘人物,一个个都象红的眼睛的疯狗,前扑后继。
岳家宇却了动了真火,反而不想突围了,他要不停地冲杀,以一双肉掌,将这些不计死活的怪物全部放倒。
因此,他不再等着挨打,反而主动抢攻,忽东忽西,忽左忽右,掌力所及,人潮乱成一团,兵刃碰,“叮当”作响残肢败体,血雨腥风,血水和汁水激溅,土石横飞。
他们身上本是沾满了泥浆,此刻染上一重血渍更加刺目。
太阳偏西,山坡上遗尸累累,兵刃满地,加之那些残臂断腿上的一些金饰,被阳光映照着,变成一个黄金山谷。
半天的冲杀,三五百人之众已躺下一半,另一半以兵刃及身体作为消耗对方体力的屏障,仍象潮水一般地涌上。
岳家宇身上蒸气腾腾,汗流夹背,背着一个拼了将近一天,真是筋疲力尽,但他有一股子蛮劲,目的不达,绝不罢休,除非他自己先不支倒地。
他突然想起这半天未听到“墨弓大郎”和“鬼吹灯”叱斥喝叫,回头一看,不见踪迹,深信已经躺下了。
“象干,象干!你还好吧!”
“还好……但你再杀下去,恐怕……也支持不住了罢?”
“不要紧!”岳家宇疾扫三掌,呼呼气喘,道:
“看起来老化子叫我们来放水,并非恶意……这些人物比蛇蝎还阴毒……他们最后一个……不倒下……我绝不罢手……”
宋象干不愿分散他的精神,也知道他的个性,不达目的不会停手,况且这些阴险的神秘人物确有取死之由。
倒下的再爬起来,爬起来的再被震倒,岳家宇象一个醉汉,那些神秘人物也象风中的草梗,悠悠晃晃,连挥动兵刃也感十分吃力了。
人潮越来越少,当太阳下山之后,只剩下十五六个,在死缠,岳家宇每挥出一掌,只能把对方震出一两步,无法杀死他们。
当夜色笼罩地时,最后一个神秘人物颓然倒在地上。
此刻,他背上的宋象干,也因流血过多,失去知觉。
在苍茫夜色中,可以看到山坡上布满了尸体和一些黄澄澄的兵刃,死寂一片,夜风掠过,将阵阵血腥送到远处。
象古代的战场一样,横尸遍野,血染黄沙,无人追悼,无人收尸,只有凄凉的风,在树梢上在奏着挽歌……
第二十九章
就在这时,东平湖西岸,出现了三五十个人影,向这山处移动,湖边泊着三艘大船。
这些人奔行极快,但奔出三五十丈,其中一人停止不动,再奔出三五十丈,又一人停止奔行,于是,只要奔出三五十丈,必有一人留下,一直延伸到这山坡上来。
也就是说,由此山坡到东平湖西岸,必隔三五十丈必有一人,蠕蠕而动之人击毙,然后捡拾地上的兵刃,以及残臂断肢上的饰物。
这人的动作极快.身手不弱,捡起那些沉重的兵刃,丢给三五十丈外那个人,那人再丢给第二个。于是,一个传一个,很快再传到湖边大船上。
三五百件兵刃,不到一个时辰,已被那人捡完,传递到船上,但就在这时,岳家宇悠悠醒来。
此刻天上有浓厚的云层,原野上极暗,他缓缓侧头望去,只见一个大汉在山这坡逐个察看,似乎要看看这些人是否完全死亡。
此人掠于尸体之间,动作极快,不一会向他这边掠来,岳家宇连忙闭住呼吸,闭上双目。
隐隐觉得此人稍停离去,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人已经掠上了山坡,而且看到每隔三五十丈处,必站有一人,一直连贯到湖边三艘大船处。
岳家宇心头一震,恍然大悟,他虽未看到刚才传递兵刃的情形,却能猜出数百件沉重的兵刃,于一个时辰内搬走,舍此一途,别无了他法。
现在若是一个人,必定设法,看看他们要运到哪里去?但宋象干迄今尚未醒过来,现在必须为他疗治内伤。
他眼看着数十大汉分上了三条在船,向北驶去,不禁暗暗一叹,一天之间杀了三百之从,尚不确知这些人到底是正邪?心中十分不安。
“家宇……?”
“象干!你醒过来了。”
“是的……”宋象干道:
“你终于把他们杀了?”
岳家宇肃然道:
“不知我做得对不对?我只是因为这些神秘人物很阴险,一时冲动,大开杀戳,如今想来,似乎有点过份……”
宋象干道:
“不然!行道武林,对我分们所敬仰的人必须树立坚定的信念,我们既然相信老化子,就不能再怀疑他,我相信他叫我来此放火淹人?意义重大,可能这一切都在开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岳家宇肃然道:
“你是说那柳鹤图擅自放水。‘血珠叟’和‘墨弓大郎’等人想得渔翁之利,强抢豪夺,都在老化子预料中?”
宋象干道:
“我想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至于这些神秘人物,趁机运走了数百件的兵刃,可能与老化子有关……”
“什么?你也看到了?”
“是的!”宋象干肃然道:
“我比你醒得更早些,眼看着那大汉捡起兵刃,一个个地传递,但我不敢惊动你,我认为老化子对武林中事无所不知!这件事自在他的预料中,也可能是他安排的!”
岳家宇点点道:
“武林中人都说老化子富甲天下,我最初以为是讽刺他,近来发现任何一位高手都是对他如此称呼,他自己也以天下最富之人自诩,谅不会假,莫非这些以黄金铸成的兵刃都是他的?被这些神秘人物掠夺,藏在此处……”
宋象干道:
“这想法很有道理,家宇,你可知道‘墨弓大郎’的身份?”
岳家宇哂然道:
“‘墨弓大郎’而已,不过是一个冒人之名,在武林中招摇的骗子……”
宋象干道:
“其实他冒充的人乃是他的弟弟,此人正是家师‘银弓小二郎’的兄长!”
岳家宇不由一怔,道:
“身为兄长,竟能冒充弟弟招摇撞骗?”
宋象干苦笑道:
“说起来确是令人难以置信,但世上往往有些教人不敢相信的事,以前我就知道家师有个哥哥,据说武功很差,行为卑鄙,有一次此人遇上‘蛇魔’苏铁城,先自大吹大擂一顿,把苏铁城吓得楞楞,以为他既是‘银弓小二郎’张寿的哥哥,自然非同小可,况且张永年比苏铁城又高一辈。苏铁城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叫阵,哪知张永年本是锈花枕头,只是依靠弟弟的威名,虚张声势,有些高手,唯恐一世英名付之流水,不敢和他硬碰,当然就中了他的奸计……”
岳家宇冷笑道:
“结果呢?他和‘蛇魔’苏铁城动手,胜败谁属?”
宋象干冷哂一声,道:
“说也不信,当苏铁城向他叫阵时,他说近日来吃大闸蟹太多,坏了肚子,先要方便一下,结果溜掉了……”
“哈……”岳家宇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心想,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些事若非义弟说出,他绝不会相信,因此,他又想起刚才张永年发弹之事,道:
“难道张永年能于三里外射穿‘血珠叟’的血珠,也能算是偷机取巧么?”
宋象干笑道:
“他若能射到三里,即使不能穿过血珠,也算是一代高手了,其实拆穿了一个全不值,那是两个人一搭一挡,扮演的双簧!”
岳家宇茫然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
宋象干哂然道:
“站在水坝上之人,确是‘墨弓大郎’张永年,那张巨弓乃是木头做成,只要稍具臂力,就可以拉开了,至于那金弹,并非由那弓上弦上发出,而是‘鬼吹灯’在‘血珠叟’五丈之内以腕力发出的!”
岳家宇恍然大悟,道:
“如此说来,不但‘血珠叟’上了当,连我们也被骗过了……”
突然,三丈之外颤巍巍地站起两人,正是“墨弓大郎”和“鬼吹灯”二人,只见“墨弓大郎”一脸尴尬之色,向岳家宇抱拳道:
“宇少侠……你们二位话……老夫都已听到……一个不学无术而又极幕虚名人……自会做出这种事来……老夫就此谢过小侠援手之恩……设非小侠舍死力搏……今夜恐怕难逃……”
岳家宇不由暗暗摇头,此人年逾知命。看样子还是浑浑噩噩,分明是个浑人,正因为此人是“银弓小二郎”之兄长,所以名叫“墨弓大郎”,而宋象干也未认出来。
岳家宇沉声道:
“你等怎知这屋架是黄金架成的?”
“墨弓大郎”道:
“我们只是适逢其会,听到‘血珠叟’与二位谈话,才知道这些屋梁都是黄金,一时财迷心窍,乃想出……”
岳家宇摇摇手道:
“去吧!在下一有言奉功,盗名欺世,只能瞒人一时,要想出人头地,必须苦下工夫,且须具备正大光明的胸襟,反之,迟早必定自取其辱,身败名裂……”
两个败类狼狈离去,宋象干道:
“家宇,搜搜这些神秘人物身上,看看有没有线索?”
岳家宇道:
“我也正有此意……”他搜了十来个,一无所获,却发一点可疑之事,这些人都穿着一色黑衣,黑裤,黑鞋及黑袜,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杂色。
前此,由于他们身上溅满了泥浆,所以岳、宋二人未曾注意,此刻泥浆已干,且已脱落,稍加注意即可发现。
岳家宇肃然道:
“象干,这些人全是黑色衣装,不是很好的线索么?”
宋象干肃然道:
“象干,这是极好的线索,只可惜未留一个活口!”
岳家宇肃然道:
“象干,我们找个地方去疗伤吧……”他四望了望,向山谷中掠去,道:
“有一件事我忘了问你,你在红云寺中与一些假和尚虚与委蛇,目的何在?百了大师等人为何不加反抗?”宋象干慨然道:
“自上次咱们在小庙中被人引走之后,我奔向东方,你向西方追去,不久就遇上家师‘银弓小二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