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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形十二-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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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琬点点头道;
“我的见解和你一样,假如是我,我没有别的路可走!”
白琬美目一转,续道:
“谷姐姐,你怎知岳大哥真的爱你?”
谷中兰微笑道:
“岳郎为人坦诚,他若不爱我,表面上即可以看出来,因为他不是巧言令色之人。”
白琬晒然道:
“谷姐姐,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且问你,假若岳大哥真的爱你,他会不会时时暗中监视着你?”
谷中兰不由一震,道:
“不会吧!岳郎乃正大光明之人,他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白琬冷笑道:
“这就很难说了!据小妹所知,岳大哥现在正在左侧方,三丈外的一株大树之后隐伏偷听!”
谷中兰突然回头,向那大树望去,道;
“愚姐仍是不信!”
白琬哂然道:
“这简单得很,那株大树,不过一围之粗,谷姐姐只要在一
丈之内,全力推出一掌,就可以震断,树后是否隐伏马上可以证明……。”
谷中兰心想,白琬和岳郎仍是貌合神离,此刻似想离开,我不妨试试看。
谷中兰哂然道:
“姐姐不信岳郎是那种人……”她说着话,却掠近猛推一掌。
“咯嚓”一声,大树折断,向后倒去,就在此时,一条人影一闪而没。
谷中兰不由“唉”了一声,正要去追,白琬早已到了她的背后,伸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按,谷中兰立即倒了下去。
白琬接住了她的身子,把她放在地上,冷笑一声,道:
“番婆,你虽然诡计多端,却瞒不了我白琬!”
谷中兰被拍中穴道,能听能看,就是不能说话,不由暗暗叫苦。
白琬冷声说:
“我白琬过去所作所为,无不令人唾弃,但我爱岳大哥,虽然废了一腿,仍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知道他的困难还多,我要尽一切努力,帮他完成复仇大事……。”
她蹲下来摸着谷中兰的面颊,道:
“我不否认,你的美别具一格,虽是蓝眼睛红头发,却没有一般番婆陷目、耸鼻及大嘴的缺点!最初,我非常妒嫉你。因为你获得了岳大哥的爱情,使我万分不堪,就暗暗跟踪,当恶鸟伤人时,你竟袖手旁观,那时我已经开始怀疑你,后来又发生‘百草大仙’偷艺之事,而你竟不问皂白,杀死了他,我已确定你必有企图,昨夜邀你动手之下,才知道你并不高明,而且必是‘百草大仙’的同路人,只可惜你们操之过急,仅获得七招‘鹤形八掌’而事败!”
宋家干这时又暗暗掩回来,隐在草丛中望去,心中大为惊异,也极为佩服白琬的机智,只是他相信,白琬并未发现谷中兰的师傅今夜曾到店中。
白琬道:
“我现在解了你的穴道,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她在谷中兰肩头拍了个下,立即又把右掌贴在她的灵台穴上,道:
“快说,你编造谎言,欺朦岳大哥,是何人唆使的?”
谷中兰默然不语,白琬冷峻的道: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谷中兰道:
“你当然敢!但我深知你爱岳郎,而岳郎又深深爱我,你在未禀明岳郎之死,你不敢杀我!”
白琬冷笑道:
“那可不一定,刚才岳大哥已经听到我们的话,他此刻,还不现身,足知他并不关心你的死活!”
谷中兰冷冷地说道:
“我相信刚才那条黑影绝非岳郎。”
白琬厉声道:
“你说不说?”
谷中兰道:
“你要我说什么?”
白琬切齿道:
“要我教你么?你这阴险诡诈的女人!”
谷中兰冷冷一笑,说:
“你不教我,我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白琬杀机大起,冷峻的道:
“岳大哥对我的印象已坏,今生不可能挽回,我杀了你也不会再坏些,似认命了吧……。”
就在她正好要下手之时,突闻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传来,已经到了她的身后。白琬本已发现宋象干跟着她们,但此刻欺近之人是否宋象干,她不敢断定,说不定是谷中兰的同路人。
在这紧要关头,她以为也可能是岳家宇,所以又不敢杀死谷中兰,就在她犹豫之间,后面一道指风已经到了她的肾门穴附近。
她急忙闪身回头,发现来人正是宋象干,而他正以眼神示意叫她躺下。
在这刹那间,白琬心念电转,猜出宋象干的心意,立即出手逾电,向宋象干的气海穴上戳去。
在此同时,谷中兰就地一滚,站了起来,而白、宋二人同时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分明各自戳中了对方的穴道,这可以说是很少见的事情。
谷中兰怔了一下缓缓走到两人身边仔细打量两人的神态,哂然一笑道:
“白姑娘,我谷中兰算是服了你?”
白琬浑如未闻,双目凝视着她,一瞬不瞬。
谷中兰道:
“我现在要杀你们,易如反掌如折枝,但是,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呢?”
她长叹一声道:
“人与人之间,总免不了猜忌和妒嫉,互相顷轧,甚至于设计陷害,虽是至亲好友,亦不能免,真是令人扼腕……”
此刻,在一丈外一块大石之后,隐伏着一人,不禁暗暗点头,而且感动得目蕴泪光。
谷中兰慨然续道:
“以前听说中原大国人士,泱泱大度,襟胸挥宏,但近来所见,实是令人失望……。”
她望望白琬,面色一黯,道:
“你的身世最惨,自幼险遭被杀,之后被人收寄,自不免养成仇视及猜忌的个性,这岂能怪你!可是,你不知道,我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呵……”
她在喃喃自语,如泣如诉,一边隐伏之人,不禁沧然泪下。
谷中兰揩去泪水,幽幽地道:
“不错!我是一个番婆,一个化外之民,但我也知道感恩图报,岳郎对我一往情深,虽粉身碎骨也所不惜!只感无以为报,我岂能朦蔽于他……。”
她苦笑一下,道:
“好在你们怀疑我的动机极善,乃是怕我对岳郎不利,看在这一点上,我绝不怪你们。只是你们的手段有欠光明……”
她伸手在二人身上各拍了一下,回头疾掠,道:
“今后是敌是友悉凭二位了……。”。
一丈外闪出一人,正是岳家宇,当谷中兰约白琬出去散步时,他正醒来,暗暗跟踪,当然他也发现了宋象干。
岳家宇本来也对谷中兰产生怀疑,因为他相信师傅的话,不会无的放矢,可是司马龙再也没有出现,而且听到谷中兰刚才说的话,极感惭愧,心道:
“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的妻子也不敢相信,岂非小人行径?况且,假若谷中兰确是坏人,她此刻若杀死白、宋二人,那真是易如反掌,但她并未动手,可见一切猜忌都是多余。”
他立即现身招呼道:
“兰姐……兰姐……请慢走!”
谷中兰本已掠出七八丈之外,回头一看是岳家宇,冷冷一哼,掩面悲泣掠入店中,岳家宇见宋、白二人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发楞,知道他们无碍,立即跟入店中。
白琬道:
“宋大哥,你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象干肃然道:
“你不是早已经照做了么?足见你反应极快嗨!我本想趁机试她一试,没想到……”
白琬侧然道:
“宋大哥,我们也许估计错了!设若她并无恶意,这件事会使岳大哥伤心的!”
宋象干冷冷一哂,道:
“我们的估计没有错误,但对方的反应比我们还快,我本想佯作我们仓促出手互袭,收手不及,同时点中了对方的穴道倒地,给她露出狰狞面目的机会,没想到这女人太厉害,眼珠一转,反猜透了我们的计谋,竞当着义弟之面,唱了一出感人肺腑的戏,咱们失败了……”
白琬道:
“宋大哥,你仍然怀疑她的心怀叵侧?”
宋象干道:
“不错!”
白琬道:
“你根据什么理由怀疑她?”
宋象干冷笑道:
“第一,当极乐鸟及血鹦鹉伤人时,她故意慢腾腾地耽搁时间。第二,她若真是个身负绝技之人,发现‘百草大仙’偷艺,就在义弟现身之时,不必猝下毒手,那分明有灭口之嫌!第三,一个身负绝学之人,无论如何谦虚,在印证武功之时,最多保持不败,却不必故意落下风,况且,高手故意退让,也能看得出来,我认为她技止于此,身手绝不会在你之上,由此推断,她接近义弟的企图,昭然若揭,当然是为了他的‘鹤形八掌’……”
白琬道:
“小妹也是根据这三个理由,才开始怀疑她,但据我推想,发现这人城府极深,应该早已发觉我在怀疑她,刚才她若是趁我回头和你动手时下手杀死我,也并非不可能……。”
宋象干道:
“我认为她早已发现义弟隐在一旁,她既要动义弟的念头,好人一定要装到底……。”
白琬微微摇头道:
“若仅是根据这个原因,我的信念已经摇动了,试想,她既能对‘百草大仙’猝下毒手,对我岂能留情,况只她刚才若下手杀了我,她有足够的理由向岳大哥交待,因为咎不在她……”
宋象干哂然道:
“对一个城府深见之人,不可以一般人去衡量她,她为了取信于义弟,不能不顾全局,这正是放长线钓大鱼的方法,只要义弟相信她,准知道我们也不便毫无顾及地向义弟进馋!俗语说,疏不间亲,也正是这个道理……”
白琬摊摊手道:
“可是岳大哥不信,如之奈何?”
宋象干道:
“我迟早要使他相信,因为我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只可惜证据不足,暂时不便揭开!”
白琬肃然道:
“宋大哥,你发现了什么秘密?”
宋象干四下打量一阵,立即低声把刚才见到那中年美妇,以及二人交谈之事说了一遍。
白琬骇然道:
“这不是很好的证据吗?为什么不告诉岳大哥!”
宋象干道:
“所谓证据,要拿出来摆在面前才行,光凭我一人之口,假若义弟不信,反而打草惊蛇……”
白琬忿然道:
“由此推断,‘百草大仙’果然是她的同路人,而那妇人所说的师门仇人,必是指岳大哥的父亲岳家骥。”
宋象干道:
“这不会错的,只是义弟和她仍在一起,我实在放心不下!”
白琬道:
“依我看,在她未能获得‘鹤形八掌’第八式之先,绝不会向岳大哥下手,相反地,在这段时间内,即使有人向岳大哥下手,她还会保护他……。”
宋象干点点头道:
“不错!但这件事不必告诉别人,我们时时小心点就是了!”
此刻岳家宇正在安慰谷中兰,而谷中兰却不停的哭泣,忿然道:
“总之,都是姐姐和你亲近,才使别人怀疑中伤我们,既然如此,我走好了……。”
她站起来凄然道:
“岳郎,我之委身于你,旨在报恩,现在既然为你招来困扰,已违背我报恩的初衷,为了你的幸福,我只得忍痛离开你……”
岳家宇一下把她抱住,道:
“兰姐,我知道你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千万不要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至于义兄和白姑娘,我去向他们解释,今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等事!”
谷中兰用力一挣,坚决道:
“岳郎,你若是不让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岳家宇不由一震,肃然道:
“兰姐,你若是死了,小弟也不会偷生,看在我的面上,你必须忍耐点……”
谷中兰悲声道:
“噢!岳郎……你叫我怎么办呢!”
岳家宇为她揩去泪水,柔声道:
“兰姐,我们既是夫妻,就要分担喜怒哀乐,不能为一点小事而介介于怀,别人想什么,你不必管,只要我信任你就行了!”
谷中兰长叹一声,道:
“岳郎,为了你,我愿意忍受任何折磨,可是有一件事我无法忍耐,那就是别人说我欺骗你或者说我根本不爱你。”
岳家宇大声道:
“我们不能塞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只要我们意志坚定,问心无愧就行了!”
此刻,宋、白二人在室外相视冷笑,他们不能不佩服谷中兰的水磨工夫,却不能不为岳家宇担心。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喧哗之声,只闻店家道:
“天快亮了,是哪一位在敲门!”
外面有人大声道:
“小二哥,麻烦你一下,本人要找一位岳公子,我知道他宿在贵店中。”
店小二嘟嚷着开了门,只闻步履声向后走来,原来是“穷神”漆七,穿着一身重孝,满头大汗走了过来,道:
“白姑娘,咱们久违了,请问岳公子在不在?”
白琬早知道这个黑道人物已经改邪归正,而且是个孝子,立即迎了上去,道:
“久违了!漆大侠匆匆来此必有急要之事,岳大哥正在此店之中……。”
外面这一囔囔,屋中其他的人都走了出来,岳家宇推门走出,漆七立即跪了下去,道:
“小的给恩公叩头……。”
岳家宇连忙把他扶起来,肃然道:
“漆兄,我对你说过,以后不要再这样多礼,小弟实在担当不起!不知漆兄为何人戴孝?”
漆七泪下如雨,道:
“家母于半月前去世,临终时谆谆叮嘱,要永远跟随恩公,小的只得谨遵母亲遗命……”
岳家宇怆然道:
“漆兄及令堂善意,小弟心领了!漆兄应该在家守孝才对,为何……。”
漆七忿然道:
“如今武林个杀劫迭起,那能容我守孝,小的此来,乃是报告恩公一件大事,中村铃子自被拥为盟主之后,据说被恩公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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