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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未进入堡墙,就听到钟声齐响,四山回应,心道:
“可能我来的正是时候,公审大会刚刚开始……”
他进入堡墙之内,只见帮中大小头目,纷纷向正中大广场奔去,行色匆匆,十分肃穆。
岳家宇也跟着众人来到大广场,拾头一看,不由暗暗吃掠。他离开一天,这广场中已经扎了一个大木台。
台上正中有一桌案,和一把太师椅,此椅后面并列四把较小的太师椅。案上香烟缭绕,台上都没有人。
但台下却是人山人海,由此可知太华帮人员之众,除了在各明椿暗卡留守值勤人员之外,光是台下之人,就有二三百之多。
岳家宇向四下扫视,他第一个目标,当然是害他的少女。
但找了半天,却不见她的踪影,心想,这贱人也许知道我因祸得福,功力大增,不敢与我见面。
岳家宇再找“一枝花”和“南鸡”“北驼”等人,也未出现,却看到“奔雷手”蓝淼,正在向他点头招呼。
他立即走到蓝淼身边,以传音之术道:
“蓝前辈,你刚回来么!”
蓝淼也以传音入密道:
“今晨返帮,却找不到,一问‘鼓叟’,他说你比我早回帮一天,不知到哪里风流去了!”
岳家宇心道:
“‘鼓叟’亲手杀死真的金一航,却不揭穿我的身份,看来他和副帮主,定是白道之人在此帮中卧底了……。”
岳家宇道:
“前辈,晚辈差点误了大事!”
蓝淼道:
“是否被人看出破绽来了?”
岳家宇道:
“非也!晚辈也莫名其抄,但晚辈却因祸得福,轻功和内力反而精进不少……”他立即把昨夜在藏珍楼上所见,以及被那少女所害之事说了一遍。
蓝淼悚然动容,道:
“由此推测,藏珍楼上的三个高手,是友非敌,‘鼓叟’和副帮主也必是我道中人,但那少女以麻疯绝症害你,似乎另有深意!”
岳家宇道:
“晚辈甚是不解!若说她是有意成全晚辈,又何必故弄玄虚,叫我跑了百多里路,到桃林坪去饮那‘桃花酒’?而那桃花酒中的白花蛇,又是什么意思?”
蓝淼道:
“老夫也猜不出她的深意,但我以为那不可能是巧合,因为传说中麻疯痼疾,只有一种世上至毒的菜花蛇毒液和陈年老酒可以治疗。”
岳家宇骇然道:
“依前辈猜想,晚辈确已和她……”
蓝淼道:
“依你所说的情形,似有可能。只是狂奔百里之后,到了桃林坪就遇上蛇与酒,饮后就霍然而愈,似乎世上没有这等凑巧之事,所以我认为那少女是友非敌。”
岳家宇道:
“此帮之中既有恁多白道之人卧底,蓝前辈何不立即通知外面各位前辈,立即内外夹攻,一鼓而下?”
蓝淼道:
“现在未弄清楚就冒然发动,万一猜测不确再误了大事,前功尽弃,得不偿失。况且,此帮帮主非一般人物可比……。”
岳家宇肃然道:
“不知此人是谁?”
蓝淼道:
“待会自知,但你要沉住气!把事情弄清楚之后再说……”
岳家宇想起“北驼”说,“也许你是我的上司”那句话,与蓝淼的话相印证,更加不解,道:
“蓝前辈,家父真的因婚姻不遂而杀死石前辈的老父么?”
蓝淼慨然道:
“此事武林老一辈的人,都有耳闻,因那时除了令尊之外,无人有此身手!当然,不能以此作为理由,所以老夫也不敢相信!”
这工夫远处传来一阵丝竹之声。不久就到了附近,只见木台正面的人,纷纷让开一条路。肃然无哗,垂手侍立。
此刻整个广场中死寂一片,落针可闻,只有木台四周挂着十余盏气死风灯的火舌,在“卜卜”地响。
一乘四人素轿,如行云流水而来,素轿之前,有八个妙龄少女乐手,各抱琴瑟、管弦、前导,所奏的曲子,也十分严肃。
轿后紧跟着四个人物,正是副帮主和“南鸡”“北驼”和“一支花”石兰。再后面是“鼓叟”牵着被铁链锁着的左世保。
素轿停在木台上,乐声戛然而止,只闻副帮主沉声道:
“请帮主升座,大会开始……”
只见轿帏一掀,走出一个高大锦衣之人,面戴金色面具,在灯光下闪闪生辉锦袍边沿上缕着金银丝线,袍上绣着二龙抢珠,大红滚裆裤,黑缎粉底快靴。
那锦袍被上料制成,在风中“刷刷”作响。
第五十九章
岳家宇和蓝淼相视骇然,显然,以蓝淼的见闻,也未见过武林中有这一号人物。
只见那锦袍人两袖一展象一个纸人,直挺挺地落地丈余高的台上,大辣辣地坐在案后正座上。
接着,副帮主和“一枝花”及“南鸡”“北驼”也上了台,坐在帮主身后四个座位上。
八个少女乐手,左右一分,也上了台,一面四个,站在副帮主等四人两侧。
素轿移到人丛之后,木台只剩下“鼓叟”牵着左世保。
左世保乃是一代枭雄,今夜落得如此狼狈,面色十分狰狞。
就在这时,岳家宇发现害他的少女,站在另一边人丛之中,正在注意台上的帮主,似乎没有看到岳家宇。
只闻帮主沉声道:
“本帮成立不久,上下同命,万众一心,乃能于武林中建立声誉,肇尊百世之基,本座通向守法同仁致谢……”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但乍起骤落,又是一片死寂。左世保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显然极是不服。
帮主续道:
“但人多势众,难免良莠不齐,本帮替天行道,自不容于斯辈毁我声誉,左世保恶迹昭彰,人神共愤,自应治以应得之罪!副帮主……”
副帮主站起来肃然道:
“此案由你代审务求公允!以儆效尤!”
副帮主道:
“遵命!”
他走到台边,抱拳肃道:
“本帮帮规规定,凡是触犯本帮律者,但主审者细数犯者罪状,然后由陪审之全体同仁,提出检讨,以定应得之罪,再由主审人最后决定,现在由本人先细说左世保之罪状……。”
他大声道:
“左世保以本帮副帮主身份,私自离帮,残害武林同道,弑师灭祖,罪大恶极,请陪审同仁发表此条应法罪刑之意见……”
台下一片“嗡嗡”之声,有人高叫应处极刑。但那少女即左的师妹却大声道:
“欺师灭祖,乃天道所不容,人人得而诛之,自不待言,但谪奸发妄,必须力求公允,试问怎知他欺师灭祖?证人何在?”
此言一出,鼓吵声立止,不错,审理案件,须有确实证据。虽人人知道左世保欺师灭祖,但证人何在?
副帮主肃然道:
“此言有理,本帮处理案件,务求勿枉及勿纵,必安理得,此罪暂时存疑,有待求证……”
他肃然续道:
“左世保役使庞起,假藉仁义之名,摧残武林达十余年之八,血腥统治,涂炭生灵,罪大恶极,罄竹难书,请同仁发表应治之罪……”
台下窃窃私语,有人大声道:
“此事人证俱在,不容狡赖,自该处以极刑。”
那少女冷笑道:
“尊驾哗众取庞,危言耸听,实犯了本帮帮规第十九条捏谴事实,败人名节之律,应治以五百法杖或囚禁一年之罪!请问在场诸位同道,何人能证明左世保就是背后支持庞起之人?”
此言一出,舆论哗哗,此为人所共知之事,但因左世保以前支持庞起,从未以真面目出现,见过他的真面目,也只有庞起一人,是以大家虽知道少女强词夺理,却无法提出反驳。
岳家宇心道:
“此刻只有我能作证,但为了身份秘密,又不使出头,由此看来,此帮帮主果真是替天行道,仁义之师了……”
副帮主道;
“此事虽为不争之实,但本代审人为求公允,认为仍须求证,才能定罪。此条暂时不谈。”
他突然声音一冷,道:
“左世保故意造谣,中伤武林侠士岳家骥,诬蔑岳大侠擅学他人武功,违背了盟誓,乃引起整个武林,联手残杀岳家四十—口惨案,此事无人不知,而且昔年参与此事的同道,有数人在此,请同仁发表意见……。”
这次倒无太多人发表意见,因为那些人既然参加了那件事,自知自己也有罪,所以都默不作答。
少女冷冷地道:
“能为此事作证者。唯有岳家之人,试问证人在哪里?若无岳家之人出面作证,何人能证明昔年是左世保造谣,污蔑岳家骥偷学别人武功?”
此言一出,更是无人反驳,副帮主愕在台上,无言以对,哪知帮主突然离座而起,道:
“本座可以证明,试问姑娘刚才的话是否算数?”
少女敛衽道:
“小女子乃是左世保的师妹,自应为师兄辩护,既然本帮主理案件力求公允,此案就该有人证出面。反之,甚难使人折服……”
帮主缓缓踱到台边,冷峻地道:
“以姑娘之见,何人作证,可以定案?”
少女道:
“此案之主要被害者,当然是岳家骥大侠,但此人已死,只得另觅岳家之人!因岳家尚有后人在世,若此人在场,当能作为主要人证……”
帮主突然哈哈大笑道:
“如此说来,必须岳家骥死而复活了?”
少女道:
“小女子并非要死人作证,若有岳家后人出面也行,但必须另有一二与岳家骥交原之人作证,始能作数……”
帮主冷笑一声道:
“假若岳家骥真的未死呢?”
少女哂然道:
“如果岳家骥真的末死,那是左世保的死期已至……。”
帮主伸手摘下金色面具,台上台下一片惊呼,而岳家宇竟全身颤栗,泪如雨下。
原来此人正是一代大侠岳家骥。
虽然岳家宇从未见过乃父之面,但父子的相貌自有许多相近之处,况且帮主刚才的话,又可证明他就是岳家骥。
岳家宇正要大呼招唤,突感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沉声道:
“小子,老夫刚才的话你又忘了!”
岳家宇泫然道:
“难道帮主不是家父吗?”
蓝淼道:
“依老夫之见,此人绝非令尊,你还是等着瞧吧……”
此刻少女大为震惊,对左世保道:
“师兄,岳家骥昔年没有死么?”
左世保忿然道:
“大概未死!他的墓中,不是他的尸体,师兄已经看过……。”
此刻帮主再戴上面具,冷峻地道:
“此案已定,犯人由本座自行处理,散会!”
帮主掠下台,素轿已移到台前,八个乐手奏起乐曲,帮主已进入轿中,由“一枝花”等人拥着离去。
而“鼓叟”则仍牵着左世保,跟在轿后离去。
岳家宇此刻内心激动,他认为不管此人是不是父亲,也应该亲自去问一下。至于曾害过他们的少女,他此刻已无暇顾及了。
蓝淼拉着他走出广场,道:
“小子,你想着,令尊一生正大光明,自不会戴上面具,此其一,令尊不会当一个帮主。但最大可疑之处,乃是此人站在台上,早巳看清了台下任何人的面孔,假若他真是你的父亲,岂有不认识你的道理?”
岳家宇肃然道:
“前辈的话自有道理,但此人又何必冒充家父之名?”
蓝淼晒然道:
“这自然有他的打算:就象你我冒充在此卧底的道理一样,总之,这太华帮中,有太多的秘密,我们必须先弄清副帮主、‘鼓叟’、‘一枝花’及‘南鸡’、‘北驼’等人的企图之后,再通知外面的人一鼓而下之……”
岳家宇道:
“前辈,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蓝淼道:
“你暂时不必找那少女的麻烦,反正一旦擒获左世保,那少女也逃不脱,我们必须先向副帮主等人接近,我看你再冒险一次,去找‘一枝花’,弄清帮主的身份,以及他们在此是否卧底!”
岳家宇道:
“晚辈遵命!前辈你住在何处?”
蓝淼道:
“我住在金一航的屋子后面第三幢。我此刻就去见副帮主,五更前在此见面!你要小心了!万一事败,不必来此,可自行逃出此帮!”
岳家宇应声而去,又奔向落雁峰顶,翻入堡中。
哪知他刚刚落在花丛之后,突见一条纤小身影在前面一晃而没,隐隐看出,极象害他的少女。
他冷哼一声,心道:
“只要被我遇上,就莫怪我无情……”
他这次奔到藏珍楼附近,已知“一枝花”住在六层上,不必再经过四五层,四下看看无人,一鹤冲天,在三楼飞檐上一点,上了第五层,再轻轻一弹,站在第六层室外。
交闻“一枝花”低声道:
“小子,你进来吧!”
岳家宇暗吃一惊,心道:
“就凭这一手,比我高明得多了!”
他立即推窗掠入,尺见“一枝花”仍坐在蒲团上,冷冷地道:
“你又来干什么?”
岳家宇抱拳道:
“记得前辈曾说,今夜害左世保时,就可以遇见家父,以前辈之见,帮主就是家父么?”
“一枝花”默然良久,微微摇头道:
“老身虽然恨透了岳家骥,但也知道他青年侠行颇着,似不可能戴着面具,当上此帮帮主……。”
岳家宇肃然道:
“他如果不是家父,就必是坏人,自应与白道作对,左世保残害家父,且与白道作对,应该是帮主的同路人才对。为何帮主反而出面证明,似乎非置他死地不可……”
“一枝花”哂然道:
“这也许是在作戏,若按本帮帮规,左世保犯了大罪。罪名成立,应交副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