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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们两人说话的时候,随风也越走越远。最后彻底地走出了她们的视线,看不到了。殊不知,随风心里又何尝好受了?每走一步,心里便要多几分不适。明明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便又可以再见,可是就是压抑不下心头那种感觉。
不知道下次见你时,你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模样呢?为什么我心里会有这种感觉呢?随风边走着,边体会着心里的那一丝心绪。
海州距离扬州本就不远,随风既然都已回到了熟悉的中原地带,也不在乎这丁点时间。“三年都过来了,还在乎让他们多活这一刻吗?”随风如是想道,路遇无人之地时便一路以幻步而行,步伐虽缓,可是速度却是极快。而到了闹区集市,便融入其中,仔仔细细地回味了一下阔别已久的大唐的风土人情。
“咦,那个山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随风走着走着,到了一片丘陵起伏的地带,突然觉得眼前之景很是熟悉,先前一定曾来过!
各位书友,很是抱歉,昨天学校的网出了些问题,所以这章发晚了。与轩在这里致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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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故地故人
随风自幼在海州与扬州之间来往过许多次,是以一路上他也没有问路,全凭着自己的记忆而行。历经了这么几年,许多地方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大体的路线他都还记得,想来即便有偏差,也不会太过严重。
“此刻已经到了扬州城郊,此座山峰又是如此熟悉。难道?”随风靠近了些,仔细辨别了一下,更加确认自己一定来过,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脑海,浑身就是一颤,“难道是盘古山?”
一想到盘古山,无数往事纷至沓来。就是在这里,他第一遇见的那个让他有些心颤的姑娘,就是在这里,他的父母双亲在地下长眠。也是在这里,他得到了父亲临死前留给他的析天诀,从而走上了修炼的道路。
若不是当初有了盘古山之行,若不是在这里他学那说书先生口中的大侠英雄救美了一次,那他此刻一定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不是现在万里挑一的先天高手了。
“报家仇之前,确实应该先给父亲母亲上柱香。”随风眉头一挑,这样想来,自己无意间走到此处,可以说很是幸运也很有必要了。
收起幻步,放缓步行的速度,绕着盘古山的山脚缓步绕行了一圈。边走边是感慨,当初的那个寻找父母墓冢的自己还不会这么高明的轻功,也没有这么深厚的内功,是不是也是像现在这样寻找着王昌明所说的那条隐秘的小径的呢?
只是现在的随风没了当时那样紧张苦闷的心情,也已经知道了墓冢的确切位置,他所寻找的,只不过是当时的那一种感觉罢了。
“我记得就是这片荒草,在荒草的另一头,我第一次见到了碧涵。”随风在一片半人高的草从前停下了脚步。
此刻,他的心里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好似填堵了满腔的情感,却又什么分辨不清楚除了感慨外,还剩下什么。时间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伟大,最伟大之处莫过于,有些事物无论过多久都可以还原,而有些事物,却是无论过多久也无法还原的。那些无法还原的,便坠入成永恒的记忆,成为某些人生命的一部分。
随风一声叹息,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满是焦虑,四处寻找幽径的懵懂少年。就在少年的慌乱间,他听到了草丛那头的人声,从而引出了之后那一大串的故事。
“就让我好好地为父母亲上柱香吧。”随风止住了自己的思绪,轻轻拨开草丛,向前走去。
“随哥哥,我好后悔。自从那天你离开观云山庄,我便开始后悔。我当时不该和你们分开,也不该去往慕容世家的。可是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多到我们都无法回到从前。我知道你一直漂泊在外,恐怕整天都在为了生存奔逃吧。我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每年来此替你为你的爹娘上一柱香了。恐怕再过几年,我连这个都不能做到了。”
随风呆愣在当场,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连拨开眼前这最后一层杂草的力气似乎都没了。
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他都记不得,曾在他的梦中出现过多少次。在他以为他们永远没有交集的时候,在他以为她只是当时梁偷儿所说的一个过客的时候,在她在他心中的映像已模糊得只剩下初次见面时那一袭绿衣的时候,在她的脸已经快被身边的那个女子代替的时候,怎么又突然听到了你的声音呢?…;
往事更迭,浮上心头。他也可以想象,若是碧涵没有去慕容世家,有许多波折的事情不会发生,但同样的,也会发生许多现在没有发生的事情。
只是,往事再过浓烈,假想再美好,也只是镜花水月而已。他已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少年,经历了如此多的挫折磨难,他的肩膀虽然依然瘦削,却已能承受重担了。纷至沓来的思绪也只是让他顿了一顿而已,并不会因此而迷失。
刚显出几分迷惘之sè的眸子,一下又恢复了清明,变得坚定。停滞在半空的手又再度动了起来,拨开了面前的荒草。一步踏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了一丝略带沉闷的声响。
走出了荒草,面前那道熟悉的背影还是一如往昔的一袭碧绿。似乎岁月躲开了她,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佳人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娇躯轻轻一震,缓缓转过了身来。
那是一张白皙温婉的脸庞,配着两个灵动而又清澈的眸子,此刻正透着款款的眼波,粉嫩的红唇微张,露出了里面雪白透亮的玉齿,窈窕的身段,盈盈一握的柳腰,一切都一如从前。
而他呢,经过了三年的成长,比从前又高了一些。原本俊俏飘逸的脸庞多了几分坚毅的轮廓,一身的灵气内敛了许多,若说从前的他,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璞玉,那么现在已经久经雕琢,化神奇于平凡,年少时的血锐之气,尽数被他熔炼进了体内。从外表看,再也没了一丝痕迹,越看越是觉得迎面扑来一丝空山新雨后的温润和煦之气,满面的清新自然。
两人久久凝视,就像是时间静静地流淌又回到了三年前的这个时刻,那是两人刚相识的时候,没有这么多世家祥瑞实力恩怨掺杂,是多么地简单而又纯粹。随风从未觉得两个人的心可以靠得如此之近,有一个人可以无话不说。
“好久不见。”沉默了许久,随风一脸洒脱的微笑,打破了僵局。
“嗯,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碧涵却笑不出来,盯着随风,双眸中也起了一分水雾。
“谢谢你,这几年来一直还未我爹娘上香。说起来,我倒很是惭愧,自从上次离开此地之后,再也没有来过。”随风斜迈一步,走到了碧涵身后墓碑前,跪下了身来,点燃了三炷香,小心地插到了碑前。
这时,他才发现,墓碑上当初藏着析天诀的裂痕不知何时又被人以红石粉封了起来,看起来美观多了。
碧涵走到了随风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祭拜自己的父母,一直没有说话。眉间一抹犹豫之sè,现了又隐,来来回回,往复了许久。最终,等随风祭拜完毕,起身之后,还是皱着眉将心中珍藏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我订婚了。”碧涵脸上一片灰暗,她到底还是说出了这句她最该说,却也最不愿说的话。
“你订婚了……?”随风嘴角抽搐了一下,本来想做个笑颜,却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其实很早之前,他便已经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可是预见到某一个结局,和自己真正地面对它完全不是一码事。
看着随风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听着他不知道是确定事实的问句还是说服自己的话语,碧涵心中何尝不是百转千回地难过?可是现实已是如此,她难过又能如何呢?只好绷起头皮,点点头道:“是啊,我订婚了。明年五月,我将和慕容家另一个叫慕容希的姑娘一同出嫁。”…;
“什么!你说谁?”随风心中本来一片黯然,突然听碧涵提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惊得他实在忍不住,大呼了一声。
“我也是听玄风说的,似乎是他的一个堂妹,叫做慕容希,你认识吗?”碧涵见到随风如此惊讶,也是轻微一愣。
“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有些惊讶而已。”随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到了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何分别之时,慕容希会和他说那些话了,之前在扶桑的时候,他便觉得慕容希有些不对,经常会莫名地露出些许忧愁的神sè。最后下船的时候,一想起她那yu言又止的眼神,随风此刻满腹的懊悔,也许自己若是留一留她,说不定她便不会回去了。
想通了这些,随风的脸sè几乎一片死灰。再没了丝毫的神采,看着面前阔别已久的碧涵,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长长地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听在碧涵的耳中,不亚于心里的一下痛击,明明满是酸楚,却还要挤出一丝笑意来,突然想起了什么,四周看了看,轻声对着面前的那个人说道:“随风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从袖中小心地取出了一件东西来。
大约两寸直径,通体浑圆,中分一道波折,两边分成黑白两sè。竟是一个标准的太极型的玉佩,随风也没细看,很是随意地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这个是我父亲临死前留给我的,他跟我说这其中隐藏了一个惊世的秘密。自从我来到慕容世家之后,我偶然间发现,原来李林甫和慕容彧他们所寻找的就是这个。后来还听说连你和梁大哥也牵扯了进来,想必,你应该能认得出来吧。”碧涵眼波流转间,一片哀伤之sè再也止不住,流露了出来。
随风悚然而惊,原来这个竟然就是传说中开启九龙锁登龙台以和氏璧余料jing华所雕成的和氏yin阳佩!
他简直不敢相信,将其摊在了掌心,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这一打量不得了,他这才发现,原来玉佩上所刻的yin阳鱼的图案虽是死的,可是玉佩内部却有着活生生流动的yin阳太极之气!他以灵觉感知来看,就像是两条活生生的yin阳鱼在玉佩内巡游转动,甚至透着阳光,还能勉强看出玉佩外有一丝流转的太极光华!果真不愧是传世的无价之宝!
“这竟然是和氏yin阳佩!没想到你竟一直保留到现在。”随风说话也有些呆愣,都不太连贯了。
“你收起来吧,我留着也是祸害。”碧涵婉婉笑道。
随风刚yu推辞,就听见草丛那头一阵极为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若非随风经历过上次魂游世间之后灵觉大涨,是决计感知不到的。
来人是个绝顶的先天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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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又见玄风
随风一把握紧了手掌,将其背到了身后。见他突然动了起来,碧涵微微一惊,还未缓过神来,就听草丛内传来一声清朗的话声“小涵,你祭拜好了吗?”
碧涵听到这一声话语先是身子微微颤了颤,接着迅速挺了挺身。有些焦急和深意地看了随风一眼,嘴角弯起,强自露出了些许笑容。随风看在眼里眉头一皱,碧涵的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成了自然一般。她心里明明那么苦涩,竟然还要挤出笑意来,这三年来,她每ri都要强作笑意面对慕容世家的每一个人,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一想到这些,随风心里就是一阵的心疼。可是一想到,她已然有了婚约,明年的五月之后便成了别人的妻子,又是一阵的黯然。
随风一时的心绪很是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咦,这位兄台是……好似曾在哪里见过,请问你是小涵的朋友吗?”一声带着几分清高的声音传到了随风耳中,硬生生地撕碎了他脑中闪过的种种细琐与纷繁的思绪。
“玄风兄果然贵人多忘事,在下随风,阔别三年之久,看来玄风兄已然将在下尽数忘却了。”随风一抬手,看着面前那一袭紫sè华服,器宇轩昂更加不凡的身影,不卑不亢地笑答道。
只是他此刻虽然神sè很是轻松,但内心却如狂风大浪一般。这慕容玄风和三年前的那个英姿不凡的少年大相径庭,已很难将这两人联系到一起了。
如果说三年之前的慕容玄风是一把出了鞘的绝世神剑,锋芒毕露,那现在的他,倒更像是那刺客手中握着的淬了毒的匕首,比之明里的神剑,谁也不知在背后若是被这样的匕首刺了一下会是什么后果。
随风眉头一皱,慕容玄风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身的气势不再是从前的刚强英武而多了很多诡异,而他也的确跨过了后天与先天的那道门槛。立足随风跟前,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尊山岳般不可撼动。随风不作声sè,悄然开启了自己的灵觉,默默地观察,这一看之下更是震惊。
他经历过魂游天下之后灵觉虽比慕容玄风要强,但也是有限,只能勉强看到其体内经脉丹田的一个大概。
在其体内最外面的一层是一片轻盈盈如水波一般的真气,不用猜也知道那是慕容世家世代相传的绝学水龙吟神功。可是在水波的内部,却是一片邪魅而火红不住翻滚yu燃的气息,随风只匆匆感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