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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十万魔兽已有大半被方先子擒拿了过来。
“这是擒拿乾坤术,孽徒,你……”
何为道大吃一惊,惊呼道:“当年我离开玄都道观之时,你不过才刚刚踏入筑基期,怎么这么短短十余年的光景,竟然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方先子脸上含笑,没有丝毫动容,“我早已说过,我已然觉醒了曾经的记忆,再也不是曾经的我了。”
“再也不是曾经的你了?莫非……”何为道又是一惊,只觉得自从他修成了元婴之后加起来吃惊的次数也没有今天一天来得多。
“不错,何为道,我看在昔日情分之上可以饶你一命,速速退去,否则东岳大印之下绝无幸还之人!”方先子收手而立,宝相庄严。
第九百零五章 曾经失去的东西
“东岳大印……你是东岳大帝!”
何为道目眦欲裂,惊讶之下声音之中满是颤抖之意。
“还不退去!?”
方先子手持道印,双目半睁半阖,其身后一道气象冲天而起,重峦叠嶂,灵秀山峰隐约可见。随风几乎一口叫出,那气象虚影不正是东岳泰山的模样么?只是那道虚影和之前他亲身所见的东岳泰山却又不大一样,其中那一丝丝亘古不变,万古长存的气势,让人骇然,乃是他从前亲身实地所不曾见到的。
接着,那一道山岳气象的虚影缓缓向上升起,最后被他持拿在了指掌之间。随时就要脱手而出,镇压四方。
“那应该不是凡间的泰山,听闻仙界之中也有凡间的山川河流,重峦叠嶂,只可惜当年我和我王中途便分道扬镳了,那仙界的景象也只是惊鸿一瞥,只瞧见了一道虚影。很有可能这方先子身后的气象乃是仙界之中山岳的化身,不然绝不会有如此亘古永恒的气息。难道真如同那何为道所说,此人乃是东岳大帝下界不成?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无与伦比的大人物了。”
乾坤戒之中的蓝光也震撼于这方先子的宏伟气势,吃惊不已。
在这泰岳无匹永恒的威压之下,何为道体外环绕的赤红色杀伐之力寸寸破碎,再难保持完整。他所依仗的天狼星的星辰之力在这泰岳气象之前根本不堪一击,还不曾与之相斗,便已然败象尽显无疑了。
“今日你饶过了贫道,他日定会为此决定后悔!”何为道冷哼一声,再不久留,身影向上一拔,化作一道虚影冲天而起,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眼前。
“前辈虽然驱赶了他,这长安城却还是破了……”
随风看着满目疮痍的城池。一朝故土化作虚无,饶是他修成了无情之道,心中却还是感慨不跌。
“长安虽破,大唐气运却保留了下来。若不是你携龙气从道境之中归来,又将其转进了陛下体内,便是贫道也无力回天。可见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却是不必担心。”
见驱赶走了何为道。方先子又施法将城中的其他魔兽都收纳入了掌间。这个时候硕大的长安城早已尽数落入了叛军之手,叛军如同过江之鲫随处可见。可是方先子的手印只针对魔兽,却连一个叛军都不曾伤到。
随风看着他施法,有些奇怪心中又有些感触。一切皆有天数注定,他所认为的种种巧合,在方先子眼中却已然成了必然之事。
一种难以形容的渺小之感在随风心底冒了出来。和它比起来,甚至连这方先子东岳大帝降世的身份都算不得什么了。
原来在这天命之前,他自身竟是如此微不足道。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又如何改变天下人的命运呢?修为浅薄便终日嚷着要逆天而行,不过都是笑话而已。
若说天道如河,这芸芸众生便是这河流之中的鱼儿。鱼儿再怎么作为,对于这河流的走向来说又能起到多大的影响呢?强大一些的鱼儿能够跃出水面。看到前方的走向发展。想要真正主掌命运,非得需要跳出河流之外不可,只有河流之外之物才能改变河流。
同样的,只有命运之外之物才能改变命运!
“你为什么修道?”
若有若无的声音回荡在他的心头,到了这时他才发觉,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思考过这一问题。
之前他从一介凡人之躯,走到了如今即将修成元婴的境界,一直都是随遇而安。随着命运的发展。从未如此审问过自己,自己究竟为了什么,如今受到这方先子亘古气象的影响,这一问题的答案已然无比清晰!
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
轰隆,随风心头一阵轰鸣奏响。所有虚妄的意识尽数崩塌,心神变得无比纯净。之前种种杂念尽数洗去,心思念头再无一丝杂质。心中空明洁净,再无外物沾染。
“前辈,掌教真人他……”
张小行眼看着一旁的随风突然噤声不语,双目紧闭。身上的气势一阵忽强忽弱地变化。心中陡然间紧张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那东岳大帝的称呼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也知道眼前这个神秘的道人神通无量,忙向他求助。
随风这种种情形自然尽数落入了他的眼中,方先子微微一笑,手中印诀收了回来,拈了一朵莲花印悬在胸前,这才开口道:“你放心,你们掌教秉承天地之间大气运而生,一生命途多舛,却总能消弭灾劫,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不过是悟到了一些曾经失去的东西,等他醒来就如同是鲤鱼跃龙门,一切都会全然不一样。”
“曾经失去的东西……”张小行喃喃念诵了一句,若有所悟。
方先子有些欣慰地瞥了他一眼,又道:“好了,这里兵荒马乱的,不宜久留,我这便带你们去见陛下。”
说罢,胸前的莲花印微微转动,一道淡淡的光晕笼罩了在场众人。一闪之间,十余道人影齐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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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长安城一角的宰相府之中,杨国忠直直站立在庭院之中看着城墙方向狼烟烽火乱成一处,可是偏偏脸上却平静似水一般,竟没有丝毫波澜。在那何为道退走了之后,天宇之上便又重新由黑夜变回了白昼。
“来人,将石锐给我叫来!”
杨国忠开口掷地有声,饶是城中一片大乱,这些下人却也不敢四下逃命,眼前的这个宰相老爷似乎是比那些叛军更为可怕的存在。
“宰相大人,你找小人不知有何要事?如今长安城中乱成了一团,想必陛下也应该早已出逃了。大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下人刚刚领命,便听一道话语声传来,一道人影从庭院一旁的偏门之中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之前给杨国忠暗地里出谋划策的谋士——石锐,只是奇怪的是,他今日所穿的一身,竟然是叛军的服饰。
杨国忠眉头一皱,目光向着一旁移了过去。
石锐被他目光笼罩就像是一抹心中投上了一抹阴影般,心头暗暗一颤,强自恢复了镇定,淡定自若地向他看了过去。
“哼!有何要事,你自己说说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杨国忠眼光之中几乎能够冒出火来,怒哼一声,向前踏出了一步,离着石锐更近了些。
“宰相大人息怒,在下也不曾料到叛军会如此生猛,竟然一路攻打到了长安城下。不过此时对于宰相大人来说却也是难得的好机会,此刻陛下身旁之余几千禁军,大人正好趁此时机从旁辅佐陛下从而掌控大权。不过此刻长安城已破,大人还是快些找到陛下车架,不然等会叛军攻至此处,大人再想要走脱便来不及了!”
石锐赶忙拜倒,不动声色地说道。
“哼哼,你真以为我是傻子不成?”杨国忠冷冷笑道,一步踏出到了这石锐的眼前,将他一把拎了起来。接着道:“从你一开始施展计谋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了。哼!你其实是慕容世家的人吧?被派了过来,想要扰乱战局,让我们自乱阵脚。从而你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取到这大唐江山,我杨某人不过只是你们手中的一个棋子,可是如此?”
石锐眼中光芒一定,哪里还有之前的慌乱之色?冷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再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份乃是慕容世家内门弟子,慕容锐。你说得全然不差,这些都是家主大人的计策,只是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正好你叫我过来,那便让我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吧。”
说着,他手腕一翻,手中已然多出了一道尖锐无比的匕首来。看也不看,朝着杨国忠的腹部就捅了过去。
第九百零六章 东岳印(上)
石锐手中的匕首伸到了一半,突然手腕被一下紧紧地攥住。这一下如同铜铁浇筑所成一般,竟丝毫动弹不得。
石锐大吃一惊,连连运气,可是自己的手腕就是纹丝不动。像是被焊死在了当场,再看那杨国忠脸上哪里有一丝惧色?睁着双目像是打量一具尸体一般地打量着他。
看得石锐背后冷汗直冒,他一身功力直逼筑基,自认为已是当世有数的高手,除了慕容世家之中零星几个天才弟子,天下已经少有人是自己的敌手了。又是这般近的距离,突施辣手暗杀这杨国忠不管怎么看都是十拿九稳才是。
杨国忠在他看来全身上下毫无灵气的反应,全然就是个丝毫不通武学的凡人。就和任凭宰杀的猪羊没有任何分别。可就是这么一直猪羊一般的存在,突然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而且他一时之间却还无法挣脱,怎么能不让他惊骇莫名。
“呵呵,很惊讶是吧?我杨国忠若是一个手无寸铁的莽夫也当不了这宰相之位了。怕是早在中途被人杀了,早在当年我救下你的时候,我便已然看了出来,你身怀绝世武功。可我问起你的时候你却矢口否认,那时我便知道,你定然另有图谋。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你这么隐忍就是三年之久,直至你上次给我出谋划策我才看出些许端倪来。怎么今日想要杀我,回慕容世家去换取功劳?”
杨国忠笑语盈盈,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要取他性命的杀手,而是一个深交多年的老友。只是这幅面容落在了石锐眼中却是说不出的可怕。
“你到底是什么人,世人传言你出身市井。乃是不折不扣的平头百姓,全是仰仗着贵妃娘娘的鼻息才有所成就。看来世人都被你骗了。”
石锐知道今日事不可为,却也冷静了下来,长长吐了口气,冷冷地瞧着面前的宰相大人。
“我是什么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却要死在这里了。”
说罢,杨国忠手掌如同闪电般探出,在他胸口处轻轻一震。一道暗劲被他传输了进去,登时这石锐心肺震裂,死得不能再死了。
做完了这些,杨国忠轻轻松手,将这石锐的尸体扔在了地上。对着庭院外低声道:“来人。备架,我们这便出城,赶上陛下车架。”
杨国忠提步就要前行,突然头顶上方的空间之中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煽动翅膀的“扑棱”之声。
这道声音在白天听起来毫不显眼,可能是飞鸟或是什么昆虫所发,并不引人注意。可是杨国忠听了如此声音。却浑身绷紧,紧张万分,如临大敌一般。抬头向着声音所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拳头大小的纸鹤正在上方盘旋不休,突然像是嗅到了什么气息一样,掉转过方向直直地向着杨国忠所在落了下来。
最后扑棱着翅膀,悬停在了杨国忠面前。那纸盒活灵活现看起来和真的鸟雀一般无二,显得神异万分。
“传讯灵鹤!”
杨国忠神色一肃,瞬间变了脸色,郑重无比整了整身上的衣冠,朝着面前悬停的鸟雀拜了三拜。那一丝不苟的神情,简直比拜见长辈还要来得正式一些。
更让人看得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纸鹤非但能够飞腾,而且竟像是也通人性一般。杨国忠每拜上一次。它便点了点脑袋,活像是接受晚辈拜见的长辈。最后,等杨国忠拜完了三拜之后,这鸟雀又扇了扇翅膀,直接飞到了他的肩膀上停了下来。
杨国忠如释重负,一口憋着的气出了大半。小心翼翼地拈起了肩膀上的纸鹤,此刻这纸鹤像是失去了所有灵性。化成了一张平平常常的白纸被他持在手中,三下两下铺展了开来。
只见其上龙飞凤舞只写了几个大字,看完之后,杨国忠脸上瞬时如同死灰一般。
“国忠不力。掌教敕令,相助慕容,平定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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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随风轻吟了一声,幽幽醒了过来。眼睑颤了颤,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顿时眼前的一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四周一片陌生的环境。仿佛自己置身进了太虚幻境之中,四面八方皆是一片混沌之色。没有任何人和物,唯一剩下的只剩下了自己和自己身下的这一张软床。
“我明明还在长安城楼上,方先子出现,我似乎当时领悟到了什么,怎么会突然一下到了这里来?莫非我悟道之时竟然沟通天地一下到了太虚之中?”随风从床上坐了起来,越想越是不解。
任凭他如何回想都只想得起他心境突破,若有所悟之事。再往后的事情就是一片空白,丁点也回忆不起来,就像是那一段记忆被被整个抹杀了一般。
“而且,我之前明明受伤甚重,怎么一下就恢复了过来?”
随风喃喃自语,很是不解。
“上古三大心经你独得其二,还有大帝气象、古经之力种种神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