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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邪真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学别人的武功,这岂不是对师父不敬。”
紫衫少女道:“我想你的师父再小气,也不会禁止你学别家武功,是了,定是你怕自己太笨,学不了我的高深武功。哼,定是这样了。”
傅邪真少年心性,怎能受此一激,道:“我倒想看看,祢的武功有什么了不起。”
紫衫少女道:“我先念一套口诀给你听听,只是这口诀甚为繁复,你定是记不住的,唉,不念也罢。”
傅邪真冷笑道:“祢还没有念,又怎知我记不住。”
紫衫少女微微一笑,神情甚是得意,傅邪真毕竟年轻,又怎能是她的对手。
她开口念道:“乾坤颠倒,离坎反复,震兑相激,风雷为一变,水火为一变,山泽为一变……”念到这里,止口不言。
傅邪真朗声道:“乾坤颠倒,离坎反复,震兑相激,风雷为一变,水火为一变,山泽为一变。就是这些吗,我看也不过平常。”
紫衫少女笑道:“早着呢,这套口诀足有一千字呢。”说罢漫声念出下面的口诀。
傅邪真生怕让她瞧扁了,格外用心聆听。
平心而论,这套口诀的确艰深晦涩,难以记忆,然而奇怪的是,等紫衫少女念到一半时,傅邪真忽然觉得这些口诀自己似乎早已背过,只是因年深久远而忘记了一般,如今略经提醒,下面的文字已跃然脑中。
等紫衫少女念至三分之二处,傅邪真脱口道:“下面的口诀是不是‘紫气归于太府,相激于檀中,走大椎,经曲池,洋洋而入丹田……’”他一鼓作气,竟将后面的文字全部背了出来。
等他口诀念罢,两人皆是大惊失色,四只眼睛互瞪不已。
紫衫少女惊道:“你怎知这套口诀?”
傅邪真也惊道:“我怎会知道?”
紫衫少女忽地大喜道:“这下再也不会错了,你定是任教主的转世灵童,否则的话,这些口诀你无论如何也不该知道的。”
傅邪真已是第二次听到转世灵童这句话,心中大感诡异,忍不住道:“祢又说什么转世灵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紫衫少女道:“简单地说,你就是任教主,任教主就是你。”
傅邪真惊道:“祢说的任教主可是魔教的任天王。”
紫衫少女笑道:“别人说魔教也就罢了,你怎能也说魔教,须知圣教本就是你一手创建的。”
傅邪真大脑一片糊涂,道:“祢是不是疯了,我怎能是任教主,魔教又怎能是我所创?”
紫衫少女道:“前世的事情,你自然记不得了,若找不到五大神器,你也没有办法恢复以前的记忆、武功,哎,想找齐五大神器谈何容易。”说到这里,神情忧郁,一脸茫然之色。
傅邪真转过脸去,道:“什么是五大神器?”
紫衫少女道:“任天王生前有一把绝世好剑,叫做‘天地斩’,这把剑不光能斩天切地,就算柔如水者,也可一剑而断,可谓天下第一神兵。玉皇顶一战,任天王寡不敌众,不幸被江湖五老杀死,奇的是,那把天地斩竟也四分五裂。”
傅邪真叹道:“看来那一战的确激烈无比,竟连神兵利刃也经受不住。”
紫衫少女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天地斩无坚不摧,无柔不克,又怎会轻易断折。”
“那天地斩为何会这样?”
“拳皇说,那只是因为天地斩本已与任天王人剑合一,是以人死则剑断,剑断则人亡。”
傅邪真百感交集,叹道:“想不到一把剑,竟也这样多情。”
紫衫少女叹道:“天地斩断为五截,被江湖五老各取去一块,想不到一把绝世好剑,竟是如此下场。”
“江湖五老所取去的,不过是五块剑片而已,又怎能称之为五大神器?”
“天地斩的剑身上刻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本是魔教始祖摩诃创出的一套武功,不过因为年深久远,已无人识得上面的文字,一套绝妙的武功就此无人习得。”
傅邪真道:“祢们怕上面的武功被江湖五老学会吗?”
紫衫少女冷笑道:“任天王何等智慧,穷尽一生也未能悟出剑上的武功,江湖五老算什么东西,怎能识破天机。”
傅邪真道:“我明白了,这把剑毕竟是祢们教主传下来的,自然是镇派之宝。”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据拳皇推测,此剑既然已与任天王精魄相系,生死相随,那么,只有任天王的转世灵童,才能将这把剑重新合五为一。不仅如此,你能否想起前世之事,也全在这把剑上,我擒住李姑娘,就是想逼李正源交出五大神器来,不过现在看来,只怕这条计策行不通。”
傅邪真不知怎地,竟已是大汗淋漓,紫衫少女的话不但让他震惊不已,更让他的心中隐隐有种不祥之兆。
他道:“好姐姐,祢说的可是真的吗,难道我真是任教主的什么转世灵童?”
紫衫少女见他神情极为苦恼,暗道:“转世灵童之事本就玄妙异常,任谁也无法相信,而圣教教主的担子又委实太过沉重,现在就让他接受现实,只怕反而没有益处。此事只好不必再提,至于以后怎样,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道:“你是不是任天王的转世灵童,我也没有办法证明。宫主说,转世灵童的后背有一条青龙,可你的背上却显然没有,这么说来,你又不可能是转世灵童了。”
傅邪真舒了一口气,道:“我说吗,定是祢弄错了,我又怎能是什么转世灵童。”
紫衫少女道:“不过天梵魔音那么厉害,你听了却无动于衷,除非你是转世灵童,对琴音有天然的抗拒力,否则又怎会如此,这样看来,你又有七八分是了。”
傅邪真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道:“这个,这个……”他乍遇这种奇事,实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紫衫少女道:“这些事说来无益,你不必再想了,莫非你想找借口不练武功,哼,虽说你记得口诀,可是能不能应用,倒是个问题。”
傅邪真的潜意识中,也绝不愿提及转世灵童之事,毕竟自己就是任教主这件事,对他刺激太大。
他强迫自己压下杂念,心神又回到武功上。
不过等紫衫少女为他讲解这些口诀时,他又陷入深深的困惑中。
这些口诀本是一套内功心法,可谓极为深奥,以他此时的功力,本该很难理解,然而他却是略经指点就豁然开朗。
紫衫少女更是欢喜,不过却再也没有提及转世灵童一事。
傅邪真一边背着紫衫少女行走,一边默想口诀,想着想着,忽觉丹田中升出一股气流,“嗤”地一声,直散向四肢百骸。
傅邪真并非第一次修习内功,是以并不在意,他试着以口诀之法将这股气流“归于太府,相激于檀中,走大椎,经曲池……”
等这股气流重入丹田,傅邪真正好跨出一步,然而这一步跨出,身子却已凌空而起,斜斜地向一株大树撞去。
傅邪真大吃一惊,慌道:“这是怎么回事?”
紫衫少女格格笑道:“你已练成太虚紫府功,自然内力大进,轻功提升,有何奇怪。”
忽听“扑通”一声,两人已从空中跌下。总算傅邪真努力托着紫衫少女,才不曾让她受伤,只是自己的屁股却痛得似裂成两半。
紫衫少女怒道:“你怎么这么笨,连收气之法都不会吗,难道你师父没有教过你?”
傅邪真大感惭愧,这收气之法本是内功修习的入门功夫,他又怎能不会,只是刚才那股真气太过强大,令他措手不及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跨出时,身形果然稳稳当当,只是这一步足有一丈之遥,仍让他吃惊不小。
自己现在的这身内功,只怕连师父也比不过,只是太虚紫府功竟这么厉害,为何修习起来却一点不难。
紫衫少女却知道他的进境如此之速,完全是因为他本就是任教主转世灵童,虽说他对前世之事已完全忘记,然而武功却与精魄所系,精魄不散,武功自然不失。换言之,傅邪真不过是在重新唤起以前的武功记忆罢了,是以才能将这套武功的诸多难关轻易越过。
傅邪真并不知道,太虚紫府功是魔教的传世神功,威力极为强大,只有历代教主才有资格修行,与少林易筋经可谓交相辉映,自己有此际遇,不知羡煞多少人。
此时他乍有神功在身,心中既感新奇,又觉有趣,忍不住全力施展,真如风驰电掣一般。
然而如此一来,却苦了紫衫少女,此时正是夜深寒重,风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她忍不住叫道:“不要再玩了,快停下来吧。”
傅邪真急忙停住脚步,回头望去,见紫衫少女已是头发散乱,小脸冻得发青,不由暗生愧意,道:“对不起,我忘了祢内伤还没好呢。”
紫衫少女拂了拂额前的乱丝,欣然道:“看到你恢复武功,我吃再大的苦也不算什么。”
傅邪真颇为感动,道:“小姐姐,祢对我可太好了。”
“你从来没叫过姐姐吗,姐姐长,姐姐短的,人家都快要被你叫老了。”
“祢又没说名字,不叫祢姐姐又叫什么。”
紫衫少女道:“你又不问,我怎能说。人家是姑娘家,难道逢人就说出自己的名姓吗?”
“这的确是我的不是了。”傅邪真笑着道,“现在我想请问姐姐贵姓芳名。”
紫衫少女忽转忧容,叹道:“告诉你又能怎样,等你记忆恢复,像我这样的小女子,又怎能在你心上。”
傅邪真奇道:“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紫衫少女忽地俏脸生怒,冷冷地道,“你前世的德性我又不是不知,心中只念着圣教大事,浑不念儿女私情,我师父被你害得一生受苦。”
傅邪真目瞪口呆,实不知紫衫少女怒从何来。
紫衫少女望了望傅邪真茫然的神情,神情转和,道:“对不起,我又无缘无故发脾气了,其实任教主做的事,与你并没有干系。”
傅邪真苦笑道:“祢知道就好。”
紫衫少女望了傅邪真一眼,神情复杂,柔声道:“我叫琴真,你可要好好记住,若你以后不记得我了,我可绝不饶你。”
傅邪真从认识她以来,不是见她横眉冷对,就是出手杀人,从没领教过这种温柔滋味,一时心中起伏难平。
此时前面的山林中隐隐传来说话之声,傅邪真内力大进,耳力远胜以前,是以立刻停步道:“琴真姐姐,前面有人。”
琴真脸色一变,道:“在这深山之中,怎也会有人?我们慢慢走过去,看是些什么人?”
傅邪真依言向前慢慢走去,走不了几步,说话声已清晰地传进耳中。
只听一人骂道:“天心秃驴算什么东西,竟敢指使老子找什么淫贼,当真将老子当做奴才使唤不成?”
傅邪真暗道:“原来是武智这个家伙,他怎能知道,那个淫贼竟是个女的。”
另一人道:“武老兄,这口气你还是忍了罢。你我这些小门小派,人少势孤,怎能与少林寺作对?天心秃驴刚才为解药之事教训武兄,我等虽然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听声音却是高胜天,此言明为劝慰,实则暗中挑拔。
武智顿时跳了起来道:“少林寺又怎样,不过仗着人多势众,武功高强罢了,难道天下就没有讲道理的地方,武功高就可以横行霸道?”
高胜天冷笑道:“在江湖中,谁的武功高,谁的嗓门大,这是自然之理,有何稀奇。不过少林寺这些秃驴也着实可恨,仗着达摩老祖传下的七十二绝技,就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
傅邪真心中一凛,暗道:“高胜天故意将话题往七十二绝技上引,不知安的什么念头?”
武智果然道:“高兄所说再对不过,少林秃驴的那些武功,都是拜达摩老祖所赐,怎及我们的武功都是历代相传,辛辛苦苦练出来的。”
高胜天笑道:“虽说如此,不过我们这些功夫,的确远远不及七十二绝技,若想压过少林秃驴,此生休想。”
傅邪真暗暗心惊,高胜天此言,分明是挑唆武智去偷七十二绝技,此人心机果然阴沉。
武智颓然道:“依高兄此言,老子这口恶气只能忍下去了?”
高胜天道:“你我何等交情,怎能看着你受辱,我倒有个计策,定能让武兄出这口恶气。”
武智喜道:“高兄,你可千万要帮我,老子受辱事小,不过我们这些小门小派一向受十大门派欺压,老子受辱,就等于大家受气。”
高胜天道:“这个关节我怎能不知,是以在下一直在想,若是少林秃驴没有七十二绝技又会怎样。”
傅邪真暗叹道:“高胜天果然包含祸心,居然打起七十二绝技的主意,他的胆子似也太大了一些。”
武智却仍是不明白高胜天话中之意,道:“高兄,这算什么狗屁主意,七十二绝技好好地在藏经阁中,少林秃驴视如性命,又怎会轻易失去?”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