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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芙蓉指着崖上几截焦黑的物事道:“石掌门没瞧见这些东西吗,这定是西魔下崖的绳索了,绳索上想是浸了火油,人到崖下后,再点火烧索。”
石非道:“我们这些人人数不多,西魔又何必惧怕,为何要垂索而逃呢?”
玉芙蓉望着满地的尸体,叹道:“此战西魔虽然得胜,必定损失惨重,何况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前来,为了慎重起见,于是才避而不战了。”
“姑娘所说甚是有理,只是西魔既准备了浸油长索,必是早已料到会有此事了,难道他们将天痴大师等人逼上山来,也是早有安排吗?”
玉芙蓉俯身看着尸体,道:“只怕正是如此。”
石非道:“姑娘何以这样认为?”
玉芙蓉道:“通天教主座下有位火王,精于火攻,他定是在这里设下埋伏,然后逼众人上山,到了山顶时,火势发动,众人自然难逃性命。”
石非捏紧拳头,大叫道:“西魔如此狠毒,本座与他们不共戴天。”
不过另有一件令傅邪真略觉放心的是,尸体中并不见天道老人与柳飘飘的尸体,柳飘飘轻功天下第一,为人又极为机警,既不见他的尸体,说明他必定无事,而天道老人不知他是被西魔抓走,还是早已脱身?不过天道老人向来极重义气,自不会在危急时刻,弃众人而逃,那自是被西魔抓去了。
傅邪真望着悬崖下的朵朵白云,忽地道:“芙蓉妹子,我想下去看看。”
此言一出,众人皆感惊讶,这座悬崖深不可测,又没有长索,怎能下得去?
只有丁开山等人见识过傅邪真的风身云体之术,悬崖再高,也不算什么的。
玉芙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看不见天道大师,心中放心不下,只是若西魔还在崖下,你独自前去,岂不非常危险?林伯的话,可要牢牢记在心中。”
傅邪真道:“我独自一人前去,就算遇到危险,想必也可脱身,如果老天垂怜,能令我发现师父的下落,我自可设计将他救出。”
玉芙蓉默然良久,神情异常,道:“傅大哥,我知道阻不了你,只是你要记住,世事无常,人心多变,遇有不如意事,也不必放在心里。”
傅邪真愕然抬头,不知玉芙蓉此话何意。
玉芙蓉微微一笑道:“傅大哥,你安心去吧,我知道西魔中除了通天教主外,余人皆不是你的对手,只需你小心在意,必会无事的。”
傅邪真偷偷地握住玉芙蓉的手,略略一紧,二人目光交投,便是无言也动人。
林婉扬已是眼泪汪汪,好像傅邪真这一去,就是生离死别一般。
傅邪真拍了拍林婉扬的脸蛋,笑道:“有什么好哭的,难道怕我回不来了吗。”
他又瞧了姬霜一眼,姬霜只是勉强一笑,她虽然极为担心傅邪真的安全,不过她可比不得林婉扬、玉芙蓉这些年轻女子,能轻易地流露感情。
她虽与傅邪真两情相悦,却只是限于两人知道罢了。
傅邪真被几位情人弄得心中不自在起来,猛地长啸一声,似欲吐出胸中闷气一般,石非等人听着他如海啸般的声音,无不变色,想不到此子的功力,竟已到如此修为。
长啸声中,傅邪真大步跨出悬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身子缓缓下沉,如轻尘,似轻风,不过片刻,已在云雾之中。悬崖下山风强劲,傅邪真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令身子浮起。
不过,却有一丝淡淡的忧虑,罩上他的心头。
他自从重练太虚紫府神功以后,功力的提高,可谓一日千里,可是近些日子,他却觉得内力没有丝毫增长,好像功力已至极限一般。
然而他心中明白,他的太虚紫府神功最多只练到六重而已,离最高的九重境界,仍有不小的差距,就算比起任天王的七重功力,也有很大的距离,可见他仍然可以提高。
那么阻碍功力提升的关键又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体内诸多异种真气牵制的关系吗?
他很快想起,自己初练太虚紫府神功时,曾感觉不适,不过那种不适感很快消失,后来随着天道老人为他废除武功后,就再也感觉不到。
然而现在,他却时时地感到胸中有烦闷之感,虽说每次功行一周天后,不适感就会消失,可是这无疑是大大的隐患,必有一天会发作出来的。
现在他只盼林紫药与祖嗜能尽快制出调节真气的灵药来,也可解自己的心腹之患。
这座悬崖足有七八十丈高,傅邪真自上飘下,花了有一盏茶的时间。
此时他脚落平地,心中略觉放松,举目望去,四周皆是莽莽森林,林中堆满了腐枝败叶,足有一尺多厚。傅邪真虽是习武天才,却无追踪敌人的经验,好在地上的腐枝败叶留下不少足印,他只需跟踪而行,必可追到敌人了。
崖下树林茂密,自然光然昏暗,更兼高崖挡住了阳光,是以地上的足印很难分辨。
傅邪真一步步走去,努力不发出声音,须知他跟踪的人中,极有可能有超级高手通天教主。
此人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谁也无法说出,想必他的武功修为,应不低于拳皇才对。
走不到数百丈,忽觉面前豁然开朗,竟已走出林子,不过仍是身处在大山之中,四周怪石磷峋,地势诡异。
傅邪真叹道:“走到这里,想再找到西魔留下的踪迹,可就不太容易了。”
忽然,一股奇异的气息侵入他的脑海,令他浑身一颤,竟不自觉地被其吸引,双脚也不再做主,只顾向前走去。
傅邪真大吃一惊,暗道:“世间怎有这种怪异之事,我根本没有前行之意,为何双脚却自动走了起来。”
他知道必是那股气息做怪,然而脑中虽然清醒明白,身子却似乎不是自已的,仍是向怪石群中走去。
傅邪真越走越惊,想去拔出腰间金剑,却发现身子自脖子以下,已是完全不听指挥了。
他脑中急速转动,忖道:“不用说了,这定是一种强大的精神之力在控制我了,此人的功力之高,远远超过方紫襄前辈。”
他自知身子这般不由自主,便等于任人宰割一般,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那也是前行无忌的,自已又怎能束以待毙。
这段时间以来,他先是得习天地神拳,后又学会玉石血书,整个身心,皆沉醉在奇妙的武学之中,于精神力武功则没有多加涉及。而现在这种局面,任何高明的武功都无能为力,只有自己与身俱来的强大精神力,可以帮助自己了。
他立刻凝神入定,强迫自己停下脚步,这时他的双足就好像被两股大力牵扯一般,其中滋味,非身受者所能体会。
不过万幸的是,他总算停了下来,而那股奇异的气息探知到傅邪真的精神力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傅邪真虽是有惊无险,却是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若非有任天王留下的强大精神力,真不知会遇到何等危险了。
他定下心神,抽出了金剑,缓缓向前走去,走不多远,就听到前方传来“咕咕咕”的声音,空中更充满了刺鼻的气味。
他再往前去,觉得空气渐渐地热了起来,而那股刺鼻的气味,却更加浓了。
此时他终于看清,前面十几丈处,是一方池塘,塘中的水不停地冒着气泡,咕咕咕响个不停,气泡破裂后,便散发出刺鼻的气息来。
塘中热气逼人,傅邪真虽离塘有十几丈,仍是感到热浪滔滔而来,然而塘边却坐着一位白袍的中年男子,正瞧着塘水出神。
傅邪真暗道:“刚才那股强大的精神力,定是这男子所为了,此人不知是何居心,我可要小心提防才是。”
男子慢慢转过身来,瞧着傅邪真,他的肌肤雪白,头发乌黑,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然而其眼角却是皱纹堆积,细细瞧去,却发现他已是垂暮之人了。
傅邪真脑中灵光一闪,喝道:“通天教主!”
男子神情漠然,淡淡地道:“任天王的精神力竟能传给他的转世灵童,这倒是一件奇事了,看来偷天换日神功倒也有些意思。”
傅邪真道:“阁下身为西域武林的教主,却以诡计害人,好不知羞耻。”
男子摇了摇头,道:“精神力是种诡计吗?我倒与你所见不同,人生于世间,精、气、神缺一不可,而能将精神力开发出来,更是极不容易,这比练成绝世武功,不知要难多少,又怎能算是阴谋诡计?”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带着柔和而不可抗拒的力量,浑身上下,更散发出无穷魅力,令人不禁想伏在他的脚下,听他号令。
总算傅邪真的精神力传自任天王,虽未加好好利用,也足以对抗男子身上的神秘气息,是以脑中仍是清醒。
他自知遇上通天教主这种大敌,再无侥幸可言,是以早已将生死置于度外,就算被他杀了,也不能失了圣教教主的风范。
男子说完这句话,惊讶地瞧了傅邪真一眼,似乎对他仍能保持自我,不被所惑而不可思议。
傅邪真道:“通天教主,你的精神力对我毫无用处,在下愿领教你的高招。”
通天教主哑然失笑道:“只有粗蠢不堪的人,才会弄刀弄枪,早在十年前,我已不再与人交手了,这世间杀人的手段无穷无尽,以武制人,未免落了下乘。”
他指了指了身后的池塘,道:“这方池塘中含有剧毒,更兼热度极高,鸟兽若误入此池,无不化为乌有,我本想唤你前来,自投池塘而死,想不到你却能摆脱我的控制,委实难得,看来,我须另想个方法,才能制住你了。”
傅邪真耸然动容,想不到刚才竟是从生到死走了一遭,此次活命,自是托任天王之福了。
他既已不看重生死,心态也放松下来,抱臂笑道:“只是杀一个人而已,何必那么麻烦。”
通天教主摇了摇头,目光瞧向天空,喃喃地道:“我三十岁时,已练成绝世武功,那时我颇向往快意恩仇,纵横江湖的日子,我最喜欢的,便是在烈日狂风之下,与仇人交错而过,一刀削去仇人的人头。”
傅邪真的体内本就是具有任天王的魔性,在通天教主充满魅力的声音影响下,不禁也受其感染,脱口道:“烈日狂风,一刀断喉,好痛快!”
此言说出,脑海中浮出烈日狂风,一刀断喉的情景来,心中竟有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难道任天王以前,也有这样的日子,如今却被通天教主唤起记忆?
通天教主讶然,似乎傅邪真的从容镇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笑容从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来,道:“那时我的心中,的确也有‘好痛快’三字,不过杀的人多了,我才渐渐觉得,那种痛快,就像喝了烈酒,喝下去固然痛快无比,醒来之后,则是滋味全无了。”
傅邪真道:“这样一来,阁下岂非再也找不到杀人的乐趣。”
“不错,自从有了这个发现以后,我已不再杀人了,可是无人可杀的日子,更是平淡无味,令人好不烦恼。”
傅邪真哈哈大笑道:“通天教主,你可知道你为何觉得杀人无味吗?”
此言说出,他自己也觉得大吃一惊,自已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通天教主颇有兴趣地瞧着傅邪真道:“正要请教。”
傅邪真道:“这世间上人虽多,可是真正值得我们杀的又有几个,比如你杀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心中又怎有成就之感,岂非与宰猪杀羊一般。”
这句话更令傅邪真自己大吃一惊,不过他很快明白,在面对通天教主这个世间最强大的对手时,体内的另一个自我,也就是任天王已是不甘寂寞,主动跳了出来。
任天王既为魔教教主,又怎无几分魔性,自然与通天教主息息相通,竟大谈杀人的乐趣这样耸人听闻的问题。
通天教主更显兴趣盎然,道:“教主之言,似乎颇有道理。”
傅邪真道:“须知要寻找杀人的乐趣,不光想找对人,更要用对方法,杀人不仅是解决问题的手段,更是一种精妙的艺术,若能如烹茶养花,文雅而巧妙地杀人,而被杀者却是你最大的对手,那才是杀人最大的乐趣,”
通天教主拍手笑道:“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想不到任天王也有这样的体会,可惜你我敌对一生,却无缘一战。”
他并不称傅邪真为傅邪真,而是称其为任天王,看来他已看出,刚才说话的虽是傅邪真,表达的却是任天王的意思,这其中的奥妙之处,也唯有通天教主这种人才能看透。
傅邪真茫然地瞧着通天教主,心中却在想道:“想不到任天王与通天教主竟是一样的人。不过二人同为一代奇人,各自君临天下,心意有所相通,也是正常。”
他喃喃地道:“杀人的乐趣?难道修行武功,只是为了杀人吗?”
此时他说的却是他自己,也就是傅邪真想说的话了,任天王的那个“我”却已消失不见了。
通天教主道:“修行武功,自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追求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