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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迪极端无辜地想,我好象踏进雷区了,动动就触雷。怎么办呢?我能把这事解决吗?我好象没那么大神通,那么,我能不能不留痕迹地从这个话题里安全撤退呢?
韦帅望低下头:“换个话题,冷鸿还好吗?”
冷迪再次松口气,谢天谢地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啊,小韦你真是菩萨心肠,居然把我给放了,这都是我自己欠抽,主动跑进雷区里玩,我应该给自己一顿大嘴巴:“冷鸿?怎么了?啊啊,脸肿了,没哭。”
冷迪说完,看到韦帅望扬起半边眉毛一脸讥诮表情,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这是什么啊,乱七八糟的,重来:“小姑娘挺坚强的,被你抽一巴掌也没哭,继续说完要说的话,还挺有说服力的,那个楚楚可怜的巴掌印,也很增加说服力。”笑。
韦帅望纳闷:“你笑个屁啊!”
冷迪忙板下脸来:“戏演的不错。”
韦帅望这个尴尬啊:“谁,什么戏,谁演的不错?”
冷迪还是忍不住笑了:“冬晨都告诉我们了。”
韦帅望低头掩面:“这个专门出卖我的兄弟啊!”韦帅望道:“别跟师爷说。”
冷迪沉默一会儿:“你帮了你师爷,为什么不说?”
韦帅望气结:“让你别说就别说。”
冷迪不安地:“大家应该团结一心……”
韦帅望瞪他一眼:“闭嘴。别念经。啥也别说就是团结,明白了吗?”
冷迪想,我不明白啊,不过我还是点头吧:“好好。”
帅望道:“然后呢?大家啥反应?”
冷迪道:“既然你真的发火了,大家就没啥反应了。默默地支持了冷鸿一下。”
韦帅望笑:“没演戏,我是真生气了。我猜冷鸿是在演戏,不过她居然判断针对我会得到大家的支持,然后也确实如此,这事有点伤人。我也不想让别人觉得,可以这样对待我,免得我哪天听到忍不了的话。”
冷迪道:“我想没人敢说了。”
帅望点点头:“有些事,还是别提起来的好。
冷迪点点头,大家都会尴尬的。大家会觉得没宰了你,还跟你有说有笑就挺尴尬。
帅望问:“我得当众道歉吗?”
冷迪道:“我想,如果冷鸿证明你道过歉了,而且她也原谅了,应该没人会追究。”
帅望道:“好。”
冷迪问:“帅望,你下午……”
韦帅望瘪瘪嘴:“吃饱喝足我就去。”
于兰秋道:“京城有急信送来。”
帅望接过:“我老婆大约有好消息给我。”打开之后,韦帅望那个惊痛表情,让冷迪明白,这不是韦帅望等待的好消息。
帅望把信折好,目光黯然:“我立刻回京城。我会尽快赶回来。”
冷迪到现在已经不想再知道韦帅望的私事是啥了,他好容易从雷区全身而退的,当即恳求:“如果能够,请你一定以大局为重,我需要你支持。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请你一定要管住自己的脾气。”
帅望苦笑,点点头。
在韦帅望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芙瑶也很忙,忙着清洗掉所有反对势力。当韦帅望努力创造一个大家都能活着的和谐武林时,芙瑶正在打造一个强有力的政通人和国家力量。
当初起兵的谋反的将领,她当然实践诺言,免其不死,那毕竟是小韦答应过的,不过连降三级是正常的,大将全部免职,软禁家中。副将连降三级已经只能带几百人的队伍。掀不起大浪。
在姜绌与朱晖住处搜出若干礼单,礼单上的人员全部接受盘问,蛛丝马迹即下狱审讯。
忽然间朝堂之上的反对意见就少了,姜宏总能准时吃上午饭了,他的心里就越来越不安了。
芙瑶再问他处置谋反人员的意见时,他就不再说杀掉了,总是含含糊糊让芙瑶看着办吧。
芙瑶问:“马相似乎牵扯在内,但是……”
姜宏道:“他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芙瑶道:“那么,着地方官员小心看管?”
姜宏“唔”一声,痛苦地:“完了吗?”
芙瑶笑:“还有,梅将军。”
姜宏道:“依法处置呗。”
芙瑶问:“皇后问起来……”
姜宏道:“你就说我啥也没说。”
芙瑶“呃”一声,你啥也没说,难道是我说的吗?
姜宏道:“你要是说问过我,我就告诉她我同意免死。”
芙瑶叹口气:“陛下……”你整我呢?你这样把头一缩,可不好啊。国事也罢了,这是你的家事啊!你没胆告诉老婆你把老丈人杀了?那你就别杀啊!
姜宏道:“就这么定了,你想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吧。”
芙瑶硬是让这个软蛋皇帝给整到了,啊喂,陛下,我也不敢对我男人说是我硬要杀老梅的啊!你把这球踢给我不行啊!
☆、23,计杀
不过,天底下没有能难倒芙瑶女王的问题。我不想下令杀,皇帝也不想,总有两个正直的法制爱好者吧?按律当斩就得斩。找谏官上折子啊!
来点舆论压力,然后我再表示,你看,我是想殉个私的,但是这么多人反对,我扛不住了。梅家两位功臣是绝对不去恨人家要求有法必执执法必严的直臣的。
所以,芙瑶跟朝臣聊天时,就不经意地透露点皇帝陛下的为难事。陛下恐怕抵不住后宫的恳求要放过老梅了。我嘛,这段时间处死这么多人,太过强硬,恐怕会被目为权臣,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尊重陛下的决定,不论如何处死朝庭重臣,非得陛下首肯不可。
于是,要求将国丈依法处死的折子就来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陛下万不可因裙带关系枉法,将国法置于何地啊。
姜宏可没法在大殿上跟朝臣说这事我不管,你们爱咋办咋办。而且他隐隐有一种被皇姐给算计了的感觉,咋回事,我跟你说了,让你处理了,你就处理了得了,想办法就是让众臣跟着你逼我同意吗?等到第三个启奏陛下一开口还是梅将军时,姜宏就把龙书案上的玉如意扔下来了。好大一块羊脂玉摔成几截。
大臣们从没见过皇帝陛下发这么大火,这小子以前顶多是不耐烦走神顾左右而言他,今儿是怎么了?
冷场之际,姜宏怒吼一声:“退朝!”走了。
大家本来还不过是催催的意思,这下子倒都急了,这不行啊,皇帝还真要放过老梅啊?那梅皇后与小梅将军呢?继续担任要职?人家能原谅我们上折子想要他们爹的命不?再者,老梅一家子,一个专宠后宫,一个手掌兵权,那么多反将还活着呢,老梅振臂一呼,他们仍然可能揭标而起啊!
皇帝这脑仁是怎么了?
这下大臣们倒真的激怒了,围着芙瑶抗议。
芙瑶的头真的痛了。
糟糕,小皇帝以为我故意将他军,这下子大臣们开始将我军了。我怎么办呢?
芙瑶伸手按按那并不实际存在的群情高涨的势头:“列位,我先去劝皇帝息怒,章相,你们先商量下别的事。”
章择舟点点头。
还是要处理的,我们慢慢想办法吧。
芙瑶追上姜宏:“陛下息怒!”
姜宏回头怒道:“你这是预演一下逼宫吗?”
芙瑶脸色就一沉,你这是啥意思啊?我对你可算尽心尽力了,顾全你的胆子加脸面,我要逼宫还用预演?
姜宏看芙瑶变脸也吓了一跳,你可千万别说“是”,会吓死我的!
芙瑶缓和一下自己的面孔:“陛下原来是真生气了,我以为陛下也想除去后患,只是不好对梅后交待的意思。所以,我想着群臣反对,陛下经过三请五请,无奈之下不得不杀,也算是给梅后个交待了。”
姜宏沉默一会儿:“你非要我下这个命令?”
芙瑶道:“陛下,如果陛下不同意,我强行处死梅昭辰,大臣们会怎么想?纵然我不介意担个权臣的恶名,大臣们也会觉得陛下昏庸软弱,一来,纵容皇亲谋逆不问,二来,竟然允许臣下擅杀重臣。陛下,臣出这个旨,名不正言不顺。”
姜宏良久:“芙瑶,我禅让可好?”
芙瑶差点就跪了:“陛下啊!你怎么又提这种话啊!咱们君君臣臣,有什么不当之处,陛下直言,臣知错则改。”
姜宏道:“不当之处,就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对,我也不想做对,所以,你做对的时候,就是跟我做对。”
芙瑶气结:“陛下别说气话!”
姜宏快跳起来:“你想想我说的对不对!除非你钻我脑袋里或者早朝上每个事你都写下来我照着说,不然我根本做不对,不管你事后如何补救,我都免不了让人觉得象个白痴,我不可能高兴被人当白痴,这不就是原因吗?”
芙瑶愣了一会儿,轻声:“陛下,难道陛下以为我一个人全能做对的决策吗?我也不过是听所有人的意见,选一个我觉得好的,陛下觉得你应该对所有事都知道如何处理最好吗?没有人能这样。最坏的决策者并不是不聪明,而是不肯承认自己会错。陛下知人信人,是个明君。”
姜宏忍了一会儿,终于笑了:“虽然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不过听起来还是真的很舒服。”姜宏道:“关键是,我真的不觉得当皇帝有什么好处,值得我坚持每天每天每天来听这么一堆废话。我没兴趣。我所有的爱好生活,只要做个亲王就足够了,我这是为什么啊?”
芙瑶板着脸:“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陛下的运气已经好过平常人太多了。”
姜宏狠狠白她一眼,怎么了?我运气好就不能再有点追求了?
你明明想要这个位置想得要命,你不过怕要不到!我难道是你家神主牌啊?你把我摆案子上领着大家拜拜!我是有感觉有情绪的!
芙瑶道:“陛下,您的意思是,您无论如何也不肯下这个旨了?”
姜宏道:“我不下。我怕梅欢打我。”
芙瑶忍不住笑出来:“那么,臣再想办法。群臣再上折子,陛下留中不发就是。”
姜宏点点头:“嗯。”最可怕的就是这点,你对她说不也没用,她总是淡淡地,那我再想办法,然后她就会再想出个办法来的。
姜宏现在已经承认芙瑶是战无不胜的人了,他心服口服,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再也不要坐在芙瑶假想敌的位置上了。不要啊大神,求你放过我吧,我跪你成不?你可别跪在我面前替我决定一切,貌似整场我是主角,其实我是耍猴戏里的那个猴儿。
芙瑶道:“如果陛下没别的吩咐……”
姜宏沉默不语,芙瑶只得等着,半晌,姜宏道:“其实吧,咱们都知道谁是这个国家的皇帝,按说呢,你安排我啥角色,我就应该老实演什么角色,就象你说的,君君臣臣的,咱们自己心知肚明就好,大家别捅破这层纸,谁一辈子不得装把糊涂。”
芙瑶苦笑:“陛下。”您看您这话说得多明白啊,但是咱何必说这个呢?多伤感情啊?
姜宏又迟疑半晌:“我这不是觉得,经过这些年这些事,咱们多少,好象,有点象姐弟的意思,那你弟弟我,就求你这么点事,我懒,我不爱上朝,我有我的一点儿尊严,不想装这个相,我就不愿意假装出一副特威严的样子,让大家又磕头又烧香,然后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我不过是个木胎泥塑的。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一傀儡,我有啥资格谈尊严啊?这不是,最近咱们好象关系不错的样子,姐姐,你,你能把我当个弟弟,就纵容我一次不?”
芙瑶愣了,这话说得挺意外,她还真从没想过要把姜宏当弟弟看,只不过多年从政,她也早就没了那种落魄人的酸劲:咦,当年你得势时可有把我当姐姐看?
只是觉得,是啊,我爹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天他能叫我一声姐,总让我心里暖和点。
芙瑶的面孔忽然间柔和了不少:“你,唉。”忽然间清醒过来:“陛下,你这么说,要是商量别的事,我怎么都得答应你,可是这件事……你这是想国家易主啊!那不只是要我命的事,也会要你命,要天下无数人的性命啊。你既然提起姐弟情谊,我就给你句实话,如果我能做到你不死我不死就改朝换代,我会的。如果不能,我想,你还是宁可心里不太舒服地活着,对不对?”
姜宏默默无语,甩甩袖子而去。妈的,果然不直说的好,直说了我更没面子。更沮丧更害怕了。
芙瑶也后悔了,完了,我为什么这么把持不住自己,这种话岂是一激动应该出口的?我这真是一时感动,还是手握大权内生傲气外现轻慢了?我现在必须得跑去做亲情表演了!呜,我不要啊。
芙瑶叫一声:“姜宏。”
姜宏一愣,咦,这名字好耳熟,好多年没人这样叫我了!回头呆呆看着芙瑶。
芙瑶道:“我会一直牢牢记住,你是我弟弟,父皇唯一的血脉。”
姜宏一喜:“那你是答应我了!”
芙瑶气结,笨蛋:“你给我老实当你的皇帝,这就是你的工作,不爱上班的人有的是,还是得天天去上班,不差多你一个。”
姜宏这个气:“大胆,放肆!你给我滚!”
芙瑶怒目,姜宏立刻就有点气短:“妈个腿的,老子不过早上想赖个床,老子是皇帝,看你这副嘴脸。”
芙瑶看着姜宏那张气急败坏又点怯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姜宏气了一会儿,想想话说开了也挺好,不就是上个班嘛,老子就当自己是戏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