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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凤…”
姜缨的声音低低哑哑的,也不知是说给杜鸿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快好起来吧,求你了。”
“不管你是不是原先那个小凤凤,只要你活下来,本王…我,再也不会随意离开你…”
她在这异世多年,回首往事,除了怀念过去的人和事之外,也未始没有对旧日那个女亲王自由散漫,滥施多情的反思。
像小凤凤那样专一热情的美男子,若是放到了这异世,不知有多少女子会为之疯狂,哭着喊着要将身嫁与…
君不见,就连开国长公主碧灵真人也是所遇不淑,最后不得出家做了女道士。
而身在福中却不知福的姜缨,却断然拒绝了慕容凤,要去和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公子成亲,最终导致了双双殒命的杯具。
而姜缨和慕容凤一道身死,对那位公子,又何尝不是一种打击?
“小凤凤小凤凤…”
睁开眼吧,我在这里守着,哪儿也不去!
“只要你活着,我…”
姜缨急切地许诺着,小凤凤心里惦记的事,姜缨自然是知道的。
虽然不能嫁,但是…
“我们生个孩子…生一个长的像你那般好看的小娃娃…”
好吧,如果这是小凤凤的希望的话,如果小凤凤能醒过来…
姜缨话音未落,却听窗棂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待姜缨回头望去,那怪声音又没有了,只有秋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灯台上的蜡烛已经只余下个底儿,烛光渐渐微弱下去,姜缨瞪着那灯台,泪眼盈盈。
罗嬷嬷在放灯台的时候就在旁边放了备用的蜡烛,姜缨呆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去换。
才起身便觉头晕眼花,想是一时起猛了,忙一手扶住了床头。
再睁开眼时,屋里已是亮了许多。
灯前少年如玉,将新点的蜡烛安放在灯台上,敛眉垂眸,目光幽然。
姜缨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现下她的心思,都在这个重伤垂危的男子身上,却是没有余力想那么多。
赵希点好了蜡烛,便在案边坐了下来,无声无息地。
赵希看着姜缨,姜缨看着杜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新点的蜡烛只余下了小半,窗外天际已经有些发白。
姜缨有些迟钝地转头望了眼窗外。
忽然受了惊似地,慌乱地在杜鸿耳边喊着他的名字。
又在杜鸿的的面上亲吻,如落雨点一般。
赵希的眼皮眨了眨,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内屋的这番动静,惊醒了外间和衣而眠的罗嬷嬷。
罗嬷嬷忙忙地进屋一看,却是恰好瞧见姜缨那些慌乱无措的举止,不由得退了几步,自言自语,“老奴去熬今天的药。”
杜鸿的面上有些冰冷,即使姜缨落下无数个亲吻,也仿佛是石像一般,忽然这石像上变得湿润起来,却是姜缨边亲边哭,泪水打湿了杜鸿的脸。
赵希有些木然地站起身来,朝前走了几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缨哭泣了一会儿,却是支起身来,拿着帕子把杜鸿的脸擦干净。
一夜已是过去,人却还未醒。
想来就如那大夫说的,凶多吉少了。
姜缨只觉得心里揪成了一团。
☆、一猜疑
罗嬷嬷端着药走进内室的时候,姜缨正坐在一边垂泪。
赵希站在她身后,神情恹恹,手足无措,一副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的模样。
看见罗嬷嬷手里的药,姜缨目光一亮,仿佛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赶忙一把抢了过来,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对,对,喝药,喝了药,小凤凤,就能醒了…”
罗嬷嬷见她这般,又瞧瞧榻上明显跟昨日没啥两样的杜小侯爷,不由得沉默不语,只拿眼担心地瞧着姜缨。
见姜缨又要去喂药,罗嬷嬷和赵希两个一起动手,帮着把杜鸿扶了起来。
姜缨伸指在杜鸿脸部两侧穴道上一按,杜鸿紧咬的牙关就无意识地松开,姜缨喂进去一勺,只杜鸿自己并没有吞咽的动作,还得靠着姜缨在他胸前各处穴道按揉才能顺利地喝入腹内。
罗嬷嬷瞧得心里直嘀咕。
小姐这一手喂药倒真是好本事,就是太费力气了些。
赵希的手上虽用力支撑着杜鸿的背,目光尽力盯着自己的鼻尖,禁止自己瞄向那喂药的一幕。
心下泛起阵阵酸意,只是尽力强忍着。
好容易把一碗药都喂完,杜鸿被放平在床榻上。
姜缨两眼紧紧盯着杜鸿的面容,似乎在盼着什么奇迹出现。
仿佛是某人的诚心总算感动了上天,床上人那双紧闭的凤眸忽然就睁开了一线。
姜缨惊喜交加,忙唤道,“杜鸿?”
可杜鸿的目光呆愣愣地,直直地瞧了前方,对在他面前的人影视若无睹。
不过片刻便又合上了。
姜缨又连叫了几声,杜鸿却是再没有反应了。
罗嬷嬷劝道,“杜侯爷伤势过重。想是一时还没有清醒过来,再将养几天应就好了。”
“嗯!”
姜缨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犹带泪花,却是有了一丝欣慰。
这看起来就是好转的前兆啊。
杜鸿的伤势果然如罗嬷嬷所说,到了第三天,便有明显的好转。
躺在床上的某人,会在喂完药汁之后睁开眼,虽然是呆呆愣愣的,只睁开不到几十息的工夫,但也比先前那如千年石像的光景强了不知多少…
第三天的夜里。杜鸿甚至还动了几下手指头。
姜缨心上的乌云这才渐渐散去,开始有了晴朗的迹象。
在众人的劝说下,一直守在床边的姜缨才回自己房中睡了一觉。
热心肠的小少年赵希在这几天担下了贴身照顾杜鸿的职责。
原本伤势累累的杜顺要强撑着来照顾自家侯爷。不过这大汉才出了房门就差点摔倒,还是被丁保给扶回去的。
杜顺似乎因此心情阴郁,虽不像他主子一般昏迷不醒,可卧在床上,饮食汤药。倒是来者不拒,却几乎不怎么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当然了,来看他的人也就是丁保和王丑姑,还有菱叶菱枝两丫头。
小凤凤未醒,姜缨的心思自然都在他身上。哪里还能想得到旁人。
第四天的午后。
秋阳透过花窗照进屋子,仍然昏睡床榻的杜鸿忽然睁开了双眸。
又来了!
正在给杜鸿换中衣的赵希翻了个白眼。
这杜小侯每次都这样…
每次诈醒,都害得小缨空欢喜一场。
赵希目光一转。倏地伸出两只爪子,在杜鸿眼前一张一合,成鹰抓形。
又瞪眼皱鼻歪嘴侧边吐舌,做出个大大的鬼脸。
非如此不足以表达他的鄙视!
好讨厌的杜小侯啊,要醒不醒。要挂未挂。
简直是在白白折腾小缨缨的情感和精神嘛!
他才不会像前几次罗嬷嬷那样惊喜地跑去告诉小缨然后看着这家伙又闭了眼小缨失望含泪的表情呐!
杜小侯啊,杜小侯。你为毛不闭眼的时候顺便也蹬一下腿哩?
小缨已经连着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着觉了啊!
杜鸿睁开的眼睛略停了几十息,眨了眨,起先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一张放大的鬼脸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鬼脸两边还有两只不断张合的爪子!
杜鸿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拳击出去。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他只不过挣动了下手臂,就感到全身的骨头如同被拆碎了一般的痛疼。
“…你是谁?”
幸好还能发出声音,只多日不用,变得沙哑低沉了。
赵希的两只鹰爪就僵在半空,鬼脸生生的定格了数息。
我去,这杜小侯果然命大,都伤成那样了还能醒过来,还真是…
反应过来的赵希倏地收回了小爪子,鬼脸迅速恢复。
呈现给初醒来的杜侯爷的,便是个十三岁的玉面小郎君。
赵希双手抱臂,从榻边站起,微微扬起下巴,自上而下俯视着衣衫半解的某侯爷。
“本小爷姓赵名希,这些天一直在看护着你,本小爷高风亮节,你就不用死乞白咧的感谢小爷我了。”
虽然杜鸿醒来就意味着同赵希抢小缨的最大威胁…
不过赵希苦中作乐地想到,这杜鸿一醒来看到的不是小缨而是自己,这实在是令人舒爽啊!
杜鸿蹙起了长眉,凤眸微眯,心里琢磨着赵希又是何方神圣?
略有些迟钝的脑海中闪过他晕迷前的片断,火光,逃亡,密道,箭雨…
杜鸿眯着的凤眸中一道光芒闪过。
二皇子和高寒勾结,他,此时应该是身陷囹圄,是那一方的阶下囚!
但杜鸿却是实在想不起来,二皇子或是高寒手下,还有这样一个少年的存在。
这少年怕是才十三四岁吧,用这般的人当属下,不会嫌太小了点吗?
杜鸿的目光四下一转,看得出来,自己身处的这间屋子虽小。但陈设还算精细清新。
而自己却是平躺在榻上,衣衫敞开,胸膛大露…
杜鸿的眼光变得幽暗。
若不是面前的是个小少年,而换成其他的男人或是女人,只怕杜鸿都会有想要杀人的冲动。
至少这少年虽然莫名其妙的臭美自大,但那眼神清澈明朗,却是骗不了人的。
“…你是,哪一方属下?二皇子,还是高寒?”
虽然杜鸿很怀疑,以高寒和自己的积怨。他会这般慷慨大方地给自己安排在这般舒适的住处。
赵希的杏眼一转,笑道,“才醒来就问这么多话。看来小侯爷是伤势无碍,性命无忧了。”
呵呵,小爷就是不告诉你,小缨就在这儿。
小缨守着你三四天,偏偏她去洗把脸的工夫。你这没有人品的家伙清醒了,第一眼瞧见的,居然是青春无敌玉树临风的小爷我哇哈哈哈…
毕竟情敌的痛苦就是咱的欢乐么!
谁让这厮趁着自己不在小缨身边的时候,无耻地先下手为强…
想到那夜听到小缨对这厮说的话,赵希就有一种想要再把这厮打晕的冲动。
杜鸿眼尖地发现赵希目光变幻,神情瞬间转换。
就算是高寒的手下。也不需要露出这种表情吧?
这分明就仿佛是自己抢了他心*糖果的怨愤啊!少年?
赵希用杀人视线波将杜鸿凌迟了几个来回,想到一会儿万一小缨回来,看见自己只给这厮换衣换到一半就不管了。岂非要认为自己是个口是心非心肠歹毒的?
“这些天,你的臭哄哄的衣裳什么的,可都是本小爷帮忙的…”
赵希抽了抽鼻子,做出一副嫌恶的表情来。
杜鸿眉尖微挑。
“你这是要打赏么?”
赵希撇了撇嘴,“杜侯爷都是身为阶下囚了。还敢提什么打赏?”
若不是因为这厮,自己陪着小缨身边。此时定是四处漫游好不逍遥快活呢。
“小爷是告诉你,虽然你醒了,但还是动不得,小爷仍然会照看你…”
一边说一边帮着杜鸿换下了中衣,又换了身干净舒适的。
杜鸿忽然想明白过来,“你的主子不是高寒和二皇子,那却是哪个?我的侍从杜顺呢?”
如果是那两人,对自己这个协助皇上和几位皇子逃跑的人,是决计不会这般客气的。
“杜顺还活着。”
赵希微微一笑,给杜鸿换完衣服后,便两手颠倒轻拍,如同要拍掉什么灰尘一般。
却就是不说这里是属于姜缨的院子,任由杜鸿自己浮想联翩去。
杜鸿的心中松了口气,杜顺和杜忠可都是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人了。
这般忠心耿耿又身手利落的好手,杜鸿自然难以割舍。
赵希抬眼朝院子里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姜缨的踪迹。
“至于我的主子是哪位么?…杜侯爷伤势这般严重,还是养伤为要,旁的事就不必操心了。”
赵希心里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活,“我去帮侯爷拿药。”
赵希脚下轻快,扭头就出了房门。
他宁愿是自己喂给杜鸿药,也不愿意看到姜缨这么做。
那场景太虐心了啊!
好吧,除了赵希心里感到怪异之外,杜鸿也只觉得别扭。
望着十三岁小少年手里托着的细白瓷碗,药汁乌漆抹黑,跟瓷碗的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端药的少年虽然目光清正,却掩饰不了眉眼间暗藏的一抹敌意。
“不用勺子,烦请端到我面前,本侯直接喝就是。”
想像一下,一个正太小少年,又不是自己的小厮,却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自己,这种画面,怎么想就怎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