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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旁边各位不明真相的老大爷们,个个都是一副点头赞同于心不忍的模样。
冯桂花倒还真不傻,知道耍横不好使,转改苦情戏了哈。
嗯,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看那抬着袖子使劲擦泪的动作,双肩颤抖的姿势,偷偷狠捏姜三妮,终于把姜三妮也疼得泪水汪汪,倒真是活脱脱一对寻亲不成的苦情母女二人组了!
姜缨睁大眼睛,瞧瞧冯桂花,再瞧瞧围观众,眼眶忽然就红了,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来,对着相劝的老大爷道,“张爷爷,你不知道,我亲娘在我一岁的时候就病死了,听村里人说是被我爹和这个女人活活气病的,我娘还病在床上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和我爹好上了,还怀了孩子,把我娘气死了后,进门四个月就生了孩子,就是她!”
说着一指姜三妮。
嚯~
围观众一听,原来还有这八卦呢啊!
怪道这丫头不肯认娘呢,原来是后娘!还是害死亲娘的不要脸的狐狸精!
那打量鄙视探究的目光便刀片一般地纷纷落在冯桂花身上,咦?长成这样,还能当狐狸精,这丫头爹的口味可真够重的嘛!
冯桂花虽然皮厚心黑,被这么参观也觉得脸上阵阵臊得慌,气得直咬牙根,这小贱种什么时候学得这般伶牙俐齿,什么话都敢说?在姜村虽然村里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从没人当面说的,就是姜大妮,她亲娘死的时候看得一清二楚,不也不敢说这些家丑么?
没想到这姜二妮倒是不管不顾,就这般当着人全说了,冯桂花恨得肠子都快打结了,阴着脸挥手就要给姜三妮一个大巴掌。
“小贱种你胡说什么!”
姜缨哪能让她打着,身子一矮便躲了过去,反是钻到了那老头子的背后,边抹着泪边道,“这女人名叫冯桂花,她嫁到我家后,天天虐待我姐和我,吃不饱穿不暖还要下地打柴挑水,她还挑拨着我爹打我们,前年把我姐卖进城里给瘸子当填房,去年又把我卖了,如今还不甘心,想来吸血啃骨头哩!这样的仇人,我凭啥要认她!”
姜缨说话快嘴皮子利索,这一串话说得字正腔圆声声清楚,围观众自然听得明白,瞧向冯桂花的眼神就更加不屑,这县城的人本来就看不上乡下来的,何况又不是姜村大家都有些个七拐八弯的亲好歹要给点面子,自然围观众的表情都不会客气,还有人直接就奚落上了,“好厚面皮的妇人啊!”
“难怪人说十个后娘九个毒哩!”
“都这般待人家闺女了,还指着闺女的那点月钱呢?好如意的小算盘啊。”
“怪道今儿是和人家秀才娘子一道来的呢,遮莫是眼红秀才娘子家的闺女能养家吧,可也不擦干眼睛细瞅瞅,人家可是嫡亲的娘老子来要些花用也就算了,这后娘上门打秋风,算是个什么东西?”
冯桂花被看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指着姜缨直哆嗦,“这,这小贱人扯瞎话,…”
先前开口的老大爷道,“你这妇人,这小闺女哪一句话是瞎编的,你指出来,我们大家伙都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给你们评评。”
冯桂花心急间也想不出姜缨哪句说得不对,忽然灵机一动,大声道,“她说我们卖了她大姐,我们那哪是卖,明明是嫁闺女,让她嫁进城来享福,怎么就成卖了?”
姜缨冷冷道,“你没有收了人家五两银子?”
“那是聘礼!聘礼!”
“有聘礼就该有嫁妆,你给了我大姐什么嫁妆?我大姐走的时候连身换的衣裳都没有,就那般坐着个破板车走了,没请客没吃酒的,谁家嫁闺女是这般的?”
姜缨说得愤然,泪水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胸中满是愤懑之气,想来原身姜二妮当时的怨气太大,以至于魂消魄散了还不忘记大姐被卖那一幕。
冯桂花也不顾脸面,吵道,“她嫁进城里来享福,哪里看得上家里的破衣烂被了。”
“享福?我大姐才十六岁,嫁给一个四十五岁的瘸子当填房,这也是享福?”
围观众听到这里,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张老头冲着正要叫骂的冯桂花道,“行了行了,这里可不是你们那小村小户不讲理撒泼的地方,赶紧回家去吧,莫在外头丢你男人的脸了。”
又对姜缨道,“小闺女快回府去吧,免得耽误了差事。”
从外头卖进府里的,哪个不是苦出身,这闺女能进赵府,倒真比在这样后娘手下讨生活强百倍了,就是这小闺女的性子也太强硬了些,家丑什么的张口就说,全不顾亲爹的脸面…
姜缨点点头,冲着人群一福,道,“多谢众位大爷大叔了。”
冯桂花见这回确实是讨不着好处了,还得搭上回去的车钱,不由得狠狠啐了一口,拽着姜三妮灰溜溜地走去,边走边叨叨着不干不净的话,姜三妮兀自回头,贪婪地瞅着姜缨身上的丝带和衣裳,冷不妨被冯桂花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姜缨转了身,就要进赵府的大门,却听已经走出老远的冯桂花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哎哟,这是哪个黑心烂肚的扔的烂泥,可长眼睛了么?别跑,就是你这臭要饭的!三妮,给我打!…”
姜缨顺着声音望去,但见冯桂花半张脸都被糊上了黑乎乎的烂泥般的东西,连那朵风骚的红花也被染了大半个,配合着冯桂花气得青面獠牙眼珠瞪出的嘴脸,格外喜感。
而冯桂花对面,却站着个一身脏灰的小乞丐,冲着冯桂花做了个鬼脸,不等这母女二人组上前来报复,撒丫子便跑,因这巷子连着巷子,街口套着街口,几下便不见了踪影,这外头来的冯桂花却去哪里寻去,只能自认倒霉了事。
姜缨笑着进了府,心想,好个小要饭的,本王没白救助一番,倒是个有趣的,下回出府,倒要去寻他看看。
☆、三六 约定
姜缨回到院子里,才坐下喝了口水,就见个小丫头来寻自己,“小缨,小少爷在书房里,叫你过去哩。”
今日是休沐日,不用去上课,姜缨这才有空出府去转转,没想到这小赵希还真是个磨人精,一会儿也离不得。
姜缨过去时,小赵希正坐在椅上,两只手里捧着本书,眼角余光见姜缨进来,仍盯着书本,嘴角却是微微翘起来。
姜缨也不吱声,在地上寻了个绣墩坐下,等着小赵希开口。
赵希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姜缨说话,只得放下手里的书,装作才看见姜缨的样子,咦了一声,“缨姐姐回来了?”
赵希说着话就丢了书,朝姜缨扑过去,身形就跟只小炮弹似的,要不是姜缨身板结实,真要给他仰天撞倒了。
姜缨笑眯眯地接了小赵希,一只手搂着小赵希的腰,咳,肉乎乎的小身子抱起来还是挺友爱的。唉,话说咱是萝莉的身子妇女的心,若是前生成亲早也没挂掉,现在的娃也该有赵希这么大了吧?
赵希两只小胖手也不老实,一会挠姜缨的痒痒,一会儿又抱着姜缨的手疑似撒娇,姜缨想着赵希是生母早亡,无人关爱,这才有把自己当成亲姐或亲娘的移情,她心里自然也把赵希当成子侄小弟一般的疼爱,唉,话说母皇就生了自己和皇姐两个,没有个傲娇淘气又可爱的小弟一直都是姐俩的遗憾啊。
腻了好一会儿,赵希才闪着大眼睛问道,“缨姐姐,今儿府外有两个人说是你娘和妹妹,你后来可见着了么?”
姜缨一想起那母女俩的嘴脸就觉得恶心之至。
唉,王绣儿的娘啊,您是要闹哪样啊,做好事不是这么做的啊,你说你自己啃女儿的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替旁人招事啊?
“见是见着了,可那才不是我娘和妹妹哩。”
姜缨兀自郁闷,简短地把冯桂花嫁入姜家的光辉史说了一遍,冷然道,“那女人是我的仇家,她生的儿女自然是仇家的孩子,我才不认他们当弟妹哩,这辈子,我就只有个大姐了。”
赵希歪头瞧了姜缨一会儿,“大姐?缨姐姐的大姐与缨姐姐生的可像么?”
姜缨知道赵希定是想起这府里的大少爷赵暄和大小姐赵影就生得几分相像来了,认真回想下,自己这副模样,倒跟大姐没多少相似的,遂笑着摇摇头,“不像,大姐生得清秀,除了眼睛大外,旁的地方都小小巧巧的,我么,生得粗糙了些。”
这个身子的长相倒不难看,这一年比起先顺眼了不少,不过揽镜自照的时候,只觉得眉锋如剑,眼似杏核,多了些刚硬之气。旁的五官便平平无奇,真是混到人堆里也找不出来,跟前世姜缨的i丽之姿差得老远。
赵希把小脑袋靠在姜缨肩头,道,“缨姐姐,姜家那些人坏,以后都不要见他们好不好?姐姐,等我长大了些,咱们一起去定原城里的书院,你不要理姜家人,我也不回赵家,就咱们两个一直在一处,可好?”
定原城里两大书院,多少大家子弟都在那里寄宿就学,自己只要到了十岁,就可以跟缨姐姐两个人一起远走高飞了哇哈哈!
姜缨微微一愣,随即抬眼瞧瞧附近,这话若让人听去了可要生事的。
瞧见赵希的大眼睛里头闪着期盼,姜缨怜惜地摸摸赵希的头发,点点头便应了,“好是好,不过,你这小心思可别现下就露出来,免得招祸。”
都说穷人家里的娃早当家,这异世富贵人家的娃也早熟啊。这才几岁就想着脱离家中大夫人的掌控了,也是,这一出又一出的算计,还不就是因为赵希是个庶出偏偏又得了赵老夫人和赵大老爷的看重么。
那冲动的二小姐,只怕也是被人当了枪使了。
听得姜缨的承诺,赵希星眸中闪过一丝灿亮,嘴角弯弯一笑,伸出小爪子来抓住了姜缨的右手,轻轻道,“太好了,缨姐姐可不许反悔。你放心,我才不会跟旁人说呢,只跟你说。”
姜缨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是随随便便许了个什么诺言啊。
等日后被某个腹黑的正太拿来当成姜缨负心薄幸的明证时,姜缨才悔之已晚矣…
自上回送去绣画成功之后,姜缨便来了劲头,一有空闲就琢磨些新的花样子出来,等又攒了十张,便拿出府去换钱。
因是轻车熟路,针钱铺的曾家婆媳见了姜缨很是热情,全数收了花样图不说,还拿了点心给姜缨,原来自有了这新鲜的花样子,针线铺里的绣品比从前要好卖了几成,就是那新绣样也有人单买去的,当然那出的价就不会只是二十来文了。
曾婆婆还特意把最受欢迎的几样细细跟姜缨说了,好让姜缨下回再多带些类似的过来,姜缨一一点头应下。
出了针线铺,姜缨仍旧如先前般,在街上略逛了会儿,买了点小玩意,因想起冯桂花来那日,被小乞丐扔了一脸烂泥的事,心头一动,便走到曾经遇见小乞丐的小巷里去寻。
也不知是不是姜缨的记忆有误,寻了好几处有破席堆的地方,也没见着小乞丐,倒是见了个老乞丐,姜缨把手里的点心给了老乞丐一块,跟他打听小乞丐的消息。
老乞丐接了点心就往嘴里放,狼吞虎咽地差点呛住,顺了半天气才有工夫告诉姜缨那小乞丐约莫是去了前头巷子,据说那里有人家要翻修房子,小乞丐过去当个小工,一天也能混上几个馒头。
“来来来,开饭了,大伙儿都歇歇吧!”
听得这一声吆喝,正忙得大汗淋漓的几人都歇下了手,说笑着来到了院中的小桌边上,擦了手等着吃饭。
正在和着泥的的小乞丐也缓了动作,犹豫了下,这才停下来走过去,却不靠近,在离着十来步远的地方站下,眼睛盯着自厨房里走出来的中年妇人。
妇人手里端着个大盆,里头是热气腾腾的大个馒头,一放在桌上,干活的汉子们便一手一人地抢了上去,等妇人再端着菜汤回来,那盆已经见了底,只余下个缺了半边的馒头孤零零地躺在盆底。
小乞丐眼巴巴地瞧着却不敢动手的模样让妇人叹了口气,放了手上的菜盆,取了那个小馒头,过去塞到了小乞丐的手中,道,“今天的活儿少,你拿了这个就走吧。”
一个十来岁的娃子能干的实在有限,何况他是不请自来的,那些壮劳力们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口粮分与这少年。
小乞丐垂下眼皮,默然地冲着妇人行个礼,拖着脚步出了大敞着的院门。
手里的馒头温热软乎,想来也能坚持过这一整天了。
在这个世道,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少年,要养活自己,似乎是那般艰难的一件事啊。
小乞丐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正打算多嚼几下好留恋一下满口食物的满足感,忽然感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小乞丐抬起了头,嘴里还叼着半块馒头,见着巷子对面的人,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