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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夫走后,钟富便蹲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什么,听了这话,抬了头,看了姜缨一眼,眼含怨毒,“她生是我钟家的人,死是钟家的鬼,你们就是打死我,也休想带走大妮!我不信,我不信,我明明没病!”
姜缨也大致明白这老男人的感受,是啊,身为一个男人,失了有后代的能力,也的确是抬不起头来,虽然对这异世不大清楚,但若是在浣花朝,好些夫妻都是因为男人不能生育就仳离或是妻子向外发展,寻小情人来借那个种。那些男人们有不少受不了这打击,自尽发疯的有的是。也正因此,男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母父教育着要*惜身子,好生养护,以便日后封山育林。
姜缨想了想,便道,“你若是不相信这个大夫,那便再多请几位回来看看,银子我来出如何?”
钟富正心下惶然,一听是小姨子出钱,*占便宜的天性发作就要答应,蓦然想到这事若确定了,那自己这辈子可就没了指望,且人一多,嘴一杂,宣扬开来,他这张老脸可朝哪搁?
ps:
小卫(怀疑):姜老大知道的太多了。。。(男科)
小缨(不屑):这在我们浣花朝是常识好伐。。。
大姐:为什么现在的骚年骚女都好厉害的样子?
钟富:呜呜呜呜,我不信不信不信信信信。。。
☆、六九良家
钟富死不承认是他自己的毛病,又不乐意再去多瞧大夫,卫浩歌在一边听得烦躁,就准备再动手,姜缨却拦了道,“你既然不乐意再瞧,那让我姐瞧大夫可好,若是大夫说了我姐身子康健,你可就没话说了吧?”
钟富抱着头算是默认了。
卫浩歌让人请了城内妇科名医,那名医来看了姜大妮之后,果然确认了姜大妮身子很好,应该没有那不孕不育的毛病。
钟富这回可算傻眼了。
姜缨作势拿出十两银子,“这是我姐的卖身钱,赶紧写合离书吧。”
说着就要催着姜大妮去寻纸笔。
姜大妮犹豫着道,“二妹,我,…”
姜缨故意大声道,“哦,大姐莫非是说要跟这姓钟的义绝?唉,算了,看他一把年纪了,又穷又残,咱就放他一马吧。”
姜大妮正要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钟富突然拉住姜大妮的袖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老泪纵横,“大妮啊,我错了啊,你莫要走了,以后我好好待你,挣下的钱都归你管…”
姜缨只略瞥了一眼就背过身去,她前世今生都是个美色派,完全没有看老丑锉男人哭的兴趣。
倒是姜大妮被钟富说的终于心软,且她本来就是个从一而终的柔弱性子,虽然男人不能生育是个痛苦的事儿,她也只归结于自己的命运不好,全无半点迁怒。
姜缨听着那夫妻俩终于说出谅解的话,心知自己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用处了,便抬脚离了钟家院子,卫浩歌自然紧跟在后。
卫浩歌见姜缨面色不佳,也知道她心情正差,便干巴巴地安慰几句。
“莫要郁闷了,钟富如今知道原因在自己身上,自然会小心捧着姜大姐的。”
“那又有什么用,不是还没有孩子么。我说让大姐再寻个好男人,偏偏又不肯听我的,说什么从一而终!”
见鬼的从一而终,也不知是哪个黑心鬼想出来坑害这异世的女人的,怎么不见男人从一而终,老婆死立马再娶,且还三妻四妾娶得欢快,倒好意来要求女子?
卫浩歌摸摸下巴,要不是不想惹来姜缨暴怒,他真想提醒一下这位小丫头,从一而终,貌似是很多人遵守的礼教吧?
至少在卫浩歌从前见过的那些人里,就少有女子和离的,就是有被休或守寡的,也多是寻个道观或是庵堂,青灯古佛,了此一生罢。能顺利再嫁的少之又少,除非是家世显贵,且本人在娘家非常受宠才有可能,而且再嫁往往要比先头低好几个层次去。
“…抱个孩子来也可以吧。”
卫浩歌随口说着办法,心想,以姜大姐的性子,就算是抱来的,肯定也会当亲生的一般抚养长大,反倒是钟富略有些不靠谱,不过他要靠着孩子养老送终,想来大体上也会过得去吧。
姜缨嘴角抽动,却也没有反驳。
她心里想的是,反正钟富一大把年纪了,说不定没几年就得蹬腿儿,到时候大姐顶多带着一个收养来的娃,照样可再嫁个人,她那什么狗屁的从一而终的念头,就不信自己潜移默化,给她掰不过来。
姜缨没有再回卫府,跟卫浩歌在半路上道了别,便走回了赵府。
四年前赵家大老爷赵德化本来已经丁忧期满,就可以回京等候起复了,却不料赵家老太太却是突然发旧疾,竟然也撒手西去,这下赵府不得不接着守孝三年,去年总算又守完了老太太的孝,可以起复回京了。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赵家主子们自然是欢欢喜喜地收拾细软地回京去。
偏到了要动身的前一天,赵希这个小少爷突然发了急病,高烧呕吐,昏迷不醒,虽然赵老夫人过世之后,赵希少了庇护,但已经九岁的小赵希人物生得好,读书又聪明,且行事颇有规矩章法,从来不主动生事,见了赵大夫人及两个嫡子女也是唯唯诺诺的,倒是在赵老爷心里还有几分位置,正在走还是不走两难间,府里的柳姨娘站出来,说她愿意留下来照顾赵希,等小少爷身子好利落了,她再陪着小少爷一同上京去。
赵大夫人正心里嫌晦气,想着柳姨娘愿意留下可不正好,还有那赵希,这小东西一天天长大,若是长得歪瓜咧枣倒也罢了,偏偏就是越来越俊俏灵秀,衬得大少爷赵暄都黯然失色,如今他不到京里去,就碍不着自己的眼,若是一病不起,跟那老不死的一般,才算是快事一桩咧。
赵大老爷则是在这小地方憋得狠了,一颗心早就扑到了京城,哪里舍得为个庶子浪费了时光,自然这夫妻俩心思难得一致,便将柳姨娘和赵希两个都留在了阳平城。
柳姨娘和梅姨娘不一样,她身份算是贵妾,只是无儿无女的,在府里也不大得老爷的意,因此早绝了争宠的心思,老夫人临终前曾托了柳姨娘好生看顾赵希。
柳姨娘便当真在赵希急病之时,站了出来,陪在生病的小赵希身边,直到小赵希病好。如今已经是一年过去,赵希和柳姨娘也不提要回京去,那边赵府里也没有信传来,因此这赵府里如今便是他二人做主。
赵府留下来的下人不多,大都是些旧年的老仆,还有柳姨娘和赵希院里伺候的下人们。
当年老夫人临终时,便让赵大夫人取来了赵希身边人的卖身契,都交给了年幼的小赵希。还偷着给了赵希几张她存下来的私房银票。
老夫人在世时,所有的私房嫁妆之类的也有万把银子,分做了四份,四个孙子孙女人人都有,只是大少爷占的最多,大约有四千,大小姐三千,二小姐和赵希都是一千五,二小姐的由赵大老爷收着,当然后来被老大老爷偷着给了梅姨娘保管又是后话了。
赵希的便是由柳姨娘管着,赵大夫人恨得牙痛,不过这数目不算多也就没有很计较。
赵希得了那些卖身契便都让院中的高嬷嬷好生收着,后来赵府合家上京,赵希上头无人管束,便私下里拿了姜缨的卖身契还给她,还让赵府老仆带着去官府里上了档,如今姜缨的身份也是自由良民了。
☆、七十名字
赵希这小家伙今年才九岁,却比许多成年人都机灵得多,更不似那养尊处优,只知风花雪月装腔作势的大少爷赵暄,赵希把自己身边几个可靠的人的卖身契都拿在手中,像大丫头立红前年外嫁出府,寻的人家是个附近村里的小地主,赵希自然是也让她脱了奴籍,还送了添妆银子。如今据说立红在那家也是有下人伺候的少奶奶了,小日子过得十分不错。
又比如高嬷嬷,虽然赵希要给她脱籍,但她自觉孤身一人,无儿无女,出了府也是无处可去,倒不如留在小少爷身边伺候,下半辈子还能养老。
姜缨在赵府五年,几乎是陪着赵希长大,情份日深,虽已有良民身份,仍跟在赵希身边,教教武功,陪着念书什么的。
赵希也是日渐倚重姜缨,一日不见她,就要三番四次地命人去寻,有回姜缨去了卫府,因天气不好,大风大雨的,就在那儿住了一夜,却没想第二天回来,见赵希哭得两眼都肿了,原来不见姜缨回来,这小家伙只当姜缨要离了自己,在卧房里默默饮泣了一夜。
姜缨好气又好笑,又心疼不已,从此若要外出,就是再有天大事,也都要回到赵府来,陪着小家伙说几句话,写几个字或练几下拳脚。
姜缨进了赵希小院的时候,高嬷嬷瞧见了姜缨,微笑道,“回来啦?刚刚小少爷还念叨着看你回来没呢,还特特地给你留了碗杏仁茶和点心,都放在茶水房呢。”
姜缨笑嘻嘻谢过,问道,“少爷呢?”
听说赵希在书房里用功,姜缨便去茶水房里端了留给自己的茶点,到书房去瞧赵希。
赵希这数月来格外用功,小家伙一直盘算着,今年夏天就要到省城定原城里的清凤书院去,虽然有陆先生写给书院山长的推荐信,但据说那书院收人的条件颇为苛刻,学生若是不能通过考试,就是出身再好,来头再大也没有用。
清凤书院在大昭朝是三大书院之一,历史悠久,建院的年头比大昭朝还长,出过的名人才子不计其数,且正因其院规严格,庸才难混入其中,大昭朝北部的学子们都以能进清凤书院为莫大荣誉,哪家有个在清凤书院进学的儿子,甚至比中了举人还要有面子。
当然了,能进清凤书院的学子,也几乎没有中不了举的。在清凤书院就读过,将来出仕,也会有同一书院出来的师兄师弟们相互照应,天然地在官场上就有张牢靠的关系大网,比那些孤身单人奋斗出来的要强得不知多少。
九岁的赵希,正是书院收学子的最低年纪。
姜缨有时候也纳罕,赵希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拼命的劲头,非要进清凤书院不可?
不过见小家伙这般上进,半师半姐的她也只能各种支持了,有时也托卫浩歌的商队,给赵希弄些不常见到的书籍回来。
看小希希这般用功,说不定还真能考进清凤书院呢,不过那样的话,自己肯定要跟着去,卫浩歌的生意那边,…嗯,不如让卫浩歌他们一伙人也到定原城去吧,省城毕竟繁华些,到时赚得银子更多,自己手下也能多挖些人才。
唯一不能跟着去的,怕就是姜大姐了。自己若是离了阳平城,万一那老男人又欺负大姐可怎么办?
姜缨心里胡思乱想着,进了书房,如今赵希的书房倒是比从前强了不少,多摆放了不少器玩,大多都是姜缨在外头街上淘换来的,靠窗的博古架上摆着各色物件,彩瓷的小人偶啦,竹制烧画的小笔筒,红漆的百宝盒,一套十二个的木头小和尚,无不是雅趣横生,精巧可*,却又价值不高,摆在外头也不扎眼。其实赵希历年得的各见面礼里头,也不是没有昂贵华丽的摆件,不过高嬷嬷只怕招了人的眼,都好好的收在箱笼中。
小赵希正趴在书桌前,却是脸贴在手中的书上,睡着了。
姜缨也没出声,看了看那书的书名,果然是本艰深的经书,这种类型的书,若是让姜缨来看,只怕半页看不到就得打瞌睡,小赵希能看到半本,可真是了不起。
唉,谁让那清凤书院就专门挑这种艰深难懂的东西考哩。自从一年前赵府上京,陆先生就辞了馆回乡去了,小赵希这一年都基本靠的是自学。
地上还有好些丢掉的纸团,姜缨轻手轻脚地拾了起来,准备拿去扔到废纸筐里,一时心血来潮,打开了一只,那上头的字映入姜缨眼内,姜缨瞧见那其实是个人名,不由得就是一愣。
杜鸿二字被小希希写的力透纸背,那俊美小猴爷的名字上头还被画了大大的叉叉。
那一撇一捺,就如两把藏锋出鞘的长剑,把写在上头的人名刺了个对穿。
这,这一看就是对此人愤恨已久么。
可小希希和那位定国小侯爷貌似没有什么冤仇啊?
这杜鸿,长相与慕容凤生得一般无二,每每姜缨想起来,都有一种敬而远之,永远不想再见的感觉。
姜缨好奇地把其它的纸团也都打开,上头果然仍是小侯爷的名字。
这是有多大的恨呀!能让个小娃娃这般地惦记着?
“缨姐姐?”
赵希不知何时醒了,揉着眼睛坐起身子,见姜缨拿着自己丢掉的纸团在看,不由得略有些紧张,自椅上跳下来,从姜缨手上取了那摊开的纸团,上手就撕。
“小少爷为何要写这么多小侯爷的名字?”
赵希刚睡醒的大眼睛清亮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