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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放火烧楼,也是这人做的不成?
而且据婆子所言,昨夜居然还是两个贼人?
难道是皇上看不顺眼国公府了,要烧个楼来教训一下?
云松心情沉重地自楼内出来,正好看到云老夫人和很少在内院露面的国公爷云纵,那位便宜三妹妹也侍立一边。
“祖母,父亲。”
云松上前见礼。云纵板着一张脸,点了点头,“看过了?”
“是。父亲可要上去瞧瞧?”
云老夫人年纪大了,怕是不愿意去触景伤情。
云松这般想着,却见云纵半晌未答,过了良久才道,“算了,不必了。”
云老夫人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国公爷多派几个人手护送三丫头去白云堂罢。”
云松这才知道姜缨要去白云堂的事,不由得就是一愣。
杜小侯爷提亲的事,还没给回信呢,怎么就要让三妹妹去白云堂?
虽然京城高门中也常有夫人小姐到白云堂念经修心的,但多是那寡妇未亡人之类心如古井的,要不就是在后院犯了不知什么事儿才被打发过去的,极少有哪家小姐自己没事在白云堂长住。
祖母这意思,难道是恼了三妹妹?
云纵的目光一掠而过,避开了自己的亲娘和新认来没多久的女儿,虚浮在远处的湖光水色上,淡然道,“云松你送…三丫头过去罢。”
由管事奴仆送去,跟由国公府的世子送过去,无论是看在这边府中人的眼里,还是到了那白云堂,都是大不一样的。
云松没有多考虑便应了下来。
姜缨始终微笑侍立一边,未多发一言。
时值冬季,国公府的马车自西城门出城时,天上不知何时居然下起了雪花。
一阵北风吹过,将几点细雪吹进了马车里,也带进来丝丝入骨的寒意。
因夜里没睡好的菱叶菱枝紧挨着,靠做一团,头一点点的打着盹,似乎全无所觉。
只罗嬷嬷把怀里的小暖炉抱得紧了些,心里哀怨,这般冷的天气,怕是到了西山的山上,那该是更要寒上几分吧?
唉,本来还想着昨夜出了事,老夫人会改了主意,不让三小姐住到道观里头呢。
没想到还是来了,倒是松口让多带了不少东西,什么厚祅皮袍的也有些,到了那边也不至于太惨,伺候的人本来只让带着两个大丫头和两个婆子,这回倒是多带了两个婆子,还派了四个护卫,想来也是被贼人夜袭的事惊到了。
也是,清梧苑三天两头出事,怕是不合适再接着住了,三小姐该当换个地方,…就是这白云堂也太远了些。
而在后边的一辆马车里,云松与姜缨“兄妹”二人正有一场对话。
因为外面天气太冷,云松便也坐进了车内,这车中颇为宽敞,坐上七八个人也有余地,云松与姜缨便隔着张小几,对面而坐,王丑姑坐在靠车门处,云松的小厮则裹着厚厚的皮祅坐在马车外头。
“事情就是这般,听说世子和杜侯爷交好,请世子帮忙带这个话。”
云松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一杯滚茶都快要变凉了,也没喝上一口——他实在是太吃惊了。
这位三妹妹居然要拒绝杜侯爷的提亲?还让自己给带话?
当然了,那拒绝的话说得倒是好听,什么年貌不匹配啊,不敢高攀之类的。
可以预想的,把这番话带给杜鸿会是什么后果?
杜鸿根本不会觉得是姜缨拒绝了他,而是保国公驳了他杜小侯爷的面子!
难怪祖母一怒之下要把三妹妹发配到这西山来呢。
云松开始觉得头疼起来,耐着性子劝道,“三妹妹为何这般固执,小侯爷那般人品又有哪点不好?你可知你这一拒绝杜侯爷的好意,会让云家处境更…”
说到一半,云松忽然停了口,这种外头的事,他可是从来不对府内的女眷说的,就是亲如夫妻的裴氏,也不例外。
姜缨看了他一眼,星眸黑且幽深。
“若我同意婚事,可是会给云家带来好处?”
云松下意识地点点头,“杜侯爷是当今圣上的信臣,在内卫间颇有势力,先前那湖边案子,也是杜侯爷帮了忙的。”
姜缨莞尔一笑,略带讥诮,“难怪云家要认回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儿了。”
这异世养活女儿,多半是用来换取利益的啊!
可云家这买卖算得好,连养都没养,就想拿去卖掉!
云松啪地把杯子顿在几上,怒目横眉,冷冷道,“不识好歹!”
就算是云家想拿认来的女儿去联姻,那想攀上来的女子不知凡几,还用得着特意去选择这个模样寻常的小丫头?
哼,也不知道杜鸿是哪根筋抽着了,居然瞧中了她!
嗯,说起来,当年在阳平城赵府里,好像杜鸿就是看中了…啊,还真是这丫头!
云松心中升起阵阵的怪异感。
正忙活着手里的针线活儿的王丑姑,听了云松的话便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虎视眈眈地盯着云松瞧。
云松狠狠瞪了王丑姑一眼,心道这主仆二人都是丑人多作怪!
姜缨却是噗哧一笑,给了王丑姑一个平安没事儿的眼神。
“世子这话说的也对,我就是那不识好歹的,尤其是日后婚嫁之事,绝不会听从云府里任何人的安排,若是世子觉得云家白养了我亏本呢,就趁早跟老夫人说了,让我哪来的回哪儿去就好。”
云松直咬牙,现下他觉得老夫人在这一个大冬天,把这死丫头扔到西山来,是再英明不过了。
ps: 好卡,终于憋出了今天这一章~
☆、十六云深
冬去春来,转眼已是数月后的暮春时节。
一阵春风吹过,马车四角悬挂的铃铛叮咚地密集响了起来,金玉相击,听来很是悦耳。
这马车车厢精致华丽,只略显得陈旧了些,并不算宽敞,里头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温婉女子,遍身素淡,面带轻愁,眉含薄怨。
正是云家二小姐云柳。
此时马车行驶在向西的山路上,两旁山花烂漫,鸟语花香,暖风春阳,本是一派绝好春景。
然而独坐车内的二小姐却无心欣赏,心似肃穆严冬。
怎能不恨啊。
原本此时,她应该是风光出嫁的新娘子,在夫家做着正经的少奶奶。与新婚夫婿过着幸福美满的小日子,可谁知命运不公,苍天作弄,让她的未婚夫突遭横祸,命丧黄泉!
她的未婚夫是工部侍郎程佐的庶子,虽是庶出,却是家中独子,记在正房夫人名下,比寻常的庶子可是强了不少,原本己下聘礼,云府这边正备着嫁妆单子呢,还差着十来天就要办喜事了,这程大郎却是突然身患急病,三日上就没了。
报信的来给云府这边一说,不啻晴空霹雳,云柳当时就晕死过去。
然而后头的事更让人糟心。
程家派人来说,小定大定都过了,按说,云柳己算是刘家的人了,正好提前办了婚礼,让云柳过门为刘家公子守孝。日后过继个孩子,也算是给云柳一个交待。
才刚好了没几天的云柳又晕过去了。
那几天,这位倒霉的二小姐,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就怕云家当家做主的老夫人和国公爷真的如了程家的意,把她送去守一辈子的活寡。
那些为夫守节的贞妇被人谈论起来,虽然偶尔也得一声赞。然而那漫长孤寂的日子真是苦比黄连,连丈夫儿女都没有,就算人家看着可怜供给衣食又怎样?
还不是全靠旁人施舍?任人欺压?
她前半生身为庶女,谨慎小心,使劲全力讨祖母欢心,巴结大姐…
难道到头来就落得个未成亲先守寡的下场?
何况那程家大郎,虽明面上说是急病而死,可坊间传说却是这位程家公子不学无术,喜好流连花街柳巷,因在京中最有名的醉月楼里和人争风吃醋。被对方打成重伤,这才不治身亡的!
为这般的所谓夫婿守一辈子,就算云柳是从小念着女四书长大。也还不至于脑残到心甘情愿地就这般进了程家的门。
其实云老夫人和云纵还真考虑过要把她送到程家去。
毕竟这程家儿子虽然已死,但云柳过去好歹是正室夫人,若是不去程家,那便至少要给程家儿子守个一两年的孝,到那时云柳已是十八九岁的大龄女了。且又死过未婚夫,还是庶出,再寻亲也是艰难。
不过在云柳不吃不喝绝食三日之后,云家主事的众主子也就知道了这二小姐的心思,想让她做贞节烈妇给云家女增光添彩怕是不成的。
因此,云家只好婉拒了程家的提议。做为交待,把二小姐云柳送到西山白云堂来为亡去的程家公子祈福兼守孝,正好三小姐云樱也居于此地。两姐妹还能做个伴儿。
“小姐,前头就是白云堂了。”
因云柳心情不好,带着的丫头都坐在后头的车里,到了地方,这才小心地走到云柳车前。掀开帘子前轻声提醒了一句。
云柳面带冷漠地下了车,但见前方一水儿的青石长砖铺地。高大的山门斗拱飞檐,上挂白云堂三个金色大字。
不远处的一溜的房舍布局严整,青瓦白墙,掩映在遍山的翠竹林间,倒是有几分清雅脱俗之感。
白云堂不是皇家道观么?怎不见殿堂庙宇?
这地方云柳是头回来,心中不由得诧异,旁边的管事婆子见忙上来解释。
“二小姐,这里是白云堂的后山门,前山香客多,人来人往,因此来清修的夫人小姐们都是自后山走。”
说着便指了东头一处院落,“三小姐便是住在那院里。老奴已经打点好了执事师父们,给二小姐寻得的三小姐旁边的小院子,二小姐闲时也能过去寻三小姐说说话。就是院子小了些,不比咱们府上。二小姐多多担待才是。”
婆子说的虽然恭敬,态度里还是不由自主地透出了几分轻忽。
云柳瞧在眼内,心里苦笑一声,现下自己可算得上是云府里最失势最没前程的了,谁还会看得起自己呢?
一位中年道姑走上前来迎接,管事婆子同她寒暄了几句,介绍了这位的法号,妙华,日后云柳在道观里的居住事宜,都由妙华道姑来管着了。
云柳心情很差,勉强对着妙华笑了笑算做打招呼,就由着管事婆子和妙华道姑应对去了。
妙华道姑身着一身半旧不新的青色道袍,只在道袍的衣领和袖口处用银线简单地绣出了几朵白云,想来正是白云堂的标志,倒跟云家的家徽有些相似之处。
妙华道姑先导,把云柳一行人带进了那一片院落,云柳略一观瞧,见这些小院子在外头看起来都不算大,整整齐齐地挨着,独门独院,高墙铁门,好像是一个个并排放着的笼子——虽然这笼子大了点。
走到东头,最靠外侧的一处小院前,妙华微笑着停了步,示意众人进去。
小院的大门开着,云柳一眼就能看个大概。
里头不过一进,正房两间,厢房两间,远远地还有几间低矮些的小房间,想来就是杂物间或厨房了。
云柳心里一阵寒凉。
这就是未来一两年要长住的地方了!
云柳木然地跟在妙华身后,走进了小院子,里头倒是打扫得整洁,也种了几棵花草,都是些不值钱的寻常种类。
妙华交待了一些话,便告辞离开,让云家来的仆人们给小姐收拾院子。
这回云柳带了两丫环两婆子,本是可以多带几个的。
怎奈她如今不比从前,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她院子里的人不是这个家里有事,就是忽然得病,想出各种理由推脱,因此才跟来了这四个。
云柳默然无语地立在院子中央。看着管事婆子指挥着丫环婆子们收拾自己的卧房,摆放行李。
那四只像是也被这差距震惊了,一个个虽然动活着,却是死气沉沉没精打彩的。
有什么好收拾的,那般小的卧房!整个院子还不及自己原先所住的十分之一!就是下人房,怕也比这强上许多。
管事婆子瞧着二小姐那泫然欲泣状,偷偷撇了撇嘴。
整天一副哭丧着脸的小寡妇样,难怪老夫人不*看,要打发到西山来呢。
却道,“二小姐,这院子收拾好怕是还要一阵,刚好这边还要去给三小姐送东西,不如二小姐也一道去吧?姐妹们还能说说话。”
云柳点了点头,想起这位同样算是被发配的三妹妹来。
这位三妹妹自年前就住到了这边,眼瞧着都三四个月了,也不见老夫人提过接回来的话,想来,这位妹妹的日子更难过吧?
此时的云柳,正是抱着一种看着你过的更不好,本小姐就平衡了的心态。
然而走进对面同样格局的小院,云柳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迎面映入眼帘内的就是院中爬满了墙的蔷薇花架,深红浅黄,纯白嫰粉,怕没有几千几百朵的蔷薇花,齐齐开放,让整个院子里芬芳醉人,春意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