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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真人处于极度愤怒之中，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是悲伤的。那一剑仿佛一只孤鸿飞过长空，伴着阵阵哀鸣，叫人说不出的就感到心头沉重，似要落泪。
金世铭急御大白雕闪过，铁剑门的“玄清剑气诀”他是极为熟悉的，而此招显然不是铁剑门的武功。只见玄清真人他凝眸远眺，脚步虚浮，胸前门户洞开，全身姿势竟然深犯武学大忌。
“这是什么招式？”金世铭奇道。
“黯然消魂斩！”
“装疯卖傻！”
金世铭只道玄清真人仗着修为比自己高，随意就提剑来斩自己，当即不再退让，也祭出一把剑来直刺玄清真人胸膛。
上品灵器“天道封魔剑”自从金世铭五十年前得到以来就很少动用。毕竟，像他这样无限接近虚境的高手，即使偶有动手的机会，对手也是三两招便不敌，根本就用不上“天道封魔剑”。
金色的“天道封魔剑”宛如一条金龙，张开了巨嘴，直向着玄清真人的胸膛咬去。金世铭这一剑刺个正着，但是想象中却没有出现鲜血飞溅的场面，在玄清真人的胸膛处，绽开了一朵紫色的莲花，正好就挡住了“天道封魔剑”。
“虚境绝世高手的强大，根本就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下来吧！”玄清真人冷哼一声。那一朵莲花完全是他体内的真气凝练而成，以上品灵器“天道封魔剑”的锋利竟然无法穿透。
金世铭暗叫一声不好，就看到玄清真人那把刺向自己左肩的泪剑忽然间弯了下去，弹向了自己的左胸。
“噗！”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却让金玉铭这个虚境之下的第一人消受不起，他吐血倒飞出去，落在了地上。
“泪剑竟然化刚为柔，金某领教了！”金世铭咳着血，已然是受了重伤。
“你是想要突破到虚境吗？我就给你这个机会！”玄清真人欺身而上，泪剑幻化成漫天剑影，将金世铭笼罩在内。
此刻，金世铭没有骑在大白雕身上，已不可能借助大白雕闪电般的速度逃离。漫天的剑影将他淹没在内，他即使想退也无处可退。退，就是死。可是接受这漫天剑影的洗礼，或许还能觅到一线生还的契机，毕竟他距离虚境就只有一步，这一步跨出去了，他和玄清真人就站在了同一个层次，他的性命就能够由自己做主了。
“天道封魔剑”将全身护在里面，金世铭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向着玄清真人冲去。一道道剑影切割过来，虚境绝世高手的出手，果然是与众不同，金世铭就仿佛在泥泞中迈步，不仅前面阻力重重，那一道道剑影也是威力巨大，稍有不慎，他就可能身首异处。
“刷！”
“刷！”
“刷！”
……
衣衫被剑影划破，现出一条条血道子，金世铭咬紧牙关，往前冲，他已经冲到了距离玄清真人仅有三尺，“天道封魔剑”举起来就可以劈到玄清真人。此时，漫天空的剑影，竟然凝练成一把巨剑，向着金世铭斩来。
金世铭却根本不躲避，“天道封魔剑”上霎时光芒大盛，他整个人竟然附着在剑身上，人剑合一射向了玄清真人。
“果然有些名堂！”玄清真人冷哼一声，并不敢大意，身体幻出数个残影。
“轰！轰！轰！”
金世铭如今已经修炼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他距离虚境当真是只差一张窗户纸的距离了。接连破了玄清真人三个残影，金世铭已经追上了玄清真人，就待将玄清真人斩杀。那凝练在天空中，迟迟没有斩下来的巨剑，竟然分散成数股，如同绞索一般向着金世铭绞来。
“不好！”金世铭就感到自己的行动慢了下来，真气凝成的绞索虽然无法束缚金世铭，却是使得他的行动慢了下来。
“金世铭，你没有机会了！”玄清真人回剑斩来。
“啊，不！”金玉铭不甘心地嚎叫着，挥出一条手臂，去挡玄清真人的泪剑。
血肉之躯，又怎可能敌得过神兵利器。就听到清脆的“喀嚓”声，金玉铭这一条手臂被泪剑斩落在地，鲜血染红了演武场的土地。
“哈哈哈！”切肤之痛非但没有使得金世铭哀号，他甚至兴奋地大笑起来。原来，就在刚才，居烈的痛苦竟然让他捕捉到了虚境的那一丝气息。
虚是什么？虚就是无。当你的生命结束了，一切皆无。
所以，死亡的威胁、肉体的疼痛令得金世铭在这一刻获得了突破，他已经成为了虚境绝世高手，和玄清真人已然站在了同一个层次上。
062 突破又如何
现在，金世铭的样子可谓惨烈，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断臂之处还在滴落着鲜血，已经看不出那个雍容华贵的贵族了。金世铭一生以贵族自傲，心中计较太多，是以他虽然天姿过人，却还是三十年来困在先天圆满而不能前进一步。正是这一次面对虚境绝世高手，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才觅到了那生死一线的突破良机。
可是，突破又如何？他受了如此重的伤，一条胳膊又失去了，虽然还有一战之力，却不可能胜得过玄清真人。如果能够骑上大白雕逃走，或者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玄清真人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尤其是，在失去了先天高手带队的情况下，青云山的人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天柱山上，群体性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只有零星的血拼还在继续。
大白雕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困境，欲要过来救驾，却被脱出身来的习仲给缠住。
“金世铭，你自裁吧。”玄清真人看着金世铭，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哈哈哈！”金世铭仰天长笑，“死又如何。我已经快五百岁了，不突破到虚境，也是大限将至。玄清真人，今天我虽然死在你手上，却仍然要感谢你，是你让我体会到了身为虚境绝世高手的快感。虽然仅仅是一刻，也足够了。”
金世铭是一个痴心武学的修炼者，此刻他并不因为自己陷入绝境而痛苦，而且开心的是自己终于突破到了虚境。
金世铭弃了长剑，浑身的真气透发出来，看着玄清真人又道：“玄清真人，金世铭死则死矣，却有一事相求，不要为难我的大白，放他一条生路。”
“可以。”玄清真人不假思索地道。
“谢谢。”金世铭道一声，那缭绕在身体四周的真气陡然间暴乱，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过去。
“刷！”玄清真人也在同一时间出手，泪剑洞穿了金世铭的胸膛，可是他杀得了金世铭，却无法截住金世铭从身体最后爆发的真气。
如今，在这演武场上，还活着的都是铁剑门的弟子。金世铭临死前的这一番鱼死网破之举，却是使得铁剑门一下又折了近一百人。
“师傅，这畜生如何处置？”习仲已经制住了大白雕，走到玄清真人面前问道。刚才，金世铭临死前还拉上铁剑门百多位门人垫背，习仲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自然不想放了这金世铭的座骑。
“还是放了它吧。金世铭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却惟独爱护自己的座骑，也算是人性未泯。”玄清真人叹道。
“呦～”
大白雕得到释放，却并没有飞走，可是走到了金世铭的尸身前，抓住它的尸体，展翅飞走了。
目睹着大白雕带着金世铭的尸体消失在天空的尽头，玄清真人环顾演武场道：“此番我铁剑门遭受重创，却也让青云山知道我们并非任人拿捏的柿子，我们铁剑门的崛起之日，指日可待。”
“是！”看着满目疮痍的演武场，习仲除了痛心外，也有着丝丝的激动。有虚境绝世高手坐镇，一个门派想要兴旺发达，绝非难事。
“如今，无忧峰等五脉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吧。除了老头峰，其余四脉我倒都不担心。”玄清真人忽然道，“林惊羽，是我对不起你！”
习仲听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却没有敢问。
※※※※※※※※※※※※※※※※※※
铁剑门五脉，分别是无忧峰、老头峰、宝塔峰、苦茶峰、明珠峰，老头峰有着郑天啸这样先天实丹的高手，在五脉中实力仅次于无忧峰，玄清真人为何独独担心无忧峰呢？
原来，皇甫海龙奉献的十二叶华莲，已经被玄清真人秘密分发给了总门以及除老头峰在外的其余四脉，秘密发展先天高手。之所以将老头峰排除在外，是因为老头峰人丁稀少，玄清真人担心十二叶华莲的事情传出去，从而引来别人的觊觎，对铁剑门不利。
这次，青云山攻打天柱峰的先天高手加上金玉铭总共七人。而其余五脉，无忧峰和老头峰是四个先天高手，其余则是各两个先天高手。青云山进攻铁剑门，也是做足了功课的，知道铁剑门五脉，只有无忧峰和老头峰各有两个先天高手，其余三脉，就连脉主都没有突破到先天境界。
青云山相信有两个先天高手带队，就完全可以灭了没有先天高手的其余三脉，却不知道因为十二叶华莲的存在，宝塔峰、苦茶峰、明珠峰早已经各得到两颗，从而秘密地有了两位先天高手。而无忧峰，也是分到了两颗，多出两个先天高手。剩下四颗，一颗给了叶轻鸿，另外三颗有两颗是准备给老头峰的，但是只能在铁剑门有足够的实力和青云山抗衡时，才能够暴露。
怀揣着两颗十二叶华莲，玄清真人的身影出现在老头峰的山径上。只见遍地的尸体和血迹，一直顺着山径延伸上去。以玄清真人突破到了虚境的胸怀，也是感觉到心头沉重，他心里只祈祷老头峰还有活口存在，好让他弥补一下心头的歉意。可是，玄清真人又感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四个先天高手带队，以郑天啸一人绝对独木难支，老头峰除了在外未归的林惊羽以外，是不可能有活口的。
“师傅（爷爷），我们胜利了！”陡然间，玄清真人听到一阵欢呼声，他即刻向着山顶冲去。
冲到山顶，玄清真人愣住了，只见五男一女围着郑天啸欢呼跳跃着，其中还有一头鳄鱼趴在地上喘息。
“是自己看花了眼吗？”玄清真人有些糊涂了，看他们的情形，显然都经历了一番恶斗，有的也受了伤，衣衫上沾满了血迹，也不知道是敌人的多，还是自己的多。
“参见掌门真人！”郑天啸发现了玄清真人，分开众弟子走过来施礼道。
“参见掌门真人！”郭敬等都过来施礼道。
玄清真人那个乐啊。什么是奇迹，这就是奇迹，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青云山的四位先天高手，进攻老头峰，老头峰竟然没有折一个人。而且，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所受的伤也都是一些小伤。
“郑天啸，我可真是服了你了，青云山四个先天高手打你一个，都没有将你打死。”玄清真人大乐，也就顾不上掌门的威仪了。
郑天啸听罢，老脸一红道：“回禀掌门真人，郑天啸哪有那个本事。这都要多亏了鳄妖鑫鉹……
还有小龙。”
玄清真人灵识强大，已经察觉出那条鳄妖有着先天实丹的修为。对于老头峰上的这条鳄妖的来历，他早就听郑天啸说过，只是因为自己关心则乱，以为青云山攻打老头峰，有四个先天高手带队，老头峰肯定遭殃，才没有想到这只鳄妖的存在。
“小龙，这是你新收的弟子？”玄清真人目光落在一个看上去显得有些瘦弱，年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上。
“是的。掌门真人，小龙他是芙儿从山下救上来的，拜入了我的门下。这小龙竟然是个习武奇才，天生经脉异于常人，只是修习了半个月的“玄清剑气诀”，就达到先天了。刚才，他不会半点武功招式，竟然就缠住了对方一个先天高手。”郑天啸喜滋滋地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溢美之词。
小龙正是庞源，改名龙源。山阳城外他遭鬼手唐骏追杀，逼不得已而自爆。灵甲紫罗仙衣被炸得粉碎，而他却因为有着裂体再生的异能，而保得了一条性命。
“如此，真是恭喜郑当家的了。”玄清真人颇有些妒嫉地道。他实在想不到郑天啸就这么好运，收了一个铁剑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先天高手还不算，又收了一个更年轻的。自己的徒弟呢，习仲五十多岁才达到先天，叶轻鸿是靠十二叶华莲才突破到的先天。
“郑当家的，你们这儿没事就太好了。要知道，我可是第一个就到了你们这儿，可见我是多么关心你们哪。你们好生休养，我还要到别的山头转转。”玄清真人安抚一番就走了，他已经不想将那两颗该给老头峰的十二叶华莲莲子拿出来了。两颗十二叶华莲的莲子就能够产生两个先天高手，为什么不给自己的亲传弟子用呢？
来的路上，玄清真人对于皇甫海龙还有深深的内疚，现在看到老头峰的人一点事也没有，他的内疚也跟着消失了。他想道，十二叶华莲是皇甫海龙将功补罪的物品，他这个掌门当然有权如何分配。
063 忍到胃出血
“呦～”一声凄厉的雕鸣响彻整个青云山的上空。
“不好，出大事了！”几乎每一个青云山弟子都是心头“突”地一跳，意识到不妙。
在青云山，金世铭是仅次于青云山山主步青云的存在。虽然步青云的师弟尉迟明是名义上的二当家，但是青云山弟子都知道，金世铭有着随时可以突破到虚境绝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