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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曦甩开他手:“本朝已有太子。”
怀瑾一笑:“摆设而已。”
“摆设吗?”,嫦曦看向他:“好个兄友弟恭的叶怀瑾,先是赶走吉王,如今又要图谋太子之位吗?”
怀瑾眼眸幽深:“不错。”
嫦曦叹口气:“太子可是真心待你?”
怀瑾顿了一下:“若我是太子,也会如此对待弟兄。”
嫦曦想起仪蓁的话,原来真会有这么一日,所以彦歆会与她疏远吧,她肃容道:“怀瑾,人生短短几十载,功名利禄皆过眼云烟,越到高处则越寂寞。”
怀瑾傲然一笑:“总得到了最高处,才知道其中滋味,只要登上帝位,何惧寂寞?”
嫦曦摇摇头:“你何不放下,做闲散王爷游历天下,美景看遍美食尝遍美人摸遍,方不枉此生。”
怀瑾听到她说美人摸遍,不禁哭笑不得,携起她手道:“回去吧,忘了今日的话。”
进了府门,照壁前有人含笑倚壁而立,玉面长身尊贵逼人,嫦曦指了指:“怀瑾,刚刚看到的,就是他。”
怀瑾皱眉看着来人,来人依旧笑嘻嘻的,抱抱拳笑道:“表哥好兴致,刚刚街市之上,看表哥一心护着美人,没敢叨扰。”
怀瑾沉声道:“广阳王世子入京,可是奉诏?”
来人嘻嘻一笑:“自然是奉诏的,这点规矩,小弟懂得,父亲也一起来了。”
怀瑾有些吃惊:“舅父吗?父皇允他入京吗?”
来人笑道:“是皇上的密诏。怎么?表哥不为小弟引见一下表嫂吗?”
怀瑾嗯一声道:“这是广阳王世子燕赤云。”
燕赤云笑道:“那这位美人,是王妃还是宠妾?”
怀瑾瞪他一眼,他又笑道:“自然是王妃了,谁不知道安王的心在王妃身上,表哥,喝酒去?”
嫦曦探究看着他,他笑道:“怎么?表嫂不愿意?”
嫦曦摆摆手:“去吧去吧,别在我面前碍眼,两个长得很象的人,不想多看。”
赤云愣一下看向怀瑾,怀瑾朝他招招手:“走吧走吧。”
赤云笑嘻嘻跟嫦曦告辞,跟在怀瑾身后:“表哥,你很怕表嫂嘛。”
怀瑾不置可否,赤云又问:“我们去哪儿?”
怀瑾笑道:“去你喜欢的地方。”
赤云追问:“哪儿啊?”
“喝花酒摸美人。”,摸美人三个字一出口,赤云哈哈大笑起来,怀瑾怔怔回头,已不见嫦曦身影。
嫦曦沐浴后睡下,想着怀瑾的话,一直以为人间一年天上一日,不过眨眼的功夫,谁知人间的一年如斯复杂漫长,虽竭力躲避,各色人物各种事情还是要去面对,怀瑾,自己注定要陪伴他走过一生,可他意在帝位,并不是怕,只是觉得他无趣罢了,人世间多少乐趣,偏偏看上这血腥寂寞的宝座,如何才能让他变了主意?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第二日一早醒来,闭着眼睛迷糊问道:“王爷昨夜没回来吗?”
却听到怀瑾的声音:“睡醒了吗?”
嫦曦揉揉眼睛看向怀瑾,正端坐在窗下,脸色泛着白胡茬泛着青,双眼满是血丝,神色却是雀跃的,嫦曦爬下床过去拍拍他脸:“一夜没睡吗?”
怀瑾一把抱住她,埋头在她怀中:“嫦曦,我终是,有了机会。”
嫦曦捅捅他:“什么机会?”
怀瑾放开她:“兵力。”
嫦曦拉起他手来到榻边指了指:“躺下去说,我听着。”
怀瑾吸一口气,掩饰不住的兴奋:“广阳王燕昭明,是我嫡亲的舅父,天下兵权三分,他手握其一。”
嫦曦点点头:“另外的呢?”
怀瑾捉住她手:“一分在父皇手中,还有一分归于兵部司马,皇后的弟弟秦钺。”
嫦曦意外道:“皇后的弟弟?”
怀瑾抚一下额头:“彦歆的父亲是皇后的哥哥。”
嫦曦坐在他身旁:“所以,皇后待怀瑾比亲子还好,皇后将侄女许配于你,只因怀瑾舅父手中的兵权?”
怀瑾神情莫名,目光中隐着悲怆:“母妃火焚时,我就在宫中,她要我亲眼看着,为她报仇。”
嫦曦抚住他肩:“所以,你要谋取皇位?”
怀瑾咬牙点头:“母命在身,我岂能违背。”
这一刻,他的面庞冷硬眼眸嗜血,嫦曦手抚上他脸:“所以,你志在必得?”
19妇人之见
正月十六入夜,皇宫大摆筵席,款待二十年未入京的广阳王。
先皇当政时外患四起,边疆州府设节度使,当今皇上继位后,外患已平,节度使拥兵自重,成朝廷内患,皇上下旨赐各节度使世袭爵位,条件是交出手中兵权,由兵部派员领兵,频繁轮换以免盘踞一方。
几个州府都已定局,只有广阳郡节度使燕昭明,接受了爵位,却拒不交出兵权,皇上碍着宠爱的妃子燕昭月,许以更丰厚赏赐,爵位由候到伯,燕昭明态度依然,此事一拖经年,久之成皇上喉中之骨。
一年后燕贵妃产下二皇子,皇上龙颜大悦,二皇子周岁时,皇上特恩准燕贵妃回广阳郡省亲,燕贵妃省亲归来后,因为其兄,常常跟皇上争执,皇上因为爱宠,每每让步,燕贵妃变本加厉,提出封其兄为广阳王,遭皇上斥责,燕贵妃激愤之下点火在宫中自焚,其时,二皇子四岁。
虽燕贵妃行事偏激,皇上依然顾念旧情,将其葬入皇陵,并封燕昭明为广阳王,准其领兵西南,只是二十年从未诏其入京,更不许二皇子与广阳王有任何来往。二十年前,皇上出巡边疆,对燕昭月一见钟情,令其兄送妹入宫,以示无上的恩宠。
嫦曦今夜着意素淡,坐在灯影中,想着怀瑾给她的宫廷记录,一一看向席间众人,众位皇子公主后宫有品阶的妃嫔,见过的未见过的,今日悉数都在,只花隐身旁空着,花隐也不若以往明艳活泼,一脸的孤寂,手臂紧紧搂着身旁的麒儿,偶尔抬头,目光迎向嫦曦,竟满是厌恶和憎恨。
嫦曦避开看向仪蓁,端庄雍容不减半分,不由感叹她的气度,果真,要与她为敌吗?目光转向皇后,心中一惊,半月未见,皇后竟似老了几岁,平滑的眼角显出几丝细纹,乌亮的头发有些发了苍色,皇后,她就这么怕广阳王入京吗?皇上此举究竟是……嫦曦想起皇上那日跟她说的话,将养好身子才是正经。难道,嫦曦看向皇上,他属意的继承人竟是怀瑾吗?他此举,是为了给群臣和天下暗示?
皇上正看着广阳王笑得亲切,仿佛见了故友一般,待看到广阳王世子,亲切中更添了慈爱,似乎比看到任何一位皇子都慈爱些,燕赤云今日也跟昨日不同,言行规矩大方,一派世子风范,皇上似乎在拷问他些什么,他恭敬作答,皇上不住点头赞赏。
嫦曦没看怀瑾,他必然又是那般摸样,笑得温文尔雅,他不难受吗?许是习惯了,可嫦曦看了难受,总想起他今日早晨的模样,冰冷嗜血,可嫦曦总能看到他心底藏着的寂寞。
有笑声盖过众人低语,传入嫦曦耳中,看过去时,笑着的竟是太子,他此刻笑得开怀,脸上添了几许明快,正温柔看着仪蓁,目光饱含着情意,仪蓁脸一红,添了忸怩之态。嫦曦一阵讶然,瞧这两个人欢喜的摸样,他们和皇后不是一心的吗?
怀瑾斜过身子耳语道:“太子妃有了身孕。”
嫦曦恍然,真心为仪蓁高兴,一笑冲她举杯,仪蓁也忙举杯,未碰到唇边,太子夺了过去一饮而尽,冲着嫦曦一笑,嫦曦嘟囔道,难得。
怀瑾问声说什么,嫦曦低低道:“从未见太子笑得如此开怀。”
怀瑾也是一笑:“我们兄弟中,太子性情最为敦厚,心胸也非常开阔,大小事甚少萦怀,也鲜少大喜大悲,总是淡淡的。”
哦?嫦曦道:“如此方是做君王的最佳人选。”
怀瑾抿了唇再不说话,嫦曦低头悄悄吐了吐舌,又触到了他的痛处,是了,仪蓁有了身孕,他怎么未见着急,反倒很欣喜?
回去的路上,嫦曦忍不住问:“太子妃有孕,安王替太子欢喜吗?”
怀瑾点点头,嫦曦戳戳他脑门:“又装。”
怀瑾揉揉额头,一把揽过她,在她耳边低低说道:“舅父一来,太子妃就有了身孕,消息是一早皇后说出的,看来,我一向高估了她。”
嫦曦等着,却没了下文,耳垂被重重吸吮一下,那股酥麻直达心底,不由瞪怀瑾一眼,怀瑾笑道:“谁让你那么香呢,虽说母仪天下,终究是深宫中的妇人,眼界见识终是差了些火候。”
嫦曦听他又顿住,急得一拍他手:“这些话,能不能一次说完?”
怀瑾笑道:“说完了。”
嫦曦更加用力拍了一下:“原由是什么?”
哦,怀瑾笑道:“向来以为你见识不凡,却忘了也是深宅妇人,否则怎么会在荷花灯上写,好吃好睡,快活欢喜……”
嫦曦在他腰间重重拧了一下:“再这样云里雾里的,妄想我陪着你,看你心愿得偿。”
怀瑾身子僵了一下,鼻息重了些,直盯着嫦曦的眼睛:“你的意思……”
嫦曦叹口气:“我想过了,既与你做了夫妻,自然要陪你过这一生。”
怀瑾的手臂蓦然收紧,将她纳在怀中,就那么看着她,双眸温和澄净,嫦曦心中柔软下来,顺从贴着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想着来日方长,但愿他慢慢能放下吧。
好半天,怀瑾开口缓缓说道:“我答应你。”
嫦曦慵懒靠着他:“答应什么?”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那皇后……”
怀瑾点点她鼻子:“傻瓜,虽说皇嗣重要,也多有观圣孙一说,可选定皇位继承人,皇上会多方考虑,哪里会把有无皇孙放在头等重要。”
嫦曦点点头:“那日,皇上在皇后殿中,分明说……”
怀瑾哼了一声:“帝王心术,不过是在试探,可叹皇后心急,竟然中计,若不是她心中焦虑,那日也不会跟你推心置腹,皇后向来不会把话说在明处。”
嫦曦靠在他怀中闭上双眼:“知道了,我歇息一会儿。”
怀瑾手臂又收一收:“快到家了。”
嫦曦笑笑,唤一声怀瑾,怀瑾低低嗯了一声,嫦曦试探道:“我们要不要去求送子观音?”
怀瑾捏捏她鼻子:“还没想明白吗?上次落胎,孩子哪来的?”
吉王,嫦曦险些脱口而出,又一想,吉王话里话外,分明和彦歆只在成亲前有过肌肤之亲,啊一声捂着嘴笑了,怀瑾也不由失笑:“明白了?”
嫦曦笑出声来:“倒是冤枉了你,唉,你怎么也不辩解?”
怀瑾板着脸道:“我也未认过。”
嫦曦拍拍他脸:“以为你羞于启齿呢。”
怀瑾就不理她了,嫦曦又闭上眼睛,快到府门外时,怀瑾说道:“明日一早,前去拜望舅父。”
嫦曦点点头:“广阳王高大英挺,可是美男子呢,人都说外甥肖舅,仔细一看,果真是象。”
怀瑾愣了愣:“象吗?没人说过。”
嫦曦笑道:“眼角眉梢,很象,只是广阳王不苟言笑,怀瑾呢,斯文亲切,不仔细看,瞧不出来。”
怀瑾顿一下,问道:“那,我也是美男子了?”
嫦曦老实说道:“算不上吧,我见过的这些人里,怀玉最俊美,燕赤云次之,嗯,广阳王嘛,和皇上不相上下,中年美男子,别有一番滋味。”
嫦曦说着还舔了舔唇,怀瑾板着脸不觉已松了手,正好马车停下,嫦曦猝不及防,一头磕在马车壁上,揉着额头直喊疼,喊半天只见青梅和另一个丫鬟来扶,怀瑾已不知去向。
第二日一早,嫦曦头上裹了抹额,靠在榻上吃燕窝时,怀瑾进来了,板着脸说今日要去拜望广阳王,嫦曦抚上额头,说道:“头痛难忍,怕是去不了了。”
怀瑾早问过青梅,说是昨夜有些肿,夜里睡得还好,知道她并无大碍,耐下性子道:“因母妃去得早,舅父去年方头一次见我,见到我时眼泪都下来了,如今舅父来京,我自然要携家眷前去驿馆拜望。”
嫦曦哼了一声:“家眷?你不是家眷众多吗?”
怀瑾皱皱眉头:“本王说过,只有你是我妻。”
嫦曦看着他:“昨夜你明明抱着我的,怎么突然就松手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怀瑾自然说不是,嫦曦又问一遍,他依然说不是,嫦曦气极,手中燕窝砸了过来,怀瑾虽躲得快,眼角还是刮伤一块,隐隐渗出血来,他一声哀叫捂住了眼睛,嫦曦一惊,慌忙跳下床跑过来扒着他手,连声问道:“伤着眼睛了?快让我看看。”
怀瑾偏不放手,嫦曦急得大叫来人,服侍的人冲进来时,怀瑾好整以暇坐在榻上,嘴角噙着一丝笑,嫦曦正为他吹着伤口,哄孩子一般:“都依着你就是。”
只因怀瑾一句话:“上次砸的伤口还在,这次又添新伤,看来要告诉母后去了。”
嫦曦想起皇后那莫测的脸,如今因广阳王入京,又平添几分阴森,不管怀瑾日后如何,如今他们依然母慈子孝,皇后依然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嫦曦不想去招惹她,忙低声哄劝怀瑾,怀瑾放下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