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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曦低低说了声坐,绿竹坐下回过神来,慌忙要起身躲避,嫦曦笑说道:“没事,他这么赖着,我也动不了,睡也睡不着,叫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绿竹点了点头,嫦曦问她多大年纪何处人氏娘家尚有何人,绿竹低低回答,她今年一十六岁,娘家就在这京城,只是已经没人了,说到没人,红了红眼圈一吸鼻子笑道:“是王爷救了妾。”
嫦曦嗯了一声:“所以,绿竹以身相许?”
绿竹没说话,嫦曦目光直盯在她脸上:“那绿竹的心,可给了王爷?”
绿竹头垂得更低,两只手绞在一起,嫦曦笑笑:“绿竹,此时不是忸怩时候,若是有青年才俊喜爱你,愿意娶你为正妻,王爷也愿意放手,绿竹可愿意?”
绿竹踌躇着,望向熟睡的安王,他在睡梦中露出一丝微笑,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嫦曦又追问一句,绿竹突然起身跪倒在地:“王妃莫要逼迫绿竹。”
嫦曦点点头:“我知道了,绿竹先回去。”
绿竹走了,嫦曦看着怀瑾,低声说道:“你倒是挺有福气,若是再问下去,绿竹该以死明志了。”
怀瑾在睡梦中翻个身,手臂环住她腰,嫦曦笑笑,动一动换个姿势,唤青梅拿本书来。
怀瑾一觉睡到天黑,神清气爽醒来,嫦曦嚷嚷着腿麻,怀瑾犹豫一下,盘膝坐在榻上为她捶捏,嫦曦正舒服得昏昏欲睡,青梅进来说,太子妃派了人来,有急事邀她过府。
嫦曦跳下床穿衣就走,怀瑾喊声等等,接过青梅手中斗篷为她披上,系着带子说道:“多听少说,早些回来。”
嫦曦点点头急匆匆走了,到了太子府进了仪蓁屋中,仪蓁独自坐着,瞧见她进来,眼泪扑簌簌落下,嫦曦忙问何事,仪蓁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紧紧抓着她手:“彦歆彦歆,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急得想要一头撞死,无奈请了你来,如今也只有跟你说说。”
仪蓁慌乱着不知所云,嫦曦耐下性子,等她情绪平稳,仪蓁慢慢冷静下来,凄然说道:“这个月过了月信,皇后得知后派了太医来,当时也没说什么,十六一早,突然说是有了身孕,太子欣喜若狂,我当时如释重负,总算不用再每月被皇后派人责问,哪日同房何种姿势多少时辰,我受够了。”
嫦曦看着仪蓁,她又激动起来:“每次同房都担惊受怕,一切都是为了皇嗣,我快被逼疯了,这种时候说有了身孕,我高兴得眼泪都下来了。可是今日,今日一早,月信却来了,我怕告诉太子,更不敢让皇后知道,我在这屋中关了一天,我想起彦歆来,我们小时候无话不谈,彦歆告诉我,我该如何是好。”
嫦曦咬住了唇,如何是好?她反问道:“太子妃又想如何?”
仪蓁深吸一口气:“我想要瞒着,至少皇后能暂时放过我,得几个月安宁,过几月,再假装跌倒落胎就是。”
嫦曦沉吟着:“你有了身孕,皇后自会日日派御医前来把脉安胎,此事如何能瞒得住?”
仪蓁挫败着又流下泪来,嫦曦逼迫自己冷静,想了想说道:“依我看,此事告诉太子,让太子和皇后说去,母子连心,总好说些。”
仪蓁停了哭泣:“可是我不忍让太子失望。”
嫦曦摇头:“若太子知道太子妃骗他,只怕更为失望。”
仪蓁一怔,半天抬头说道:“是我糊涂了,这就差人去请太子。”
嫦曦点点头起身告辞,出来时月亮已移至中天,不由想起去秋从皇宫出来,大概也是这个时辰,被吉王截至荒野,吉王,很久没想起他来,也不知如何了。丫鬟婆子们催着上车,嫦曦方回过神来,有人掀开车帘,里面伸出一只修长的手,一把攥住嫦曦,将她拉到车上,嫦曦跌进他怀中,笑说道:“怀瑾怎么来了?”
怀瑾声音有些沉:“深更半夜的,虽然怀玉不在京中,万一有别的危险。”
嫦曦靠在他怀中打个呵欠:“困死了,先让我睡会儿。”
怀瑾拍拍她脸:“太子妃找你,何事?”
嫦曦闭上眼喃喃说道:“太医误诊了脉,仪蓁并没有身孕,她怕太子失望,皇后责怪,一时没了主张,原来皇后每月都要差人问她,跟太子行房之事,她难堪不已……”
她絮絮说着,怀瑾听着垂下眼眸,嗤笑一声道:“误诊吗?”
嫦曦声音越来越低,怀瑾又捏捏她脸:“太子妃准备如何做?”
嫦曦又打个哈欠:“她原本打算瞒着,过几月再假作落胎,我劝她告诉太子,让太子和皇后说去。”
怀瑾一怔:“为何?”
嫦曦嘟囔道:“妻子有了难事,不让自家夫君护着,还能找谁?”
怀瑾心中一动,声音柔和许多:“你若有难事,也会头一个想到我吗?”
嫦曦的手捂在他嘴上:“困死了,你真是聒噪。”
闭上眼再不肯睁开,也不肯说话,怀瑾怏怏得看她好一会儿,刚刚在府中久等她不归,心中烦乱,骑了马过来,问在马车旁等候的亲兵,说是进去不过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怀瑾抬头看看月亮,果真是刚过树梢。
让人牵了马回去,坐在车厢中等她,何时起,竟离开她一个时辰都觉漫长?低头看着嫦曦,不可再有任何牵绊,让他人随意拿捏,可是……
将她斗篷裹紧了些,坐直身子听着外面车声辚辚,眼眸中慢慢显出几丝嘲讽,明日也该进宫拜望一下皇后娘娘了。
22不争是争
第二日,嫦曦一觉睡到中午,悠悠醒来尚犯着迷糊,这是哪儿啊?明明记得去了太子府,听仪蓁哭诉,怎么就睡着了?看青梅进来方傻笑道:“原来回家了。”
青梅笑道:“昨夜王爷在马车中侯了两个时辰,后来王妃在车中睡着了,到了府门外,是王爷一路抱回来的,今日天不亮就进宫去了,嘱咐让王妃好生安睡,不得打扰。”
嫦曦挠挠头:“想不起来了。”
青梅伺候她梳洗着,低笑道:“消息传得这样快,王爷抱着王妃回来的事,传到了那三位耳朵里,四夫人没什么,依旧钻在藏书阁,三夫人肝肠寸断,听说眼睛都哭肿了,最奇怪是二夫人,一反往日温良,早上有个婆子摔了个瓷碗,竟吩咐家法伺候,将那婆子打了十几板子,打了个半死。”
嫦曦照着镜子:“这么说来,都是我的罪过?”
青梅笑道:“是她们不安分,妄想着王爷冷落了王妃,好借机麻雀变凤凰。”
嫦曦看她一眼:“人往高处走,她们也没什么错。”
青梅拿钗在她头上比了比,嫦曦笑道:“束上就行了,今日无事,只想好好歇歇。”
青梅利落束了,看嫦曦乌发散在腮边,端详着笑说道:“王爷似乎很喜欢王妃这样装扮。”
嫦曦站起身伸个懒腰:“我是图的自在,不是要讨好他。今日太阳不错,用过饭后花园中走走去。”
饭菜用了一半,有人在门外说有给王妃的帖子,青梅拿进来,却是邀安王妃到吉王府去,相邀之人不是花隐,却是兰妃。兰妃是?嫦曦没问,青梅已回道:“兰妃是吉王的生母,因出身低微,直到吉王妃生了皇长孙,才加封两级,封为兰妃。”
加封两级为妃?嫦曦问道:“出身怎么低微?”
青梅将漱口水递给她:“听说是洒扫宫女。”
嫦曦点点头:“洒扫宫女晋升为妃,且封为兰妃,此女子,或美貌无双,或富于心机,非寻常人也。”
可是要到吉王府去,她想起花隐怨恨的目光,犹豫片刻,终究是见兰妃的愿望占了上风,换了衣衫重新梳妆出门而去。
一下马车,有两位女子迎了上来,其中一位正是花隐,嫦曦看得出她勉强的客套,另外一位应该就是吉王的生母兰妃了,嫦曦扬眉看去,心里不由一声赞叹,兰妃清雅脱俗,眼角眉梢不染尘烟,一副与世无争的淡然,让人一看心中舒畅,相较其气韵,花容月貌倒显其次。
兰妃和花隐跟嫦曦寒暄几句,将她迎进王府,落座后兰妃温柔开口:“客套话也不多说,怀玉临行前嘱咐,麒儿和花隐腹中胎儿安危,可找安王妃护得周全,是以请了安王妃前来……”
花隐愤愤哼了一声,兰妃也不看她,只说声带麒儿过来,有乳娘抱了麒儿来,兰妃摁了麒儿跪在嫦曦面前,小小的粉扑扑的人儿,嫦曦心中一疼,花隐已跳了起来,一把抱起麒儿:“我的儿子为何要跪她?她不过是个勾引小叔的荡妇。”
嫦曦挑挑眉没有说话,兰妃声音沉了些:“夫君是你的,自己看不住又怨得着谁?怀玉不过是一厢情愿。把麒儿放下。”
花隐似乎对兰妃颇为畏惧,满脸不悦将孩子放了下来,麒儿看着大人脸色,小嘴一扁要哭的样子,嫦曦一把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膝上,柔声逗哄着,待麒儿破涕为笑,方让乳娘抱了去,花隐也冷哼一声,随着去了。
嫦曦笑对兰妃道:“吉王临行前确实嘱托过,我因喜爱孩子,也答应了,其实,我又有何能耐,一切还要仰仗怀瑾。”
兰妃一叹:“二十年来一再退让一再忍耐,最终被人玩弄于鼓掌。我已经连累怀玉童年遭人欺凌,不能再连累了我的孙儿。”
嫦曦也不客套:“蕙质兰心幽闲聪颖,是以为兰,为何不求皇上?”
兰妃一笑:“与世无争恬淡隐忍,也是兰之所指,我怎能辜负皇上心意,让皇上以为看错了人?再得宠的妃嫔,也不敢让皇上失望。”
嫦曦看向她:“为何是我?”
兰妃的目光笃定:“一来,王妃打小护着怀玉,长大也终是没有狠心待他,二来,怀玉临走前请求王妃,其实是在求王妃背后的安王,三位皇子中,安王最得圣心,就连皇后也让他几分,何况今年广阳王入京,皇上的心意终是明了。”
嫦曦趁机追问:“皇上的心意?”
兰妃笑笑:“天下兵力,皇上的和广阳王的合二为一,后族没有胜算。”
嫦曦又问:“怀玉他,如今身在何处?”
兰妃手中帕子攥紧了些:“皇上派他前往塔城,追查私采银矿之事,我朝私采银矿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敢做之人,或位高权重,或丧心病狂,怀玉他,凶多吉少。”
嫦曦咬咬唇,虽说不喜怀玉,却也并没盼着他死:“如今,并无人会对付他的孩子。”
兰妃笑容里添了愤恨:“今日一早,皇后下令将麒儿送进长春宫,由她亲自抚养,而花隐,因吉王不在府中,怕失了照应,让她住进太子府去,和太子妃一起待产。”
嫦曦一吸气,皇后此举,不是司马昭之心吗?沉吟着问道:“那皇上?”
兰妃帕子攥得更紧:“后宫之事,向来由皇后做主,皇上从来不会干涉,当年皇上愿意皇后亲自抚养安王,如今,也会愿意皇后来抚养麒儿,且会称赞皇后恩慈待人母仪天下。”
嫦曦点点头:“兰妃也知,我乃皇后娘家侄女。”
兰妃盯住她:“杀子之痛,姑侄又如何?”
嫦曦看着兰妃,似乎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她是为吉王筹谋,还是只为自保?兰妃的目光并不躲避,轻笑道:“彦歆如今,与以前不大一样了,怀玉小时候,彦歆总悄悄接济我们母子,我一直没有忘记。”
这时花隐过来,说是麒儿睡着了,眼眸中似有泪光,兰妃点点头:“明日一早母子分离,你去陪着麒儿吧。”
花隐身子一颤看向嫦曦,嫦曦听到母子分离,义愤的话脱口而出:“好,我答应。”
兰妃站起身盈盈下拜,花隐怔怔看着嫦曦:“你向来与我不睦,为何要帮我?”
嫦曦扶住兰妃,兰妃一叹:“皇后为吉王挑的王妃,出身样貌都无话可说,真正是为怀玉着想。”
嫦曦明了她言外之意,没有说话,花隐或许没有心机,不过少了谋算,爱恨都在脸上,嫦曦倒不觉厌恶。她看看沙漏时候不早,起身告辞离去。
到了府门外下了马车,怀瑾正站在不远处,愣了愣走过去,怀瑾笑道:“刚回来,正巧碰上了。”
旁边亲随听到不由诧异,王爷一个时辰前就回来了,进府不一会儿又出来,就在府门外踱步转圈,怎么跟王妃说刚回来?
嫦曦笑道:“刚巧有事跟你说。”
怀瑾看着她等她说话,嫦曦斟酌道:“没想好怎么说呢,先回去用饭吧,有些饿了。”
怀瑾低低在她耳边说:“那我先说?”
嫦曦说好,怀瑾摆摆手,跟着的人片刻散个干净,怀瑾拉着嫦曦,一路进了后花园,站在水榭中央,因他脚步飞快,嫦曦略略有些气喘,湖面冷风吹过,抚着胸脯咳嗽几声,皱眉看着怀瑾:“走得那么快,真是……”
怀瑾笑笑,打开自己的斗篷将她围在其中,手臂搂住她,低低说道:“此处说话,不会有人听到。”
嫦曦看着他的侧脸:“何事?”
怀瑾看着湖面:“一大早,太子进了长春宫,与皇后起了争执,太子似乎要告诉父皇,皇后厉声斥责,喝令他跪下,历数他的不孝,太子最终沉默,上午太医照例为太子妃诊脉,太子妃依然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