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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用场,心烦意乱之时,舜英却禀报说安王妃有了身孕,她打定主意,万不能让彦歆把孩子生下,如今真落了胎,也要着意安抚,彦歆自小就是个心软的孩子,只要动之以情,她还是会站在自己这边。
谁知她只字不提落胎之事,却说舜英跋扈,难道她果真不知吗,皇后当下顺水推舟:“看来是舜英挑拨,也罢,就让她受些教训。”
皇后略坐一会儿闲话几句起身走了,嫦曦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冷笑道,我家胖娃娃的命,将来可是要偿还的。
嫦曦一夜辗转无眠,落胎让她痛彻心扉,仔细思量见过的每一个人,听过的每一句话,知道的每一件事,深悔自己没有防备之心,因为疏忽大意就这么失去了头一个胖娃娃。
好吃好睡快活欢喜,果真如怀瑾所说,只是暂时的,以为与世无争就能避免麻烦,麻烦却找上门来,想到怀瑾,他若知道,该是如何反应,伤心失望抑或是愤怒?他既然要染指皇位,做了如何部署与打算,竟从来没有仔细问过,一直觉得他的心愿是个笑话,如今看来,他只要残酷冷血用尽手段,未免不会心愿得偿,反倒自己的心愿成了奢望。
一直冷眼旁观营营苟苟的嫦曦,因失子之痛没了淡然,渴望着投入争斗,想要看着敌人失意衰败,以消弭满腔的愤怒。
青梅担忧不已,不时进来问嫦曦身子怎么样,要不要喝些水,想不想吃些什么,嫦曦到后来只能装睡,青梅方放心去了,窗外鼓敲三更,嫦曦坐起身,悄悄拨亮灯烛,将理好的思绪一一写了下来。
兰妃,可做同盟,仪蓁,暂时不理,花隐,待她生下孩子,看皇后如何作为,若是皇后敢狸猫换太子,不妨让兰妃对皇上直言实情,兰妃她肯吗?
嫦曦写了几个问字,凝神间就觉腹中刺痛,抚着肚子咬牙冷笑,此事幕后指使是皇后,操刀的却是舜英,醒酒汤湿滑的石阶红糖水,定是她指使的人,嫦曦咬了唇,在舜英的名字旁写个杀字,除掉她,以敲山震虎。
天光微亮时,嫦曦疲倦得倒在床上,迷糊间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想起怀瑾说过,帮我看好舜英,此时尚不到摊牌的时候,怀瑾,就信他一次,等他回来再说。可是,自己要等多久?他何日方归?
借着窗外微光,将那张纸拿了出来,又将舜英名字写上,在怀瑾名字旁则写三个小字,胡不归?
趴在书案上刚合上眼,门外青梅已叫起,说是今日太医一早过来请脉,嫦曦揉揉额角,将那张纸夹到绿竹读的书中,说了声进来。
果真如嫦曦所料,太医对落胎之事只字未提,只说王妃有些气血亏损,开了药方走了。
绿竹早早用了饭,过来看嫦曦,青梅说在屋里睡着,绿竹笑道:“那我坐会儿等着吧。”
青梅一笑出去煎药,绿竹打开桌上书本,看一眼那张纸,拿过纸笔依葫芦画瓢临摹一张,夹在书中放了回去,嫦曦写的那张,和自己连夜写给王爷的信放在一起,火漆封好了,看着手中信笺心想,若王爷看到,会是何等心情?
29未雨绸缪
绿竹出神间,嫦曦醒来,绿竹看她出来从书中抽出纸笑道:“王妃不够谨慎,这是授人以柄,还是烧了吧。”
嫦曦未说话,绿竹已蹲下身,将纸投入铜盆,拿出火石打着火,眼看着烧成了灰烬,用水浇熄了方站起身。
嫦曦看着她笑了:“当真没有错信绿竹,我只是凭的直觉,绿竹却是为何?”
绿竹笑道:“妾为的是王爷,王爷心中一直孤寂,如今有了值得在意的人,妾自然也要全心护着。”
嫦曦挑挑眉:“绿竹竟无嫉妒之心吗?”
绿竹笑而不答,嫦曦也笑一笑,慎重对绿竹嘱咐道:“今日开始,这府里明着是若漪管家,暗里是绿竹,绿竹细心查访,从我的院子里开始,忠心的近身伺候,只图安身立命的就做杂事,有异心的,都撵到舜英院子里去。”
绿竹干脆说了声好,又笑道:“二夫人院子里的人暂时留着,她贴身的丫鬟,叫做小翠,这小翠精明伶俐,妾看上了,让她做妾的贴身侍女吧,王妃可准?”
嫦曦拊掌道:“好个绿竹,就这么做。”
绿竹又道:“王妃若要找忠心的,改日买几个奴仆来。”
此时青梅进来悄悄说道:“已察看过石阶,并无异样。”
嫦曦笑道:“以后再说,去吧,青梅去找长丰,为我买几个奴仆来,要老实忠诚的。”
青梅答应着走出房门,绿竹在她身后说声等等,从袖筒里拿出一封信来,低声嘱咐道:“此信交给长丰,速速递给王爷。”
嫦曦看绿竹回来,笑说道:“皇室之事,绿竹可尽知?”
绿竹摇头:“不敢说尽知,知道得不少。”
嫦曦道:“那就说说,权当笑谈,知己知彼……”
绿竹一笑:“王妃不怨天尤人,绿竹佩服,要知皇室,先知天下。”
嫦曦说了声好,绿竹又笑:“王妃刚刚落胎,先养好身子要紧,不可劳心多思。”
嫦曦指指桌上:“燕窝该晾好了,劳烦绿竹端过来吧。”
绿竹一勺一勺喂嫦曦喝下,燕窝中有安神之药,嫦曦很快睡了过去,醒来后也不揭穿绿竹,全心信任她,任由她和青梅安排自己的生活起居。
过了十多日,许慎行又来把过脉,说是王妃恢复得很好,绿竹方将这天下局势一一说与嫦曦。
本朝国号为瑞,传至当今为第二代帝王,皇上重武轻文,二十年前登基后,为扫平内患,倚重兵部来制衡节度使,节度使之危逐渐消除,却使得兵部独大,兵部大司马汪一鹤善领兵更喜诗文,在军中威望日甚,遭到皇上猜忌。
其时,瑞国武将世家只有秦家堪和汪家相提并论,皇上纳秦府长女为贵妃,着意恩宠,并提拔其弟秦钺,官至兵部少司马,以制衡汪一鹤,不久,秦贵妃诞下皇长子,封为皇后。
很快,汪一鹤因私藏玉玺,全家抄斩,秦钺升任兵部大司马,野心日炽,悄悄培植亲信。
太子周岁时,北方边境告急,战争相持一年有余,依靠皇后威势培植党羽发展势力,钦天监观天象后,上书皇上御驾亲征,皇上欣然应允,皇上出征一年,秦钺借机在兵部广殖势力。
一年后皇上率兵击退敌军,绕道广阳郡面见广阳节度使燕昭明,封燕昭明为广阳伯,燕昭明拒不交出兵权,皇上无奈回京,带回随他退敌的精兵五万,扩编入羽林卫,由其亲自带领,秦钺深感不安,逼迫其姐为家族谋划,皇后因贤德仁和,不加理会。
半年后,广阳伯护送其妹燕昭月到京,入宫即册封贵妃,夜夜专宠,皇后面对明丽典雅的燕贵妃,深感威胁,又因皇上冷待,心性大变,答应其弟的请求,利用皇后威权,处处加以维护。
后来燕贵妃事发,皇上封燕昭明为广阳王,领兵西南,燕昭明全心操练兵马,一刻不敢懈怠,西南兵力日渐强大,由此天下兵权三分。
绿竹企盼着嫦曦会仔细询问安王种种,嫦曦却没问,绿竹有些替安王失望,此次别是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
有绿竹和青梅细心照料,嫦曦身子恢复很快,每日里依然悠闲自在,似乎忘了失子之痛,不同的是转了兴致,总和绿竹一起看些史书兵书,对于朝堂后宫也起了兴趣,宫里来人总是笑嘻嘻问东问西,说家常一般,人多说安王妃越来越亲切和气。
端午这日,嫦曦精心装扮了进宫觐见皇后,皇后依然是慈和摸样,嫦曦和她略略说几句话,笑问道:“怎么不见仪蓁姐姐,几个月没见了,肚子可显怀了吗?”
皇后的笑容里添了几丝焦虑,喝一口茶才说道:“四个月了,刚有些显怀。”
嫦曦笑道:“可曾害喜吗?喜酸还是喜辣?”
皇后额头青筋跳了跳:“害喜过去了,如今刚好。”
嫦曦笑笑:“那就好,一直担心,也不敢乱送吃的,总要避些嫌疑。”
皇后眉头皱了皱:“小时候看这孩子端庄知礼,如今看来却不是个省事的,提起她就心烦。”
嫦曦一笑:“那就不提她了。”
又陪皇后说会儿话,托辞屋里闷,出来遇见花隐,花隐扶着腰挺着肚子恨恨看着她,嫦曦笑道:“身子可好吗?”
花隐声音发了颤:“麒儿……”
嫦曦笑道:“麒儿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眼下……”
嫦曦指指她肚子,声音几不可闻:“花隐还是先护好肚子里这个,麒儿就交给我,孩童无辜。”
花隐惊讶看着嫦曦,要问什么时,她已走远。
嫦曦离了长春宫,来到御花园,巧遇兰妃,兰妃遥遥致意,嫦曦却不避嫌,直直走了过去,笑说道:“兰妃娘娘,既然事关皇嗣,紧要关头跟皇上说几句,倒也无妨。”
兰妃点点头:“到时总不能眼看着我的孙儿被人掉包。”
嫦曦笑笑:“怎么不见太子妃入宫?”
兰妃笑道:“太子妃如今肚子大了,宫里人多眼杂的,入宫怕是不方便。”
嫦曦看着短墙边有些衰败的蔷薇花,心中一叹,仪蓁,若是借机揭穿皇后,仪蓁势必难逃罪责,她也是被人逼迫利用,和自己并无仇怨,届时该如何是好?怀瑾他,可会有办法吗?嫦曦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笑对兰妃道:“过年那日,曾经路过一处烧毁的宫殿,兰妃娘娘可知……”
兰妃脸色一变,强笑道:“我还有些事,先回宫去了,安王妃保重。”
嫦曦看着细瘦的背影,她该是知道什么,笑笑回了长春宫,有宫婢过来笑说:“皇后娘娘乏了,正在歇息,皇后娘娘吩咐,不拘着王妃了,王妃且回府吧。”
嫦曦点点头,到了长春宫门口转身张望,前几次宫宴何等热闹,却不想平日长春宫如此冷清,在这清冷之处住的久了,人的心是不是也就渐渐冷了?想起怀瑾所愿,真有那样一日,我可不愿意在这寂寥深宫母仪天下,那样活着还有何趣味?
回到府中将近正午,午后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午觉醒来雨也停了,天边挂出一道彩虹,嫦曦兴奋出来观瞧,直到彩虹褪了,方觉脖子发酸,手揉上脖子低了头,就见石阶被雨水冲刷后,最上面的几层有斑驳的黑影,嫦曦蹲下身来看着,慢慢笑了起来,唤声来人吩咐道:“这石阶雨后湿滑,加一层防滑的石面。”
来人答应着去了,嫦曦命人搬一把椅子,坐在石阶旁仔细看着,抬头时,就看到麒儿的乳娘站在西厢房门外,接触到嫦曦的目光,神色间现了惊慌,嫦曦笑问道:“麒儿呢?”
乳娘避开嫦曦的目光:“麒儿睡着了。”
嫦曦点点头:“那就好,你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何人?”
乳娘一颤,噗通跪下了,急急哀求道:“王妃饶命,奴婢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奴婢说实话就是,那日有个小丫鬟塞给我两个银锭子,说是让奴婢在石阶上涂些油脂,再让麒儿喊一声就行,奴婢就答应了。后来又有人来,让奴婢将油脂擦洗干净,然后就听青梅姑娘说,王妃一摔竟落胎了,都惊动了皇后娘娘,奴婢吓死了,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嫦曦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乳娘连磕几个响头,嫦曦方问道:“那个小丫鬟,他日再见,可能认得出来?”
乳娘点了点头,嫦曦笑笑:“起来吧,安心照顾好麒儿,不可有半点差错。”
乳娘迟疑着不敢起来,嫦曦拿个小金锭递给她:“青梅唬你的,那里就落胎了,不过是来了月信,若是落胎,这偌大的王府,还不得惊天动地?”
乳娘不敢接,嫦曦脸色一沉:“怎么,若不能照顾好麒儿,本宫就换人。”
乳娘忙爬起来,将金锭子接了,又磕个头回西厢房去了。
过几日又来一位乳娘,因后来的着意讨好,过不了几日,两个乳娘就有说有笑同进同出,似乎姐妹一般亲近。
30踯躅踌躇
安王叶怀瑾离开五个多月后,于八月十四日黄昏到达京城,望着城门徐徐关上,竟没有拿出令牌要求通行,而是去了城外驿站,夜里在驿站独对孤灯冷月,招了谋士柴式彰过来对饮,柴式彰听得安王举杯叹息,停住讨论天下局势,笑说道:“王爷自从离开广阳,一直率队疾行,怎么到了城门前,倒不急着回去了?”
安王喝一杯酒笑了笑,却是带了一丝无奈:“大概是近乡情怯吧。”
柴式彰笑道:“王爷西南之行,斩获颇丰,何来近乡情怯之说。”
安王转了转手中酒杯:“无颜面对,一个人。”
柴式彰没说话,望着明月,思绪回到五月以前,三月十五日,广阳王集结兵马,将王爷与燕世子分为两派,让二人在四个月内各自进行操练,七月十五日夜于丛林中决战。
安王虽熟读兵书,在京城也常去校场,却从未领过兵,自知不若赤云打小在军中长大,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懈怠,白日早起点卯操练,夜里在灯下与手下将官商讨白日得失,将官们散了后,还要把一日所悟仔细记下,屋中灯烛常常亮到三更。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