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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嫦曦-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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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狄庆呢,虽是一等一的高手,胸襟气度也是一等一的,可有一样,打小就厌恶旁人戳他额头,再加上四处隐身的都是他的属下,这脸往哪儿搁,当下脖子一梗脱口说道:“我为我们王爷叹气,王爷文韬武略,擅领兵富谋划,怎么会钟情于你,你如此的愚蠢……”

嫦曦指指自己:“愚蠢?你敢说我愚蠢,我被夸赞了千年,天资聪颖富有慧根,你敢说我愚蠢……”

说着话又一指头戳了上去,狄庆往后跳了一步:“王妃,末将最厌旁人戳我额头。”

“是吗?”嫦曦说着话,手指又戳了过去,嘴里说道:“偏戳你额头,你能怎样?今日将你额头戳个稀烂……”

怀瑾和绿竹云环说个大概,刚喝口茶,就听到外面传来嫦曦的喊叫声,皱着眉起身打开窗户往下看,看到狄庆上窜下跳得躲避,嫦曦提着裙裾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喊:“狄庆,你若敢用轻功,就是欺负弱女子,胜之不武……”

狄庆果真慢了下来,嫦曦依然追不上,喘吁吁站住叉腰喊道:“狄庆,你敢目无王妃,本宫命令你站住。”

狄庆就站住了,怀瑾一摇头,看到嫦曦手指戳上狄庆额头,怀瑾走出藏书阁,看到屋顶上山石后树冠中有人探出头来,缓步走下石阶,一边走一边想,嫦曦这一闹,狄庆又该担忧他在属下心中的威信了。

狄庆看怀瑾出来,委屈喊一声王爷,怀瑾捉住嫦曦的手:“他本就腼腆,你捉弄他做什么?”

嫦曦笑道:“他腼腆?黑衣黑裤黑巾遮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无常驾到呢……”

说着话,上前猛一下解开狄庆头上黑巾,就是一愣,竟是以为唇红齿白的年轻人,苍白的脸上此刻有淡淡红晕,因黑巾猛然被揭开,往后一退手忙脚乱蒙上,怀瑾却刷一下又扯下来,嫦曦在旁哈哈笑道:“王爷也觉得你好看,不让你遮着。”

怀瑾温和说道:“狄庆,几年前你年纪小,手下这些人都是江湖草莽,不服管教,如今你经营数年,众人都知道你的本领,没有人会不服,这脸不用再遮着了。”

他说得轻松,狄庆却犹豫着,嫦曦在一旁捂上了唇,闷声说道:“我又惹祸了?狄庆,谁让你说我愚蠢的,我们扯平了啊,对了,长得俊又不是你的错,你就信怀瑾的话,先试些日子,有不听话的,就杀鸡给猴看。”

说着话,手掌为刀在脖子上一抹,狄庆揉着额头看看安王,安王正笑看着自己的王妃,柔声说道:“先回去吧。”

嫦曦看狄庆一脸不自在,点点头说了声好,走出几步又退回来:“狄庆,你订亲了没?我帮你找个好姑娘。”

说着指指身后:“青梅怎么样?”

青梅气得一跺脚,嫦曦笑道:“她是长丰的了,我再想想啊,想到了再跟你说。”

狄庆的脸涨得更红,怀瑾看着嫦曦走了,看着狄庆的大红脸说道:“黑巾还是先蒙上,过阵子再说。”

说着话一抬头,那些伸出的脑袋都缩回去了,狄庆蒙上黑巾刚要上屋顶,怀瑾摆摆手道:“该说的都说过了,都散了吧。”

回到藏书阁,云环和绿竹正等着,怀瑾一笑:“也说得差不多了,你们两个都是机灵丫头,到时候见机行事就行,回去接着玩耍吧。”

二人高高兴兴走了,怀瑾坐下来摇摇头,这么大的阵仗,严防死守的,跟云环绿竹商量冬至那日的事,所有人都严阵以待,被她一搅局,倒成了一桩闹剧,这么些年,没见过狄庆脸红,她怎么就能……

嫦曦听青梅说绿竹和云环回去了,终是忍不住,跑到绿竹屋中,和她们笑闹了一阵,加入了二人的游戏,三人尽情嬉戏夜半方歇。

回到屋中时,怀瑾正坐在窗下看书,见她进来微微笑道:“怎么才回来,等你好几个时辰了,饭桌上有点心,吃完了沐浴去。”

嫦曦摸不着头脑,看向他时,他已沉浸在书中,待沐浴后出来,窗下又没人了,心中有淡淡失落,叹着气进了里屋,迎面见他斜倚着床柱坐着,嫦曦愣怔着顿住脚步,怀瑾招招手,嫦曦走了过去,怀瑾捉住她手凝望着她,似乎要望到她的心底,嫦曦等着他说话,却是半天沉默无言。

嫦曦靠向他怀中喃喃说道:“今夜,该由着我了。”

怀瑾一声叹,仰倒在床上,任由着嫦曦,看她在身上跃动着,迷离中喘息着低语道:“嫦曦,为我,入世一回,可好?”

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嫦曦似乎没有听到,她已陷在欢愉中无法自拔,怀瑾苦笑着,放纵自己随她沉沦,云雨初歇时,嫦曦趴在怀瑾身上,沉默想着心思,怀瑾以为她睡着了,将她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脸,低低说道:“贪嗔痴欲爱恨悲欢,嫉妒小器耍性子,我都喜欢,何止喜欢啊,已经为你着迷了,我只想要你活泼欢喜陪在我身边,不想看你无欲无求的清冷模样。”

嫦曦心中一颤,撑起手肘看着怀瑾,怀瑾没想到她还醒着,脸上浮现出赧然,慌忙要躲避她的目光时,嫦曦低头吻上了他的唇,蜻蜓点水一般,一下一下的,亲吻的间隙目光锁在他脸上,怀瑾的心突突跳了起来,期盼得看着嫦曦,嫦曦的唇吻上他的眉眼额头,叹息着说道:“出世还是入世,似乎已经由不得我了……”

38轮回一瞬

嫦曦一句话,惹得怀瑾夜里几回激狂,疯癫的热烈的缠绵的温存的,嫦曦在他的需索中如置身云雾,又恍若是梦中,高喊低吟翻滚升腾,如花一般怒放,忘了一切,甚至忘了彼此,似乎千年的孤寂只为等待今夜,等待这一刻,与他身儿心儿都揉在一处,从脚尖跟到发丝,每一处都舒展着熨帖着,紧抱着怀瑾,似乎有满腹的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声声低唤他的名字,伴随着满足惬意的叹息。

二人力竭之时,嫦曦趴在怀瑾怀中,喟叹道:“快活欢喜原来没有止境,没有哪一次是最好,只有更好。”

怀瑾吻着她笑了,窗外有雪花飘落,轻轻的细细的,二人相拥着静静倾听。

天快亮时,嫦曦靠着怀瑾昏睡过去,睡着前心想,待睡醒了,要跟他说,不许喜爱云环,不许纳她为妾。

怀瑾看着她的睡颜,轻悄悄起身,出了门对值夜的人说道:“告诉王妃,本王出门一趟,冬至必归。”

嫦曦醒来时,不见了梦中人的身影,只听到这一句话,算一算,离冬至还有一个月,笑说道:“一个月嘛,很快就到了。”

谁知这一个月,从未有过的漫长,纵有云环绿竹陪伴,也觉度日如年。

等啊等,冬至终于来了,怀瑾却没回来,就连云环绿竹,也一大早就出府而去,百无聊赖想去藏书阁,在二门处,两个身形高大的护卫拦住她的去路:“王爷严令,任何人不得走出一步。”

嫦曦退了回来,朝着门外张望,除了那两个护卫,不见其他人影,怎么会如此冷清,出了什么事?为何绿竹和云环能出府,我却二门都出不去?

心突突跳着回到屋中,坐下来临摹字帖,临摹着手一颤笔尖一甩,颓然坐下了,坐了半晌又站起身接着临摹,怀瑾说冬至回来就会回来的,我只要在屋中安心等待,省得他回家找不到我。

直到夜幕降临,门环依然寂寂,嫦曦索性坐下廊下暖阁中向外张望,终于有个高瘦的人影远远而来,佩刀疾步走近,不顾青梅阻拦说道:“快请王妃。”

嫦曦冲出来,进来的是狄庆,身上多处刺破,脸上带着血痕,嫦曦一惊:“王爷他……”

狄庆一躬身:“王爷安好,请王妃即刻进宫。”

嫦曦松一口气,披上斗篷随着狄庆策马往宫中而来,长春宫灯火通明人影憧憧,嫦曦越过众人一眼看见怀瑾,他站在门口,闪亮的银甲加身,头盔抱在怀中,头发有些蓬乱,前额耷拉下几绺,瞧见嫦曦进来,大步走向她牵起她手,说了声过来,他的掌心微湿,步伐略略有些僵硬,嫦曦手捏捏他的掌心,看向他的脸,一眼瞧见鬓边血渍,惊问道:“你受伤了?”

怀瑾摇摇头:“别人的血。”

怀瑾拉她从后门进去,躲到帷幔后,微微笑道:“让狄庆带你来看看热闹,你不是最喜热闹吗?”

嫦曦凝神往外看,似乎是个书房,皇上坐在书案后,底下跪着几个人,一一看过去,竟然是皇后绿竹云环,还有一位斯文老者及两位中年男子,其中一位竟然是彦歆的父亲,她诧异看向怀瑾,听到有太监报说道:“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到。”

进来的是两位满脸肃容的中年男子,见了礼坐在一旁,有太监奉上几样物品,一个盒子几册卷宗,都打了封条,皇上唤一声安王,怀瑾抚一下嫦曦的肩:“就在这看着,那儿都不要去,也不要出声。”

嫦曦点点头,怀瑾走出去拆了封条,盒子里是一方玉玺,他拿起来询问道:“此是何物?”

大理寺卿起身说道:“刚从刑部押解出的,是昔年汪一鹤案的证物,汪一鹤私藏的前朝玉玺。”

怀瑾看着那位老者:“飞雪先生,你的私藏呢?可能拿出来给皇上看看?”

飞雪先生?那不是云环的父亲?听说是瑞国顶尖的玉匠,嫦曦仔细看去,老者身形高瘦相貌清癯,眉目疏朗,比云环更脱俗,只是满身满脸的风霜之色,似乎受了不少苦,一身青衫打着补丁,一个玉匠,怎么也不该如此寒酸,老者应了声是,从手上包袱里拿出一物,又是一块玉玺,和书案上的一模一样,怀瑾托在手中比了上去,两块玉玺流光生辉,掩盖了室内夜明珠的光华。

怀瑾又问:“飞雪先生可知,这两块玉玺如何区分?”

飞雪先生点点头:“桌上那块是在下拙作,区别只有一处。”

怀瑾点点头启开桌上卷宗,递给刑部尚书:“当年汪一鹤关于玉玺的辩称,请大人读给诸位。”

刑部尚书接过去,大声宣读:“臣不敢再家中私藏玉玺,此事定是栽赃陷害。”

怀瑾问道:“后来呢?”

刑部尚书低了头:“此玉玺和前朝记录一模一样,无人会信汪一鹤一面之词,因他狡辩,后来上了大刑。”

怀瑾点点头看向飞雪先生,飞雪指指玉玺:“桌上那块角上有一个小小的傅字,只有在阳光下可见。”

怀瑾又问:“当年,飞雪先生为何要仿制前朝玉玺。”

飞雪先生看向秦老爷:“当年秦老爷痴爱玉器,常常找在下打磨一些心爱之物,是以来往较多,有一日,秦老爷拿一块玉石过来,色绿如蓝温润而泽,笑问在下此玉做何物最妙,在下一时失言,说做玉玺最妙,第二日秦老爷拿一本书过来,上面有前朝玉玺的描述和图样,在下推辞再三,经不住对此物的喜爱,是以做了一块玉玺。”

飞雪先生,绿竹,云环,怀瑾一一询问,嫦曦从他们的叙述中,拼凑出往事。

当年秦老爷对飞雪先生给以重金,他却因心中忐忑没敢收取,慢慢的也就淡忘了此事,几个月后他出院门归来,惊闻兵部大司马汪一鹤被抄家斩首,他多方打听,方知祸事缘于一块前朝玉玺,他与汪一鹤打小相交,汪一鹤志在金戈铁马,他则爱玉成痴,二人朝着不同方向拼搏,各自心愿得遂,汪一鹤官拜兵部大司马,他则被奉为玉匠之神。

他们一直保持着儿时亲密的友情,他们的女儿,汪绿珠和傅云环,亲如姐妹,他们的夫人,温和贤良,二人每次把酒,都叹说满足,谁知祸从天降,他怀疑那块玉玺就是自己做给秦老爷的那块,他去找秦老爷,在路上遇一友人,攀谈中得知,秦老爷乃是当今国舅,也是新任兵部大司马的兄长。

此时方知上了别人圈套,断指发誓为老友报仇,没等到他行动,秦老爷来了,让他快快离开京城,否则难逃一死,他匆匆带着妻女离京远走,沿途留心寻找真正的玉玺,妻子在路途中病故,女儿跟着他受尽苦楚,他找到过前朝的太监宫女,甚至流落民间的王爷公主,却没有玉玺的下落。

经过几年东躲西藏,追寻他们的人没了耐心,或是他再形不成威胁,他才脱离被追杀的生活,女儿年岁渐长才在西北一个小山村安了家,女儿在家打磨些玉器变卖为生,他则接着四处寻找,一个多月前他回到家,却不见了女儿,几个年轻人候在家中,说女儿在京城等他。

汪绿珠,嫦曦看向跪着的绿竹,原来绿竹是汪一鹤的遗孤,此时方明了怀瑾和绿竹曾说过的话,嫦曦沉吟着,怀瑾已转向秦老爷,微微笑道:“敢问岳丈,那块玉从何而来?”

秦老爷身子微颤着抬起头来,皇后一挺身挡在了他前面,开口道:“兄长的玉,是本宫给的,兄长喜爱玉石,长春宫这样的玉何止一块。”

怀瑾看着皇后,缓步过去跪在她身旁,朗声说道:“父皇,母后总跪着,难免伤了身子,再说秦府的事,母后不见得知情,父皇,就让母后起来吧。”

皇上轻轻嗯了一声,怀瑾扶住皇后手臂,和气说道:“母后请起吧。”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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