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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挤出一丝笑容。
“快将我妹夫领进去,好生款待,不得怠慢。”任天翔一声令下,两个随从陆琴、苏琪已应声领洪邪进了大门。任天翔拉着任天琪落后几步,打量着她的脸颊小声问:“你的伤……没事了吧?洪邪还打你没?”“已经没事了。”任天琪嫣然一笑,“邪哥上次从狱中出来后,像是变了个人,对我从未有过的好。我想他是受了教训,知道这世上只有我才会对他那么好。”
任天翔放下心来,在心中冷笑:看来洪邪就是个**,只有用对付**的办法他才能听话。心有所想,脸上便有所表现,任天琪冰雪聪明,见状不由问:“上次的事发生得十分蹊晓,不会是三哥你做了什么吧?”
“我?你以为我做了什么?”任天翔强笑道,“我不过是告诉妹夫,让他以后对你好点,不然他要再遇到麻烦,别想要我再帮他。”
任天琪将信将疑,还想再问,突听门外司仪高唱:“韩国夫人差义女上官姑娘前来祝贺!”
任天翔闻言忙对任天琪道:“你先随他们进去,我得去招呼客人,呆会儿咱们再聊。”
匆忙来到门外,就见上官云姝正率两个奴仆抬着礼物进来,任天翔满脸堆笑,拱手拜道:“多日不见上官姑娘,更见漂亮了。许久没有到夫人府上请安,不知夫人可好?”
上官云姝面上依旧冷若冰霜,目不斜视地淡淡道:“夫人正说任大人平步青云,公务繁忙,早忘了对她的承诺呢。”
“卑职哪敢?”任天翔涎着脸赔笑道,“我就算忘了谁也不敢忘了夫人和上官姑娘。卑职能侥幸受到皇上重用,正是得了贵妃娘娘之助,卑职正琢磨哪天当面向夫人道谢,没想到夫人竟差上官姑娘前来祝贺,这让我如何担待得起?”。
上官云妹对任天翔的油嘴滑舌颇为反感,除了鼻孔里一声轻蔑的冷哼,没有任何反应,让任天翔满腔热情扑在了一团寒冰上。他脸上不禁有些尴尬,幸好此时大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似乎门外迎宾的司仪与人争执了起来,任天翔借机告退,匆匆来到门外一看,就见是滚地龙周通率一帮叫花子前来道贺。司仪不知周通与任天翔的渊源,自然阻拦不让进,双方正在争执,见到任天翔出来,周通愤愤道:“任公子乔迁之喜,兄弟特带一帮弟兄前来祝贺,没想到贵府的看门狗不识好歹,要赶我们走。公子若是嫌弃我们叫花子,只需一句话,我们立刻就走人。”
任天翔忙笑道:“下人不知周兄是任某落难时的朋友,周兄莫跟他们计较。周兄看得起我任某,特率兄弟前来道贺,任某哪有将大家往外赶的道理?都随我人席,容我向大家当面赔罪!”
周通转怒为喜,呵呵笑道:“任公子不计较我们身份卑贱,我们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今日公子府上贵宾云集,我们这一去岂不扫了众人酒兴?兄弟不敢与达官贵人同席,只求公子赏我们点残羹剩饭、富余酒菜,兄弟们便心满意足了。”任天翔又力邀了几回,见周通坚辞不受,只得令厨下为众乞丐再准备酒菜,让他们在门外席地而坐,与己同乐。
刚安抚好周通等人,就听司仪又在高唱:“三府节度使、骠骑大将军安禄山遣长子、忠武将军安庆宗前来向国舅爷祝贺。”
任天翔知道安禄山自恃身份,不屑于亲自前来祝贺,能差儿子前来就已经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就不知他怎么突然多了个儿子在长安。
任天翔满腹狐疑地迎出大门,就见一个身着四品武官服饰的年轻将领,巳在大门外翻身下马,率数名随从缓步而来。任天翔见他长得与安禄山有几分神似,心知必是安庆宗无疑’忙迎上前正待拜迎’就见对方已抢先拜 倒:“侄孙给舅公大人请安!”
任天翔一愣,好半天才算明白这辈分。自己既然是安禄山的干舅舅,那他的儿子算下来确实该叫自己舅公。只是这安庆宗年纪明显比自己还要大一截,却甘愿给自己磕头做孙子,让任天翔颇有些过意不去,忙摆手笑道:“安将军不必客气,你我年岁相仿,还是平辈论交为好。”
安庆宗忙道:“大人是圣上御口亲封的国舅,而家父则是贵妃娘娘义子,算下来大人便是庆宗的舅公。咱们俱是皇亲国戚,岂能不顾上下尊卑、长幼之序?”
任天翔见他说得虽然认真,但脸上的尴尬却掩饰不去,显然比他老子安禄山脸薄一点,故意调侃道:“今日来的宾客有不少是我兄弟,跟我是平辈论交。你既然坚持做我侄孙,呆会儿是不是要给他们一个个磕头?我的兄弟多不胜数,你这头要一个个磕下来,只怕会变成猪头。”
安庆宗闻言愣在当场,答应也不是反驳也不是。任天翔见状呵呵笑着将他扶起:“咱们这辈分,原本都是哄皇上高兴,就在皇家内院论为好。出了大内,咱们理应平辈论交。”安庆宗心中感激,忙点头答应:“既然大人坚持,卑职就依大人之见。”
任天翔见随同安庆宗前来的,除了几个护卫兵卒和武师,还有一文二武三个随从。文是个飘逸出尘的青衫男子,武则是一名脖子上系着红巾的契丹少年和一名腰佩双剑的扶桑武士。这三人他都不陌生,尤其那青衫文士更是与他有结拜之谊。他丢下安庆宗,满脸堆笑迎上前,惊喜道:“没想到 是马兄,小弟何德何能,竟能劳动马兄玉趾?”
司马瑜淡淡笑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听闻兄弟乔迁大喜,为兄便陪同少将军前来,也借机带两个老朋友前来祝贺,希望没有让你感到突兀。”“兄弟正求之不得!”任天翔说着转向辛乙和小川流云,他与辛乙虽见 过多次,却对这个面带微笑、行事如狼一般狠辣的契丹少年心存忌惮,略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然后转向小川流云,满脸堆笑道:“上次与小川兄分手后,心中一直记挂,不知小川兄近来可好?”
小川流云鞠躬还礼道:“自从得知晁衡大人随藤原大人取道杭州回了日本,我便只好在贵国滞留下来,等待有东去日本的使团或船队,以便搭船归国。没想到不久前偶遇马兄,在下仰慕马兄的才学和为人,决定留下来向马兄学习大唐文化,待学有所成再归国不迟。”
任天翔喜道:“这么说来大家都不是外人,今天定要一醉方休!”他亲自将安庆宗、司马瑜、小川流云领到内堂最尊贵的主席,就见来宾 早已济济一堂,内、外堂中满满当当坐了十余桌,其中一大半宾客任天翔连 见都没见过,能叫出名字的更是寥寥无几。他终于体会到“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道理。
内堂与外堂隔了一面屏风,只设了两桌,一桌是任天琪、上官云姝及几个达官贵人的女眷,任天翔虽有了新家,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招呼女宾的重担就落在了小薇这丑丫头身上。任天翔原本还担心她会出丑,却没想到这丑丫头倒也见过些世面,没有露出半点怯意,想起她原本出身书香门第任天翔倒也释然。
内堂另一桌则是任天翔最重视的几个贵客。他先将安庆宗让到最尊贵的首席,然后将洪邪让到紧邻安庆宗的次席。他先向众人介绍了安禄山的长子安庆宗,然后向众人介绍自己的妹夫:“相信大家都认识洪胜帮少帮主,不过我还是要向大家隆重介绍,这是我任天翔的妹夫。以后但他凡有用到兄弟们的地方,望大家不吝援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众人轰然答应,纷纷道:“任兄弟的妹夫就是我们的妹夫,以后要遇到麻烦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帮忙。”
洪邪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脸上有说不出的尴尬。任天翔将他按到座位上,继续往下介绍道:“这位马兄,不仅是安将军的心腹亲信,更与我有着多年的交情。虽然现在认识他的人还不多,不过我敢肯定,像马公子这样惊才绝艳的旷世奇才,总有一天必定会名满天下,无人不识。”说到这任天翔很是遗憾地摇摇头,“可惜我只有一个妹妹,我要再有个妹妹,一定要她嫁给马兄。”
众人奇道:“这是为何?”
任天翔叹道:“因为他太聪明了,聪明到令人感到可怕。我真怕有一天成为他的对手’跟他做亲戚远比做对手要安全得多。”
众人哄堂大笑,周福来调佩道:“这还不简单,问问马兄是不是也有妹妹,要有的话让她嫁给老七也一样,这样一来不是一样?”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司马瑜微笑道:“我还真有个妹妹,而且与任公子年岁相当。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也想要她嫁给任公子,因为我也只想有任公子这样的亲戚,不想有任公子这样的对手。”
众人纷纷起哄道:“不知马公子妹妹在哪里?何不请来见个面,要是与任兄弟看对了眼,干脆就定了亲,让任兄弟来个双喜临门。”
司马瑜遗憾道:“可惜我离家多年,不知舍妹是否许了人家,若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回家看看。”说到最后,眼中竟闪出一丝难掩的落寞和怀恋。“我也有个妹妹’而且现在就在长安。”突然有人插话,却是被主人冷落了的贵客安庆宗。他虽然身份尊贵,但与众人都不熟悉,因此一直插不上话。见众人都在调侃任天翔,他也忍不住插话道,“舍妹安秀贞,从小随奶奶长大。这次听说我要来长安,便吵着要随我来开开眼界。她虽年近双十,至今却还没有婆家,我这妹妹一向眼高于顶,为她的终身大事,家父没少操心。任大人年少有为,且尚未定亲,何不选个日子与舍妹见个面?也许千里姻缘,就在这一线呢。”
众人闻言纷纷起哄,闹得任天翔大为尴尬,连连摆手道:“安将军的小姐,不是寻常人家配得上的,小弟才疏学浅又出身草莽,哪敢高攀?”
“任兄弟现在是圣上御口亲封的国舅,身兼御前侍卫副总管,这身份与安小姐正是门当户对。”众人起哄道,“你无论如何得跟安小姐见个面,没准 就让安小姐看上了呢!”
任天翔被众人哄闹得开不了口,安庆宗趁机道:“改日我就在府上设宴,专请任大人,然后让舍妹作陪,还请大人不吝赏脸。”
任天翔正待拒绝,费钱巳兴冲冲替他答应下来:“没问题,没问题,到时候老七要敢变卦,我让人将他绑了给安小姐送去。安小姐若看不上就算了,要是安小姐看人了眼,就将他留在骠骑将军府做上门女婿。”
众人轰然叫好,纷纷举杯祝贺。正混乱间,突听门外司仪高唱:“摩尼教东方大教长座下五明使大般、净风,奉大教长之命前来为任大人道贺。’’众人闻言脸上都有几分古怪,纷纷小声嘀咕:”是摩门弟子?“任天翔心中也是咯噔一跳,虽然仅见过摩门弟子两三次,但就这两三次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摩门弟子那种不可理喻的执著和献身精神,令任天翔有种本能的敬畏。但贵客来临,主人总不好意思不去迎接。想到这他点头向众人示意:”随我到大堂外迎客!〃
众人随着任天翔来到大堂外,就见两名身着白袍的摩门弟子已来到近前。但见一男一女皆高鼻深目,白肤栗发,身上雪白长袍一尘不染。二人在大堂阶前站定,向迎出门来的任天翔抚胸为礼道:“摩门弟子大般、净风,奉师尊之命前来向任大人道贺。”
这二人任天翔俱不陌生,大般就是当初在洛阳白马寺求见无妄大师而不得,不惜与明友一起自伤的二人之一,他不仅砍下了同伴明友的头颅,而 且几乎划开了自己的肚子,虽然现在他神情平和,却依然令任天翔感觉到 一丝凉意;净风虽然是个风姿绰约的少妇,碧眼雪肤,身材袅娜,但在任天 翔眼中,却没有一丝女性的妩媚和温柔,只记得她那迅若鬼魅的身影。
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任天翔清了清嗓子,小心问道:“我与二位素不相识,跟摩门更没有任何交情,不知二位……”
净风嫣然一笑,款款道:“大教长曾耳闻任大人之名,早有结交之心。正好一个月后本教首座大云光明寺在长安落成,想请任大人与在场朋友前去观礼。我们在长安认识的朋友不多,所以就趁任大人大宴宾朋的机会,将请柬发到诸位朋友手中。”
大般拿出一叠请柬,一一发到包括任天翔在内的众宾客手中。任天翔展开请柬一看,但见请柬上没有称呼和落款,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摩尼教首座大云光明寺在长安西城落成,恭迎各路朋友夜临观礼。
任天翔心中奇怪,忍不住转头小声询问身后的柳少正:“长安乃大唐国都,怎么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在长安破土建庙?你知道这事么?”柳少正小声道:“这事在工部备了案,乃杨相国一力促成,圣上也知道。”
任天翔一听是杨国忠一力促成,顿时无话可说,只得对净风敷衍道:“如果那天没有公务,在下一定到场。”
净风微微笑道:“多谢任大人赏脸。除了请柬,大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