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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像元神出窍雷公电母这些词汇,是源自道家的神话和传说,与释家并无干系。但任天翔哪里弄得清其中区别?还好沃罗西众大臣对佛教所知有限,对道教更是一无所知。无人听出其中毛病。任天翔的这一番胡吹海侃。听得众人将信将疑。只把菩提生气得两眼翻自,却辩驳不得,只能低头默认。
沃罗西人一向惧鬼敬神。哪里见过任天翔这等狂妄不羁、天不怕地不拍的家伙?众大臣被他唬得神色俱变。摩达索罗见状不由喝道:“一派胡言!还不快将这亵渎神灵的家伙拿下?”两个黑教弟子应声而动。却被昆仑奴兄弟闪身拦住眼看双方就要动手。任天翔忙对摩达索罗笑道:“上师,你说我是在亵渎神灵。不如我们就来打个赌。,如果今年之内再有百年罕见的雪灾,或者阿拉善官再遭雷击,在下愿任由上师剥皮抽筋点天灯:如果从现在起。在菩提生大师无上佛法庇护之下。沃罗西今年都不再有这些天灾,上师又怎么说?”
摩达索罗顿时哑然,像暴雪、雷击等灾害毕竞是极其罕见,别说一年,就是三年五载也未必能遇到。这个打赌摩达索罗尤论如何也不敢应承。不过要他亲日承认那些天灾都是不可预测的自然现象,与鬼神无关。却又是自搧耳光,更是万万不能。他略一沉吟。冷笑道:“这和尚既然有如此神通,本师倒是有心见识一二。就让他表演一下元神出窍、上天人地的本领。本师便甘拜下风,从此退避三舍。”
任天翔哈哈笑道;“你将菩提生大师当成了什么人?他难道会为了你一个甘拜下风就展露佛门无上佛法?”那佛法岂不是太不值钱?就像我让你当场表演一下贵教驭神请鬼的勾当,难道你会立刻就答应?〃
摩达索罗被驳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之下只得对菩提生冷冷道:“本师恰好也会一点古教神通,正好与佛门高俏印证切磋,大师是否真如这小子所说那般神奇。”菩提生淡淡一笑:“贫僧也正有此意,上师若能以古教修为力压我佛门无上神通,贫僧从此便不再踏人沃罗西半步。”
几人说得轻描淡写。但大殿中的气氛却骤然紧张起来。几个大臣纷纷后退,显然对这黑教上师充满厂本能的敬畏,而对敢于挑战黑教第一上师的外来和尚。则充满了莫名的好奇。
摩达索罗脸上突然泛起一丝阴郁的冷笑:〃佛门神通?本师虽没有见过,不过我座下大弟子未羯罗倒是有幸见识过。他还很赞赏无尘禅师的佛门心宗修为,所以特将无尘禅师的皮剥下制成法鼓,还取了他一条腿甘做成骨笛。并将这些法器都献给了我这个师父。就不知这两件蕴含有无尘禅师无上修为的法器。
与大师的佛门神通相比又是如何?〃说着他从黑袍下悠然拿出一件白森森的细长之物。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段同类的大腿骨,腿骨两端的骨节已经锯去,只剩下一段尺余长的骨管,其上整整齐齐刻有七个比指头略小的指孔。其中一个孔上留有半透明的骨膜。骇然就是一支用大腿骨做成的笛子。任天翔一见之下终于明白在昆仑雪峰之时,巴扎老爹为何如此惧怕那阴森诡异的笛音,原来那是对黑教中人,尤其是对他原来的主人末羯罗本能的恐惧。
菩提生虽一生都在苦修无謓无喜的佛门禅境,但见到黑教中人竟用佛门高僧的腿骨做成骨笛,尤其对方还如此洋洋自得。明知摩达索罗正是要激怒自已以便有机可乘,他还是愤然道:“善哉善哉。无尘禅师所受之酷刑,佛爷会在你身上加倍讨还!”摩达索罗哈哈人笑:“佛门弟子不是一向以慈悲为怀么?就算是对魔,不也允许放一下屠刀,立地成佛么?大师不过是死了个修为浅薄的同门,就忍不住要挟嫌报复7非佛门宣称的慈悲。都是编人的鬼话?”
菩提生肃然道:“释尊欲度尽天下之人。这是人慈。但他也知道这世上总 ,有那么些冥顽不化之辈。水远也不可能逃过地狱与轮回。他的宏愿水远都无法完成。因此而大悲。所以释杯在大慈大悲的同时不忘告诫弟子,除魔卫道也是佛门弟子的本分。”’‘原来这就是佛门弟子的慈悲,本师算是明白了“摩达索罗轻抚打手中的骨笛淡淡道:”无尘禅师的皮囊和骸骨做成的法器是一套就不知大帅可敢一并试试?〃
“有何不敢”菩提生话音刚落,任天翔就暗叫糟糕,摩达索罗嘴边泛起丝得意的冷笑。对一旁四个黑教弟子点了点头,四。人立刻掏出一面人皮小鼓。站住四个方位。将菩提生围在了大殿中央。他显然是看不出菩提生修为深浅,所以要先以四个弟了出手相试,必要时甚至不惜与弟子联手。力求万无一失:任大翔虽十分担心,菩提生却是凛然不俱,缓缓在大殿,中央盘膝坐下。手捏密宗手印瞑目不语,静等四个黑教弟子出手。这一下大出众人预料。四个黑教弟子不禁望向摩达索罗,见师尊在微微倾首,,四人立刻敲响厂震魂鼓。缓缓向菩提生逼近。
众人乍听这饱含冤魂的法鼓,只觉心神一颤。差点忍不住要放声大哭、任天翔更是觉着恶心欲吐,心也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他连忙捂住耳朵。虽然那鼓点依然在往心里钻,却也稍稍好受了一点。
“阿弥陀佛!”菩提生宣了声佛号,开始低声念起了含混不清的经文。声音虽然不大,但夹杂在四面尤如恶鬼呼号的鼓声中,却依旧淆晰可辨,甚至渐渐将鼓声带动,不由自主跟随他诵经的节奏而改变,并渐渐失了刚开始的低沉和幽咽。
摩达索罗心中暗惊,缓缓将骨笛横在嘴边,微一吐气,骨笛立刻射出一声突兀的音符,就像传说中鬼哭狼嚎般阴森恐怖。令人不由心生惧意。随着笛音突兀的音符,就像传说中鬼哭狼嚎般阴森恐怖。令人不由心生惧意。随着笛音和鼓点的时断时续,众人渐觉眼前似生出茫茫一片黑雾,犹如陷入绝境般无路可循。拘魂笛、镇魂鼓,这是黑教密不外传之邪术,一旦配合施展开来,威力顿时倍增。众人被笛音和鼓点弄得如痴如狂,眼耳之中全是恐怖之极的幻象,令人心胆俱寒,不知置身何处。
“呔!”茫茫中陡听一声佛门狮子吼,顿时将眼前的幻象喝破。原来摩达索罗见两大法器齐奏也奈何不了菩提生,便以围魏救赵之策将邪术向周围众人施展开来,菩提生不忍见众人堕入魔道,冒险以佛门狮子吼当头暴喝。就在他心神稍分这一瞬,摩达索罗突然奋力吹响骨笛,刺耳的笛音犹如无形之剑直指菩提生心窝,同时四面锁魂鼓也陡然转急,密集的鼓点犹如千军万马从天而降。向包围圈中央端坐不动的菩提生挤压过去。
“咄!”菩提生一声暴喝。密宗大手印幻作千万道虚影。他也犹如千手千眼的菩萨法相,滴溜溜在原地盘旋而起。竟在鼓声与笛音的包围之下突围而出。四个黑教弟子镇魂鼓刚一发力,就发觉包围圈中失去了菩提生的身影。心神不由一乱,突听半空中传来醍醐灌顶般一声暴喝。四面震魂鼓竟被生生震裂。四个黑教弟子捂着胸口栽倒在地,浑身瘫软犹如死过去一般。
菩提生冉冉落回原地,对目瞪口呆的摩达索罗缓缓伸出手::“拿来!”
摩达索罗脸色越发苍自,木然凝立良久,终于缓缓将手中骨笛递了过去,淡淡道:‘“大师果然好神通,不过这只是无尘禅师的法力不够,用他的皮和骨做成的法器奈何不了大师,待本师重觅新的法器后,再来领教大师佛门神通。”说着飘然而退,转眼使出出殿门。
“快拦住他!”任天翔急忙对褚刚和昆仑奴兄弟喝道。三人立刻追了出去。霍希尔诺也恍然醒悟。对众武士高喝:“谁将这叛贼拿下或击杀,封万户侯!”
众武士虽然俱怕黑教,但重赏之下自有勇夫。何况摩达索罗新败,他在沃罗西武士心目中不可战胜的形象已轰然倒塌,众人高喊着正要追上去,就听菩提生一声叹息:“。不用追了,他若要走这里没人能拦得住。”
说话间就见褚刚与昆仑奴兄弟垂头丧气地回来,褚刚对任天翔遗憾地摇摇头:“那家伙简直就是妖魅,我们三人竟然看不到他的背影。”
菩提生遥望摩达索罗离去的方向微微叹道:“果然不愧是黑教第一上师,修为竟不输贫僧,。若非他要在人前故弄玄虚,以骨笛魔音显示其神通,谁胜谁负还真是难说,不过今日他已受暗伤,短时问内再无法作恶。”说着菩提生将手中骨笛递到霍希尔诺面前:“殿下,这骨笛和四面镇魂鼓俱是无尘禅师遗骸。请殿下修建灵塔,好生安葬。”
“大师放心。我会厚葬无尘禅师遗骸。”霍希尔诺恭恭敬敬地接过。骨笛,郑重交给身旁的李福喜道:“无尘禅师是随我母亲来到沃罗西的汉僧,这事就交山你去办,务必妥养安葬。井为后世所敬仰。”
李福喜连忙接过骨笛,与四面震魂鼓一起仔细收好。就在这时。忽有守卫在门外高声票报:“大相,神卫军突然包围了阿拉善宫卫!”
神卫军本是大汗的亲兵,原本是负责首邑和阿拉善官外围的防卫。如今突然包围了阿拉善宵,自然令人费解。不过几个大臣都不是笨蛋。立刻想到霍希尔诺,仲巴托更是变色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霍希尔诺先令随从通知达西尔沃不要率军逼宫,然后对仲巴托坦然道:“是达西尔沃将军持父汗令符调集神卫军,原为捉拿摩达索罗等叛党而来…不知这宫中可还有摩达索罗的同党?”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噤若寒蝉。这时就听阿拉善宫外神卫军在齐声高呼“霍希尔诺大汗万岁!霍希尔诺大汗万岁……”
任天翔虽然听不懂神卫军的高呼。却也知道大局已定,不由对几个呆若木鸡的大臣笑道:“你们还不快拜见新大汗,井向新大汗宣誓效忠……”
众人恍然醒悟,纷纷拜倒。齐声祝新大汗万寿无疆。大相仲巴托虽然敌视佛教。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得低头拜道:“老臣明日就召集文武大巨和古教上师,挑选吉日为殿下主持登基大典。”
霍希尔诺摆手道:“我的登基大典将由菩提生大师主持。从今往后大师便是我沃罗西法王,统领沃罗西所有教门,无论是古教、佛教还是萨满教,俱要以菩提生大师为尊。我还要为大师修建驻锡传通之所,以弘扬密宗佛法,教化所有沃罗西子民。”
“善哉善哉!”菩提生合十拜道,“殿下虔心向佛。贫僧万分欣喜,定。不辜负殿下重托。”霍希尔诺忙还拜道:“大师不必多礼,从今往后你就是沃罗西第一尊者,不必敬拜任何人。”
二人正在客气,突见达西尔沃带着随从急匆匆闯了进来,面有异色地对霍希尔诺道:‘“城外有大军迫近,是末东则布和朗迈色的叛军!”
“来得好!免得我千里迢迢再去征伐!”霍希尔诺兴奋地一击掌,正跃跃欲试准备调兵遣将,突见达西尔沃面色有异,忙问叛军有多少人马?“达西尔沃指向窗外:”殿下自己者吧。〃
阿拉善宫在沃罗西城最高处,从大殿的窗口可以看到城外的草原。霍希尔诺来到窗前。达西尔沃忙撩起窗帘,此时天色已是黄昏,但见远方暮色四合的大草原上无数火把犹如天边的繁星。正源源不断向沃罗西城涌来。一直延绵到地平线尽头。霍希尔诺神情大变,失声问:“叛军竟有这么多人马!”
达西尔沃心事重重地点点头:‘未东则布和朗迈色如果倾巢而出,至少可调集十万人马,再加上那些受篆蔽的黑教信徒。叛军只怕在十二三万人以上。弑杀大汗是灭族的大罪 ,未东则布和朗迈色如今也只有孤注一掷。但求一举成功。’
“沃罗西城中有多少人马?”霍希尔诺忙问:“大概不足三万。”达西尔沃答道。
〃怎么只有三万?’霍希尔诺十分咤异。
达西尔沃叹道:“这次大汗出巡。带走了大半神卫军,结果都陷在亚都贝擦城,所以首邑月前仅刹下不到三万人马。就是这三万人马,由于殿下尚未正式登基,只怕忠诚度也要打个折扣。而最近的领主也在数百里开外。就算得到消怠火速赶来救援,只怕也要十天之后。眼下沃罗西城几乎就是一座孤城。”
霍希尔诺眉头紧皱。遥望远方默然无语,这二生中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眼前这样的情形。早已六神尤主,不过他不能将心底的怯懦表现出来,他知道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他。只耍他露出哪怕一丝惊慌和恐俱,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军心立刻就会动摇。
任天翔也在眺望者已通近到沃罗西城外围的叛军,心中在不断寻思破解眼前让危局之策。
“咚—咚—咚—咚—”激越的战鼓由远及近,回荡沃罗四城上空。即便在城中央的阿拉善官之上,。依旧是清晰可闻。宫中的守卫尽皆变色,众大臣则六神无主地望向大相仲巴托。比起眼前这个仅有十三四岁、尚未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