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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烟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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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扯出笑意,却已不是刚才愉悦的笑容。十三漫不经心的笑笑,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十四弟可别吓着她。”他脸色轻松,但语气却不轻松。

“多谢十三哥提醒。”他笑的倒是灿烂,可笑意丝毫没到眼底。“四哥、十三哥,我想你们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提起我的衣领,把我拉出了门外。

一路他都闷声往前走,我尽量小跑步的跟上,和他的身高差了二十多公分的距离,加上他明显拿走路在撒气,我只能轻叹一声,尽量跟上。

突然,他站直身子,我措手不及,仍然往前冲,他一把把我拽住,低吼道:“走路不看清楚的吗?”

我甩开他的手,他心情不好,难道我心情就好?大步往前走,却被他紧紧拉住。“生气了?”他轻声问。

我心一软,回头看他,却见他一反平日的嬉皮笑脸,竟有些抑郁的神色。也许刚才他并不是特意在四阿哥和十三面前失态,也许,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放柔表情,轻声道:“刚才生气,现在不生了。”

他微微笑笑,眼中的挹色渐渐散去。“你不生气,我也不生气。”

我心头一暖,和他慢慢的散步。“吃过了吗?”我问道。

他摇头。“没有心情吃。”

“出什么事了?”仿佛觉得他有心事,此刻走的慢了,就越发沉重了。

他略略停顿,欲言又止。“回去再说吧。这里说不方便。”他指了指前方,问道:“可曾尝过京城的糖耳朵?”

糖耳朵?我一脸迷惑的摇头。他笑笑,嘱咐道:“站在这别动,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袋吃食向我走来,一边递给我一边道:“这是京城有名的点心,蜜麻花,因为形状与人的耳朵相似,所以又称糖耳朵。”

我捻起一块,细细的品尝,果真是绵润松软、甜而不腻。“很好吃,你也尝尝,若是饿了,我可担待不起。”

他浅笑道:“你喜欢吃就多吃些,看到你吃得开心,心情也好许多了。”表情却是温柔,仿佛有点哀伤的温柔。

我心一动。“十四,你好象忽然成熟了许多。”

“终于不阿哥长阿哥短了吗?”他取笑道,“有些事情终究会改变的。但不论发生什么,我会是你一直看到的十四。”

他眼睛里有认真的神采,我一下停住手上的动作,眼睛发直的看着他,他却躲开我的注视,只轻轻叹了口气。

“十四。”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多了他骄傲自负的神情,此刻的他仿佛卸下了那平日的骄贵,只是我却反而要退后一步了。

“我只希望你不会怪我。”他轻轻的说了这句话后,便一个人默默的往前走,这一路,仿佛特别漫长。

祝大家节日快乐。看在我拼命更新的份上;多多留言。不要一玩就把我忘了:)

好多人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呢。555;伤心中。

有关盈雷问的问题是否恰当;我解释下。这么问的确是特意的。从盈雷角度看;是一种试探。她本就不赞成她所认为的44最后的手段(其实后面的手段比她想象的还要冷酷;先声明;我绝对不认为说冷酷是对44的贬义;这是一种执着到底的必然);因此对44她有种根深蒂固的抵触情绪。虽然不会表现在脸上;甚至自己也不会太意识到。但那抵触是绝对存在的。这个抵触情绪会导致她失去惯有的冷静。但盈雷也是个有时候有些冲动的人;不然文章一开始的她不会这么决绝。

总有个人会挑起她心里潜藏的对这种生活对这些人固有的不满

很不幸;44做了第一个炮灰。

嘿嘿

指婚

十四最后的话究竟代表什么,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回宫后,一切又平静的一如既往。他终究没有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我也不明白现在究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我的多心还尚不可知,我能做的也只是耐心等待。

秋天的晚上总有些凉意,我披了件外衣往庭院走去,远远的看到一袅袅婷婷的身影走来,我揉了揉眼睛,定神看到,果然是若梅。

她嫣然一笑,问道:“主子在做什么?”

我一时怔住,看到她有些百味俱杂,只轻声回答:“今天身子不大爽,饭后便歇下了。你怎么有机会过来瞅瞅?”

她莞尔。“好容易得空过来,听这语气似乎不大欢迎我呢。”

我也情不自禁的笑笑,作势要掐她。“怎么去了德主子那儿没多久便这么伶牙利齿的?”

她捉狭的答道:“跟你那位十三阿哥学的啊。”

我无语,翻了个白眼,被人知道秘密的结果就是受制于人。我指了指前面的石桌,说道:“坐坐吧,和我说会子话,你走了,真有些寂寞。”

她轻叹,那眉宇间的神情怕和我是一般无二的。在德妃那,怕也是寂寞的。“也罢,既然主子睡下了,我便和你一叙,也不枉来这一趟。”

“在那听说你过的很好?”十四的话虽有些气我的成分,想来却是真话。

她点头。“是不错,德主子虽不比良主子,但待人也是极好的。两位阿哥对我也是多加关照。显是托你的福。”

我微微摇头。“那是你的性子好,才情高,与我何干。你若开心,我便没那么负疚。”

她轻嗔道:“才多久不见,倒与我生分许多。亏得人家在十三阿哥面前为你说尽好话。”

我一怔。“你和十三阿哥说起过我?”

“闲暇时他会过来和我聊一些事情,不过我们谈论的最多的是你。”

心里先是一阵温暖,渐渐的便是一些怅然。她和十三可以亲近的聊天,而我见他一面却非易事,当初的走与留又有谁说的清楚是好是坏。

她见我发怔,打趣道:“不会是拈着酸吧?怪道不待见我呢?”

她笑的明快,我却暗暗责备自己,这些日子为何总是在意若梅,仅仅是因为十三和她的投契吗?“我没有,当初你代我去的永和宫,难道我不心存感激反倒怨你不成?”

她神秘的一笑。“这便很难说。不过,想告诉你一件事,好安你的心。”

“什么事?”瞧她粉面桃花的模样,知是她的心事。

“你可还记得,年初苏麻喇姑去世,每个阿哥轮流派人去守灵。你跟主子嚷着要去,可主子那次没依着你,我虽没有向主子开口,可主子却独独让我去,你可明白主子的用意?”她没有直直的坦白,可已是满脸羞涩。

的确,我本一直很想瞻仰一下这位陪伴在孝庄身边的传奇女子的面容。那时除了自幼由苏麻喇姑抚养的十二阿哥每天守灵外,其余阿哥每日只要指派人去便可。我去央过良妃让我代八阿哥的人去,可良妃却指派了若梅,莫非……

“你心里的人是十二阿哥?”我一惊讶。这宫中门禁森严,她却还是勇敢的在爱慕着十二阿哥,还能坦然的告知。我也隐隐含有佩服。

她娇羞的低头。“所有阿哥中,十二阿哥性子最为平和,只是看着他,就好象心里很宁静、很柔和的感觉。我知道自己不该有这念想,但不给自己一点念想,我怕这一生便白白过了。”

我不禁肃然。她说的对,不给自己一点念想,这一生便白白过了。既然我的心在明明白白的给我答案,我又为何做乌龟躲起来而不是勇敢的去听从自己的感情,即便没有结果,我也对得起自己的心。

过会儿,她方抬起头,笑道:“现下可不会再担心我和十三阿哥走的近吧?更何况十三阿哥每次与我谈话必定会提起你,我想,你在他心里,该是不同的。”

不同,也许是有不同,却不是我想要的不同。

她深深看我,问道:“最近可有心事?”

我惊讶她的敏锐,只黯然的低垂眼帘,说道:“秋天了。人道天凉好个秋,可这秋却也是人最愁闷的时候。无关心事,只是习惯。”

她赞同的点头,微蹙秀眉,似在追忆着某些遥远的过去。半晌,见我安静的看她,不觉有些赧然,说道:“听你说起秋,倒想起几年前曾看过主子写的一首诗。诗题应该叫《秋窗风雨兮》,那词好,只是凄婉的让人伤感,却是主子心里最真切的写照吧。”

我如雷轰顶。“秋窗风雨兮”?那不是《红楼梦》里林黛玉在一秋分时节,病重在床时写下的诗?

“你还记得真切?”我连忙抓住她的手,问道。一面告诉自己冷静,也许只是同名,却不一定是同一首。

她不解的看了看我激动的神色,但还是点了点头,轻启朱唇,念道:

“秋花惨淡秋草黄,

耿耿秋灯秋夜长。

已觉秋窗秋不尽,

那堪风雨助凄凉!

泪烛摇摇爇短檠,

牵愁照恨动离情。

谁家秋院无风入,

何处秋窗无雨声。

罗衾不奈秋风力,

残漏声催秋雨急。

不知风雨几时休,

已教泪洒窗纱湿。”

她每一句都犹如重锤一下下在我心上砸开,我眼前随之模糊,原来,那个最亲的人一直在我身边。明白了她一直以来的种种维护、明白了那次听我唱红花红颜时的敏感、明白了她注视着八阿哥会有的哀伤奇Qisuu。сom书、明白了她那身清冷与寂寞。

她与我一般,不属于这个时空。也许她曾经也是美丽而明朗的女子,却将她所有的明朗挥霍在这牢笼般的紫禁城,演变成了此刻的平和疏离。

也许她知道自己的结局、知晓八阿哥的结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历史以不可改变的趋势向那不变的结局缓缓的推进。这样的悲哀浓重到我无可想象。

我不禁潸然泪下。若梅眼见我的忧伤,似有困惑,却理解的道:“我第一次读到这首诗也是和你一般,只觉心口疼的紧。”

我的心口何止是疼的紧。只有读过那个故事的人,才会明白这首诗背后那凄楚的心。在她身体羸弱,对前途渺茫又被康熙冷落的时候,怕只有这样的诗才能解她的心。

一瞬间,竟有种想冲进去问个究竟的冲动。按耐之下,终是忍住了。伸手抹去眼底的泪水,今天的震撼太大,大到我需要好好去思量。心潮起伏澎湃,却没有一种形容词可以来形容的贴切。

若梅看了看天色,道:“出来一阵子了,我该回去了。”她顿了顿,续道,“十四阿哥的侧福晋前日子小产了。那天为了这个跟德主子争了起来,他非要先去接你回来,不肯先回去看他福晋;德主子气的差点晕厥过去。”

我身子一震,难怪那天的他眉宇间是难掩的抑郁,难怪那天他看见我和十三以及四阿哥一起脸色会那么铁青,难怪他不便开口。原来,竟发生了那么多事。

“我知道了,谢谢你。”目送她离去,心里五味俱杂。

十四,我一直当作弟弟看待的十四。一直以来,我总是把他的亲近当作是依赖而非感情。若梅的话不啻让我重新去衡量。他不是我一直臆想中的小鬼,也许从本来的年龄而言他差我太多,可真正从心理年龄看,他又差我多少呢?和我真实年龄相差无几的八阿哥的心计的深沉是我远远不及的。而十四,他也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小鬼啊。

回想起那天他最后说的不要怪他的话,我突然心一拎。他想怎么做,像那次求德妃要我一样再一次动用他的阿哥的权力去决定我的命运?我咬住嘴唇,不能,绝对不能,我不能让他这么做,不论他的理由是什么。就算是爱情,也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另一个人命运的理由。

倘若他这么做,我会恨他、恨一辈子。

茫然的起身,我心里仿佛有两个人在争斗着。一个是狂喜,是知道良妃身份的狂喜;另一个是迷茫,不知道等待我命运是什么的迷茫。

原来,在这个时代,女人真的等同于一件家具。

仿佛觉得身体有些轻飘,我直直的往前走,直到撞上一个温暖的胸膛才忽然回神。

那海蓝色的袍子在月光下让我仿若置身于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中,如许的潮湿与温暖。我茫然间抬头,八阿哥那张温煦的面孔在月光下有层淡淡的温暖的清辉。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他轻柔的声音响起,仿佛就在耳边似的,近的反倒让我觉得不真切。

猛然发觉他的身形近在咫尺,我直直的后退一步。长长的呼了口气,让自己有些紊乱的心渐渐的平静。

他淡笑。“难得见到你失态的模样,却总是变得很快。难道偶尔的真性情的流露对你就这么可怕?”

我转过头看他,这样的话听到他说不知是该觉得悲哀还是感同身受。“你和我都一样。”

也许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是一样的。只是他隐藏的是他对那个位子势在必得的决心,我隐藏的是自己那颗会哭会笑会痛的心。

他无奈的摇头。“你啊,平日里一副和善的模样,被说到痛处时,反击却总是有的放矢,刺中要害。”

我不觉微笑。这个人,真的堪称知己。

“坐坐,好象很久没有和你一起说说话了,心里还在责怪我?”

我摇头。在我因着十三不知该是进是退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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